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念真的好暴躁。
念念不忘:【微笑你妈!可爱你爸!再发这个恶心吧啦的表情, 信不信老娘顺着网线爬过去刨了你的远古巨坟!】
白驹过隙:【第一, 这个表情一点也不恶心, 第二:你爬不过来,除非你能原地去世化身贞子且高压电绝缘, 第三:我不揍未成年,人妖也算。】
念念不忘:【你才未成年!你全家未成年!当我稀罕吗?!就你那破坟头一共敛起来都没二两土干巴得寸草不生没装wifi都没人愿意去!】
白驹过隙:【弟弟,大家都是吃牢饭了的人就别这么暴躁了, 再复杂的措辞也掩饰不了你朴素的智商, 有时间在这里跟我秀智力下限不如省点时间早做完任务早出去。】
念念不忘:【谁要跟你做任务?我就是闲得去找我初中政治班主任相顾无言对坐共饮绿茶毛尖也不想跟你这坨人间粪球拜这该死得破铜烂堂!】
白驹过隙:【兄弟, 你脸是不是大得大象撒泡尿都照不全才会觉得我很乐意跟一个人妖在这里穿红戴绿拜天地?】
念念不忘:【你又知道我乐意了?】
白驹过隙:【/微笑果然说你“像”个傻子都是在降低你智障程度。】
白驹过隙:【你不拜, 那咱们就只有在这里面四目相对八个钟头, 拜了,咱们忍一时恶心好聚好散,出了监狱还是两条好汉, 你自己掂量。】
念念不忘:【掂你妈。】
白驹过隙:【/微笑傻子。】
念念不忘:【你,妈, 的!】
——五分钟后
电脑前的桑念被眼前情景刺激得火冒三丈甚至想拿鼠标直接砸到狗模狗样的白发道长脸上。
为什么接受了任务还会自动换装?!
为什么她亲闺女要和这个臭傻逼这么正地穿嫁衣拜堂?!
这个破监狱破策划还能不能再变态在低级趣味一点?!
然后系统就用实际行动给出答复:能。
【附近】白驹过隙:【一拜天地传佳话。】
【附近】念念不忘:【一拜天地传佳话。】
【附近】白驹过隙:【二拜高堂两情长。】
【附近】念念不忘:【二拜高堂两情长。】
【附近】白驹过隙:【夫妻对拜永相守。】
【附近】念念不忘:【夫妻对拜永相守。】
【附近】白驹过隙:【送入洞房恩爱忙。】
【附近】念念不忘:【送入洞房恩爱忙。】
桑念:“......”
桑念:“.........”
到底是什么垃圾策划?
敢不敢再恶心人一点?
微博叫什么,她马上上线用最优美的中国话给他一场震撼心灵的八百字叙事抒情双结合的文学体私信问候!
还洞房,洞个鸡毛房, 怎么不再来个交杯酒先助个兴?!
【附近】白驹过隙:【夫人,饮了这杯合卺酒,你我情谊至此天长地久。】
【附近】念念不忘:【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
桑念还是控制不住拔剑了。
然后,她就因为怨念buff缠身血皮骤减,被同样忍到极点忍无可忍的白驹过隙更快一步一剑劈死在了地上了。
白驹过隙:【不好意思,恶心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实在是没忍住/微笑】
念念不忘:【你坟断网了/可爱】
系统:【大唐监狱不是法外之地!尔等竟敢在官家眼皮下行此等斗殴凶残之事,士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经上级裁定,予以将 @念念不忘@白驹过隙 二人关押时间延长至十四小时作为惩罚!
注:原定减少关押时间的方法仍旧有效。】
念念不忘:【......】
白驹过隙:【......】
桑念木着一张脸直接将游戏界面甩进后台程序,眼不见心不烦。
14小时是吧?
行,就当点卡喂了狗。
她就是从现在起不关电脑挂机14小时,也绝对不会再跟白驹过隙那个狗东西拜一下堂!
拍拍胸口压下满腔憋屈愤怒,习惯性拿起杯子才发现牛奶喝光了,她决定去客厅倒杯水冷静一下。
猜测纪砚白应该是睡了,桑念怕吵到他,脚步放得很轻,可当站在饮水机面前时却犯了难。
怎么用来着!
这个饮水机高档到跟她从前见过的所有饮水机都不一样,她不敢随便乱碰,只能认真研究半天该从哪里打开。
好像应该要按这个键水就可以被抽到水壶里......?
不对,万一按错了水直接喷出来怎么办?可是这上面只有这个键看起来靠谱......
“是这里。”
身侧一道声音温和响起的同时,一只手伸过来按下了她犹豫半天不敢按下的开关,
专心致志研究饮水机完全没听见脚步声的桑念被吓了一跳,慌忙抬头对上纪砚白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夜色太浓厚,将他的眼神也染得比白日更加温柔,很容易便能叫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桑念心跳漏了一拍。
纪砚白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服务周到地将接好水的水杯递过来:“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桑念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昏暗的灯光完美藏住了她四处乱飘的视线:“还好,没有。”
纪砚白笑了笑,又道:“是我疏忽,白天时忘了给你介绍怎么用。这个饮水机是我妈选的,功能有点复杂,一开始我也不会用,还想着要不要买个简单的换上,不过后来用习惯了也觉得还行,索性就将就着继续用了。”
桑念双手抱着水杯抿了两口。
这样昏暗环境下的单独相处最容易催生出暧昧的气氛,她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
“其实还是挺方便的,不算麻烦。”
纪砚白微微笑着嗯了一声:“你觉得不麻烦就好,不然它可能明天就要被迫搬家了。”
被迫搬家......
意思是她用不习惯,他就要特意为她换个新的吗?
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吧......
不是吗?
是吗???
桑念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确信自己就是心跳加快了。
夜晚,果然是个邪恶的东西。
“学长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她开始没话找话。
“工作上有点烦心事,得处理一下。”
“还没有处理完么?”
“差不多了。”纪砚白温声道:“现在只需要等时间就行。”
“哦。”桑念飞快瞥了一眼青年弧度上的嘴角,红着耳朵又抿了一口水。
真好看啊。
她想,为什么都是地球人,都是性别男,白驹过隙就那么讨人厌,纪学长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纪砚白往墙上挂钟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记得你明天上午还有课对吧?早些休息,女孩子别熬夜。”
“嗯。”桑念点点头:“学长也是,早点休息。”
“嗯,晚安。”
“晚安。”
桑念抱着水杯几乎是飘回卧室。
路过穿衣镜几步后忽然脚步一顿,随即后退两步,转身看着镜子里的姑娘。
长发及腰素面朝天,姣好的身材都被完备隐藏在宽松的白色纯棉睡裙之下。
可爱有余。
但是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咬了咬腮帮,这件睡衣好像穿了挺久了,是该换了。
想起从前路过睡衣店看到的那些真丝短裙睡袍,露肩小吊带,性感蕾丝花边......
桑念止不住老脸一红。
别多想别多想。
这才不是勾引,也不是心怀鬼胎,这只是成年人之间的互相尊重。
对,没错,就是这样。
尊重!
第19章 不表白,故事怎么开始?……
第二天早上醒来, 看着不熟悉的环境,桑念还有点懵,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缓了好久才勉强醒神。
没忘记早上还有课, 她晕乎乎爬下床,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游戏还没下。
晃到桌前戳开电脑看一眼,念念不忘还在红绸布布置的案台前呆立不动,白驹过隙在她面前不远处也站着没动静, 估计跟她一样人不在, 挂着机在烧点卡。
十四小时已经过去七个小时, 还剩七个小时。
跟讨厌的人呆在一起,时间果然就会化身老太太的裹脚布, 又臭又长。
桑念无比嫌弃翻个白眼,扭头去洗漱。
洗漱完站在衣柜前又犯了难。
其实出去也不一定能碰上纪砚白,这个点, 他可能都去上班了。
......可是万一呢?
女孩子的心思一但仔细起来, 能缜密到意想不到的程度。
她以前从来不会为穿什么而烦恼, 觉得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莫名其妙还很烦心。
终于她还是成为了自己最看不过去的一类人。
甚至觉得这完全就是甜蜜的烦恼。
果然, 恋爱使人降智,暗恋则纯属自己在摩擦自己的智商,还摩擦得津津有味, 乐在其中。
没救了。
精挑细选换好裙子,将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早安”在心里默默演练了八百遍。
有些忐忑地拉开房门, 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房门虚掩着,看不见里面的模样。
这是, 还在洗澡,没出门?
桑念吸了口气,紧张感一下更强烈了。
低头迅速将自己一身检查一遍,甚至差点掉头回房间再照一遍镜子。
不过最终还是被仅存的理智一把拉住。
捂着心口放轻脚步走到厨房开始轻车熟路准备早餐。
不知道纪砚白早上习惯吃什么,桑念思索一阵,做了最万金油的三明治,在牛奶和咖啡之间犹豫半晌,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成年人,成年人。
牢记,牢记。
她起得有些晚了,时间赶来不及坐下吃,只能打包好带走。
将另一份端出来时正好纪砚白洗完澡从房间出来,顶着一头半干不湿的头发,看见了她放在桌上的早餐,还几不可见愣了一下。
可惜桑念没发现。
因为她自己也有点手抖。
才发现,趁着同居室友早上洗澡时帮他做好早餐还周到地端上餐桌什么的......
有点莫名羞耻。
还有她的心思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
会被发现吗?!
餐盘放在桌上咔嗒一声轻响,女孩儿挺直背脊,一脸淡定:“看学长还没出门,我做早餐的时候就顺手多做了一份,学长如果不嫌弃可以尝尝。”
纪砚白将目光从餐桌移到她脸上,扬唇施施然一笑,眼神被水汽蒸腾得湿漉温柔:“谢谢,麻烦了。”
说着,提步从容走到餐桌前坐下。
他换好了白衬衫,没有打领带,领口两颗扣子没有扣。
近了,就能叫人闻见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沐浴乳香味,半干的头发乖巧伏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内敛又稳重。
桑念呼吸有些乱了。
“还好,反正我自己也要做,顺手而已。”
看似目不斜视,自顾自往房间去拿包准备出门,却将余光偷偷落在纪砚白身上,发现他从坐下就开始摆弄手机发消息,似乎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不喜欢吃三明治吗?
还是觉得她做得不好吃,看着没胃口?
还是......都有?
桑念抿直了嘴角,有点忐忑和挫败,眼角都耷拉下来,拿上包恍恍惚惚飘出门,才想起那句“早安”还没说出口。
算了,留到明天吧。
正好还能有时间多练几遍。
关门声响起,纪砚白抬头往桑念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忽然垂下眼帘,掌根抵着额头无声笑起来。
怎么办?
女神亲手给他做的早餐,有点舍不得吃啊。
欢喜又惆怅地看了好半晌。
干脆打开相机全方位无死角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故技重施,依次打开吴子义的微信,本科宿舍群,研究生宿舍群,家族同辈单身兄弟姐妹群......
...
“昨晚庄晓梦又哭了好久哦。”
蔻烟跟桑念难得有同一节选修课,这会儿正凑一起坐在角落位置躲着讲课讲得慷慨激昂的老教授说悄悄话。
“估计是又被男朋友甩了,你说她图什么呢?每次被甩要哭,哭完又要上赶着去找下一家,谈一段时间接着哭,这不是耽误时间么?”
桑念想了想,中肯道:“可是如果不找下一家,她的应季衣服包包谁买呢?最新款手机谁送么?穿戴花枝招展去高级酒店喝下午茶的账单谁负呢?”
由此总结得出结论:“所以她找下一家还是很有必要的,要想不哭,除非能找到一个肯一直一直做冤大头心甘情愿当她自动提款机的傻帽。”
蔻烟赞同地点点头:“可是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很聪明的,千里马常有,傻帽不常有。”
“那就只能不停换了,她跟那些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也管不着。”
这样想来还有点惨,不是在被甩,就是正在被甩的路上。不过既然当事人都乐在其中,她也乐得幸灾乐祸。
对仇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酷,她心中很狭隘的,还记仇,才没那么高尚。
“算了不说她了。”
桑念拿出手机打开某宝,趴在桌上让前桌同学的脑袋挡住她的小动作,问蔻烟:“我想买件睡衣,有店铺推荐吗?”
蔻烟直接将书本立起来:“有的哦,你想要什么风格的?”
形容词有点难以启齿,桑念果断换了一种比较贴近的描述方式:“我有个远房表姐,刚谈恋爱,准备跟男朋友同居,我想送给她当礼物。”
“哦!”成年人蔻同学秒懂:“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