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瘾——却呀
时间:2021-06-12 09:37:22

  他第一次说话因为紧张而磕巴了一下。
  虞晩坐在床头,怀里抱着一床夏季的薄被子,脑袋低着,好不容易消散的红晕因为他的话又一层层浮现上来。
  哎呀,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他干什么又要重提啊!
  就…就彼此忘记不好嘛!
  陆识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就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而他最怕的,就是她对他不高兴,不理他了。
  他有些急,抓住她的小手:“晚晚你懂的吧,男生和女生之间的构造不一样,就比较容易那什么,你别生我气。”
  说到最后陆识都有点绝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瞎几把扯什么。
  虞晩脸颊红成小樱桃,终于咬了咬唇,忍无可忍似地终于把头抬起来:“好啦,陆识你别说了,我没生你的气。”
  顿了顿,又软声道:“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呀。”
  陆识抓着她的手没松,皱了下眉,不相信道:“不是不生我的气吗?”
  那怎么不愿意见他,还要让他出去?
  虞晩没办法,只能羞答答地小声:“我那个没穿,我现在要穿上呀。”
  刚才一直处于又懵又羞的状态,她忽略了一件特别重要事——自己睡觉睡得迷迷糊糊时把内//衣给脱了。
  陆识坐着没动,而是看着她,真诚发问:“晚晚,我能问你件事吗?”
  虞晩看着他困惑的表情,点了点头:“你问呀。”
  “就是,”陆识问出从她睡觉起就一直没想通的问题,“你怎么能在外面的衣服没脱的情况下把里面这件脱下的,你能再给我演示一遍吗?”
  虞晩:“???”
  羞意涌上来,她气呼呼瞪他一眼:“你再不出去,我真的要生气了。”
  陆识:“……”
  行吧,看来这个疑惑是没法解答了。
  他站起身,转身出去,把门也顺手关上了。
  虞晩脱了上衣,赶紧拿起那件粉色的,手背到伸手把一排扣子系上,再把上衣套上。
  两只小袜子被他折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她看了,眼睛忍不住一弯。
  之前她是被他一路抱回来的,拖鞋不在床边,虞晩穿上袜子,推门走出去。
  陆识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见到她出来,马上过去将人抱起来。
  “地上凉。”他解释。
  虞晩红着脸小声辩驳:“我穿了袜子的,不凉。”
  陆识笑着嗯了声,坦诚道:“我就是找个理由想抱你。”
  “……”
  虞晩不再说话了。
  从上小学三年级开始,她就没怎么要爸爸妈妈抱过了,现在她的膝盖窝被他的手托着,以那种抱小孩子的方式抱着。
  虞晩有些害羞,可是心里又沁出些甜。
  在他这里,她好像就不需要那么急着长大,可以像小孩子一样,被疼着,被哄着。
  陆识坐到沙发,人直接放到自己腿上,他手从她腰间搂过,重新拿起手机。
  这个姿势亲昵又很暧//昧。
  “晚上我们吃海鲜粥好不好?”
  他征询她的意见,低着头,呼出的气息拂过从她脖子那儿拂过。
  有点痒痒的,虞晩不太习惯。
  可她没有躲,他们是男女朋了呀,这样的接触是应该的。
  她试着让自己让适应,慢慢的,也就放松下来。
  “好呀,晚上就吃海鲜粥。”她说。
  陆识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下好了单,便把手机扔到一边,转而看向自己怀里的小姑娘。
  他能察觉到她有些紧张和害羞的,耳朵尖都是红的。
  她从没有和哪个异性这样亲密的接触过,在高考之前,他们就拉拉小手。
  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小姑娘坐他大腿上的情况出现。
  可是他也能察觉她在很努力地克服。
  再没有比她更乖,更好的小姑娘了。
  可她越是这样,陆识有时心底越生出不安,医生那天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忘。
  医生说她有可能一直失忆下去,也可能突然地就想起来了。
  陆识不止一次阴暗地想,就让她永远记不得从前的事好了。
  可是万一她想起来了呢?
  小姑娘现在对他的喜欢,建立在忘记了江澈的前提下。
  要是她哪天想起来了,会不会觉得他在故意欺骗她,会不会觉得她还是更喜欢江澈?
  这些陆识都不知道,也不敢假设地去想。
  没有得到时尚且能忍。
  然而现在他尝到了她的甜,她的好。
  要是哪一天听她用同样软软的声音说:“对不起啊,我全都记起来了,陆识我不喜欢你了”。
  他该怎么办?
  光是想一想,陆识心脏就像是被人死死捏住,疼得要窒息。
  虞晩坐在他怀里,隐约感觉出他情绪似乎变了。
  她抬起脸看向他,担心地问:“你怎么啦?”
  陆识垂眸,隐藏住眼底所有情绪吗,嗓音低哑:“晚晚一直和我在一起,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虞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这句搞愣了,脸颊泛红,声音轻轻道:“只要你不变心,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呀。”
  他眼中的阴霾散尽,终于笑出声:“我不会变心。”
  虞晩小声嘀咕:“那又说不准的。”
  尽管她的爸爸妈妈感情一直很好,可这个圈子里,更多的还是塑料夫妻。
  有些是各玩各的,有些是家里一个,外面还一堆女人。
  最让人唏嘘的是很多夫妻白手起家,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等有钱了了却分道扬镳,离婚时为财产撕破脸,闹的不知道多难看。
  这样的事太多了,她从小就经常听到。
  “不会。”陆识语气笃定,抓住她的小手,放到自己左边的胸膛。
  虞晩感受到自己掌心下他坚硬的胸肋骨,和一颗强而有力跳动的心脏。
  砰砰砰的,越跳越快。
  她不明所以,眨眼困惑看着他,就听他低低笑了声。
  “从我见你第一面起,我的心只会为你这么快地跳动。”
  *
  高考成绩在七月中旬出来。
  查询分数的前一天,虞晩先后收到了Q大和B大招生办的电话,都很热情,开出的条件也好,所有专业任她挑选。
  在这方面,温如和虞晏清一向尊重女儿的意见,反正两所学校都是国内顶尖的。
  虞晩没怎么考虑,就选了B大,她一直是很专一的性格,小的时候对B大很向往,长大之后也不会改变。
  B大的招生办老师怕她反悔或者被撬了墙角,马不停蹄地到她家里,要和她签订承诺书。
  等到了虞晩家,见到了她,见惯了世面的招生办老师也不免惊讶。
  考出这么好成绩的小姑娘,竟然长了张好看到一眼就令人惊艳的脸。
  而且一点儿也不书呆子气,举止得体,待人接物客气又有礼貌,笑起来眼弯弯的,简直不能更甜了。
  虞晩的大学敲定,可到了查分数的那晚,她仍然守在电脑前,紧张的不行。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终于转到零点,她赶紧登录查分的网站,不出意料,页面加载失败。
  她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试,半个小时过去,还是没登入进去。
  虞晩拿手机给陆识拨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你查到了分数没呀?”
  电话那边,少年的声音温和:“还没,网页卡了,我一直没进去。”
  她沮丧地叹气:“我也是,好多遍了都没登录成功。”
  明明查的是他的成绩,他反倒安慰起她来:“没事的晚晚,你先睡,明天再看一样的。”
  虞晩却不愿意放弃,查不到他的分数,这一晚上她都睡不着觉!
  她泡了杯咖啡,决定和这个网页死磕到底了!
  一点,一点半,两点钟,窗户的夜色越来越黑,她的困意也越来越浓。
  她眼皮都上下打着架,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手指却不停地按着鼠标刷新页面。
  快到三点半钟,搁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虞晚已经困得都意识不清了,慢吞吞地拿起来看。
  是陆识发来的消息。
  【陆识】:我查到了,679分。晚晚,我能和你上一所大学了。
  看到这个分数,虞晚一下子清醒,她赶紧用小手揉了揉眼睛,又把手机拿近看了一次。
  没有看错!
  虞晩笑起来,特别特别开心,可眼眶却又一圈圈泛红。
  她知道一开始的成绩有多差,每科就十几分,年级最倒数的排名。
  他为了和她考到一所大学,真的,付出了很多的艰辛和努力。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又用手擦了擦眼睛,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手机屏幕的光很亮。
  虞晩给他回复。
  “嗯!我们一起上大学!”
  *
  然而等到八月底,陆识却不能和她一起去B大报到,他得去一趟丹麦。
  那里有最好的耳科治疗中心,在听力学,声学等多个领域都处于世界科技尖端。
  这次他高考成绩很好,陆老爷子便更加下定决心,要好好培养他,自然也对他耳朵的事更上心。
  总不能以后让人家说陆家的继承人是半个聋子吧。
  陆家不仅联系了丹麦最好的耳科治疗中心,还找到了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
  飞机马上起飞了,候机室里,虞晩把自己亲手编织的平安结送给他。
  红色细绳子,中间一个精巧的小结,下面还缀着一块剔透翠绿的玉。
  “真的要去啊?”她眼里满是担忧,不安地抓着他袖子问。
  这段时间她查了好多资料,因此也了解到这个手术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
  相反,因为要在神经和颈内动脉上做手术,风险很大,最严重的后果甚至是死亡。
  虞晩犹豫着,小声问:“不去不行吗?现在这样也不影响生活呀。”
  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自私,她不是他,没有因为戴助听器被人嘲笑过,也就没法体会到他有多么渴望摘掉这个。
  可是她真的不愿意让他冒这个风险,一点儿也不想。
  陆识攥着她送的平安结,那块玉被她握得久了,带着她掌心的温度,很温暖。
  他低头看她,笑着道:“晚晚,我不想以后我们走出去,别人对你指指点点,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想不开,找了一个残疾人啊。”
  虞晩心里酸涩不已,撅起嘴:“你知道的,我不在意那些。”
  他弯唇,摸了摸她的脸颊,嗓音很温柔:“可我在意啊。”
  “我想要我们走出去,别人说这一对真般配啊。”
  广播声响起,催促着乘客登机。
  虞晩站起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眼巴巴望向他:“那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好。”他轻拍了拍她的背,笑着郑重承诺:“等我来B大找你。”
 
 
第46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大学
  开学的前一个星期,虞晩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下,准备要去大学报到了。
  温如和虞晏清陪她一起过去。
  下了飞机之后,他们先去B大,把报名的各种手续弄好了,就在校门口定了家酒店。
  虞晩小学和初中时来过两次B市,对这里并不陌生。
  但隔了这么些年,自己来这儿上学和曾经来旅游玩耍的心情到底是不一样的。
  B大建校历史悠久,不管是人文和还是自然景观都引人入胜。正是暑假,来这儿参观的游客也很多,特别热闹。
  她和爸爸妈妈用一天时间把B大逛了一遍,在有名的湖和塔前拍照留了纪念。
  剩下的几天,虞晩就和爸爸妈妈在B市玩。
  酒店定的是一个大套间,虞晩有自己单独的房。
  每天晚上洗完澡,她就趴床上和陆识聊自己今天又去了哪里哪里,吃了什么。
  丹麦和这里有时差,虞晩这边是深夜十一点多了,陆识那儿才下午五点钟。
  他才做完检查,耳边是小姑娘带着疲倦,却依然轻软喜悦的声音:“我今天和爸爸妈妈去爬了长城,人真的好多啊,爬上去我要累晕了。对啦,我还喝了豆汁。”
  “之前来这里时我就喝过一次,今天再喝,还是觉得味道怪怪的,但是我爸爸和妈妈都觉得很好喝,等你回来了,我带你去尝呀。”
  陆识笑着应,嗓音低而温柔:“好啊。”
  病房里,护士还在整理仪器设备没走,等抬起眼,就看见陆识在讲电话。
  她听不懂中文,可是刚才还一脸淡漠表情的少年这时唇角却始终轻轻弯着。
  盛夏的晚霞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在他的眸子里,很亮也很温柔。
  护士十分确定地猜想,和他打电话的,一定是他心爱的人。
  “今天做了检查,情况一切都好,医生说手术成功的概率很大,你别担心。”陆识温声宽慰。
  虞晩坐在床上,她怀里抱着枕头,轻轻地,一下一下揪着边角:“那……万、万一要有什么问题,你也不许瞒着我。”
  “就电视里经常演的,男主角做手术出了问题,就骗女主角说他不喜欢她了,还要另外带回一个女生,说自己变了心,然后男女主就各种误会啊虐心啊。”
  陆识轻轻勾唇,语气调笑:“晚晚原来还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电视剧啊。”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似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辩解:“我初中暑假看的,现在不爱看啦。”
  转而认真严肃道:“我说真的,你别笑呀。不管怎么样,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可你要是突然说不喜欢我了,或者要和我分手,我要难过死的。”
  “你当时和我表白的时候答应我的,要一直对我好,绝对不会让我难过。”
  她小气巴拉地翻着旧账,陆识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弯了弯唇,答应道:“好,我不会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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