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邪龙的九个儿子——儋耳蛮花
时间:2021-06-17 09:42:37

  他稍微懂一点医术,还帮王磊做了急救包扎。
  “你耳朵缺的那块我用冰柜里的冰块冻上了,24小时之内貌似还能接得上,希望咱们尽快出去。”
  孟择咸懒懒道,“我掐指一算,应该快了。”
  孟阮与阿宗他们来到仓库附近,四周寂静无声。
  年轻人早就明白她要说什么了,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两个男人,问道:“能否请他们回避?”
  钟臣黎没出声,但满脸写着“不行”两个大字。
  孟阮抿了抿唇:“他们是可以信任的,或者说……也许会对你的事有所帮助,阿宗,我是想帮助你,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她说:“我看到你写的字了。”
  孟阮也没想到会是这么简单的线索,仅凭字迹就让她认出了那个始终躲在事件背后的人。
  “那个寄举报信的就是你吧?”
  孟阮又多问了一个问题:“你认识晚樱吗?”
  乍一听见这个名字,阿宗的眼神是宁静的,却又隐含了某些情愫,“认识。”
  他吐字清晰地说:“宛若龙转乍低昂的宛,樱草的樱。”
  孟阮:“我之前就有点怀疑你是揭发者,还真是你。”
  他作为一个突然进入珑阵的打工人,显得相当安静。
  身上又有一点不该存在的忧郁。
  怎么说呢,孟阮总觉得阿宗给人的感觉非常干净,是脱俗而出尘的清新,这就与身上这种忧郁的沉默格格不入。
  年轻人淡淡地笑了笑。
  随后,摘下了万年戴在头上的那顶帽子。
  棒球帽连着一圈假发。
  众人一眼望过去,阿宗剃了头发的光滑头顶,还有两个戒疤。
  孟阮:“……你是出家人?”
  “小僧法号宗静,来天乐学院就是为了寻找宛樱施主。”
  年轻人微微笑着,没了假发的掩饰,露出一双清澈湛亮的眼眸,就是位俊俏的僧人。
  “‘我’知道如果不了结这段往事,就无法真正入定,所以才以凡俗时的身份混进学校,刚来几天我也不敢随便暴露真正的目的……因为我不确定每一个人的底细,而且有当地势力在保护这所学校,也在监视像我这样的举报者……”
  “我向这边的师生悄悄打听过宛樱的消息,但是……她是前两年的学员,鲍善伟又欺上瞒下,一手遮天,仅凭一己之力,实在太难了。”
  宗静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再是以一位出家人的身份,更像是一位涉世不深的学子,依然饱含赤忱之心。
  “我不止给你们的媒体寄了信,还寄给了其他几家媒体,但都没有回音。”
  孟阮递给宗静一个手机,“这是宛樱的手机,我拿到密码了,也看到很多她留下的很多字句……”
  在看了几条内容之后,宗静彻底了解这之中深若泥沼的痛苦和悲哀。
  他苦笑了一下,说:“小僧大概猜到了一点,只是没想到这里的情况比猜测的还要可怕。”
  宗静望着仓库外一片沉寂的树林,声音稍沉:“……小僧大约是在三年前,在天乐寺认识宛樱施主的。”
  那阵子,宛樱几乎每天都要来天乐寺,每天都给佛祖上香。
  也经常跪在菩萨的雕像前,常常一跪就是念几个小时的经,又不断地给他们寺里添香油钱。
  宗静与这位女孩年纪相仿,因为她常来求经,久而久之,也熟稔起来。
  女孩的笑容很暖,就像幼崽身上的绒毛。
  “我喜欢的人好像身体不好……除了这些,我孑然一身,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向佛祖表达诚心。”
  宗静从小生在言情书网,家中长辈从小就知他佛缘甚广,以后必定会坐上主持之位,会在佛学界享有声望。
  他以为自己六根清净,却没有见过会对一段暗恋都如此执着的女孩。
  宛樱心中炙热又单纯的感情,让他被感染,也让人体会到情之一字拥有百般滋味。
  她过生日那天,年轻的小僧捡了一片佛院庭前的花瓣,夹在一本《楞严经》里寄给了她。
  宗静:“也因如此,师父说我总是心神不宁,修行不够,所以让小僧出国进修,宛樱施主也去了天乐学院,这之后小僧和她就渐渐失去联络。”
  鸿德大师并不认识宗静,也是因为他调来天乐寺的时候,宗静已经出国了。
  起初,宛樱还会给他发一些消息,说自己在天乐学院是封闭式的教学,环境很清净,大师和同学们都对她很好,循循善诱。
  可慢慢地,这样的消息逐渐减少,宗静也发现了宛樱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
  前前后后过了两年,宗静回国之后,再去打听宛樱的消息,却发现她已经失踪。
  家人都说她很可能是已经自杀了。
  宗静暗中调查原委,发现有不少与这所学校沾上关系的女性都选择了自杀。
  然而,事情并没有被大范围曝光。
  除了孟阮前来调查真相,也没有其他人再来过问,这背后的利益关系,牵扯诸多。
  钟尧若有所思,所以一直都没开口说什么。
  这时他回头,见到孟择咸回来了,连忙就把人扯过来,“你来的正好,我有个问题,请问为什么这个阵主宛樱的锁屏密码,和你对外宣称的生日一模一样?”
  孟择咸愣了愣:“……宛樱?”
  他琢磨着,重复念了几遍:“……宛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钟尧有些明白了:“所以这个珑阵里会有你元神的气息,是和这个小姑娘有关?”
  这就是他们当初会来天乐学院的原因。
  刚开始,孟择咸在北市感觉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息,以为是他们在找的几位小辈。
  没想到进了天乐学院,才发现这抹气息就来源于自己。
  宗静想起一事,从口袋里摸出了半块通透的翡翠:“之前你们去仓库的时候,小僧独自去了樱花树附近,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还发现了这样半枚玉佩。”
  宗静的思路是正确的,樱花树对于宛樱来说肯定是重要的地方,想必把尸体埋在那儿也是阵主潜意识所为。
  孟择咸看着只剩半个弧形的玉佩,终于想起来:“宛樱……我认识她。”
 
 
第12章 极乐12   “……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反……
  孟择咸话音刚落,大家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钟尧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他,“是你辜负了人家?”
  孟择咸重咳几声,神色变得凝重:“不是……我和这个小姑娘也不算很熟,但我知道她可能有点喜欢我,大概……”
  他回看钟尧,说:“她就在林锦宁的实验室工作,以前我去找他的时候认识的,但不都过了两年吗,后来她辞职我就没见过她了。”
  孟阮插话,“请问这位林锦宁是……?”
  钟尧隐去嘴角的一抹笑,才说:“他是我三哥,做生物研究方面的。”
  孟阮莞尔,“你们兄弟姐妹还挺多的。”
  毕竟钟尧是九隆集团的CEO,大家族也很正常,人丁兴旺嘛。
  孟阮:“这东西会不会是你们要找的‘阵心’?不是说找出真正的阵主,打碎阵心就可以出去了?”
  孟择咸拿着玉佩,检查了一遍,摇了摇头:“这原本是我的茅山玉佩,这东西很特别,其实我和钟尧之前就想强行破阵的,但没有成功,这个珑阵能这么厉害也有它的一部分原因,但这一半不是阵心,它太‘正’了。”
  茅山玉佩中间有一个太极图,一面有勒令咒符,一面有古汉字。
  它的上色开光难度极大,要用公鸡血和墨粉朱砂融合,再上一层纯朱砂,且非茅山道士无法完成。
  曾经有位在茅山修行的南派祖师爷是孟择咸的故交,这才送了他一块贴身佩戴。
  孟择咸也在身上带了几十年,玉佩通灵,早就沾了他元神的气息。
  钟尧:“那你的玉佩为什么会在宛樱手上?”
  孟择咸收起玉佩,“我送她的……说来话长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阵破了。”
  宗静似乎明白他没有多说的必要。
  也许有些故事说出来,对已经离开的那个人只是一种打扰。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看来孟施主确实是宛樱一直牵挂的那位男子。”
  孟择咸:“先回去告诉大家阵主应该是找到了,找阵心的问题从长计议,樱花树附近也不是没可能。”
  钟臣黎无聊地听着他们议论半天,他在墙边倚着身子,终于提醒了一句话:“……阵主的仇还没有报完。”
  孟阮:“……对,还有鸿德大师,阵主还会出现的。”
  钟尧琢磨了一下,“那我去把鸿德大师找来,你们先回食堂。”
  孟阮知道钟尧还是有些本事,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她看向孟择咸,“事到如今我还有一个疑惑,王皆和陈大鹏什么来历,听他们说起领导什么的……他们怎么会知道珑阵的事呢?”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不对,你们又怎么知道珑阵的事?还说察觉什么元神气息……”
  孟择咸:“你可以理解为修道之人都有‘元神’,我们家和这些东西有渊源,孟女士,具体的等我们出了珑阵,再和你详细解释吧。”
  大家重新聚在一起,把目前知道的线索通了个气。
  陆弯弯望着气质静淡的宗静小僧,有些感慨:“没想到居然还隐藏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她又小声嘟哝,“还是三角恋。”
  孟阮也由衷地叹了一声,“不过我觉得不管是宛樱对孟择咸的感情,还是宗静对宛樱的关切,都是非常真挚的。”
  陆弯弯:“是啊,宛樱真是太可怜了……”
  话到这里,她又想起在这个珑阵里遇到的各种诡异,“不是,可怜也不能这么杀人吧……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孟阮也无奈和惋惜,低哑着嗓子:“有句老话,凝视深渊的时候,也会变成深渊。”
  就连孟择咸的情绪似乎也被影响了,他看着灰蒙蒙的一片光景,微微蹙眉,“外头又下雨了……”
  ……
  珑阵又下雨了,这一次的气氛比以往的还要压抑,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混在里面。
  大家的心情原本还有些波动,因为已经知道阵主就是宛樱,那只要再找到阵心就能回家了。
  与此同时,鸿德大师和钟尧出现在了屋外。
  有学员突然惊恐地指着外头,叫喊道:“地、地上都是血……好多血……”
  “这是谁的血啊,好可怕,救命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不是已经知道阵主是谁了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要为难我们啊!!”
  孟阮往外头看过去。
  只见地上全是蜿蜒的血水。
  当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她没有觉得特别害怕,反而内心有一丝悲凉。
  这些也许都是被天乐学院欺骗和祸害的,无辜女孩的鲜血。
  陈大鹏骂了一声,有些紧张地站起来,“这阵主状态已经拉到最满了,就像知道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所以打算暴走了,大家都小心!”
  孟择咸也连忙提醒大家,“先保护好几个没能力的!”
  鸿德大师带着一种沉默站在原地:“……贫僧听你们说了,宛樱施主他们是想杀了那些人……贫僧就是他们最后一个目标。”
  钟尧望着鸿德大师身边越聚越多的血水,冷着脸说:“大师,先进去再说吧。”
  “是贫僧自己犯下的业障,理当受到惩罚。”
  鸿德大师让钟尧别再过来,随后,扯开了一点胸前的僧袍。
  从钟尧的距离能轻易看见,老人家的皮肤变得腥红。
  那样的猩红还在不断扩大。
  “贫僧的上一任都监,一直在收受鲍善伟的贿赂,替他隐瞒学校内发生的种种恶行,原先贫僧想拒绝这个差事,但……贫僧家中有一位小孙女,才刚出生就患了癌症,隔一段时间就要复发,得持续治疗才能保全性命,每次化疗都是几万块的花销……他们实在负担不起……打算放弃了。”
  “贫僧当时就起了贪念。”
  天上浓云滚滚,血水越汇越多,就要没过众人的膝盖。
  眼前就像一片血红的深海,又像来自深渊世界的呼啸。
  不断滚动的浓稠带着齁人的腥甜气味,令人无比窒息。
  鸿德大师:“可这样的行为并非救人,而是助纣为虐罢了。”
  与此同时,小树林的树木发出诡异狰狞的声响,仿佛一个个女鬼在争吵着、哭泣着、哀怨着,那声音高低起伏,连绵不绝。
  风声、雨声、血水涌动的声响,汇聚到了一个终点。
  仿佛重岩叠嶂,隐天蔽日。
  那到处是血的场景,真如地狱一般。
  孟阮的身侧已经一片狼藉。
  无数血水仿佛有了生命,扑涌着瞬间将鸿德大师包裹起来,啮咬着他身上的骨肉,并发出吞咽聚焦的声音,令众人头皮发麻。
  孟阮抬头,忽然就见二楼走廊探出了一个怪物的身影。
  长长的脖子伸出来,顶着一张苍白的人脸,身上还有不少畸形的四肢,就像蜘蛛般匍匐在地。
  “……有东西过来了!”人群中冒出一句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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