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绑定贤臣系统后——其桐其椅
时间:2021-06-13 08:52:18

  “殿下,嘶,松手。”
  卓枝被他掐的腰疼,她龇牙咧嘴的喊了疼,东宫将她放在矮几上,坦然坐在草席上,自然比她低一头,他却不以为意,问道:“你同孤一起用午膳吗?见你屋中挂长弓,可善使弓?”
  两人离得近,卓枝甚至怀疑东宫听得见她的呼吸声,她一慌乱,胡乱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殿下何时过来的?”
  “孤,”东宫不自在偏了偏头,他自上课起便一直坐在这里,下课了便可与花卿一同用午膳。他心性坦荡,自认为平生所为,事无不可对人言。此时,却不知为何扭扭捏捏说不出口。
  ——“殿下金安,殿下自上课起便坐在那了。”
  应道奇施施然走过来,举止从容施以一礼,抬手握住卓枝的小臂,撑着她站起来,一道行礼。十分自然地说:“殿下告罪,我等琐事在身,先行告退。”
  也许是心头那抹不自在,他并未气恼,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应道奇,淡淡称可。
  卓枝糊里糊涂随着应道奇来到太学东湖,这里有一片房舍,应该是夫子居所。
  “应魁首,来这里做什么?”
  应道奇引着她沿着小路穿行,闻言叹了口气,说:“二郎,我是元庆九年生人,大你两岁。痴长两年......”
  “应魁首,有话直说就对了,别客气。”
  应道奇停下步子,他身后是一间小小屋舍,灰瓦木屋,收拾得很是干净。
  “二郎,不可行僭越之事,太学人多眼杂,此行不妥。”
  僭越之事?
  难道说她腿麻了不小心摔倒东宫怀里的事,大家都瞧见了?
  这也太尴尬了,幸好是太学学子瞧见了,若换做上京市民瞧见了,那就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诡异的八卦了。
  这应该算是僭越之事吧,就算不僭越,此事也万万不可,的确需要万分重视。
  卓枝表情严肃点了点头,连连称日后定然注意,绝不再犯。
  应道奇松了口气,见他明白不可高座于东宫之上,心里满意。又想卓二郎的确是个好性子,听得了建议,又心性大度,果然不可妄听市井谣传,心中对这个新朋友更加亲近几分。
  应道奇上前几步,打开屋舍大门,说:“我家离得远,承蒙夫子照顾,平日就住在这里。”卓枝点点头,他补充说道:“诗集也放在这里。”
  卓枝雀跃。
  ※
  太学,后山。
  教授骑射的夫子是由京中十二卫中调来的精兵良将,他们身着兵甲,手握弓弩,背后背着箭筒。卓枝略略一打量,心想这和军训没差了,只是不知道要不要跑圈站军姿。她搭手一望,见到树下有些学子文弱至极,瞧着握弓手法生疏极了。
  太好了,她可以混在他们中间,浑水摸鱼。
  她骑马功夫不消多说,自然是一顶一的。可是说起射箭,那就不行了。阿娘只要她学会玩乐,从不像寻常家长那样苦苦劝学......她也不是小孩,心里明白,似她这般女扮男装的的假郎君,耽于玩乐正是为了不暴露,若是哪项优异被举荐入朝入军,那后果难以想象。
  若不是绑定了这个系统,她怎么会这般倒霉非要太学读书。
  不过到了大比之时,她各科都一般般,因评比失败退出太学即可,对她这等纨绔子弟来讲,也不算丢人。
  ——“卓二郎,今天你是我的兵!”
  此时卓枝已成功混进文弱学子队,心中非常满意,却远远听到有人叫她,声音耳熟,她扭身望去,只见身着绯袍银甲的黄维德骑在马上,手握长弓来回挥舞。
  不是吧。
  他不是太学学子吗?凭什么可以教学生啊!
  思虑间,黄维德骑着马已至眼前,他朗声大笑,说:“快快跟上!”
  很无语但也没办法,卓枝依依惜别了才相识不久的文弱学子队众队友,踏上了不归路。
  黄维德带的学子还不少,她踮脚一看,约莫十几个。
  眼瞧着黄维德忙的热火朝天,她松了口气,拿起长弓,装模作样的张弓拉弦,随便朝着靶子射箭,一组十根箭,很快就剩下一根箭了。
  她熟练地将箭搭在弓上,抬手,瞄准——
  预想之中“嗖”的一声,并未出现。
  握箭的手被人牢牢握住,一阵淡淡的荷叶清香再度包围了她。
  卓枝有些愣神,照着东宫教授的那样愣愣照做。
  东宫好似没察觉,口中认真讲着射箭要义,自她身后,一手张弓,一手握箭,自她耳畔轻声说:“放!”
  卓枝手一松,那羽箭便如飞掷的流星一般飞了出去,“咚”的一声,箭牢牢地钉在了靶子正中间,羽箭尾仍然颤颤。
  可见那射箭的力道有多大。
  这下轮到卓枝不自在了,她感到耳朵似火烧一般,却不知她的脸也全然红了,似是喝醉了酒,颊上染着酡红,她挣脱开东宫的手,心脏砰砰的跳。
  “听闻你投壶极佳,怎么会射箭不准呢?孤教你......”东宫不觉什么,反而正说着射箭要义,正要再引着花卿再试一次时,却被她推开。
  怎么了?
  东宫见她满面酡红,就连耳朵染上了烫色,抬眼一望日头正炙,一时又是好笑又是气:“躲什么,这么点日头你便中暑了!”
  “快要散学了,孤向夫子请假送你回府。”
 
 
第27章 一心恋慕苏转转
  “不敢劳烦殿下......”话没说完, 卓枝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死死压抑着不适,还要再说什么时, 忽的身子一轻,她被东宫揪住后领,向后一甩,背在背后。
  他脚步轻快,与寻常无异, 看得出背个人这点重量根本算不得什么。
  卓枝晕晕乎乎想到幸好昨日没取下缠胸布带, 不然东宫背她这事, 根本难以预料,若要他发现端倪, 纵使伪装术会干扰他的判断,但心里难免会生出疑窦。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真相大白也就不远了。
  说来也巧, 太学长居的医官今日请假。
  原本想好拒绝诊脉的由头也用不着了, 卓枝松了口气, 便提出自行回府。
  遭拒, 东宫派人回静宁侯府传信。
  乘着马车, 不多时便回到了建宁侯府。
  消息早先与卓枝送到府中,建宁侯夫妇外出仍未归,只有卓泉携管家侍女停在影壁前等待他们。
  东宫骑马在先, 他率先下马,示意卓泉无须多礼, 抬眼就见车帘一掀,卓枝扶着车厢,便要跳下来, 她说:“阿兄,我先回清和堂,劳阿兄陪同殿下。”
  她慢慢说着,脚一落地,便由蔓芸扶住了。
  今日这病的奇怪,不过是晒了一阵,便觉头晕目眩,胃酸不适,这会更是感到骨头有些发疼了。
  ※
  清和堂
  屏风后,卓枝躺在床上,身边坐着医官,身旁陪着侍女。
  屏风外,东宫一个人坐在罗汉榻上。
  到了府中,卓枝先送到清和堂问诊。东宫正要跟上,却被卓泉缠着行礼问候,好不容易摆脱了啰嗦。东宫来到清和堂前,又恰巧遇上清和堂前众侍女仆妇一窝蜂堵在门口,又要一一行礼。
  花卿病的蹊跷,他本就心烦,现在还要这一帮人拦住,忍不住斥责:“退下!”
  卓泉缓缓而来,命仆从退下,有些慌张:“二郎有疾缠身,为免冲撞,殿下不妨等在绿野堂。”
  东宫冷眼瞧他,哼了一声,转身三两步来到堂前,一掀开帘子进去了。卓泉焦虑的跺了跺脚,赶忙跟上去,见到蔓芸陪在卓枝左右,心下稍松。又见东宫人在屏风后......请东宫离开定是不成了,他一个男子也不好待在女儿家的闺阁内室,索性退出去了。
  医官诊治过了,收拾好药箱,来到屏风后,躬身行礼便要退下。
  “他如何,可是中暑了?”
  东宫凝眉问,抬手抽出方子,略一打量,尽是些清热疏气的药材。
  医官有问必答,神态恭谨,且又是从前宫中侍奉过太后的,医术自然极为高明。
  东宫看过方子,便吩咐医官速去熬药。
  看脉案方子不甚严重,可他想起卓枝适才种种,不仅忧心忡忡。他起身,目光越过屏风,见卓枝病歪歪的躺在锦被里,头枕在碧衣侍女怀里。
  不知为何,他心中忽起烦躁,斥道:“你退下。”
  卓枝给蔓芸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退下。
  东宫赶走了蔓芸,满意地坐在床边春凳上,俯身一探,觉得卓枝额间凉津津的,不满:“怎么回事?可是重五落水落下了病?”
  卓枝摇了摇头:“许是昨夜着凉了,府中有阿兄关怀照料......再过一会宫门下钥,可就不便了。”
  “嗯?”
  东宫心生不满,他想起方才下车之时,脚步不稳,卓泉原本站在车前,见此不仅不搭手去扶,反而后退一步,示意身后侍女上前搀扶,也算关怀?医官看诊,不问结果转身避了出去,如今连个人影子也不见,如何照料?
  嫡亲的兄长还不如他,花卿在家中遭如此欺负,竟还习以为常。
  东宫不愿直言,即是君子不言恶言,又是为了不伤他二人手足之情。见到花卿仰着脸,等他说话,东宫咳了一声,生硬的转移话题:“推你落水之人查出来了,你可知晓是谁?”
  卓枝被这事吸引了注意,她摇了摇头,当日龙舟上人多天又黑,身边有几个人她都记不得了。谁推她,更是寻不到一丝线索。
  “段都安,户部侍郎段显的小儿子。据审问他说因了船上不稳,无意推了你......你们可有旧怨?”
  段都安,段显,竟然是段显,他不是肃王的谋士之一吗?
  卓枝低下眼,将脑中乱七八糟的剧情暂时放下。心中叹息,他们两人确实有些渊源。东宫都能查出来段都安,怎么会不知道段都安与她浊溪跑马的事,她说:“殿下已经知晓了,还来问我。”
  “哼。”
  东宫哼笑,说:“英雄救美,差点伤了性命?”
  卓枝不服气,嗓子发干咳了咳说:“那也是有缘由的,段都安行事下三滥,怎怪得到我头上?”
  东宫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没好气的说:“白养了许多侍婢,如今喝口水还要依仗孤。”
  拜托,讲点道理好吗?
  还不是你赶走了蔓芸,更何况清和堂拢共就一个瓶儿,何来许多侍婢,怎么能污蔑人呢?
  卓枝喝尽了水,争辩道:“清和堂哪有许多侍婢。”
  东宫看着她,似笑非笑,又递了杯过去,说:“别有玉瓶承露冷?”
  闻言,卓枝呛了水。
  “殿下,听见了?”
  东宫点头,卓枝却狡黠一笑。
  反正东宫也听见了,这么一会系统也不见提示名誉值下降的事,看来是没事了。东宫整日四平八稳,好像什么都惊不住他......她坐起来,拍了拍手,唤道:“瓶儿!”
  他向帘外看去,只见竹帘一掀,露出个矮墩墩圆乎乎的小姑娘来。她手里端着一盏汤药,咋咋呼呼跑过来,说:“殿下金安!”悄悄抬眼,飞快瞥了一眼东宫,而后低声钦佩的说:“郎君,可真是料事如神!药才熬好,正要端进来呢,就听见您唤我进来。”
  ——噗嗤
  东宫不给面子的笑出来了。
  原本是打算看东宫笑话,瓶儿尬吹的话一出,成了东宫看自己笑话了。
  卓枝一口饮下汤药,含着梅饯,气哼哼的要找回场子。打算引着东宫去看承露......承露是一株野生白牡丹,虽说从前她一直恼恨上京风传绯闻,此刻却想正好借着刻板印象吓他一吓。
  却听东宫发问:“承露久闻其名,黄祭酒写了美人赋夸赞它媚视烟行。黄维德好奇,特意请了黄祭酒相问,黄祭酒却卖了个关子,只说它宛如空谷幽兰......孤很好奇到底是株什么花?”分明知道承露绝非佳人,故意笑话她呢!
  “殿下圣明,君子之风,都怪外面闲人心思龌龊败坏郎君名声。”
  瓶儿别说了。
  卓枝被嘲笑,气的连吃好几颗梅饯。
  东宫捏起一颗尝了尝,接着问:“浊溪跑马起纷争的歌伎,后来也不见踪影了,听闻住在了诚意坊里,是你的别院吗?”
  卓枝心虚的点点头,赵环儿是官伎,照常例不可私下离开司乐坊,她给那嬷嬷塞了好些钱,才终于将赵环儿偷渡出来。她不想讨论这个,忙转换话题:“殿下的消息可晚了,我改为恋慕旁人了。”
  “哦?”
  东宫神态间尽是不信,眼中满是笑意。
  卓枝闭了闭眼,开始胡说八道:“我心中一直恋慕南曲苏都知苏转转......”
  燕同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听她巴拉巴拉一通表白,知道她并非贪恋美色的纨绔子弟,见她嘴硬.......倒不觉得恼,只摸了摸她的发,疑惑道:“上京有云见苏都知一面需呈三首新作,二郎现在学会作诗了吗?”
  这话是问她会不会作诗,言下之意就是看穿了她不会作诗,根本不可能见过苏都知。
  卓枝一哽,僵硬的说:“殿下时辰不早了......”
  东宫今天没事做吗?怎么还不走!
  东宫看了眼窗外,笑着问:“无妨,恰逢曲江荷苑诗会,孤在曲江有别院,你住在别院,到时孤教你作诗?”
  卓枝嘴角抽了抽,拒绝道:“臣,天资愚钝,不敢劳殿下费心。何况,诗会长达半月之久,臣抱病在身,未免冲撞贵体,还是不便前去。”她一脸遗憾的说。
  ——哦。
  东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遗憾说:“可惜了,前几日宋三请来了春山先生冯几道,目前宿曲江别院,原想着你若要学诗,趁着诗会,邀你与他一见......”
  春山先生?
  当代诗仙!
  偶像的号召力是巨大的,卓枝顾不上嘴硬,脸也不红当即改口:“殿下,我感觉好多了,咱们什么时候起程?”
  东宫笑弯了眼睛,问:“真要孤教你作诗?”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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