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架子后面探出头的白鸟真理子:“知道了!”
再次回想起电梯里事情的她气呼呼地从架子中抽出了几样日常消耗用品,把东西塞进伏黑甚尔提着的篮子里,“马上好!别催了!”
丢下这句话,白鸟真理子就加快了脚步,往其他的货架走去。
伏黑甚尔也就慢吞吞的跟在她后面,走了两步之后干脆找了个中间的位置,等着白鸟真理子把东西扔过来。
绕了一圈回到了收银台附近,看着靠近收银台摆放的一排巧克力,白鸟真理子又忍不住顿下了脚步。
她的目光定在了甜度适中的巧克力上。
是上面的草莓味,还是下面一排的抹茶味?
说起来,要不多买一点吧感觉五条那家伙会对加了巧克力的甜品感兴趣。其他人应该也不会拒绝的样子,只要控制好甜度就可以。
想起跟在身后的伏黑甚尔,白鸟真理子顺口问道,“上面还是下面……你怎么看,甚尔君?”
毕竟要是家里做了甜品,试吃的除了她自己以外,也就是借住在她这里的伏黑甚尔了。
伏黑甚尔掀起眼皮,以为白鸟真理子在说的是摆在货架最上端的某种成人用品。
他顿了一下,“都行。你的话……上面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这句话之后,伏黑甚尔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老规矩,加钱。”
白鸟真理子伸出一半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看了看草莓巧克力,又看了看抹茶味,“啊?那都要吗?”
她纠结了起来,“可是我钱可能不太够欸。”
说实话,本来只是过来小小的买几样加热好的食品带上去,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程度。
带下来的钱足够白鸟真理子把篮子里的东西都买下来,但是再加上巧克力的话,就可能会有点超支了。
伏黑甚尔:“可以给你打个折。”
他语气还带着点勉强,似乎是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一样。
白鸟真理子:“啊?会员吗?”
她终于意识到了似乎伏黑甚尔的话有哪里不太对,对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感到有点迷茫起来。
伏黑甚尔勉为其难地说道,“随便你。”
居然连这个都要办会员啧,算了。
发现伏黑甚尔明显嫌弃又无奈的样子,白鸟真理子更加茫然了。
她从货架上抽出了两种口味的巧克力,塞进篮子里,“甚尔君是一视同仁的看不起所有巧克力吗?”
不然为什么听见她说到巧克力,是这么一副“我虽然不太建议你买但是要买的话哪种口味都差不多”的样子?
感觉怪怪的。
发现和白鸟真理子刚刚说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的伏黑甚尔啧了一声。
他无所谓的把购物篮随手往收银台上一放,看着从后方的仓库处匆匆忙忙绕出来的收银员,“结账。”
看着面前满脸不耐烦、肌肉壮硕的大块头,瞥见他嘴角的那道添了几分狠戾的浅色疤痕,深夜还在值班的收银员吞了下口水。
“好、好的,”她有点瑟缩的说道,对伏黑甚尔堪称俊朗的脸也有点敬谢不敏起来。
虽然说是很英俊的男人没错但是现实的大半夜看到这种脸搭配这种造型,只能让人感到很害怕啊!感觉像是上门收保护费的!
收银员偷偷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白鸟真理子,又有点担心起来。
该不会是被挟持了吧?应该不会吧。还是说,他们是亲人?看起来倒是气氛还算融洽。
迅速的刷完了条码,收银员看着凶狠的伏黑甚尔,“那个您是用手机支付还是零钱?”
伏黑甚尔“唔”了一声。
“她付钱,”他无所谓的说道,“白鸟,付钱。”
白鸟真理子:“你让开一点,我付,行了吧。”
她绕到了另一侧,把打折卡和现金递给收银员,带着点歉意地微笑,“真不好意思,半夜打扰您了,我反应也有点迟钝了,非常抱歉。”
棕发棕眼、笑容温柔的小姐姐站在收银员面前,声音柔和而舒适,让收银员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边上的伏黑甚尔。
感觉是兄妹吧,希望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不然让女朋友付钱,啊,也太糟糕了。不过话说回来,哥哥是这种看起来有点无赖的性格希望只是表象吧。
想到这里,收银员又看了一眼伏黑甚尔。
不幸的是,这一次她的偷瞄似乎被抓了个正着。
对上了伏黑甚尔那双清醒而锐利、如同猛兽般的眼睛,收银员愣了一下。
敏锐的直觉拉响了警报,她下意识低下了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伏黑甚尔瞥了一眼收银员,熟练的开口,“怎么了,没见过小白脸吗?”
声音中还带着点不耐烦,以及百分之九十九的不以为耻、直率而坦然。
被这个消息晃了下神的收银员:
这谁能想到啊。不过,原来是这样吗哦,原来是这样啊。所以说是这样啊。
旁观全程的白鸟真理子:?
“那个,”明白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她干脆直接生硬的转移话题,“深夜还要工作,您很累的吧?”
在脑海中终于将印象中的小白脸和眼前的伏黑甚尔艰难对上线,收银员恍惚的点了点头,手上已经熟练的将找零和已经敲章、表示使用过的折扣卡递还给白鸟真理子,“啊,确实深夜了。客人也要早点回去睡觉,不然第二天会困的呢。”
说完这些话,收银员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自己的桌面上摸出了一小束刚刚裹好的干花,“对了,客人今天买的东西很多——这个就算是赠品吧!祝您每天都有好心情!”
幸好因为最近有特殊节日的关系,店里要售卖这种手工制品,最近在拿着基本的材料练手,存了不少干花束,可以拿来当礼物。
将干花束递了过去,收银员总算松了口气。
——果然,上班的时候瞎想是不应该的。尤其是对着客人瞎想。
但是,这也太这也太神奇了!居然是小白脸!
不过看着那张脸,也确实足够从事这种职业啊。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对着白鸟真理子笑,“永远快乐哦!”
收到了小巧花束的白鸟真理子有点意外的笑了起来,谢过了这位收银员小姐的好意。
“借你吉言啦,”她高兴的说道,又侧头看向伏黑甚尔,“那么甚尔君,我们回去吧?”
伏黑甚尔随意的应了一声,顺手拿走了白鸟真理子手上的袋子。
“走吧,”他自然无比的说道。
白鸟真理子应了一声,从侧面的门绕了出去。
走出便利店的时候,她又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花,心情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满天星中夹杂着几朵不知名的粉紫色花朵,被丝带缠绕着束成一小节。
无论怎样,确实是非常诚挚的祝福啊。
第154章 喝醉的白鸟
不过是刚刚推开门, 白鸟真理子就被一只圆滚滚的猫咪扑了个满怀。
她伸手抱起了这只半夜醒来、抓着她裤腿就要往上爬的猫,随手将钥匙和东西堆在了鞋柜上,艰难的在玄关换起鞋来, 顺手按住了要往袋子里钻的团子。
看着那只越来越圆润的猫在白鸟真理子的怀里中扑腾着, 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
他不感兴趣的从边上绕了过去,换了鞋就往里面走去。
给团子顺了顺毛, 白鸟真理子抬头看见伏黑甚尔拎着东西要往客厅走, 连忙说道, “你记得先热一下!微波炉!”
从冷冻柜买回来的东西有什么好直接吃的啊!大半夜吃点热乎的不好吗!
见伏黑甚尔转过身, 懒洋洋的要说什么, 白鸟真理子果断地继续说道,“不准只吃零食, 不然没收。”
她拎着袋子抱着猫就往里面走,“先吃我买回来的丸子什么的也可以啊,不要只吃薯片什么的。不然统统没收。”
本来想偷个懒的伏黑甚尔:“啧。”
他有点不爽的转回身, 将冷却的食物丢进微波炉加热, 又关上了玻璃门, 坐回到客厅中,开了电视机看赌马。
白鸟真理子:真的是毫不意外呢,就不能让电视机稍微歇一歇吗。算了。
她叹了口气,假装没看见, 把另一个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依次摆在桌上。
在此期间,跟在她身边的团子向上一跃蹦上了桌子,蹭到了她的手腕边上, 把它的小脑袋搁在了白鸟真理子的手上, 晃过来, 晃过去。
然后尾巴差点把放在边上的御田打翻。
白鸟真理子吓了一跳,连忙把团子抱开、放在另一边,并且点了点它的小鼻子,“不可以这样啊,会被烫到的。”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白鸟真理子才有心情理会委委屈屈、在桌边徘徊着的团子。
她抱着小家伙从桌边站了起来,去客厅的柜子里翻了一点猫零食出来。
“特殊情况,就给你吃一点点哦?”白鸟真理子温柔的说道,又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
天降意外之喜,团子高高兴兴的蹭了白鸟真理子好几下,才蹦到食盆前,开始吃它的加餐。
看着猫咪已经吃上分量不多的零嘴,白鸟真理子松了口气,又伸手给它顺了顺毛。
换了一身睡裙,她带着手机回到了客厅,坐回到了餐桌前。
已经将微波炉里面的食物取出来、非常自觉地开吃了的伏黑甚尔看了白鸟真理子一眼。
她将出门时束起的马尾散了下来,棕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透着点随性自然的柔和。
伏黑甚尔不感兴趣的咬了一口手上的三明治,盘腿坐在椅子上,越过白鸟真理子看向后面的赛马节目。
白鸟真理子:“甚尔君,你有帮我热我那一份吗?”
她怀疑眼前这个家伙回来之后就记得赛马节目,别的什么都忘了,其中包括要帮她的份也热上。
伏黑甚尔瞥了她一眼,把一边的盘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的,”他说道。
白鸟真理子愣了一下,居然有点觉得这是意外之喜,“谢谢你啊,甚尔君。”
然后收到了伏黑甚尔一个嫌弃的眼神。
白鸟真理子:“行吧,当我没说。”
她坐了下来,又把放在一边的罐装果酒打开了,犹豫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把剩下一半递给伏黑甚尔,“你要直接喝还是倒在杯子里?”
伏黑甚尔本来想直接拒绝,但是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他眼睛并没有要离开电视机的意思,仍旧盯着赛马节目看着,“待会再说。”
白鸟真理子:“知道了。”
她就这样一边吃着宵夜,一边看着手机,算是难得的消遣。
片刻后,等到这一段节目中场休息,激烈的比赛暂停,伏黑甚尔才将手上的食物包装袋丢进了垃圾桶。
走了回来,看着位置上的果酒,他才想起来似乎还没喝完。
一口喝光了剩下的果酒,伏黑甚尔有点不爽的皱了皱眉。
果然,和果汁饮料没什么两样,甚至还因为掺杂了怪怪的酒精味,显得更难喝了。
这点度数自然是醉不倒他的,实际上,对于伏黑甚尔来说,喝什么样的酒都差不多。
寡淡无味,怎么样也喝不醉所以说也就那样了。他当时为什么要建议那家伙买这种东西来着?
哦,说起来,白鸟真理子——
伏黑甚尔抬眼,才发现白鸟真理子不但把她自己买回来的夜宵吃干净了,还把她自己杯子中的那点果酒喝干净了。
她眼睛还泛着点红,有点迟钝的撑着头,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看起来呆呼呼的。
伏黑甚尔:这就醉了?就这?
只是一瓶果汁酒精饮料,甚至其实跟果酒都是勉强搭上边而已的程度。
但还没等他做出什么来测试一下,白鸟真理子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她眨了眨眼,一滴眼泪就这样顺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缓缓流下,然后掉了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的眼泪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极其缓慢的一点点掉下来。
白鸟真理子抿着唇,时不时抬起睡裙的袖子,胡乱的擦拭一下,然后继续慢吞吞的掉眼泪。
白色的袖子扬起又落下,纤细、瘦弱而苍白的皮肤几乎要和睡裙融在一起,划出一道轻浅的弧度,像是融化的、正在流淌着的水银。
而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喝醉了,白鸟真理子仍旧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时不时还小声的抽抽鼻子,没有任何要返回房间的想法。
她即使是喝醉了,都似乎还残存着点“不应该吵到别人”的理智,连发泄情绪看起来都小心翼翼的。
看来确实是醉了。估计醉的也不轻。
至于她现在的样子,比起真的“看着他”,可能只是找了一个位置随意的盯着发个呆吧。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竹签上的丸子,看着白鸟真理子的样子,也没说话。
一时间,除了白鸟真理子低低的啜泣声,只有赛马频道激烈的角逐着最终获胜方花落谁家。
明明往常还算有趣的赛马,现在倒像是噪音一样了。
有点烦躁的伏黑甚尔:“啧。”
他起身,拿了包抽纸放在了白鸟真理子的面前。
喝醉了的白鸟真理子乖乖的抽了张纸巾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哭。
她边上很快就堆积了一座如同小山般的废弃纸堆,而白鸟真理子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重复着擦眼泪、继续哭的动作。
伏黑甚尔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喂。”
听见伏黑甚尔的声音,白鸟真理子有点迟缓的顿住了手中的动作,迷茫的抬起头。
没来得及擦掉的眼泪顺着脸划下,啪唧掉在了白鸟真理子的睡裙上,晕开了一小个湿乎乎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