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脑补坠入爱河——顾惜惜
时间:2021-06-14 08:44:26

  她跑的太急,声音被吹散,“我去找修泽。”
  她不想一个人再胡思乱想,更不想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把修泽想象成一个不堪的人,之前她已经犯过那样的错,给他造成了伤害,这次她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一路上她都晕乎乎的,只是想和他求证,连怎么样问出口都没想好。
  直到人到了他家门口,她还在惆怅待会儿自己的态度是要强势一些,还是委婉一些。
  手指屈起扣了扣门。
  门很快被人被里打开。
  两人视线撞上。
  修泽穿着纯棉的白T,灰色的休闲裤,因为刚洗过澡,利落的短发上还挂着水珠。
  他一脸被打扰的不快,眉心紧蹙,却在看到来人是温西月后,很快的切换成惊喜,眉梢一挑,半依在门框上,“这么晚怎么来了?”
  温西月胸口一起一伏着。
  漆黑的眼眸里饱含了太多东西。
  怔怔看他。
  修泽视线自上而下看了一圈,见她穿着松垮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手上只拿着一个手机,脚上还是拖鞋,猜想她可能是出门急,是有事要找自己。
  喉结滚了滚,他把门完全敞开,收起了漫不经心:“有事找我?”
  温西月往前逼近一步,鼻腔里顿时充斥着身上的薄荷味。
  脑海里关于一些记忆,像电影镜头一样,一幕幕晃过。
  “许越是谁?”
  “那个让你单凭一个名字就可以动恻隐之心,让你出手救我?可以让你无论手头上有多重要的事都可以放下,让你一年之内数次横跨半个地球也要去见的许越,到底是你的谁?”
  她语速很快,根本没有给修泽反应的时间。
  “你又是她的谁呢?一个没有血缘的哥哥?还是帮她打理家业的未婚夫?”
  她眸光暗了几分,声音也跟着小了一点,像是自嘲:“我又是谁?许越不在你身边,是她暂时的替身吗?”
 
 
第64章 尾声(3)   正文完结
  修泽没料到深夜她横跨半个城市过来就是问这些尖锐的问题。
  平时看着像猫一样乖巧的女孩, 现在炸了毛露出了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挠在他身上。
  竟然威慑力挺大的。
  他的嗓子像是泡在了酸水里,想说话却被一股酸涩的感觉堵在心口。
  温西月的质问像是一把刀, 直截了当地戳破了他最后一层的心存侥幸。
  他原是想等处理完这些, 再和她坦诚。
  他和许家的关系很复杂。
  说是领养, 可一直没办领养手续。
  户口独立, 不强迫改姓。
  许还山和时静当初那样做,就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受, 不让他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也正是这样, 给 * 了旁人许多联想的空间。
  在许家生活了十几年, 不好听的话就跟随着他十几年。
  一开始或许还会放在心上,为此难过, 后来已经麻木了。
  他在许家是什么样的位置, 许还山和时静又待他怎么样,自己清楚就好,没必要一一和别人解释。
  他没有那个时间, 更没有那个兴致。
  他已经强大到不介意任何的风言风语,自诩可以刀枪不入, 唯独此刻来自温西月的质问让他有些乱了阵脚。
  修泽的沉默,让温西月一颗心止不住的下沉,她仍旧看着他, 企图从他看似平静的眼里,瞧出端倪,“生而未养,断指可还,不生而养, 百世难还,你是真的打算拿自己去报答他们的,对吗?”
  “西月,”修泽伸手想把人拉进来。
  却被温西月冷着脸无情地拍开,“你先回答我!”
  她好像已经在心里给自己按了这些人设,也铁了心要在这里把一切弄清楚,像是一秒都等不了。
  修泽回视着温西月,目光无比坚定,他说:“许越她是我妹妹,当然她不仅仅是我的妹妹。”
  如果她想知道,那把一切都告诉她也无妨。
  他愿意对她坦诚一切,那些深埋心中不曾见过阳光的,只要是她想知道的,都可以。
  “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有今天,可以站在这里和你面对面说话,都是因为她。”
  “那天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爷爷求我妈带我回来检查后,我妈的确很负责地完成了爷爷的嘱托,对我全身进行了一次详细的检查,我因此在宜城待了半个月,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应该是要被送回去的,是我妹妹知道我要走后,紧紧的抱着我的腿,像个橡皮泥一样粘在了我身上,又是哭又是闹,她和我爸妈说她就想要个哥哥,就想要我这个哥哥,因为这样,我才能留在这个家。”
  其实一开始许还山和时静并没有要收养他的打算。
  他们认为人的精心很有限,他们想全身心的去照顾许越,所以早早的就决定这辈子只会有许越这个女儿。
  只是因为许越,因为他们对她无限度的宠溺,对她几乎可以做得到有求必应,因此自己才有机会留在这里,接受更好的教育,认识很多的人。
  一开始能留在这,其实他和毛绒玩具没什么区别,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中,产生了密不可分的情感。
  他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可就是事实。
  “所以越越对我而言,只说是妹妹,不足以表达我对她的感激。”
  温西月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想象,质问完她大概率会得到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
  越模糊越说明他心里有鬼,那和默认也没什么区别。
  她开始想,如果真是和郑乐亿说的那样,她肯定是要和修泽分手的,被欺骗被玩弄,她自然也不会和他好聚好散,应该能说出一箩筐讽刺 * 他的话,她明明已经在想怎么骂他了,怎么内涵他......
  结果……
  修泽:“所以,我对她好,愿意将世间美好都奉到她眼前,将她放在重要的位置,怕她孤单不时去看她,不是应该的吗?”
  温西月哑口无言。
  那些积攒在心头等待爆发的怨气霎时间烟消云散。
  “真的?”
  修泽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按照她的质问的顺序,耐心的回答她,“至于我是越越的谁,用她的话来说,我就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抱歉,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好,竟然会让你产生你是越越替身的想法,西月,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没有,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越越是越越,独一无二,同样的,我们西月也是唯一的,无可替代。”
  “但我得和你坦白,当初在酒店,我的的确确是因为你和越越撞名字的缘故,才心软才愿意多管闲事,你们一般大,所以这之后我对你做的一切都很包容。”
  温西月此刻有点心虚,目光躲了下,他越坦诚她越心虚。
  会觉得自己真的太容易被外界影响到,总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那我是不是应该要谢谢妹妹?”
  修泽紧绷的脸倏尔一松,头靠着门框,眼垂下,“可爱上你和越越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完全不一样!”
  温西月心情有点沉重。
  修泽似乎决定在今天要把一切横隔在他们之间的阻碍全都说清楚,即便温西月似乎看上去被内疚包围着,不太关心。
  “我和越越确实抱着视对方为至亲的想法,但我爸妈或许有过你刚刚说的意思。”
  温西月一愣。
  她被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沉沉压着。
  修泽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赶紧说:“但那只是他们的意思,并不代表我和越越,你知道的,中国式的家长,习惯了说一不二的权威,可能要说服他们很难,但我有信心。”
  他的掌心压在温西月肩上,对上她的眼,语带一丝恳求,“所以,你也要对我有信心好吗?”
  温西月问,去求证郑乐亿的话是否真的属实:“是不是真的只要你肯娶许越,许氏实业就是你的?”
  修泽毫无遮掩:“我爸是这个意思。”
  “你真的舍得放弃?”
  “嗯?”
  温西月问:“名利地位,明明只要娶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就可以,你那么感激她,明明只要以身相许就行,你真的舍得放弃?”
  修泽无奈:“我刚刚都白说了吗?”
  温西月轻轻摇了摇头,咬了下唇才说:“我对你有信心,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而已,如果要你在我和名利地位之间去选择,我没有信心可以让你放弃那些,和我这样一个在谁眼里看上去,都算不得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的人在一起。”
  修泽默了默,随后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和她对视,他声线低沉,带着一丝蛊惑,“西月,如果我和你说,那些我从来没有放在过心上,你会信 * 吗?如果我说你和那些相比,我会毫无犹豫的选择你,你又信不信?”
  一股难以言状的感动迅速的席卷着她,让她眼眶一热,眼泪在里面打转。
  曾经有一个男人身体力行告诉她,她比生命重要。
  现在又有一个男人告诉她,她比万贯家财重要!
  她何德何能.....
  *
  忽然一阵轻笑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一道女声浅浅的唤道:“阿泽.....”
  温西月头皮发麻,蓄满泪的眼睛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这是一道完全陌生的女人声音。
  还是在深更半夜从修泽的家里传出来。
  她怎么可能不多想。
  修泽迅速捕捉她的表情变化,大概觉得她的反应过于好笑的,他闷闷笑了一声,在温西月愕然的眼神中,他侧了侧身,让温西月可以看见里面光景。
  空无一人。
  修泽指着餐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告诉她,“是我妈!”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女人的脸,看上去年纪不大,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气定神闲的欣赏着刚刚那一场“我误会了我生气了你要给我解释结果小丑竟然是我”的闹剧。
  温西月:“……”
  修泽趁她愣神的功夫,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进来,顺道用脚关上了门。
  温西月如同行肉走肉一般,失去了自我意识,被修泽按在椅子上,被迫和电脑那头的时静来了个面对面。
  她全程脑子懵懵的。
  既有被偷窥的羞耻,又有第一次见面的局促。
  修泽的声音在她头顶,引导着她,“西月,快和我妈打个招呼。”
  温西月想都未想,脱口而出:“妈!”
  修泽、时静:“……”
  空气瞬间凝固住。
  修泽拉过了一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听到她的话,胸腔带着愉悦的频率震了震,“你还挺自来熟的,我用了两年才肯喊妈,你倒是不认生,一分钟都不到。”
  温西月脸上一热,烧的颧骨都在痛。她羞愧的无以加复,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给埋了。
  她刚刚真的是没经思考,不知道他这个妈指的是谁,只想着跟着他喊准没错。
  时静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反正迟早也要喊的。”
  “我们见过的,你记得吗?那次我刚回国,你在大街上拦住了我们,然后给了我们阿泽一点钱,还记得吗?”
  温西月:“……”
  记得,她当然记得。
  妥妥的黑历史。
  时静小口地喝着咖啡,眼睛眯了眯,笃定道:“当时我就觉得你们俩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当时……
  当时在温西月眼里,修泽就是一只暴敛天物误入歧途的鸭,而在修泽眼里,温西月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坏女人,总之留给对方的印象都不怎么好。
  关系自然很一般!
  时静笑了笑,“阿泽,你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和她说。”
  修泽提出抗议,“妈!”
  时静:“你放心,我不会吓怕她的。”
  修泽不想让这两个人单独的相处,至少现在不想。
  他刚刚才把温西月安抚好,怕 * 时静再拿话刺激她。
  时静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温西月摸了摸耳后,“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也想和阿姨聊聊天。”
  她冲他笑,眉眼弯弯,“放心!”
  修泽沉默了下,随后起身,双手撑着桌面,黑漆漆的眼睛沉沉地看着摄像头,“妈,别把我女朋友给吓跑了?”
  时静抿着咖啡笑而不答。
  等修泽进了卧室,时静才搁下咖啡,双手抱臂,认真的打量起屏幕上的温西月。
  温西月被看的不自在,故作镇定。
  她出门急,没有好好收拾,穿的也随意,在大夏天里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汗也浸湿她额角的发,因为刚刚和修泽对峙了下,心情起伏较大,这会儿脸色也说不上好。
  总之,她现在完全以最糟糕的样子来面对时静。
  时静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出声打破沉默,“放松点,我只是想看看我儿子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的,他不爱和我们说这些,所以我经常和越越猜,阿泽或许会喜欢风情一点的,没想到是你这种款的。”
  温西月促狭的笑了笑,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即便时静看不到,她还是坐姿端正。
  “我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意外。”时静说,“刚刚你和修泽的谈话我也听到了,当然我得先道歉,偷听你们说话是我不对,我们刚刚在闲聊,没想到你会过来找他。”
  她顿了顿,盯着温西月,眼神直接:“我发觉你对我们家有很深的误解,可能外面很多人都会这样想,他回国后外界对他进行了很多不负责任的猜测,我知道他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我可以和你保证,那里面很多都不是真的,我们从来没有把他当过外人,是真的一直把他当做亲人,我和阿泽的爸爸都是很负责的人,既然决定了要抚养他,就一定会像对待亲生的一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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