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我要成仙
时间:2021-06-16 08:34:46

  秦芮呼吸停了一瞬,知道不能再激怒对方, 所以干脆不出声。
  衍哥哥绝对不是那种人, 肯定是他污蔑造谣,爹爹肯定也是被他陷害削了兵权, 现在衍哥哥肯定知道自己不见,她只需要保证自身安全即可。
  望着女子精致的侧颜, 这是一张他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面容, 贺临眼神复杂了一分, 突然握住那只小手,可是很快那只手就抽了回去。
  他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芮芮,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不听话。”
  车厢里气氛很凝结,秦芮忽然扭过头,双目通红的望着眼前人,“我认识的太子哥哥也不是现在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四目相对,贺临眉心紧皱,如果事情一切顺利,他自然愿意一如既往做她的太子哥哥,可是她越来越不听话,秦家也生有异心,明明是他们背叛了自己,却还来指责自己不择手段?
  他那个九皇弟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太子哥哥派人追杀我,如果可以达到目的,太子哥哥会不会这样做?”她目光灼灼。
  男子僵了下,又看了她眼,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
  秦芮笑了声闭上眼,心中再无任何犹疑。
  马车不知走的哪条路,从晚到早一刻未停,就这样行了整整三日,不知道是虚情假意还是什么,每次对方给她吃的都是优质的干粮,还有一只不知从哪来的叫花鸡。
  直到临近全州时城卫突然多了起来,城门口也需要排队接受搜查,秦芮自然是没有路引,但是贺临却已经给她伪造了身份,搜查的城卫几乎没有任何怀疑。
  随着马车逐渐出城,秦芮心里越发焦急,出了全州,明日就能抵达荆州附近,那里的驻军统领是皇后的弟弟,肯定是帮着贺临这一边,自己要是就这么进了荆州,想要再逃出来肯定是难上加难。
  像是看出她的焦虑,贺临递上一包糕点,“路上是仓促了些,等到了地方自然不会这样。”
  秦芮并未接他的东西,反而语气有些冷漠,“你就算抓了我,爹爹也不可能会为你所用。”
  她哪怕死,也不会让爹爹为虎作伥,到时候就会跟梦里一样,落得个卸磨杀驴的下场!
  “芮芮,我说过很多次,你是我的,只要你忘了九皇弟,我们依旧可以像往常一样。”他语气平静。
  女子却面露讥讽,“像往常一样被你哄骗?然后被你利用也不得而知吗?”
  她的性子一如既往的烈,也只会对相熟的人才会乖乖驯服,记得曾经她在自己面前也是很听话的,贺临闭上眼并未再与她争执。
  她还不懂这些权力浮沉,与她言明也是无用。
  马车驶入密林,不知为何却连一只鸟叫也听不见,外面的马蹄声渐渐停了下来,马车也骤然停止前进,贺临突然睁开眼,里面带着一丝警惕。
  就在这时,仿佛四周有不少破空声响起,跟着就是马匹倒地声,夹杂着护卫的惊呼,“殿下——”
  贺临立马撩开车帘,只见外面从四面八方射来无数利箭,显然是早有埋伏。
  “你看见了吗?”他冷笑着望向女子,“九皇弟连你的安危也不顾,为达目的,他从未想过你是否会被利箭所伤。”
  都是一样的人,哪有什么良善之分,只是对方比他更会哄骗人而已。
  秦芮手心紧握成拳,“你休要挑拨离间,就算衍哥哥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相信他不会害我!”
  她的话让贺临脸色一沉,突然拿过一根绳子绑住她双腕,跟着迅速把人带了下去,四周不知何时冒出许多弓箭队,正蓄势待发对准这边。
  他的护卫已经死伤大半,贺临拉着女子骑上马匹,护卫们也紧紧挡在四周。
  弓箭队里突然走出一名络腮胡男子,目光锐利,“太子殿下还是束手就擒的好,还是您以为能逃出这方圆百里?”
  他倒是想直接将人留下,可是九殿下说过不得伤害朝阳郡主,所以一时间他倒不好强攻。
  “殿下您先走。”护卫抬头看向贺临,一脸视死如归。
  后者深深看了几人一眼,跟着扬鞭带着女子闯出包围圈,弓箭手一时间也不敢放箭,只得立马追了上去。
  周围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视线中全是倒退的密林,秦芮心跳越来越快,时刻都在想着要不要就这样跳下去。
  她不能去荆州,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看出她的意图,贺临眸光一冷,“跟着我不好?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他又算什么?”
  贺临的确不甘心,包括他的父皇,明明一直都是属意自己继位,可临到头却传位给贺衍,而且不让自己与秦家联姻,想必也是为了不想让自己势力壮大威胁到他的九皇弟。
  他从未想过,到头来摆了自己一道的竟是自己的父皇。
  “太子殿下也知我们自幼相识,可你对我存了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知道。”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对方的人质,如果不自寻逃脱,肯定会一直被挟持,到时候反而会助对方顺利逃脱。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带着别样的紧迫感,秦芮扭头看了后面的人一眼,“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做个闲散王爷为何不好?”
  闻言,贺临只是加快了速度,眼神带着讽刺,“这话你为何不与九皇弟说?”
 
 
第38章 获救   受伤
  “旁人我不知道, 可是衍哥哥从来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更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在你心里, 只要能达到目的, 所有阻碍都可以铲除。”
  秦芮抿了抿唇, “包括我。”
  要说不难过是假的,这么多年她一直认为对方是真心待自己好, 可到头来却只是对方一个上位工具,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她无法去想象这个后果。
  “不择手段?”贺临突然笑出声, 目露讥讽,“九弟还真是清清白白。”
  他突然拉住缰绳,马蹄顿时往上扬, 不多时追兵又重新围了上来。
  贺临两指紧扣住女子脖颈,目光凌厉的看向领头的王鹤, “人就在这,且看你们到底要死的还是活的。”
  他的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更卑劣的事也可以做出来。
  王鹤立马挥手让弓箭队不要轻举妄动, 看着马背上的女子他生平第一次如此为难,如果放跑了人, 那就是放虎归山,到时候待对方回到荆州整合兵马, 最终受苦的只会是平民百姓。
  可是殿下又交代切不可伤了朝阳郡主, 要真有个好歹, 秦将军怕也会和自己拼命。
  “大人……”属下走上前,神情严肃。“他若真有意伤了朝阳郡主,也不会等到这时, 可若是将人放跑,怕是后患无穷。”
  闻言,王鹤思量再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突然大手一挥。
  脖间的扼制让秦芮难以呼吸,这时耳边又响起一道讥讽声,“看见了吗?这就是清清白白的九弟,既是如此,我们便只能做一对亡命鸳鸯。”
  霎那间,铺天盖地的箭羽瞬间袭来,秦芮瞳孔猛地放大,这时马匹突然奔驰起来,一支箭羽猛地刺进肩头,火辣辣的痛感顿时蔓延开来。
  紧紧咬着牙,她呼吸有些抖,努力不去看四周的箭羽,她不相信这是衍哥哥的命令,衍哥哥怎么可能想让自己死。
  这时马匹突然啼叫一声,像是也中了箭,秦芮顿时被甩了下来,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一道疾驰奔远的马匹。
  “郡主!”
  一批人顿时围了上来,可女子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王鹤挥挥手让一队人赶紧追,自己则将人带走,还好这朝阳郡主伤不及性命,不然还真不好交差。
  全州白日也开始了戒严,本来热闹的街道只有极少数人在行走,更多的是一批批巡过的士兵。
  一处别院里外也驻守着大批城卫,几名大夫不急不缓从一间屋里走出,待看到外面的锦袍男子时吓得立马跪倒在地。
  “人如何?”
  闻言,大夫们哆嗦着赶紧道:“回殿下的话,里头的姑娘只是胳膊中了一箭,并不伤及要害,就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想必不一会就能醒了。”
  见自家殿下没有说话,方鸠立马让人把大夫送出去。
  王鹤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当时情况紧急,所以一不小心就伤了郡主,还请殿下恕罪。”
  贺衍定定的看着主动请罪的人,语气冰冷,“我是如何与你说的?”
  王鹤身子一僵,顿时“扑通”跪倒在地,额前布满汗珠,“殿下恕罪!当时反贼劫持了郡主,为了不放虎归山,属下才被逼无奈……”
  四周一片寂静,本来要来禀报事情的将领也生生顿住了脚步,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被逼无奈?”
  贺衍面色透着一丝阴沉,“所以人呢?”
  王鹤脸色透着几分苍白,像是瞬间褪去血色,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
  “有人发现反贼中箭掉下了山崖,想必不会有活口。”一名将领胆颤心惊的回道。
  这话让方鸠也有些听不下去,“周大人未免太掉以轻心,只有见到尸体才是万无一失。”
  闻言,后者身子一正,也不敢去看贺衍的脸色,连忙躬身道:“属下这就加派人手,哪怕翻遍整座山也要找到尸体。”
  像是不敢再逗留,他飞快就转身离开,而其他人却还在那胆颤心惊,深怕受到殃及。
  这时屋里似乎传来什么响动,贺衍瞥了眼王鹤,眉间紧锁,“全州的事交下去,自己领五十大板。”
  说完,径直推门而入,其他人倒是松了口气,只是看王鹤的眼神带着点同情,五十大板还好,反正大老爷们都是皮糙肉厚,但是被革职就等于再无复职可能。
  “王大人应该庆幸郡主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方鸠突然来了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也大概能猜到里面的这位肯定是以后的皇后娘娘,也难怪殿下如此动怒。
  秦芮只觉得浑身四处都很酸疼,胳膊处还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入目是一间陌生的屋子,而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光源外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半天都没有回过神,直到被小心翼翼的拥入怀中,熟悉的气息慢慢拉回她思绪,眼眶红了红,她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扑进男人怀里大哭。
  “我……我……”她紧紧揪着男人衣袍,眼泪珠子一串串落下。
  大手轻抚着女子长发,贺衍将声音放柔,“莫怕,不管在哪,我都会寻到你。”
  秦芮瞬间又哭的更厉害,压抑了多日的委屈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她并没有那么坚强,她也很怕死,更怕看不到爹爹娘亲。
  听着那哽咽声,男人只是轻声低语哄着小姑娘,指腹不断擦拭那小脸上的泪痕。
  的确是他的疏忽,才会让她陷入险境,想到今天她浑身是血的样子,贺衍像是被扼住了呼吸。
  抽噎了许久,秦芮才缓缓抬起头,面上全是委屈,“先前那些追兵险些将我殃及,不是你的命令是不是?”
  四目相对,那双明眸中还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贺衍伸手轻拭着她眼角的泪渍,目光灼灼,“便是我丢了命,也不会让你受伤。”
 
 
第39章 回京   解甲归田
  那双黑瞳中出现了自己的倒影, 秦芮鼻间一酸,把头埋进男人怀里抽噎不止,她也不知自己的恐慌从何而来, 好像所有事情都在脱离控制。
  指腹一点一点拭去女子面上的泪渍, 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贺衍压低声音,“秦将军并无大碍, 此时已然回府, 等你伤势好转,我们便回京。”
  闻言, 秦芮眨了眨眼,心里的石头像是突然放了下来,苍白的唇瓣微启, 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她不敢问,因为衍哥哥一定会生气。
  或许她的确不该去问一个意图伤害自己的人, 不管贺临是生是死,那也与她无关。
  “我的伤不要紧, 爹爹娘亲此时必定担心急了, 我们早些回京好不好?”她认真道。
  扫过她胳膊处的纱布,目前看不出渗透的血渍, 贺衍并未说话,只是将人放在床上, 顺势拉高被褥, “睡吧, 不要怕。”
  感受到被握住的手,源源不断的热量逐渐传来,像是一道暖流涌入体内, 莫名让人心安,秦芮扯了下嘴角,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熟悉的气息的气息驱散了不少余悸,床上的人也逐渐陷入沉睡。
  目光在女孩苍白小脸上扫过,贺衍微微蹙眉,他宁愿她问出来,而不是藏在心里去担心那个人。
  在床边坐了好一会,直到女孩呼吸逐渐平稳,他才缓缓抽出胳膊,转身出了房间。
  方鸠立马迎上前,看了眼禁闭的房门,“前往荆州的所有路径都已经设了埋伏,但留了一条水路,他必定会从此路经过。”
  对方还心心念念想着那个舅舅,殊不知莫品华就是颗墙头草,早就上书表明了忠心,这时候贺临一入荆州就等于自投罗网,怕就怕他不出现,所以路上必须设埋伏打消对方的顾虑。
  “将蓝玉调走,换个安分守己的。”贺衍突然道。
  方鸠顿了顿,“是。”
  郡主被掳走,蓝玉确实有保护不力的责任,幸好郡主并无大碍,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数日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醒来时外面天还未大亮,秦芮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又开始不安起来。
  她并未问京中的情况,不管别人怎么说,哪怕衍哥哥真的用了什么不好的手段,她也相信对方肯定是迫不得已。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谁手上没有沾染点血腥,或许她就是偏心,衍哥哥与那些心狠手辣的必定不同,像贺临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有必要,对方甚至会用自己的命替他的大位铺路。
  对方步步为营,就连爹爹娘亲也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就算曾经待她好又如何,其中又能有几分真心,成王败寇,无论结果如何,她也会和衍哥哥站在一起。
  翻来覆去过了一个时辰,外头才进来两名侍女,不知为何蓝玉不见了,等用了膳换了药,她才看见方鸠,后者只说蓝玉被派遣做了别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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