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沉默了，面色古怪。
许和泽眼角抽搐，小声地问苏晴空：“囡囡，你做东西怎么全是球形？”
黑发糕、养颜糖、润喉糖，全是圆滚滚黑漆漆模样，尤其是后两者，因为都是糖，外表相似得过分。
要不是苏晴空明确说了这一包是润喉糖，凭肉眼很难判断到底是什么。
苏晴空装作没发现他们无语，一本正经地说：“形状不重要。”
她总不能说炼了三百多年丹，导致现在做什么都会做成丹药形状吧？
仇导把那颗黑乎乎润喉糖放在舌尖上，舌苔下，咽喉处，没有辣嗓感，舌苔上多放一会儿也不难受。
“口感微甜，凉丝丝，应该是加了薄荷，中药味比较淡，不是先入为主，察觉不出是润喉糖。”
说着说着，仇导竟然高兴起来，像是在高兴尝不出润喉糖这一点？
许和泽与顾修成看了一眼对方，微微摇头。
他们俩不知道仇导到底是在为谁尝试润喉糖，还不能让人知道，不过一致决定把这包润喉糖留给更需要人。
下午，仇导大喇叭不见了，说每一句话都是扯着嗓子用吼。
这种说法方式非常费嗓，说不了几句嗓子就会又干又哑又疼。
场务以为是旧喇叭坏了，特地去外面买了个新喇叭回来，仇导接过却放在一边不用，众人觉得奇怪，私下议论两句也没敢多说。
许和泽与顾修成知道仇导是在实验润喉糖效果，心中好奇：谁能让仇导做到这个程度呢？
休息间隙，仇导过来找他们俩，搓了搓手，面色赧然，“说起来挺不好意思，那包润喉糖能不能让给我？”
“说什么让不让？”许和泽早准备好了，直接把那个纸包塞给仇导，“我和顾大哥还要请仇导多多照顾呢。”
顾修成：“收下吧。”
“好好好！”仇导满口答应，拿到糖转身就小跑着出去了。
许和泽：“我猜他送人去了。”
顾修成：“这么着急？”
仇导工作十分严谨，直言最讨厌演员同时接好几部剧，不允许演员用报数字方式来拍戏，绝对不用不认真演戏演员，精益求精得过分。
今天居然在拍戏中途跑出去做事……两人好奇心真正被勾起来了。
很快，仇导开车到了快递点，寄完加急件出来立马打了个电话：“老陈，我寄了一包糖过去，明天就能到，赶紧给你孙子吃。”
对面静静地听着他说完，沉沉叹气：“老仇啊，你有心了，小家伙现在什么药都不肯吃，怕是要辜负你好意了。”
“别担心，这个糖不一样，就是长得有点丑。”
除了颜值，其他仇导都信心十足，“中药味很淡，不怎么吃得出来，我中午吃了一颗，吼了一下午，很好用！”
“真？”老陈有了点信心，“你再和我说说。”
仇导好好一个导演，生生地发挥所有口才，变成了一个推销员，成功说得老陈对润喉糖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老陈一直关注着快递动态，发现到了网点，自己开车去拿，拿到东西，熟练地丢弃外包装纸，替换到一个漂亮瓶子里。
回到家，老陈搓搓脸，扯出一个笑容，“胖胖，爷爷回来了。”
唇红齿白小正太从楼上小跑着下来，抱住老陈腿，仰着头笑得眉眼弯弯。
老陈做贼似查看周围，从瓶子里掏出一颗糖塞进孙子嘴里，“你奶奶不让我给你吃糖，所以胖胖一天最多只能吃三颗。”
糖味道有点奇怪，胖胖不喜欢，张嘴就要吐掉。
见状，老陈心里一紧，弯着腰，伸出小拇指，“这是胖胖和爷爷秘密，不能让奶奶知道哦~”
一听是要保护秘密，胖胖闭紧小嘴，连连点头，郑重地和爷爷拉勾，在心里默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另一边，苏晴空把配置好药材包交给殷梓，坐飞机回到了家。
苏爸负责接单和回答新加好友问题，苏妈在厨房制作蜂蜜柠檬茶和黑发糕，忙上一阵子，夫妻俩再换班。
苏晴空则在一楼那套旧公寓里，这里堆放着蜂蜜、柠檬、药材、玻璃罐，租房合同到期前就是一个临时仓库。
她没有等苏小小杀青，一个人匆忙赶回来，主要是因为蜂蜜柠檬茶大卖，刻画过法阵玻璃罐存货不够了。
玻璃罐上需要刻画一个防止灵气泄露法阵，一个注入蜂蜜柠檬茶后触发法阵，还得让法阵持续运转十天。
灵力多了，太浪费，灵力少了，坚持不了十天。
苏晴空在家能画法阵，不在家又遇上玻璃罐存货用完情况就很麻烦，她也不能告诉苏爸苏妈为什么有些玻璃罐能用，有些不能用。
要么简化法阵到没有灵力苏爸苏妈能够刻画程度，要么修改配方，变成黑发糕那样能够由普通人制作产品。
苏晴空法阵学还没精通到那个程度，只能选择后者。
修改配方并不是一次两次能够做完，好在柠檬蜂蜜茶主要是清理肠胃，比起去杂丹效果简单很多，多尝试几次就行。
就在苏晴空宅在家中忙着炼制药液和修改蜂蜜柠檬茶配方时候，蜂蜜柠檬茶在网上火了起来。
起因还是#许和泽剧组投毒#热搜。
有经纪公司、剧组官博、顾修成等人解释，吃瓜群众明白那是一个好心办坏事乌龙，不是真食物中毒或大型投毒事件。
本来事情应该一笑置之，到此为止。
然而，许和泽粉丝联想到之前他发青梅归来那条微博，发现竟然是同款蜂蜜柠檬茶。
既能治疗便秘，还能去水肿，这不是懒癌患者和手残患者福音吗？
有粉丝在许和泽微博底下问到底是哪家蜂蜜柠檬茶，能不能给个链接，因为他们没有在万能某宝上搜到同款。
也有人坚持打假，说自己喝过好几年蜂蜜柠檬茶，没有那样效果。
许和泽发那条微博本意就是帮苏晴空打广告，有了这样好机会还能白白错过？但是，这话不能由他自己来说。
这时候，就得殷梓出场了。
他用许和泽助理大号在评论底下贴上苏爸苏妈二维码，解释道：【我也喝过，普通蜂蜜柠檬茶确实没有那样效果，这里面加了青空药膳独有配方，贵是贵了点，但是真厉害，剧组人手一罐！】
许和泽提了一嘴，顾修成溜去他微博下面留了个评：【已买。】
之后，陆陆续续有艺人和工作人员跑去排队，隔壁剧组跟着加入进来，队伍逐渐壮大。
排队中人咖位有大有小，有导演副导演，还有剧组工作人员，怎么想都不觉得一家微店能够壕到花钱买通那么多人帮忙打广告。
那么，就应该是真！
这时，还有人坚持打假。
众艺人粉丝们集体回怼：
【我家哥哥/姐姐/崽崽不可能说谎！】
【你这人怎么那么死脑筋？！】
【人家有那么多钱请明星，早开某宝店去了！】
这人怎么说都说不过粉丝们，气得发了一条评论：【和你们说不通！那我买一罐，直播给你们看！】
得知消息苏晴空瞳孔地震。
她只是离开这个世界五年，居然有人直播拉翔？！
第十四章
【大胃王季明明】不是真说不通死脑筋，只是常年便秘，深受其害。
早起空腹一杯蜂蜜水，多吃几根香蕉，网上红火酵素……能治疗便秘办法他都试过。
有效果吗？有。
有宣传那么好吗？没有。
以前阵子风很大酵素为例，季明明担心便宜酵素不好用，在某宝上挑了款销量大、价格贵、评价好。
吃完以后十分钟连跑两趟厕所，拉得整个人差点虚脱，还不能说人家没有治疗便秘效果。
季明明是不想其他人跟他一样走弯路，花钱伤身，这才好心提醒，没想到那些粉丝像是中了降智BUFF，傻乎乎地相信蜂蜜柠檬茶真有治疗便秘效果。
更可怕是：还有艺人说蜂蜜柠檬茶拥有排毒养颜效果，简直胡扯！
就连一向敬业、口碑不错许和泽和顾修成都被收买了。
这让他很是气愤，觉得资本力量太过强大！
季明明加了苏爸好友，直接转账发地址，把地址马赛克和转账一起截图发到微博上。
大胃王季明明V：【299一罐天价蜂蜜柠檬茶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宣传造假？明天晚上七点，我们现场直播打假！】
有人好奇是不是真要直播拉翔，有人好奇是不是能治疗便秘，在多种因素结合作用下，季明明粉丝数量暴涨。
第二天晚上，很多人早早蹲守在手机、平板、电脑前，苏爸苏妈苏晴空也不例外。
七点，直播间亮了，身着黑色T恤和短裤男人出现在镜头面前。
主播一出现，弹幕刷刷飞起。
“来了来了，快直播拉翔！”
“楼上怎么说话呢？是直播打假[doge]”
“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播间就被封了，大家且看且珍惜。”
“快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主播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
季明明对这些弹幕熟视无睹。
当大胃王美食博主这两年，他见过更肮脏更不堪言论，早练就了一颗刀枪不入心脏。
由于今天要直播内容，他一天内涨了两百多万粉丝，直播刚开始就有一百万在线观众，是两年来最好一次成绩。
不管直播起因和结果怎么样，这都是流量。
季明明对着镜头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季明明，是个大胃王美食博主，平日里热爱探店，直播吃饭。如果你要问为什么大胃王不胖，我只能说……那是因为我两天只吃一顿，不建议大家尝试。”
一大段话下来，不少观众在弹幕里催促赶紧直播拉翔，不耐烦观众骂季明明挂羊头卖狗肉，个别不文明开始口吐芬芳。
苏爸看得眉头紧皱：“现在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苏晴空回来后，苏爸会在忙碌之余看医学书籍，苏妈则是在网上冲浪，刷刷视频，紧跟时事，看看其他微店是怎么经营。
比起苏爸，苏妈更懂网络。
“现在人心态浮躁，在外面点了菜要立马就上，某宝买个东西，次日达还嫌慢，网络上更可怕，披着马甲没人知道下面是人是鬼，尽情地宣泄自己不如意。”
苏爸听得连连摇头，他非常不能理解这种奇怪状态，苏晴空也不理解。
季明明：“我所有直播和视频都是真吃，不是吃一口就吐，全靠后期拼接那种。因为吃得杂，吃得多，暴饮暴食，肠胃不好，便秘严重，前后尝试过蜂蜜水、香蕉、酵素……”
听到这里，很多人都明白季明明是在解说自己情况，不耐烦人少了些，但没有完全消失。
“便秘情况严重时候，我得吃泻药，不然肠胃只有进没有出，积累毒素和粪便排不出去。”季明明说自己过去，并不是想要观众同情，而是……
“泻药吃多了，腹泻和便秘会交替出现。直播间观众们如果有和我一样或者类似情况，千万不要依赖泻药。”
这一次，骂人弹幕没有了。
“泻药吃多了，真会那样吗？”
“我也便秘，两三天才拉一次，坐到马桶上好半天，用力得脸都憋红了，还拉得不多。”
“便秘真太痛苦了！”
“主播，我懂你！摸摸头！”
“这几天青空药膳蜂蜜柠檬茶风很大，据说有治疗便秘、排毒养颜、去除水肿种种效果，许多艺人都在推。”
季明明拿着手机，翻出苏爸发那条朋友圈广告，放到镜头前给观众看，“官方说明是只有治疗便秘效果，具体我也没多问，毕竟说得再多，不如亲身体验一次。”
说到这里，季明明接过助手递来泡沫箱，“为了避免被杠作弊、替换，快递箱收到以后一直放在冰箱里，现在从开箱开始。”
季明明用剪刀刷一下划开泡沫箱四周封口胶带，从里面拿出一罐蜂蜜柠檬茶。
助手送来一个装了半杯水玻璃杯，季明明舀了满满两勺，丢进去搅拌，吐槽道：“299一罐蜂蜜柠檬茶，勺子都不送一个。”
这一刻，那些为了看直播拉翔进来观众们已经没那么焦躁了，听到这话，跟着回应：
“299都花了，还差个勺子钱吗？”
“一个勺子也就一两块钱，批发会更便宜。”
“卖家确实应该配一个勺子。”
“木勺，瓷勺，还是铁勺？”
当着所有观众面，季明明三口喝完一杯水，啧吧啧吧嘴，“别先不说，这个酸甜度是真合我心意，至于那什么独特配方，反正我没有尝出来。”
这时候，直播间右上角出现了一个三十分钟倒计时。
季明明：“据很多人说，喝完这个茶半个小时就要上厕所，我们现在就去厕所。”
镜头追着季明明背影晃动，路过超大电视，宽阔客厅，一路跟进厕所，转了一圈拍完全景。
季明明：“我家厕所洗手台和浴室分开，所以别问我浴室怎么不见了，怎么没有浴室，是不是不洗澡。”
“哈哈哈哈……”
“主播真有钱！”
“我房间还没人家厕所大，哭了！”
“厕所和洗手台加起来大概有二十平样子，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想象力！”
“主播你现在有感觉了吗？”
季明明看到了这个问题，“还没什么感觉，这么早进来，主要是为了放好拍摄镜头，免得被杠镜头提早搭好，切换得不对。”
这都是杠精套路，要事先杜绝。
一共有两个摄像头，一个拍正面，一个固定在在马桶盖边。
季明明没脱裤子，坐上马桶。
这时候直播间出现两个画面，左边是季明明坐在马桶上正面，右边是残留着清水马桶内部，一角隐约拍到黑色运动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