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相公子:“……”
  妇人此时与那男子对视一眼,也觉得再往下装是不大合适了。
  他们哪敢杀相公子呢?
  但绑是得绑了,不然就明摆着他们是一伙儿,故意下了个“英雄救美”的套。
  妇人回过头,狞笑一声,从马车里抽出了绳子。
  “好生猖狂的小子!我管你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今个儿都给我收起来罢!”说罢,她就弯腰去绑相公子。
  这点苦头……也不算什么。
  演戏自是要演到底。
  相公子面露怒容,与那妇人道:“恶贼,休敢无礼!”
  妇人勒紧了绳子。
  双手轻颤着默念了一声“恕罪”。
  只见那绳子深深勒进了肉里,皮白的相公子,脖颈间立马就留下了一道红痕,看着有几分凄惨。
  相公子不屈地抬起头,正对上钟念月的目光。
  钟念月正在看他。
  是那种楚楚可怜,却又说不出的奇异的平静的目光。
  相公子甚至有点,她仿佛在看一出戏的错觉。
  此时他听得钟念月叹了一声:“你瞧,你骂都骂不过她,更别提救我了。”
  倒还要怪我弱了???
  相公子的表情裂了裂,演下去和让她看看我真正的实力,两个念头在脑中好一阵盘旋。
  那妇人此时背对着他们,倒是禁不住缩了缩脑袋,有点儿畏惧,但又有点受宠若惊。
  我怎么敢比相公子强呢?
  但这小丫头竟真敢说我比相公子要厉害。
  这滋味儿可真稀奇。
  这绳子一绑就是大半个时辰。
  相公子身上那红痕都越勒越明显了,他额上滚落大滴的汗珠,时不时朝钟念月望上一眼。
  钟念月柔柔地指着妇人道:“她着实吓人,我不敢给你擦汗,你便忍一忍罢。”
  相公子一时语塞,实在不知这一出究竟是来折磨谁的。
  车轮滚滚向前,又行出去几步。
  相公子脑中骤然明白过来……会不会,早在他以宣平世子的身份,回到晋朔帝跟前的时候,这钟念月就已经识破他是相公子了?
  她当真如苏倾娥所说,是个骄纵的,惯会撒娇,与人告状,靠着一张脸来诱哄人的花瓶美人么?
  相公子眼眸变幻,心底很快便有了决断。
  他虽瞧不上女子能有多大本事,但若是真摆在了眼前,他也不会自欺欺人,依旧妄自尊大。
  既然钟念月不吃这一套温柔动情的……
  相公子重新抬起脸来,眼眸冰冷,他厉声道:“梅娘,给我解了绳子罢。”
  妇人愣了愣,犹犹豫豫地转过身,给他解了绳子。
  钟念月倚着角落,似是个柔弱而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儿,她一抬眸,都是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她问:“你这是给她下降头了么?她这么听你的?”
  相公子此时挣脱了绳子,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襟,他抬眸看她,问:“钟家姑娘明明已经勘破了,还故作不知,以为耍着我好玩么?钟姑娘知道这个中代价吗?”
  我还没问你知道绑我的代价吗?
  你以为我怕死吗?
  我可不怕。
  钟念月还认认真真地想了下,要是死在这儿,相公子到时候得被怎么大卸八块……
  虽然这样想有些不大好,可她若真死在这样的时候,没准儿比答应了晋朔帝给他做小老婆,还要在皇帝的心中来得更刻骨铭心。将来钟家可保数年无虞了。
  这不怕死,自然也就无畏了。
  于是钟念月点了下头:“嗯,好玩。”
  相公子气笑了,他紧紧地盯住了钟念月:“我真想扒开你的皮囊,瞧瞧你的心肝该是什么模样的,是不是与我相同的?你当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女子。”
  于相公子来说,这一辈子见过的女子只分作两类。
  一类是像他娘的女人,一类是其他不值一提的女人。
  如今却独独多了一类出来。
  这一类有个名字叫钟念月。
  ……
  梅娘几人带着钟念月,径直奔往了京郊。
  他们要隐匿在此地,打的就是灯下黑的主意。
  而这时候,因着闹了这样大动静的一出,钟念月失踪的消息,也自然就传到了京中。
  “正该要及笄,却就要死在外头了?倒真像是上天都在助我。”
 
 
第81章 生母(该是今日这样。...)
  钟念月丢了的第四日, 钟随安与三皇子也都得了信儿。
  因着各自手头的事务不等,他们出发较晚一些,此时离着晋朔帝一行人, 还足有小半月行程的距离。
  钟随安此行身边带了一个长随。
  那长随跟随他已久, 早从钟随安为了钟念月,惩处了身边胡乱说话的书童后, 伺候钟家公子的下人们便都知晓了钟念月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这一得信儿, 长随便当先变了脸色, 他仓皇道:“这、这如何是好?公子, 咱们今日快些上路,一路疾行赶回去罢!”
  钟随安面色冰冷, 但却出奇地冷静。
  他稳坐在那里, 手中扣着一只茶杯,因为他紧攥的力道太大, 茶杯里的水都晃了晃。
  “不。”钟随安道,“不要疾行。相反, 我们还要尽量地放缓速度。”
  “公子为何?”
  “有陛下坐镇,临近的县城显然已经搜寻过了, 我们赶过去也无济于事。只怕贼人挟着念念,连夜往外逃窜,……我们要行得慢一些,沿途搜寻。”
  长随恍然大悟:“是是,公子说的是!”
  钟随安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低声道:“取纸笔来。”
  他不仅要一路搜寻留意妹妹的下落,还要写信回家去, 务必安抚住父亲母亲。
  另一厢。
  却说上回余光自恃表兄身份,试图用钟念月一样的法子来修复自己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 谁料反惹怒了三皇子,被三皇子招呼了几拳,一拳拳还净是打在了脸上。
  若是在京中,余光自然可寻族中长辈哭号诉苦,要不了两日,庄妃就会寻三皇子去说话。
  可如今么,这里既没有族中长辈,也没有庄妃。
  余光吃了这样的大苦头,面上又着实挂不住。
  于是他开始装病了。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三皇子还真软和了一分,跑去探望了他,又给他请了大夫,问他是不是染了疫病了,还是昨天下手太重了,瞧着倒是很关心的样子。
  余光就这样过了些时日的轻松日子。
  直到今个儿。
  马车突然猛地窜了出去。
  余光毫不设防,一头磕在了马车车壁上,好家伙,那脸上的伤痕方才好了呢,这就又给磕了个包上去。
  这还不算晚,打从这一刻开始,那马车就开始一路疾驰,颠得余光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来了。
  一旁的小厮勉强扶着余光起了身:“公子无事吧?公子?”
  余光靠住马车,艰难地卷起车帘,大声问:“出了何事?为何无故狂奔?”
  听说大皇子剿匪去了,难道是有什么匪徒来追他们了?
  “余公子请坐好了,说是前头丢了位贵人,三皇子得了信儿,脸色大变,说要赶紧着赶到京城脚下去呢。”
  “哪个贵人?”余光神色变幻。
  总不会是晋朔帝吧?不不,若是他的话,此时恐怕都天下大乱了。
  这时候三皇子骑着马从旁经过。
  像是要从队伍后端,换到前端去。
  余光连忙唤住了他:“殿下,谁丢了?”
  “钟念月。”
  还有个宣平世子。
  但三皇子一心只知钟念月扮成了宣平世子,也就直接把这个名号给忽略了。
  “钟家姑娘?”余光面色微变,“她怎么会丢?她不是在钟府?”
  三皇子心下已有不耐,只斜睨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道,表哥怎么这样蠢了?连钟念月都没认出来,还真当她是宣平世子啊?
  三皇子随即不再看他,抬手一挥鞭,抽中了马儿的屁股。
  马儿高声嘶鸣,冲了出去。
  钟念月怎么会丢呢?谁敢绑她呢?
  一片紧密的马蹄声中,三皇子略有恍惚地想。
  她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啊。
  钟念月打了个喷嚏。
  一时其余人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来,一个个目光冷厉,落在她的身上,似是恨不能扎死她似的。
  “应当堵上她的嘴,当心惊动了旁人。”梅娘道。
  手臂受伤的男子,梅娘称呼他为“武哥”。
  武哥皱了下眉,但还是先请示地看向了相公子。
  相公子已经被钟念月戳穿了目的,自然也就不再假惺惺了。
  他与他们光明正大地走在了一处。
  此时夜色沉沉,月光压在枝头,他们行在一片密林之中,那树影绰绰,密密麻麻、张牙舞爪,好似野兽正在展露自己的狰狞。
  钟念月一下无端想起了晋朔帝。
  若是晋朔帝在,他怕是又该要不急不缓地走到她的跟前来,抓住她的手腕,淡淡道上一声:“念念怕黑么?”
  也不等她回答,他便会牵着她缓缓往前行走了。
  钟念月及时压住了思绪,她抬眸看向相公子,嘴角一撇,讥讽地道:“我一个喷嚏就能惊动人了?连夜翻山越岭这蠢法子,才容易惊动别人呢。你见过有谁无故在深夜,穿得整整齐齐,有男有女,一个个穿梭在黑漆漆的林子里的吗?但凡是有谁往这边瞧上一眼,都要被吓得报官去了。如此藏藏躲躲,岂不是鼠首偾事之辈?”
  这一番话,说得相公子的一干手下都是面色涨红,又惊又怒。
  谁愿意被人比作老鼠?
  更何况还是被这样一个柔弱娇气的女子瞧不上。
  相公子神色不变,笑问:“那依你之见呢?”
  钟念月掀了掀眼皮:“要抓我的是你们,干我何事呢?”
  “我还当钟姑娘要提议我们,光明正大地从城门而入。”
  钟念月:“你是猪吗?”
  相公子:“……”
  钟念月:“猪才会听信这话。”
  相公子面皮抽搐:“我等自然不是。”
  钟念月:“嗯,那不就是了?既然说了你们也不会听,那我浪费口舌作什么?”
  相公子实在忍不住,神情似怒似喜,哼笑道:“钟姑娘真是,半点也不怕啊。”
  “怕有什么用呢?”钟念月说罢,缩了缩肩道:“烦请你们谁人,脱件衣裳给我罢,这山林间有几分寒意,一会儿我就可不止是打喷嚏的事了。我体弱得很,若是一受风寒,你们怕是得请十个八个人来抬我走才行。”
  “你体弱?”武哥冷眼看着她,将她从头到脚如此打量了一遍。
  相公子轻叹一声,他瞧了瞧钟念月,插声道:“她确是体弱。”
  说罢,他定定看着她道:“我算是知晓了,晋朔帝为何将你养得这般娇气。”
  钟念月心道那你可就想错了,没见着晋朔帝之前我就这副德行了。
  相公子手底下的人倒是十分信服他的。
  听他这样说,武哥便不情不愿地道:“我脱件衣裳给她便是。”
  相公子看了一眼,笑道:“她那样娇气挑剔,你那衣裳,她怕是不肯要的。”
  武哥扭头:“那梅娘……”
  相公子却突地冷笑一声道:“她对女子也怜香惜玉得紧,只怕也是不肯要的。”
  想是想到了洛娘背叛的事上去了,认定了是钟念月叫洛娘改变了主意。
  相公子说罢,解了自己的外裳下来,递给了钟念月。
  此时林中光线昏暗,只余一点月光。
  月光洒落在钟念月的面庞,更勾勒得那五官精致美丽,如玉,似仙。
  这人确实生得一副好模样,苏倾娥没有说错,是无数人见了都会禁不住心生一分向往和怜惜的模样。
  只是相公子这念头才刚起呢,便听得钟念月道:“谁要你的衣裳?”
  若是晋朔帝知晓了,是扒了你的皮还是扒了我的皮?钟念月脑中蓦地冒出了这句话。不过随即她便摇摇头,将这点儿思绪从脑中甩了出去。
  怪了,我想这个作什么?
  钟念月心道。
  我与晋朔帝又并非是真有一腿。
  “那你要谁的?”相公子不快地问。听他语气,倒好似因着钟念月拒绝了他,心生被冒犯的不满来。
  “梅娘。”
  “你怎么……”
  “谁叫她揪我头发?”
  相公子这才又露出了笑容,当即叫梅娘脱了外裳。
  梅娘身上穿的外衣,乃是驼色并印秋香色花纹的衣裳,颜色与花纹款式都极贴合她的年纪,但于钟念月来说,就未免老气了。
  只是这生得美的人,便是穿上这最老气的衣裳,那换在现代也叫“复古风”。
  钟念月眼睛都不眨一下,接过来穿上了。
  女子的衣裳干净又柔软,大多还会熏些好闻的香。钟念月对此分外满意。
  相公子却是怔怔望着她,蓦地道:“若是将头发都梳起来,梳作堕马髻,那便更美了。”
  钟念月知他曾说过洛娘像是他娘。
  她便一扬眉道:“若是梳起妇人发髻来,你就要认我做娘吗?好儿子。”
  这事其实相公子的手底下人都知晓,但从来无人讥讽此事。
  只因相公子性情诡谲,这样不着调的事落在他身上,旁人也不敢觉得滑稽。
  一时众人面色古怪了一瞬,不过都没说什么,甚至还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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