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音韵拿着手中的涂卡笔,犹豫不决的回头看了籍仓一眼。
上一世,籍仓就是因为不知道涂答题卡的时候需要特殊的涂卡笔,所以才导致他的大题满分,而选择题零分。
如果她能够把涂卡笔借给籍仓,那么籍仓一定会感激她的。
可是……
如果籍仓拿到了涂卡笔,成绩一定会排在第一名,到时候她就被挤出排名的前五了,爸妈也不会答应给她买新的手机。
况且她重活了一世,这张测试题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第一名都是她的!
只要籍仓没有答选择题……
童音韵把涂卡笔又放回了笔袋里。
只是这一次,以后籍仓可能能考好多第一,这一次就让给她吧!
*
同学们哀嚎了一声,默默的把桌子上的课本收拾到桌洞里。
叶芸清理好桌面后,看着面前清瘦的背影,想起小说中籍仓是第一次来学校,根本不知道用什么笔来作答试卷,导致他第一次的考试成绩非常差。
籍仓很聪明,虽然被关在了地下室很久,但叶老爷子并没有忘记让他学习正常学生会接受到的学校教育。
可是籍仓同时也缺失了正常学生应该拥有的常识。
……
籍仓垂着头,手边放着一直黑色的签字笔。
他手骨微微有些突出,单薄的身子笼罩在宽大的校服内,下颚线流畅峻峭,泛着冷冽。
籍仓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人戳了两下。
少女的指腹轻柔的在他后背上,隔着薄薄的衣衫,激起一丝酥痒之意。
他浑身绷紧,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缓缓的转头看去。
叶芸将贴好标签的两支比放到籍仓面前,“这支笔是用来涂答题卡的,这支笔是用来写大题的,记住千万不能用铅笔作答。”
籍仓呆呆的望着叶芸清明的眼眸,意识到二人此刻靠的很近,耳畔微微泛红。
他垂下眼眸,小心翼翼的从叶芸的掌心拿过那两支笔,指腹不可避免的划过少女柔软的掌心,心中像是被融进了温度一般。
呼吸微微一滞。
“谢……谢谢。”
少年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脖颈泛着淡粉色。
叶芸侧了侧身子,看到籍仓在拿到自己的笔后,先是紧紧的攥在掌心里,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脸颊晕染着淡淡的粉,像是樱花的花瓣,而后就要把笔放到口袋里,珍藏起来。
叶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两指拽着籍仓背后的衣衫,轻轻一扯,迫使籍仓回头看他。
叶芸:“不要收起来,用那两支笔答题。”
籍仓明显愣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叶芸有点失神。
他黯然失色的点点头,敛下眼眸,眼底闪过不舍。
叶芸太阳穴挑了两下,“考完试,我陪你去买几只新的笔。”
籍仓漆黑的眼眸一亮,急忙点点头。
“好。”
第10章 下课铃响起后,籍仓被热……
下课铃响起后,籍仓被一脸热情的老师给叫住了,这让一直住在地下室,就算从地下室逃出来后也独自居住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望着叶芸从教室后门走出去,眼中的光晕渐渐消失。
叶芸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玻璃瓶,来到旧实验楼后的荒凉的花园。
这里远离教学楼,喧嚣声渐渐消失,旧实验楼废弃不用后,又距离教学楼很远,所以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全身浸泡在阴影中的少年垂着头,病态白的肌肤下一根根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或许是因为他太过消瘦,手背上的血管微微隆起,浅色的发丝被微风吹拂过,轻轻的摇曳着,失去血色的薄唇上布满了各种咬痕,有点似乎刚被咬破不久。
叶芸停下脚步,将碎发拢于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
寂静的少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像是被荆棘不肯放弃缠绕的一朵枯萎的白花。
“白栾……”
白栾身形愣了一下,耳后缓慢的抬起头,没有血色的脸上满是疲倦,淡淡的青晕在他眼底晕开。
他眯着眼眸,叶芸站在几步外,狭小的视线之内他只能看到叶芸纤细的身影,就好似他很小的时候,奄奄一息躺在后备箱内,通过缝隙向外看的一样。
叶芸发现了白栾有些不太对劲,以为是他受了一整夜的折磨后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她将装有解药的玻璃瓶拿出来,“给你解药,昨天我……”
“我不要。”
气质淡雅的白栾打断了叶芸,似是苟延残喘的撑着墙站起了身子,洁白的衬衣蹭到了灰尘。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抿了下唇,微不可查的抬眸看了一眼叶芸的手臂,可是放下的衣袖遮住了他想要一探究竟的目光。
叶芸猜到白栾不会乖乖喝下解药,她慢步走到白栾的面前,将消瘦的少年逼退到墙边,“这不怪你,是我不小心磕到的,没有任何人要伤害我,怎么能说是你没有保护好我呢?”
“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咳咳咳……”
白栾弯着腰,急促的呼吸着,贪婪的享受着空气,再次抬眸的时候,他眼底充满了泪光,眼眶泛红。
白栾的目光让叶芸一怔,那是一种深深自责愧疚的目光,甚至恨不得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想要去弥补过错。
她不明白白栾为什么会有这种悔恨的目光,据她对白栾的了解,白栾只不过是因为受药物控制,并且常常来她家做客,极为受到她爸妈喜欢的,像是邻家“哥哥”的存在。
最起码小说原文中是这么介绍背景。
白栾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吓到了叶芸,急忙敛下眼眸,声音喑哑,“解药?你觉得我是中毒了吗?”
叶芸神情复杂的看着白栾,没有说话。
“我曾经差点死掉,为了活下去,我喝了可以帮我续命的药——‘不生’,在佛教中,不生是对涅槃的另一种解释……”
白栾苍白的脸上因为气息不顺而让上一抹酡红,“我没有中毒,你手中的‘解药’只是可以帮我舒缓‘不生’所带来的疼痛。”
“只是一点疼,喝与不喝都是一样的。”白栾垂下眼眸,颓废的用背依靠在墙壁上,没有血色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只有他知道那来自全身的痛楚简直让他痛不欲生,恨不得拿起手旁的剪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必担心。”
叶芸看着面前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少年,慢慢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白栾从她爷爷的手中得到的不是毒药,而是可以帮他续命的“神药”。
也就是说她爷爷骗了她,她手中的解药根本不能控制白栾。
那就奇怪了。
为什么白栾还会选择待在她的身边?
如果不是受毒药的牵制,为什么白栾还要保护她?
第11章 叶芸眸光有些松动,可是……
叶芸眸光有些松动,可是视线下移,在看到白栾手指上像是被咬过而留下的伤痕后,才惊觉自己差点被白栾给骗了过去。
如果真的像白栾说的那样,这解药可有可无,那白栾就不会一副形如枯槁的样子,眼眶下陷,眼底泛着青黑。
苍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上的刺目的伤痕,大概也是被白栾自己咬出来的,因为他要忍受剧痛。
叶芸指腹摩挲着玻璃管光滑的外壁,慢慢向白栾逼近。
系统却突然出声:【宿主,你之前也有穿越到这本小说吧,只是时间不长,你有没有见过白栾。】
“应该……没有。”
叶芸不太确定,因为她只有自己曾经也穿越到这本小说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穿越过后经历了什么,像是缺失了一些记忆般,等她拥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
白栾抬起眼眸看到叶芸淡淡的注视着他,并且越来越靠近他,脑海中闪过那些让他悔恨不已的画面,他本想向后退去,可是背碰触到了冰冷的墙壁。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当初他就是奄奄一息的被关在后备箱内,头顶留下的血遮浸泡了他的视线,只能朦胧的看着白栾一点点向他靠近。
如果当时他没有在车里发出声响,或许白栾就不会注意到,更不遭遇到后来的一切。
从他拥有记忆起,他就生活在了福利院,听着院长妈妈的话,拼命的让自己看起来乖巧一些,直到被一对有钱的夫妇接走。
他觉得自己向往的生活降临到了他的身上,有着爱他的爸爸妈妈,一个幸福温暖豪华的家。
可是他错了,并且还大错特错。
在被接回来的第一天,他就被那对夫妇中的男人粗鲁的关到了一间漆黑的房间内,脚踝上被强迫戴上了冰冷刺骨的锁链。
之后便是暗无天日的折磨。
白栾这才意识到,这对夫妻根本就是心理变态的反社会人格,他们假借领养的名义,背地里一直在虐待孩童,如果那些孩子被他们折磨的快要活不下去了,他们就会制造一场“意外”,让孩子在这场“意外”中丧生。
他想要逃离,却因为一次呼救而引起了邻居的注意,那对夫妻随口扯了一个谎,说是他偷了东西,他们正在教育他,便搪塞了过去。
在大部分人看来,从福利院里接出来的、不是自己的亲生血肉的小孩,多多少少都有些“坏毛病”,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白栾这次非但没有逃出去,还被绑到了一个破旧的椅子上。
男人拿着钳子拔取了他所有的牙齿,他说不出一句话,冰冷的钳子擦过他的舌尖,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
痛不欲生与被人随意摆弄的恐惧彻底击溃了他,他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与其这么被折磨的活着,不如赶快死去。
那对夫妇也认为他活不久了,就打算拉着他找一处无人的地方,制造一场意外,让他悄无声息的死于这场意外。
但是夫妇没有想到,路上真的发生了意外,必须经过的一条公路上一棵巨大的枯树躺在了路中央,整条路上都被堵的死死的,夫妇不得不等待道路疏通。
原本放弃活下去的白栾在听到街道上熙攘吵闹的声响,求生的欲望渐渐又强烈起来。
他知道这是他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他不去争取是死,争取了说不定还能获救。
由于手脚都被铁链锁了起来,白栾只能撑着流血的眼皮,用头撞击后备箱的车盖,可是他失血过多,长时间没有进食,就算撞击后备箱,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一边要提防着坐在车里的夫妇发现他的举动,一边又要制造出声响获得其他人的注意。
阴沉的天空,细线般的雨水砸下,掩盖住了那些轻微的声响。
只有穿着洁白的裙子的少女向黑色的后备箱的方向看了一眼,蹙着眉头,缓缓走了过来。
第12章 如果白栾当初能够预知到……
如果白栾当初能够预知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他宁愿自己在被放到后备箱前就已经虐待死了。
他蜷缩在后备箱内,透过狭小的缝隙,看着少女迎着雨,逐渐向这边走了过来。
十步,九步……
五步,四步,三步……
白栾的全部神经都出于紧绷状态,他咽了咽口水,嘴里全部都是血腥味,让他止不住的犯恶心。
嘴中没有的牙齿,舌头像是无处安放般,不管怎样,他都觉得不习惯。
牙床传来的撕裂般痛感让他不停的留着泪水,极尽崩溃,可是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能得救了。
空前的求生的欲望让他忘记了疼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头撞击在后备箱内。
就在纯白的身影走到后备箱前,一只打手“砰”的压在了后备箱上细小的缝隙,遮住了白栾全部的视线。
他心跳一滞,漆黑的后备箱内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
“如果真的没有用的话,你就喝下它。”
叶芸完全逼近白栾,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只手抵在白栾脸侧的墙壁上。
脸色苍白的白栾因为胸腔的剧痛而弯下了腰,依靠在墙壁上,此时的他只比叶芸高出了一点点。
白栾逐渐恢复意识,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忘记了拒绝。
鼻尖飘过叶芸身上好闻的百合花香,让他有些失神。
忽然,下颔处传来的冰凉感让他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叶芸,“不……我……”
他舔了舔发干的,并且布满细小咬痕的唇瓣,叶芸手中拿着小玻璃管抵在他的下巴上,逐渐向下滑去,经过他的脖颈,喉结……
好闻的清香似乎带着侵略的意味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
肌肤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控制不住的轻颤。
他必须要承认,就算以后脱离了那对夫妇的对他的控制,但他还是受到了影响,从他第一次被关进房间开始。
为了减轻他没有保护好叶芸的愧疚,他选择了通过折磨自己的这种方法。
疼痛会让他减轻罪恶感……
*
叶芸对着墙壁粹掉了玻璃瓶的口子,把瓶口对上了白栾失去血色的唇,乳白色的液体慢慢流出,湿润了白栾干裂的唇。
白栾浅棕色的眼眸微微闪烁着,这次他没有拒绝,伸出舌尖将乳白色的液体舔了进去。
微苦的味道很快在嘴里蔓延开来。
解药喝下去不会立刻生效,他还会再受一会儿折磨。
他用痛苦惩罚着自己,可是如果是叶芸不希望他这么做,他会乖乖听话的。
领养他的那对夫妇死于一场意外,而他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他们的巨额财产。
有人怀疑那并不是一场意外,可事实就是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夫妇碰触到了飘落到高压电线的晾衣绳,瞬间被烧焦了。
白栾知道,如果不是“意外”的发生,死掉的就有可能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