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绑定贤臣系统后——其桐其椅
时间:2021-06-13 08:52:18

  东宫怎么在?
  她撩开帘子,一抬眼就见白露珠蹲在鹦鹉架子上,东宫递一颗松子,它谄媚道:“殿下金安!”
  卓枝:.......
  这鹦鹉太过谄媚,一时适应不能。
  见卓枝站在门口,东宫拍拍手,说:“怎么才回来?”说罢,他指了指矮几上的箱笼,说:“听宋三说,你问他何处可做新衣......不必了,孤新做的夏衫借你穿。”
  卓枝讷讷应下了。
  她出门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钱,因平日花销都是找账房对牌子支,这次阿娘不在,她不好意思找阿兄要,她就算想做衣服也没钱。
  就先穿东宫的衣衫应付一下诗会,平日就穿自己的衣服。
  ※
  卓枝随着东宫一道,没少见春山先生。因而短短几日,春山先生竟与她相熟了,不仅如此还时不时点评她新做的诗和文章。卓枝可不愿意在偶像面前丢人,因而她连夜苦学,人都比从前瘦了。
  今天是诗会最后一天,她早早换上了东宫送的青纱长袍。她对铜镜略略一照,恰巧合身,真是奇了,东宫比她高一掌还多,怎么袍子倒是合身。
  诗会结束,卓枝摩拳擦掌。
  紫芸楼下,她四处寻找段大的身影,听闻这附近时常有纨绔饮酒作诗。
  倒是巧了,段大郎正好坐在曲水流觞间,同几个狂放的纨绔一同饮酒。
  卓枝冷笑。
  当然傻愣愣冲到人群里,可不是她的作风。毕竟这要别人看了,就成了她无端生事,说不得那日的恶心言语,还要再听一遍。她打算隐在楼上,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单独收拾段大,以报那日之仇。
  她坐在紫芸楼上,正好对着曲水流觞,还听得见他们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卓枝轻嗅,旋即一凛这好像是乌石散的味道,按律当杖责五十,段大真是胆大包天。
  他喝多了酒,开始胡说:“那日见到个美人纤姿芳容......走近看才知是卓二郎!”众人哄笑,大昭上层饮酒食乌石散的风气极浓,能与段大混到一起的,都是些酒色之徒,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有什么猥琐话。
  卓枝气的失了理智,当即就要下楼收拾他。
  她蹬蹬跑下楼,被人抬手拦住。
  “你不会也喝酒了吧?现在可别过去。殿下瞧见他们几个诗会里白日纵酒,衣冠不整,正训斥呢。”
  拦住她的人竟然是黄维德,卓枝“啊”了一声,还要问什么就被惨叫声吓了一跳。
  段大被几个禁卫按倒在地,他跪在石子地上,被压着不许起来,其他纨绔一个个跪着请安行礼,乖得跟鹌鹑似的。
  东宫沉着脸,斥责几句。
  看见他,东宫眼神有几分怪异,缓缓走来,说:“很合身,半个时辰后到御园。”他离开了,禁卫一左一右压着段大,沉声应诺。
  段大被罚跪两个时辰,而后送去刑部杖责。若不是有事,卓枝定要在这里好好看看这家伙的倒霉样。欺负她不说,没想到白日纵酒又吸乌石散遇到了东宫,这下可倒霉了。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
  不对,东宫是大善人!
  卓枝回到叠翠小苑,很快便收拾好行李。她向御园走去,路过御湖外园听见有人声闲言。
  “这里是御湖外,可不是诗会场地,也不是皇家林苑,虽说食乌石散按律该罚,可不遇东宫也没人管!真是不巧。”
  “嗨,你以为是意外?”
  “怎么说,王兄赐教!”
  那人嘿嘿一笑:“我就跟你说说啊。”
  ——“依我看东宫才不愿管闲事。只是今朝碰见了是一则,另一则就是段大胡说惹祸!双重叠加,这才又是罚跪又是送去刑部的。你没瞧见段大说小侯爷时,东宫脸色......再说小侯爷穿的青纱袍,大有来头。看出来没?纱是宫中内造东宫常穿的青凌纱,两人都好到穿一条裤子了,段大还敢招惹,真是不长眼!”
  哪有好到穿一条裤子!
  瓶儿拎着白露珠,却见卓枝停在长年青丛旁,她唤:”郎君,时辰快到了!东宫殿下等着您呢。“
  闲话的几人,乍听人言骇了一跳,一人喊道:“我就说吧!”
  卓枝探身望,那几人很快不见影了。
 
 
第30章 明月几时有
  盛夏, 天亮的早。
  今天是太学月考,专门考教他们这种方入学的学子。太学每年三月开学,逢月考评, 实行末尾淘汰制。虽说卓枝是蒙恩入学的,但依然要守太学规矩。
  简单用过早膳,卓枝便随着东宫坐上了马车。
  车行辘辘,东宫从车内矮架中抽出一个桐木盒。
  他打开木匣,只见整齐排列着数支狼毫湖笔, 湘竹制杆, 尤见点点竹痕刻字。东宫抽出一支笔, 递给卓枝,说:“这是元平九年外祖赠与孤的一套湖笔, 借一枝给你。”
  卓枝接过笔,正欲细看刻字,却觉头上一重。
  东宫摸了摸她的发, 温声说:“好好考, 通过考试这支笔就送你了……下午可要孤来接你?”
  卓枝摇摇头, 心想谁敢使唤东宫, 又不是不要命了?
  东宫却面色一沉, 卓枝不知所以,慢慢下了车,目送东宫离开。宋三郎同他一道步行至太学山门, 就在进门的当口,宋三郎冷不丁问了句:“听闻你四月二七曾在南曲夜游玩乐, 不知可曾见到一个红裙绿衫,发簪白玉梳的女郎?”
  卓枝一愣,手心生汗, 她脑中飞快闪过些许片段,旋即慢悠悠的说:“王都知珠玉在前,哪里瞧得见庸脂俗粉呢?”
  “呵,二郎果真有趣。”宋秀文轻笑出声,迈步进入太学。
  卓枝见他远去,才松了口气,宋三郎难道怀疑什么了?她凝眉想了一阵,怎么也猜不透,她索性放下此事。看着学堂,卓枝心想不通过太学考试,她很快就可以散心为由远离上京了。到了那时,真是天高任鸟飞,毕竟这些天系统也不见动静,想来太学已经没有任务了。
  “叮咚,您有新的任务!”
  说曹操曹操就到。
  新任务,该不会是......
  “叮咚,官居一品发布任务:通过太学评比,取得正式太学生身份。任务成功奖励文臣技能:过目不忘(一级);任务失败即抹杀。”
  为什么不早说?这种挑战型任务现场布置,真的没问题吗?
  “叮咚,任务发布契机取决于剧情点,另,任务发布解释权归系统所有。”
  “叮咚,祝玩家好运!”
  卓枝气的三尸神暴跳,想要再问什么,系统也不予回答了,只机械的重复“系统维护中”。卓枝慢慢走向学堂,心想这系统任务该不会是为了故意害死玩家吧......
  怎么发布的这般随意......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卓枝受制于系统,只能困境求生,她闭目想了想太学的考教内容,暂时松了口气。
  幸好太学考教的内容是君子六艺,而不是八股文章。
  六艺之中,五射、五御(考试不评比驾车改为骑术)、九数这三门应该能评为甲等。不是她过度自信,她自幼在河西长大,身边净是军中的孩子。他们三岁能射箭,五岁会骑马。她自然不遑多让,在同龄孩子中,骑马射箭她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后来到了上京城,阿娘教导她不可处处争先好强,她才藏了些本事。闲来无事,成日混迹于马球场上,就这样在上京城中论起骑马的功夫,她也是叫得上名的。
  至于数,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她虽然读了英国古典文学这门专业,可她实实在在是个理科生。太学数课,她可上过不少节,大都了解,因而这门考试她亦是胸有成竹。
  早上考教的功课,分别是书、数、射。下午三门则是礼、乐、骑。
  卓枝坐在座位上,矮几上摆着几张白纸。
  道袍夫子站在前方,拿出数个卷轴,由考生一一上前抽取题目。许久未考试,卓枝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她走上前去看着卷轴,满面苦大仇深,毕竟她这些日子天天写,写了还要交给东宫批改,可是至今为止都没得到一个甲。
  虽得了一个优,东宫称是瞧在她字写的不错。可是在太学考试中,字写的不错不知能不能提高一点卷面分.......
  她看了又看,一共九个卷轴,全都长得一摸一样.
  听天由命,她闭眼随意挑了一个。
  卓枝打开一看,傻眼了,题目是“论使黔首自实田”。
  《苦泉三问》里曾简要提过一笔,那时她还因看不懂问过东宫该作何解释,那时东宫提笔她写了份单子,将近三十本参考书,要她自己去看,还要她写好了心得交作业。那些书她将将看完一遍,心得还没开始动笔呢。
  考试时间为一炷香。
  卓枝凝神,略略思虑片刻,提笔开始写。承蒙东宫多日训练,她如今写文章速度显著提高,甚至还能时不时用典。至于这门课,她不求高分,只求结果不要太丢脸。
  很快,夫子收了卷子。
  她随着众考学子退下,来到九数考场,准备考试。九数,对她来讲并不困难,时间方才过了一半,她就已经答完了卷子。而且教数的夫子有言在先,鼓励提前交卷。因为下一场考的是射,去得早的学子,可以早早准备。若去晚了可就赶鸭子上架,直接开考了。
  卓枝马不停蹄赶往下一场,她方才站定,就听见有人叫她。
  ——“卓二郎!”
  总算见到个眼熟的人,卓枝冲他微笑示意。
  黄维德骑马上前,俯视着她:“叫一声大哥,给你大开方便之门!”
  卓枝翻了个白眼,心想不好意思我三岁能射,如今更是个中老手,但嘴上谦虚道:“不必了,我不想。”
  黄维德嘿嘿一笑,捏着缰绳,低声说:“你想也没用,殿下交代了我们避嫌呢,我可不能做你的考官。往常太学会请殿下做评卷人,为了避嫌,这不人都直接没来。”
  卓枝抬头说:“原来你是想骗我叫大哥......”
  黄维德哈哈大笑,捏着缰绳笑道:“万年楼请你喝酒!来不来?”
  卓枝摇头拒绝,说:“不去!”
  “为何?可是有约了?”
  这有啥原因啊,卓枝不解,随口敷衍道:“嗯。”说罢也不与他闲谈,转身回到场中,因为射箭考试开始排组了。
  卓枝不是第一个考试的,就这么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不少学子开始考教了。卓枝排在第三组,身边都些不认识的人,等着也无聊,她打算与同组学子聊天,没想到那些学子见了她,立即后退几步,就差把不愿与她为伍写在脸上了。
  卓枝也不是自讨无趣的人。
  到了下午,乐考自选乐器,骑考马术,很快她便考完了试。因为礼之一门,并不通过书面或是其他形式考试,而是取决于入学之后的种种表现,由夫子评出成绩优劣。
  三日后太学月考才会评出成绩,到时将在太学青碑上张贴参考学子成绩。
  考了一天,她从没这么累过。
  慢慢走出考场,往日下学府中马车已经等在等在太学外不远处了。可是今天他是搭东宫顺风车来到太学的,恐怕要多走几步转头去兴平坊雇轿回家。
  顺风车......
  不对,东宫今日为了避嫌不到太学来,算不上顺风车。分明是东宫专门送她上学,应该叫校车......好像也不妥当,卓枝这样想着不禁笑了出来。
  “小侯爷,您怎么落在后面了,东宫在车里等您呢。”
  啊?
  她抬起脸,只见松风叉手,小步跑到她跟前,见她不动,催促道:“小侯爷,您可得快点,咱们车停在了兴平道上,快走几步就到了,晚了人多的很呢。”
  卓枝傻愣愣随着松风,一路左拐右拐,抄着近道,不一会便来到了兴平道。路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那正是早晨送她来太学的马车。
  松风上前禀告,低声说着什么。
  只见马车小窗一开,东宫熟悉的面容露出,他肃声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
  卓枝还没稳坐,就听东宫冷声问:“考完了开心吗?”
  她点点头。
  东宫皱眉头看着她,淡淡说:“可学会作诗了?”
  作诗?
  卓枝心中茫然无措,她才考完试,怎么又要开始考作诗了?
  她委屈的说:“臣还弄不明白呢......”
  忽的,东宫不明所以笑了,他语气带着不善:“不明白?不明白就打算去见苏转转了?”
  “我为什么要去见苏都知?”
  卓枝迷惑至极,许是考完试大脑太过迟钝,她完全不了东宫说的是什么意思。
  东宫疑惑,定定的看着她说:“那日你不是说你恋慕苏转转吗......太学学子素有考教完毕酒肆饮酒的习俗,甚至不少学子效仿春闱放榜中榜进士,金市南曲狎/妓作乐......”
  什么意思,这是误会她要去狎/妓吗?
  讲不讲道理?
  你们的风俗,她又不了解!
  眼瞧着生出了误会,东宫低声问:“不然为何拒绝黄维德邀你饮酒?不是有约了?”
  转念一想,卓枝想起中午随口拒绝黄维德的话,竟然无言以对。
  两人终于将此事解释清楚。
  许是很少道歉,东宫有些别扭的说:“孤在万年楼摆酒向你赔罪,好不好?”
  卓枝又无奈又生气,她心想今天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将悲愤化作食欲。
  万年楼是上京城第一流酒楼,来往皆是皇亲贵族。提前半年订座,才有可能定下好位置。楼高四层,顶层太高可直窥皇宫内院,故而不开放。
  他们坐在三楼雅座,四周用泥金屏风隔开,装饰水晶珠帘,隔着珠帘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台子。台子两侧装饰层层月白纱帐,中间坐着一个女子,怀抱一把漆黑的筝。她一身白衣,长发半挽,远远瞧上去跟小龙女似的。
  这种打扮......她从没在上京城见过。
  不会是,遇上女主角了吧。
  卓枝茫然的看向四周,她紧紧拽住手中的袖子,正欲说什么,就在此时:
  一声清越的琴鸣响彻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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