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重生后更能作了——寒花一梦
时间:2021-06-13 08:53:31

  沈清漪不知道该怎么和裴昭说。
  御花园的那件事即便已经过去数日,可她每每想起,依旧难受不已。
  连带着此时面对他,她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她实在笑不出来,也挣脱了裴昭的手掌。
  没有等到沈清漪的回答,兼之她不愿意被他牵,裴昭更加清晰意识到她的反常和心情不好。和沈清漪见面原本便与御花园的事有关,裴昭也觉察到沈清漪的心情不好恐怕因那天的事而起。
  “清漪,那一日在御花园,朕是心疼你才不愿意你为了一个镯子下水的。”
  他徐徐说道,“这几天朕也在担心你,怕你生病,幸好无碍。”
  沈清漪低声说:“昭哥哥不必担心我。”
  裴昭重新去握她的手:“朕喜欢你,心都在你身上,如何能不担心你?”
  这一次,沈清漪没有挣开裴昭。
  听着这些话,她内心无法控制的升腾起欢喜情绪却又仍有酸涩。
  既然喜欢她、心都在她身上,为何那一日不理解她呢?
  这个问题折磨她许多天,她寻不到答案。
  “昭哥哥……”
  沈清漪喊裴昭一声,再张嘴下一句话却说不出口。
  裴昭将她拥入怀中沉声道:“那天,徐悦然让你受委屈了是不是?”
  “她是母后塞过来的人,朕哪怕不喜欢她也须得给母后面子,待她客气。”
  “清漪,朕觉得很抱歉。”
  “总是因为朕,让你不好过,让你委屈了。”
  裴昭语气诚恳说着这些,沈清漪如之前一次又一次那般,无法继续有情绪。她咬一咬唇,说:“那日在御花园,我之所以会跳进湖中,昭哥哥,其实是因为我们那个定情信物的镯子掉进水里了。”
  “你知道那不是什么普通的镯子,不是不见也无所谓的东西。”
  “昭哥哥,我也知道,我当时太过冲动,但我那个时候没有想那么多。”
  猛然知悉沈清漪去水里捞镯子的原因,裴昭满心愧疚。
  他该想到是这么一回事的。
  “抱歉,清漪,全怪朕没有想到这些。”
  裴昭心疼道,“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朕不好。”
  沈清漪见裴昭连连道歉,仰头看他的同时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巴:“昭哥哥,我不要你这么说。我们是为了彼此在努力,我也不好,那一天你不让我再惦记那镯子,一样是为了我好,我却不理解。”
  把话说开,沈清漪有一种豁然开朗的心境,心情随之变好。
  她冲裴昭笑一笑:“以后不会这样了。”
  裴昭落下沈清漪的手握在掌心,含笑颔首说了一个字:“乖。”
  沈清漪抿唇而笑,任由裴昭抱住她。
  “不过,那既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沉在湖中,便不像个样子。”裴昭低头亲吻一下沈清漪的额头,说,“朕派人去捞,待捞上来了再交还给你,好不好?”
  沈清漪点点头,甜蜜应声:“多谢昭哥哥。”
  裴昭微笑:“客气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轻松,他们也都放松下来。
  裴昭和沈清漪安静拥抱,彼此享受着这样的甜蜜气氛,不舍得开口打扰。
  沈清漪心情放松,觉得气氛正好,片刻后,生出新的想法。她抱住裴昭的手臂一寸寸往下,停留在裴昭的腰际,又踮脚趁着裴昭不注意吻上裴昭的唇,手指也在裴昭身上有意无意的撩拨。
  这样是个什么意思,不必言明,他们都清楚。
  然而,裴昭没有回应沈清漪,甚至几息时间后避开她的亲吻,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沈清漪懵了一下。
  她满脸讶然,张一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裴昭心情复杂的扶住沈清漪的肩膀,僵硬开口:“清漪,回去休息吧。”
  “下一次有时间我们再见面。”
  沈清漪不可置信看着裴昭,艰难出声:“昭哥哥……我……”她咬唇,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裴昭推开她的行为,但她还是把话说出来了,“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我想和你有孩子,我们的孩子。”
  对于裴昭而言,所有甜蜜、所有美好,在沈清漪撩拨她的一刻已烟消云散。
  那些竟都如同幻境,如同泡沫,他想抓也抓不住。
  “回去吧。”
  裴昭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是背过身,不再去看沈清漪。
  沈清漪明白裴昭态度坚决,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无法理解,无法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昭哥哥,为什么?你不愿意?”
  裴昭根本不想聊这个话题。
  “回去吧。”他重复之前的话,顿一顿,说,“不要不懂事。”
  “不懂事”三个字刺痛了沈清漪。
  想和他有个孩子,算不懂事吗?她想着这个问题,退开两步,咬牙转身。
  上一次似乎也是这样。
  沈清漪醒悟裴昭当真在回避孩子的事情,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她思来想去,只能怀疑到一个人身上:宋棠。
  ·
  直到沈清漪出去了,裴昭才转过身。
  表面上装得如何风平浪静,他自己却比任何清楚,他没有勇气看沈清漪。
  既没有勇气看她黯淡下去的那双本该明亮的眼睛,也没有勇气看她失望、失落的样子。
  尤其沈清漪会这样,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裴昭心思沉沉,回想他自得知自己身体出现问题至今,喝了那么多药,全无用处,根本不见一分一毫的好转。是王御医的药方不够好,还是王御医一直在骗他?
  倘若根本不可能恢复,吃再多的药又有何用?
  思及此,纵然现下正是夜深之际,裴昭依旧吩咐魏峰:“把王御医找来。”
  “朕要见他。”
  停顿一瞬,裴昭又补上一句,“警醒些,别让别人瞧见。”
  魏峰躬身应是,领命而去。
  裴昭沉默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良久,心中做出一个新决定。
  陛下召见,王御医不敢耽搁时间,匆匆背上药箱随魏峰到得养心殿。进得正殿内之后,他脚步匆匆行至裴昭面前,喘着气说:“微臣见过陛下,给陛下请安。”
  负手立在窗边的裴昭没有回头,冷声问:“王御医,你是否有事欺瞒朕?”
  王御医听得心惊肉跳,额头直冒冷汗,当即跪下去。
  “陛下,微臣绝对不敢欺瞒陛下,也没有任何事情欺瞒陛下。”
  他声音微微颤抖,连连磕头,“陛下明鉴。”
  裴昭转过身垂眼看着伏在地上的王御医:“好,朕问你,朕身上这顽疾,究竟能不能治好?这么长时间,喝了那么多药,为何半分不见好转?王御医,想好了再回答,若有欺瞒,你定人头难保!”
  “微臣绝不敢欺瞒陛下。”
  王御医一磕头,“陛下此番情况乃中毒所致,若中毒便必有解毒之法。”
  “是以,请陛下宽心,定是能治好的。自发觉陛下身上之病症起,微臣每日都翻阅医书典籍,寻找更为合适的治疗之法,只恳请陛下再给微臣一点时间。”
  再给一点时间?
  王御医这句话叫裴昭心神一凛,他冷冷道:“朕,快没有时间了。”
  多拖一日,清漪对他的失望或便多一分。
  又再多拖一日,奏请他充盈后宫的折子便多一摞。
  这么一日一日拖下去,他的母后不知会不会发现端倪,不知会做些什么。
  越拖下去,他心里越觉得不会痊愈。
  王御医用衣袖擦一擦额头冷汗:“陛、陛下……”
  裴昭俯身盯住他,声音也压低了问:“有没有什么别的偏方?”
  “不论是什么都行。”
  “王御医,明白朕的意思吗?”
  王御医颤颤巍巍抬头去看裴昭,对上他凌厉的目光,瞪大眼睛,继而重新深深低下头。他试图规劝裴昭:“陛下,切不可操之过急,一旦对身体造成毁损……”
  “朕不在乎。”
  不乐意听这样的话,裴昭咬牙切齿,“但若给不出法子,王家也到头了。”
  王御医伏在地上,哀叹一声:“陛下!”
  “三思呐!”
  ·
  从养心殿离开回到芙蓉阁的沈清漪一样心神不宁。想到裴昭近来聊到孩子时反常态度,想到宋棠在后宫的风生水起,她无法释怀,以致于怀疑裴昭的态度转变与宋棠不无关系,怀疑有什么不对了。
  弄不明白裴昭心中所想,沈清漪心中的不安无法消解。
  过得数日,她仍会在白天坐在窗下,望着窗外发呆,想着这些事情。
  今天沈清漪亦是如此。
  她想起那些,仍寻不到答案,唯有暗暗叹一口气。
  正当这时,沈清漪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估摸是大宫女怜春回来了,她收敛心思起身,回头看见怜春,又是一怔。
  “怜春,你的脸怎么了?”
  沈清漪皱一皱眉,“不是去领玫瑰卤的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她只是才人,没有小厨房,有些东西也不是轻易吃得到的。
  今天怜春出去便是去尚食局领她的那一份玫瑰卤。
  沈清漪仔细看一看怜春,脸上几道血痕,分明是被人扇了巴掌、指甲划破皮肤留下的。怜春一双眼红肿,定是在外面哭过才进来,仪容虽看不出问题,但裙摆上沾上了玫瑰卤,大约是没有注意才没有收拾妥当。这个样子,怕是在外面叫人欺负了。
  “来。”
  沈清漪把怜春拽到自己跟前,“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怜春张一张嘴,眼泪落下来:“主子,是奴婢办事不周,领到的玫瑰卤洒了,又是最后一份,主今日再没有了。”她说着跪下与沈清漪请罪,“请主子责罚。”
  沈清漪一把扶起她:“不过是一碗玫瑰卤,不稀罕。”
  “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外面叫人欺负了?是被人打了?”
  怜春被问得啜泣出声:“主子,都是奴婢没用,可那人也实在蛮不讲理,明明她撞的奴婢,才叫玫瑰卤撒了,却说是奴婢的过错。奴婢气不过同她理论两句,谁知她竟敢动手打人。”
  沈清漪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她问怜春:“你动手了吗?”怜春摇头,她继续问,“何处当差的宫人?”
  “奴婢瞧着她是尚食局的一个小宫女。”
  怜春小声道,“但奴婢没有什么……主子万万冷静。”
  沈清漪却没有理会怜春的劝诫而是说:“一个尚食局的小宫女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谁知他们往后还要做出什么事?你占理,我便必帮你讨一个公道,总不能叫人以为连宫女都可以随便欺负我。”
  旁人眼中,她在后宫确实没有地位可言。
  但连尚食局的小宫女都敢用这种态度对待她的大宫女,实在太过可笑了些。
  沈清漪从芙蓉阁出来,直奔尚食局,却没有寻见怜春说的那个宫人。
  后来路过一处小花园的时候,怜春瞧见了她。
  只是,却又不止那个小宫女,还有一个徐悦然在。
  那名小宫女将手里的大食盒交到徐悦然身边的大宫女手中。
  这一幕说不出的诡异。
  有什么不能直接送去怡景宫……倒要在外面这个样子。
  沈清漪心有疑虑,可事不关己,她不想多管闲事。领着怜春上前和徐悦然见过礼以后,沈清漪说:“徐美人,臣妾有点事,要找这位小宫人,烦请行个方便。”
  徐悦然看一眼那名尚食局的小宫女,复看一看沈清漪,笑问:“何事?”
  这般态度压根不像准备避开不理。
  沈清漪说:“她刚刚同臣妾的大宫女发生了些矛盾。”
  “臣妾想要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
  “哦?”徐悦然好奇的语气,“竟有这样的事?”
  她笑眼去看那名小宫女,“你好大的胆子,连沈才人身边的人都敢冲撞。”
  尚食局的小宫女连忙福身道:“徐美人明察,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对沈才人的大宫女不敬。只是怜春姐姐自己不小心将东西洒了,想要赖到奴婢身上,奴婢如何愿意蒙受不白之冤?”
  怜春听她颠倒黑白,气不过:“分明是你撞的我,东西才洒了的!”
  “你如何有脸说我污蔑你?!”
  那小宫女只对徐悦然说:“徐美人,奴婢当真不曾做过那种事情。”
  辩解一句,她又说,“还请徐美人善心帮奴婢支持公道。”
  徐悦然看向沈清漪:“沈才人,你怎么看?”
  “她们这会儿各说各话,两个人说的完全是两回事,这要如何判断真假?”
  沈清漪压低声音问怜春:“可有旁人瞧见你们起冲突?”
  怜春迟疑摇头,她没有注意其他人。
  沈清漪拧眉,望向徐悦然问:“此事徐美人不能交由臣妾自行处理吗?”
  “臣妾自会处理妥当。”
  徐悦然笑:“沈才人这话,听着像对我不信任。”
  “正巧。”抬眼发现窦兰月朝这个方向走来,她说,“索性请贤妃娘娘来主持大局好了。”
  徐悦然上前去与窦兰月行礼请安。
  沈清漪不能避而不见,跟着徐悦然一道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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