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夫人的父亲就觉得姚二爷还可，还给了姚二夫人不少陪嫁。
虽然她父亲确实有让她攀上南安伯府的意思，但是她也没有不高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多少人家都是这样的。
不过就是女子过得好，那就不会有怨；过得不好，难免会想娘家把她们当成攀龙附会的工具。
“把你晒的花茶也拿来一些。”姚二夫人看着礼单，娘家不缺钱，重要的是心意，当然东西也不能太少了，免得让娘家兄嫂不高兴，“之前做的菊花酒，要不，也放几瓶进去。你外祖父要是知道你做的，一定很喜欢。”
“多拿一些。”姚锦瑟道，“到了京城，也没有那么多认识的人，不用多送人。”
姚锦瑟在云州认识的人多，他们在云州待了多年。
到了京城之后，姚锦瑟也有出去，认识的人看似多，关系都没有那么好，自然也不可能多送东西。
“翻过年，林家人就要进京了。”姚二夫人道。
姚二夫人说的林家，就是姚二爷同地为官的林家。姚二夫人当初还觉得林家子不错，想着要是那孩子能认真读书考了功名，那么让女儿跟林家子在一起，那也无妨。
只不过林夫人不喜欢姚锦瑟做儿媳妇，别看林夫人表面对姚锦瑟客客气气的，还时常说姚锦瑟好。实际上，林夫人就觉得姚锦瑟太过美貌，哪怕姚锦瑟的品性极好，那也是不适合当林家的主母。
姚二夫人没有去试探林夫人，就是听到过林夫人说他们以后找到合适的女婿，记得请他们吃酒。
如此一来，姚二夫人也就明白林夫人的意思了，那就是林夫人没有看上姚锦瑟。
在云州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说姚家和林家门当户对，有的人还故意在一旁说姚锦瑟和林夫人的儿子般配的话。林夫人直言说姚锦瑟适合更好的，还贬低自家的孩子。
姚二夫人岂会不明白，做不成儿女亲家就不做呗。自己的女儿又不是没有人要，这不，女儿进京没有多久就跟摄政王定了亲。
姚二夫人见过太皇太后，她觉得太皇太后的性子极好，不是那种想要给儿媳妇添堵的人。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太皇太后更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太皇太后也没有想着给摄政王纳妾。
一个女子要是能有这样明事理的婆婆，那就非常好。
而那林夫人，着实比不上太皇太后这样的人物。
姚二夫人就想要是自己的女儿真的嫁到林家，怕是林夫人会想着给儿子纳妾，让儿子别一心都挂在姚锦瑟的身上。
“怎么突然说到他们？”姚锦瑟好奇，林家人还没有回京，等过年后回，那也是过年后才能见到他们。
“就是突然想到这一件事情。”姚二夫人道，“摄政王府送来的那些东西不错，你祖母也很满意。”
“满意就好。”姚锦瑟想到摄政王说的话，让她去他库房里挑，她怎么可能去，“他最近好像比较忙。”
自打皇帝大婚之后，姚锦瑟已经多天没有见到司徒靖。
“他是摄政王，哪里可能不忙呢。”姚二夫人朝着女儿招招手，“来，你看看这单子。”
摄政王司徒靖最近确实挺忙的，他觉得景宁侯世子对那个外室那么深情，怎么也得成全他们啊。司徒靖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林娇娇，林娇娇已经怀孕，听说被下了药，腹中的孩子出生后很容易夭折，林娇娇本人也不容易再怀上孩子。
啧啧啧，要是林娇娇生的是女孩，那么景宁侯世子可能不要其他的女人吗？要是林娇娇生的是男孩，那个男孩体弱，容易夭折，那么景宁侯世子又该怎么办？
像景宁侯世子那种为了权势能妥协的人，哪里可能心甘情愿把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权势交给别人的孩子，必然会想要亲生的吧。
摄政王便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很少，毕竟不是谁都像自己拥有太皇太后那样的好母亲。
“务必让她平安生下孩子。”司徒靖唇角微勾，那个外室生下孩子，那么景宁侯府才能更加热闹。
景宁侯世子成为皇帝手里的利刃，那么总得给景宁侯世子找一个对手。这对手当然不可能是摄政王自己，祁煜还没有资格到他的面前叫嚣。
京城里不缺武将，多少武将在和平的年代缺乏建功立业的机会。但凡能在战场上做大将之人，有几个是榆木脑袋的，他们必定懂得谋略，也懂得观察。
景宁侯世子去了巡防营，那么摄政王就让人去禁卫队。去禁卫队的人实际上依旧是皇帝的人，这是摄政王和皇帝早已经商量好的。
皇帝不可能把禁卫队交到景宁侯世子的手上，皇帝清楚地知道景宁侯世子这样的人有野心，却也容易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是。”站在旁边的人立即应声，随即就离开。
司徒靖没有打算这么快就让景宁侯世子知道林娇娇的踪迹，怎么也得让那一位世子夫人多表现表现，多拉拢一些人。等到世子夫人在众人面前获得满满地赞誉，当景宁侯世子都觉得亏欠世子夫人的时候，再让林娇娇出现。
天空飘起了雪花，一片白茫茫。
司徒靖走到院子里，便觉得王府着实清冷了一些，果然是因为没有女主子，才显得这么清冷吧。他的脑中浮现姚锦瑟笑靥如花的模样，浮现姚锦瑟坐在院子里给他倒茶的娇俏模样，他想她了。
这么多天未见，也不知她想自己没有，天气这么冷，会不会着凉了。
下午，司徒靖就去了南安伯府，还给姚锦瑟带了狐裘。
司徒靖没有跟姚锦瑟说景宁侯世子和那个外室的事情，没有必要说，那两个又不是要跟他们生活一辈子的人。
“够碳吗？”司徒靖跟姚锦瑟一块儿坐在屋内，他是男子，不觉得有多冷，便觉得女子体弱一些，更该注意保暖，“让人送一些来吧。”
“够的。”姚锦瑟道，“前些日子，不是让人送过了吗？我这边够用，就给祖母送去一些。”
姚锦瑟想着老太太的年纪大，更该有好一些的碳。
“祖母还说你有心了。”姚锦瑟知道老太太不大喜欢摄政王，不管摄政王是不是个有本事的，老太太就觉得摄政王太强，而姚二爷太弱。
老太太怕姚锦瑟以后要是被摄政王欺负了，都没地哭诉。哪怕老太太看摄政王这一段时间对姚锦瑟这么好，老太太还是持保留意见，男人么，很多都是那样的，没得到之前各种讨好，等得到之后就抛之脑后，见异思迁，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是说你有心吧。”司徒靖有给老太太准备年礼，平日里的这些小东西，他就没有多送给老太太，当然就是送给自己的未婚妻，“下一次，多让人送些。乍暖还寒，开春依旧冷。云州那边怎么都比京城暖和一些，穿暖和一些，别着凉，御医好找，药就没有那么好吃。”
“知道。”姚锦瑟点头，“话真多。”
“是不是嫌弃我年纪比你大，啰嗦？”司徒靖问，“那也没有办法了，皇帝赐婚，你就只能嫁给我了。”
司徒靖当然知道自己的年纪有点，大点怕什么，疼人。
司徒靖还想着自己和姚锦瑟之间的年龄差不算大，要是皇帝年纪老了还选妃，年龄相差二三十岁的都有。他这算什么，八岁左右的差距，他多宠着心上人便是。
“我老了，你还没老，就不用担心我找别人。”司徒靖开玩笑道。
“是不是年纪大的人，都喜欢说这样动听的话？”姚锦瑟心想这话听起来蛮有道理的，实则就是一个陷阱。
“不是。”司徒靖道，“不过是因为恰巧喜欢上一个年纪小一点人罢了。”
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如此说呢。
司徒靖又道，“还可以换一个说法，也许比你早点没了命，那你就能做老太君了。”
至于自己死了，也要把喜欢的人带下地狱，这是不可能的。司徒靖就没有这样的想法，那样太残酷了。
老太太那边得知摄政王来了之后，便没有让人给姚锦瑟送点心。老太太比较疼二房的人，她也是那么做的，没有必要假装对大房有多好。
早在老南安伯还活着的时候，老南安伯就已经把他们划开来。
“他们两的亲事定在什么时候？”老太太问。
“预计是来年的年底，又或者是后年的开春。”姚二夫人道，“还没定下具体的日子，大体就是这两个时候。锦瑟年纪也不算大，太早生育不见得就好。先前入宫的时候，太皇太后提过几句。”
“你们决定就好。”老太太琢磨着还是得看皇室的意思，希望摄政王以后能一直对姚锦瑟那么好。现在还有新鲜劲儿，以后可就不知道了。
“母亲。”南安伯夫人也在这边，她想的不是姚锦瑟的亲事，而是大房庶女，“二姑娘比三姑娘大，这亲事是不是也该定下来？”
南安伯夫人就不想用心思为庶女找好的亲事，她还想着为儿子好好挑选合适的贵女呢。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给那么多人安排，那些人还以为姚锦瑟成了未来的摄政王妃，她们就能嫁给更好的人家，先前瞧的，她们还不大瞧得上。
一个个这样，让她怎么给那些庶女挑选人家。
“她们叫你一声母亲，你看着办吧。”老太太不打算帮着大房的那些人去相看亲事。
“怕是不大好找。”南安伯夫人道，“就想让您掌掌眼，能不能给她们看看。”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老大瞧瞧便好。”老太太直言，“我这个老婆子就不插手了。”
老太太可不想到时候里外不是人，大房惯会做这样的事情，好处都是大房占了去，坏人就让别人去当。老太太敢保证，要是自己应下了，到时候大房的那些庶女可能就觉得她这个老婆子见不得她们给，给她们说那么低的亲事。
大房的人眼高手低又不是一天两天，老太太又不是跟着姚老爷子出京了，而是一直跟南安伯他们住在一起，她太明白了。
“……”南安伯夫人听老太太直接说出来了，倒不好再说这些。
等南安伯夫人从老太太的院子里出来之后，便想着那些庶女真是麻烦，也不是她夫君给二姑娘相看人家了没有。按照府里姑娘的排序，二姑娘姚锦素总得快点定亲，在姚锦瑟出嫁之前嫁出去啊。
总不能等姚锦瑟都嫁了，姚锦素还没有定亲吧。
“二弟妹，你可知有哪户人家适合二姑娘的？”南安伯夫人看向跟她一块儿走出来的姚二夫人，“比如有功名在身的，又或是哪家官宦人家的。”
“大嫂在京城多年，知道的必定更多。”姚二夫人心想自己是商户出身，确实认识不少商户，可南安伯夫人那么一说，就仿佛她会给姚锦素找身份地位低的人家。她才不想去趟大房的浑水，“我原本就是出身小户人家，哪里懂得那么多，便是我那几个孩子的亲事，不是没定亲，就是不是我相看的。”
“……”南安伯夫人看着姚二夫人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看老太太的院子，这些人怎么都这样。
而姚锦素也在想着她的亲事，姚锦瑟比她小，又已经及笄，姚锦素不小了，等过了年就要十七，不能再等下去。
第34章 名声 主子要用我了？（第十二更）……
这一会儿，姚锦素和安姨娘正在屋子里取暖，外面太冷，便不去外面了。
姚锦素想跟姚锦瑟多走近，想在姚锦瑟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多靠近这个三妹妹。
然而，她试了几次都无用。之前，南安伯夫人想让姚锦瑟在梅翰林夫人的宴会上多照顾姚锦芸，姚锦瑟都不多理会。
姚锦瑟这样的人就是如此，不为了所谓的面子就跟她们多靠近，就是不远不近，差不多就成了。她们这些人要想利用姚锦瑟，那也是一件难事。
“你的亲事也该定了。”安姨娘不禁觉得自己不够厉害，没有柳姨娘那么得宠，也帮不了女儿什么，“也不知夫人和你父亲有没有主意。”
“可能没有。”姚锦素还是了解她的那个嫡母，嫡母向来不大关心他们，管事能力一般。要等嫡母决定，怕是不容易，也不一定能找到好的。
她这一段时间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不好总是表现自己，更多的时候是表现得安静一点，端庄一点。
姚锦素不想给人做妾，不想跟安姨娘这样。
在本朝，妾室不得随意扶正，若真的要扶正，那也得有正当的理由。什么是正当的理由，比如这个人没有娶过正妻，又比如这个妾品性很正，通过各方面证明，也得到官府认可，这才能扶正。
要知道一个人真的想把一个妾扶正，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有的给妾室改换门面，有的逼死正妻，设法给妾室腾位置。
因此，本朝的律法直接规定什么用的情况可以把妾室扶正，外室一律不得扶正，当过外室的妾室理当先看第一身份，不得扶正当过外室的妾室。
从各方面因素来看，妾扶正很多，那些家风好点的人基本都不可能扶正妾室，哪怕正室去世，也是找一个填房。把妾扶正，会被人认为家风不好，哪怕本朝律法规定在一些情况下可以把妾扶正，大多数人依旧不接受。
这样的人在朝为官也会受到一些限制，就更没有人去把妾室扶正。多半是那些小门小户，才把妾室扶正。
“女儿不想当妾。”姚锦素直言，“姨娘可不可以跟父亲说说，找个举人，实在不行，秀才也行。”
姚锦素不想去当平头百姓的妻子，也不想夫君没有功名在身，她还想以后能当官夫人。哪怕她的夫君这几年考不中进士，她可以再等，便是没有中进士，考到了举人，举人就能谋官。
“不是书生，武将也行。”姚锦素道，至少能成为官夫人。
“要是行的话，摄政王的下属武将不少吧，可惜你跟三姑娘的关系一般。”安姨娘道，“便是你去找她，她不一定就会帮你做这个媒。知道我们这一房的人都是什么性子吗？”
“……”姚锦素心想不要说，她懂得，她自己也是那种墙头草，看利益走的人。只是有时候没有做得那么明显而已，二房的人早就对大房的人不耐烦了，也不愿意多管大房的事情。
罢了，别去想什么摄政王的下属，姚锦素稍微想想，也知道姚锦瑟不可能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