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戚彩来了公司被不少人八卦,她选的位置一向很偏僻,大多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吃。
徐晓颖虽然嘴上把不住门,可是到底大出戚彩好几岁,也有些大姐姐的姿态,戚彩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她都会跟过来。
这倒让戚彩有些微微的感动。
她不挑食,个子又小巧,一个人闷头吃饭的时候好乖好安静的样子。
“唉,戚彩,你怎么不吃肉啊?这个糖醋里脊很不错的,你可不能挑食!”徐晓颖在旁边念叨她。
戚彩柔声说:“我不大想吃。”
她最近心情不好,胃口也变得差了些。
徐晓颖一脸激动,“那你不吃,我就帮你解决了啊!”
说着,没几秒的功夫,戚彩的盘子里就只剩下青菜了。
她没生气,像是有些习惯了。
可吃着饭的徐晓颖也没放过她,突然问道,“戚彩,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戚彩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来,她叹息着好无奈的样子,一点都不想回答了。
徐晓颖还在吧啦吧啦地说,可她的思绪早就飘远了。
因为那晚的事儿,商岸好像有些在躲着她了,他不会轻易抱她,看她的眼神里也摸不清情绪。
她专注地发呆,也没发现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她的餐盘里多了好多菜,戚彩吃了好几筷子才发觉味道不对。
食堂好像还是一样的嘈杂,没人注意到戚彩身边多出的一个人,戚彩慢吞吞地侧过身,就发现了坐在她手边的商岸。
她愣住了,下意识地问:“商岸,你…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办公室里吃午饭吗?
商岸夹了些菜到她的碗里,说,“怕你吃不惯食堂的菜,给你带了些家里的饭。”
他的声音略低沉,人那吵闹声淹没,可戚彩却听得好清楚。
他一直盯着她看,那眼底是很深沉的感情,戚彩有些不好意思,再嚼着嘴里的菜时,总觉得甜丝丝的。
可是转瞬间她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些,她看向商岸,轻声说:“食堂的饭很不错的,下次不要带我的饭了。”
“而且……”她扫了下四周,“而且别人看到了会不好。”
“食堂的菜真的那么好吃?”商岸挑着碗里的菜,那都是戚彩爱吃的。
戚彩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可你在家里从来就不会挑食。”
商岸状似无意地扫过对面的人,唇角勾了一丝笑,“而且,没人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
午饭之后,戚彩自己一直被盯着,那眼神像是有穿透力,她躲闪不掉。
“有什么话要问吗?”她看着旁边的徐晓颖。
既然今天被她看到了,戚彩觉得也瞒不住,打算告诉她真相。
徐晓颖清了清嗓子,表情一言难尽,“戚彩,你和商总的关系……你们……你老公知道吗?”
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说出了口,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情舒畅。
她一直觉得她会死在回部门的路上,没有被“杀人灭口”,她可太幸运了,可她的腿现在还是软的。
这特妈是什么史诗级的八卦啊!
已婚老板勾搭已婚员工?有比这更刺.激的嘛!
如果不是商岸那警告的眼神,她说不定已经靠着这个八卦在公司一举封神了。
当然,是在她完全不考虑这份工作的情况下。
反正戚彩和商岸两人遮遮掩掩的行为,在她眼中早已经变了味儿了,她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戚彩听到问题时,露出鲜少有的为难模样。
她真的觉得徐晓颖好会想,而且还是胡思乱想。
她轻叹了一声,柔声问她:“难道我老公就不能是商岸吗?”
……
整个下午徐晓颖都觉得她板凳上长了刺,一点都做不安稳,几乎是戚彩到哪的儿她就跟到哪儿。
其他人都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八卦记者”不用点功夫,怎么能得到可靠消息。
“不…不是,戚彩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徐晓颖看着四下无人,又盯上了打文件的戚彩,脸都凑到了她跟前儿了。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戚彩抱着文件反问她。
她小脸莹白,眼底都是纯净,没有一点掺假的情绪。
徐晓颖说话都结巴了,“我……就是,你是说商总……他,和你?”
戚彩无奈了,“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
说完,她抱着文件走了。
留下打印室里的徐晓颖欲哭无泪。
这还不如让她在回来的路上被“杀人灭口”呢!
-
戚彩觉得自己有刺青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想着明天刚好是周六,她打算去一趟“深巷”。
晚上她打电话说起这件事时,对面就传来阮绮严肃的声音,“小丫头,你可老实点儿待着吧,姐姐这儿可不是你能来玩儿的。”
戚彩轻声细语,说:“绮…绮绮姐,我有事找你。”
她心事重重,素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栏杆上的红漆,语气有些低落。
“什么事?姓商的欺负你了?是这样的话我明天就安排把人打一……”
“不是!不是!”戚彩赶忙否认,“是我之前……”
一只健壮的手臂突然揽上了她的腰,戚彩吓得牙尖发颤。
“彩彩?”电话里传来阮绮疑惑的声音。
戚彩捏着手里的手机,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商岸问她。
戚彩傻傻的看着他,模样有些怔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快。
电话那头的阮绮明显也听到了商岸的声音,她沉默了一下,突然又改了口,“小丫头明天记得过来,姐姐给你物色了好几个居家好男人呢,可别忘——”
电话突然被挂断,戚彩也是愣了一下。
她看着商岸阴郁的脸色,柔声解释,“绮绮姐只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那你明天要去吗?”他突然看向她。
戚彩咬唇,却还是点了头。
她不想让商岸误会,很笨拙的在解释,“我……我找她有些事情要说的。”
商岸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他呆滞的模样像个没人要的大狗狗似的,“什么事情呢,彩彩?连我都不能说吗?”
他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戚彩最看不得他这样,可是……
她内心挣扎,偏偏这是她不敢对他说的。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好嘛?”
戚彩依偎在他怀里,很温暖的怀抱啊,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踏实了。
她想,或许只有她身上的刺青消失,她才会更加安心地待在他身边吧。
第26章 纹身 谁特码吃了狗胆子给你纹的!……
“什么!你要洗掉刺青?”
年代久远的小阁楼里传出一道惊讶的声响。
戚彩垂眸看着窗外萧瑟的风景, 眼底认真,说:“商岸说他不喜欢纹身的女孩子,所以我……”
“呵……”, 阮绮冷哼一声,“我就知道是因为他。”
她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姿态倨傲,说:“我只管纹身,洗的事不归我管, 我也不会!”
她模样冷淡, 完全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戚彩知道她在说气话。
当年她央求着阮绮给她纹身时, 她也是这样的语气,“我只给外人纹, 熟人的单我不接!”
她眼底带着几分无助,看向阮绮时的眼眸没了光彩,“绮绮姐……”
洗掉刺青的办法有多种, 可是要想逃过商岸的眼睛却不容易。
阮绮无奈, 长长吐了一口气。
她的脾气一向张扬放肆, 她虽然佩服戚彩追逐爱情的勇气, 可是这种低到尘埃里的爱情, 她是真看不下去。
“戚彩,我可以答应你。”阮绮语气一顿。
“但是你要知道,刺青不那么好洗, 你身体什么状况你自己清楚,如果你有什么好歹, 你能保证那姓商不会掀了我这店面?”
戚彩深思,软声说:“商岸他不是那样的人!”
阮绮笑了。
商岸是什么样的人,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正如商岸看到她时,就能笃定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一样。
毕竟,野兽之间那股威慑力是藏不住的!
不过,这应该也是她该高兴的。
这么久的时间了,还能在戚彩面前装得那么好,足以证明他对戚彩的在乎。
这样,似乎就更好办了!
阮绮勾唇,笑意妩媚,说:“小戚彩,我只告诉你,一个男人连你身上的一个小小的刺青都接受不了,足以证明他对你感情。”
不等戚彩反应,她继续说道:“这样的男人,真不值得你为他这样默默付出。姐姐劝你一句,还是趁早放弃吧!”
她语气平淡,说得极为随意,可是那一字一句都重重地压得戚彩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的辩驳,“不是的,他只是……,我只是想成为他心目中的样子。”
“可你问过他,他心目中的人是什么样子吗?”
阮绮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戚彩陷入的迷茫。
她好像从来就不知道,商岸想要的样子。
……
戚彩离开了深巷,却没有回别墅。
她在北城环城的河岸边坐了好久,小脸被吹得有些发红。
冬天的白天好短,很早的天夜色却渐渐弥漫上来,河岸边有漂亮的灯,城市也渐渐被万盏灯照亮。
戚彩突然回过神来。
时间不早了,她该回去了。
站在车流涌动的路边,她正准备打车,却突然收到林营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林叔?”
电话那头的林营语气急切,“小戚彩,少爷他……,你快点来一趟‘夜色’会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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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岸今天参加了一个饭局,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沉着心态去谈判,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慌张。急忙赶会来时,却被佣人告知戚彩这么晚了都还没有回来,他心里又急又气。
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阮绮说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即便戚彩总安慰他说是,那是开玩笑的。
但商岸知道,那样的话对于感情里毫无安全感的人来说,有多么让人恐慌。
他掏出手机,却只是紧捏着。小臂的肌肉紧绷,脉络突出,却又突然放松下来。
他不能这样。
彩彩和他在一起已经很委屈了,他不能再给她压力。
商岸不断地说服自己,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商岸眉间紧皱,却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略显严肃的女声,那语气是一点都不客气。
“姓商的,今天戚彩来找我哭诉来了,她说你一点都不喜欢她,我已经劝过她了,还给她介绍了一个好男人,你就准备着手续和她离……”
“砰——”
黑色的手机摔在茶几上,彻底成了碎片,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事物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拿着文件进来的林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问了句,“怎么了,这是……”
一脸阴沉的商岸站了起来,露出了眼底的阴鸷,林营噤声,小声问了句,“少爷,小戚彩她……”
“哐!”的一声。
客厅的茶几被商岸猛地掀倒在地,他像个暴怒的狮子,一点点露出尖锐的獠牙,怒吼:“滚!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林营愣了。
他不明白商岸怎么突然失控发疯,好在好他跟着商岸这么多年了,抗压能力早就提升了许多。
可是别墅里的佣人是不敢这么耗下去的,一溜烟早就跑得没了影,生怕被怒气殃及。
眼看着失控的商岸压抑着怒气往别墅外走,林营赶紧追了上去,“少爷,你……”
没等他追上去,步子极快的商岸早就驾车绝尘而去,他赶紧开车跟在了后面。
……
电话突然被挂断,阮绮都能想像到商岸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她随手放下了手机,姿态慵懒地靠近了手边男人的怀里。
“人还要盯着吗?”男人问她。
阮绮语气冷冷淡淡的,说:“先看着吧,有什么事再告诉我。”
“要我帮忙,还是这个态度?”
阮绮闻言勾唇一笑,她眼眸低垂,视线落在男人无名指上的小玫瑰刺青,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大可以找别唔……”
屋内归于平静,窗帘半遮着,黑暗已经泛滥了整个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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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位于城市中央,算是有钱人都爱来寻乐的地方,这个点还不算太晚,可是里面却早已经聚集了满满的人。
祁航是这里的老客户了,却是第一次在这地方遇到商岸。
夜色的主厅灯光闪烁不断,舞台上的热舞嗨翻了全场,各色各样的男女扭动的身躯,场面极其奢.靡。
吧台处的男人面前摆了一排的酒,那颜色炫彩漂亮,五颜六色的搭了许多,度数一看就不会低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