温玠寒：“嗯。”
秦书：“陈培给我的资料里，学生会其他人不是都不会吗？”
她睁大眼睛盯着温玠寒，眼里除了好奇外还有不易被发觉的忐忑，白皙的手指搁在身前不停的搅弄，像极了小动物预知危险前的不安。
“嗯。”温玠寒看着她这样，单手支着下巴玩味的拍了一下她的手，有那种上级领导给下级安排任务时候的味道了。
秦书心里的不安越发明显的时候，温玠寒用一种委以重任的语气淡淡道：“不是别人，是你。”
“？？”
秦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僵了好一会儿：“主席……你不是答应过帮我吗？”
温玠寒将刚才翻动的乐谱递给了她，点头：“嗯。”
秦书懵了，指着钢琴道：“那为什么还让我弹？”
“我教你。”温玠寒起身，让出了钢琴面前的凳子，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琴架上：“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秦书：“……”
好一个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直接让她原本在天花板上飘荡的好心情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她无法直视这落差，呆呆的看着温玠寒。
温玠寒的头上有一盏灯，白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原本就白皙好看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加了一层滤镜，像个书里走出来的天使。
面对这样的美色，秦书丝毫没有欣赏的欲望。
她心情复杂的吞了吞口水，生硬道：“主席你不是有其他事情要忙吗？教我更浪费你宝贵的时间，还更麻烦，我还是觉得你直接上场是最好的办法。”
“嗯？”温玠寒看着她，那眼里的神情不知道是戏虐还是什么：“秦部长不想学？”
想到两人分开的时候温玠寒的话，秦书有一种自己被玩弄了的感觉，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涨，然而温玠寒不仅是她的领导，还是目前唯一能帮助她让她解脱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想谋逆的心，态度讨好道：“也不是不想学，就是想着主席你很忙，我又很笨，怕耽误你的时间。”
“哦，所以呢？”
“为了节省教导我的那些时间，还是主席你亲自来吧？你在这方面是高手，都不用怎么练习的。”
“两个选项。”听了她的建议，温玠寒眸眼温柔的伸出两个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一是秦部长自己琢磨。二是我教你。”
“……”
明明是在拒绝她的提议，说话的表情却是这种温柔得仿佛在说什么情话似的。如果不是话的内容不对，这一刻就连秦书都有一种这人是在和情人说话的感觉。
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温柔刀，绿茶的本命武器。
秦书默了默，不甘心又道：“没有第三个选项了？”
温绿茶眉眼微扬：“你觉得呢？”
对上他那双看起来风情万种的温柔桃花眼，不知为何，秦书感受到了一种没商量余地的感觉，就是那种，不管她怎么挣扎，事情就只能有这两种处理方案。
可不管自己对这处理方案满意还是很不满，都只能憋着。
“……”
秦书沉默了好一会儿，虽然他帮不帮自己都是本分的事情，可被他这样吊了一番胃口，很是气不过，不怎么想就这样妥协了。
对上他那种仿佛胜利者的眼神。秦书想，既然他想教，那就让他教个够，本来她的手指就不协调了，再装得笨一点，怎么着也要让他体验一把朽木不可雕的可怜老师的的感觉。
说不定她一直学不会，把他惹急了最后他还主动去代替她表演呢。毕竟她秦书可是以一己之力凭着噪音把三楼办公的部门都吓退到二楼去的人。
这样想着，秦书的心情好了许多，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折磨温玠寒的方法。
“主席你真好，既然你愿意教我，那我会努力学习不给你丢面子的。”
她脸上的表情虽然和平时淡定的样子没什么差别，眼睛里却多了些狡黠。
一看就是要使坏。
第20章 我怕被劫色
温玠寒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了，他伸手从钢琴架子上拿了一根指挥棒，在秦书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别谢太早，如果你不好好学，一直教不会，就还是自己自学吧，到时候也别怕影响别人，我会通知三楼的部门在迎新会前全在二楼办公的。”
“……”
刚刚想到的报复方法还没开始实施就这样被堵了回去，秦书着实又愣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见温玠寒道：“不过我觉得秦部长肯定会努力学好的，上任后的第一个节目，如果没表现好，秦部长应该会很伤心。”
“……”
不仅把她报复的想法给堵回去了，还把她后路给堵的死死的。
秦书心里憋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忍者神龟。
温玠寒就像是怕她不够憋屈似的，那颗好看的脑袋担忧的低下。在她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一下，关心道：“秦部长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高兴坏了。”秦书咬了咬牙，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接下来的日子就麻烦主席了。”
“能被秦部长麻烦是我的荣幸。”
“……”
看，这话多假。既然是荣幸，那怎么不答应帮忙。
秦书现在是完全不想和她说话了，她翻着手里的谱子默默的坐到了凳子上。
钢琴面前的凳子是一根可以轻松坐下两个人的长凳，秦书一屁股坐在了中间，完全没有要给旁边的人留位置的意思。
温玠寒却颇没有眼色，动作优雅的坐在了她的左边，原本宽松的位置一下子就显得特别的挤。然而秦书并没有往旁边给他挪点地的意思。
温玠寒看着她脸颊上的奶膘比之平时鼓了许多，好笑道：“坐过去点。”
秦书挪了一丁点儿。两人之间依旧很挤。
温玠寒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看着她：“秦部长不愿意往旁边挪，是想占我的便宜？”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微微上挑，给人一种‘你快来占我便宜’的错觉。
“……”
这又是什么厚颜无耻的虎狼之词。
秦书像躲瘟疫一般，立马往旁边挪了一大截。
看见她眼里明显的嫌弃，温玠寒觉得十分的新奇，这还是第一次有异性因为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很有趣。
他指了指钢琴上某个区域的琴键：“这首曲子的音区在这些位置，秦部长坐那么远是想在弹钢琴期间再给大家再给大家表演个斜视和远弹？”
“……”秦书又默默的坐到了他指的那个位置面前，“不是，我只是怕挤着主席。”
“哦。”温玠寒意味深长道：“我以为你的想法被我戳穿了，恼羞成怒了。”
秦书板着脸：“我没有。”
看着他一副我懂的神色，她很想问，你又懂什么了。可是第六感告诉她，少说话，和这人扯不清的。
温玠寒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了一下四季的开头第一个音符：“谱子能背了吧？”
“嗯。”
“练习了一天到哪个程度了？弹一下吧。”
听了他的话，秦书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跃跃欲试的状态。毕竟憋了许久，既说不过这人，又是一个她不能打的人，眼下说不定用噪音支配一下他的恐惧，他还能反省一下自己的决定。
原本就双手不协调弹得烂，秦书还故意将一些中音弹错成高音，让刺耳的曲子雪上加霜。
这是她唯一一次最后一个音符按出来后还觉得意犹未尽。
一首曲子落幕，秦书得意的转过脑袋看向旁边的人。
温玠寒依旧单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脸上的表情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丝毫没有秦书想看到的震惊又或者是后悔。
秦书：“……”
温玠寒轻轻拍了一下手：“还不错。”
秦书：“……”
这一刻秦书十分怀疑陈培是骗她的。但凡是个钢琴弹得一般的，在听到自己魔音贯耳般的作品也不该是这种宠辱不惊的表情。所以这人其实是不会的，还特意在自己面前装大神？
秦书忍住那股子想质问他到底会不会的心情，皱眉道：“不错？”
温玠寒用指挥棒在键盘上某几个音敲了一遍，声音淡淡道：“记性不错，谱子基本上是记住了，只是第一二段的58696这五个音是中音，你弹错成高音了。”
“……”
秦书微微惊讶了一番。首先自己左右手不协调，弹出来的曲子不成调，可即使是这样，自己故意按错的那几个音，在这样的基础下他居然都能听出来……并且全部点了出来。
……别说，还真的是有点牛逼。
“你的手指协调性不够，脑子虽然记住了谱子，但是手跟不上节奏的速度，两只手还不能配合，以至于主旋律和和弦合不上，所以弹出来的曲子音符虽然大部分都是对的，但听起来却不成调。”
“所以我是没救了吗？”
温玠寒既然谱子都不看就能从她弹的不成调的声音里听出弹错的音，那肯定是会弹奏这首歌的，而且还很熟悉。
秦书心底又燃起了希望，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温玠寒：“主席我感觉你好厉害，要不你再考虑一下代替我上台？我感觉你都不用练习的。”
温玠寒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天已经黑了。”
秦书闻言抬头看向窗口，窗外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洒在树叶上，给它们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看起来十分的温馨。
她点头：“天是黑了。”
“所以就不要做白日梦了。”
“……”
“你现在先不管和弦，用右手弹主旋律。”
“哦。”
秦书抬起右手就开始机械的按主旋律的调子，然而还没按一会儿，手臂就被温玠寒用指挥棒敲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的，痛到是不通，一阵麻意从手臂处直接传到了指尖。
“你打我干嘛？”
温玠寒随手弹了一小段旋律。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钢琴上飞舞，那双桃花眼里带着些许慵懒，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又雅致。秦书看着他忽然就觉得以前听别人说的会弹钢琴的男生很有魅力这句话好像有些道理。
她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音乐嘎然截止，温玠寒偏过头。
对上他的眼睛，秦书连忙收回了视线，放在钢琴上。
温玠寒耐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根据旋律按音符键，速度跟不上的话可以慢慢弹但是要在弹奏上分段明显，不能因为跟不上本来的旋律，就随意去给音符分段。”
“哦。”
秦书点头，脑子里是他刚才弹琴的模样，像画一样美好。
对于这个危险的想法，她愣了一下后摇头企图将那画面甩出去。
温玠寒在她的手臂上又敲了一下：“摇头做什么？继续弹。”
“好。”
没有了第一次被打时候的不爽，秦书听话的按照他的要求又开始弹。这一次她用右手弹着主旋律，温玠寒按照她的速度帮她弹和弦，整首曲子虽然被放慢了许多，好在听起来有了原曲的味道，一曲结束后秦书有点小激动。
不过还没等她表现出来自己的激动，手臂上又被敲了一下。
秦书被他这一下打得有点懵，讲道理，自己能把这曲子弹出点曲子的样子，不被表扬就算了，可怎么着也不该是挨打。
她挑了挑眉，眸眼里带着不赞同的神色盯着身边的人。
接收到她眼里的委屈和不甘，温玠寒的小指在手心勾了勾，带起一阵痒意，他拿着指挥棒点在秦书右手的无名指上。
秦书的无名指条件反射的蜷了一下：“干嘛？”
“你弹琴的时候有一个坏习惯，再远的音都喜欢用食指去按，以至于手忙不过来。”
“可是我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很不协调啊。”
温玠寒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秦书总觉得这人在传达着一种爱学不学的意思，有些不爽。只是温玠寒在这里，确实几句话就让她进步了不少。
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不能得罪他。秦书屈服了：“那我注意改一下。”
两人一遍又一遍的重来，温玠寒每一遍都帮她配和弦。
秦书发现他其实很有耐心，每一次指出她的不足也几乎是一针见血的，也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窗外的路灯依旧亮着，只是原本还能听见些许人声以及虫鸣声，此刻却只听得见一些虫鸣声了。
很明显学生会大楼里办公的同僚们应该都离开了。
因为头天练琴被太多人围观和打断，秦书特地表达了自己不希望被打扰的意愿，两人练习期间也没有其他人来干扰。
又一次流利的弹完了一遍主旋律，和手机上听到的调子几乎是差不多的，秦书很是满意，照这个进度下去，她觉得迎新会去表演节目简直不在话下。
这进度多少有点让她骄傲。
以至于对于温玠寒的不满都消散了许多。
迎上她的视线，温玠寒看了看表：“累了？”
秦书摇头：“还好。”
想到她第二天还要军训，温玠寒将指挥棒放回了钢琴架子上，从凳子上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看他一副要走的样子，瞥了眼自己被打了不知道多少下的胳膊，虽然不疼，可还是故意说了一句：“主席，你把我胳膊都打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