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退休之后(上)——油爆香菇
时间:2021-06-18 09:47:58

  论搜集情报的实力,谁也比不过她。
  凌晁二人依言照做。
  辎重运粮的路线并非官道而是一些泥土碎石的路。
  这种路不似未来的水泥路、柏油路,莫说一两年不打理,一两个月不打理就会长满杂草。
  人们也不会耗费多余的精力锄草,只要路能走就行。
  这也极大方便三人的行动,他们能将鞭炮藏在杂草丛中,借助茂密的杂草掩盖被红纸包裹的鞭炮,再将鞭炮的引子串联起来。最后则是将油倒下去,再铺上一条非常长的引线……
  待他们做完,腰杆子已经酸胀得直不起来。
  凌晁咬着牙道:“这次若不能烧光他们的粮,那真对不起小爷今日的折腾。”
  灰头土脸的郎昊坐在地上吃干粮,余光瞧着将裴叶围绕起来的竹叶。
  “裴先生有这等本事,撒豆成兵也不成问题吧?为何……”
  为何不弄个术法下去将敌人都杀光了,反而选择这样愚笨又吃力的办法?
  裴叶道:“合仲跟我说过,打仗是为了解决矛盾。哪怕我能用撒豆成兵的办法将闫火罗大军屠戮干净,但朝夏存在的矛盾、派系分裂就能消失了?不会!能真正解决凡人矛盾的,还是要靠凡人的手段。我顶多帮你们开开后门做个弊,让我亲自出手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凌晁问她。
  “这些鞭炮和油,也能算凡人的手段?”
  裴叶笃定道:“是,未来的凡人能做到。”
  三人灰头土脸地吃了一顿简单的饭,躲在隐蔽处观察这边的动静。
  直到临近黄昏,竹叶才发来警示。
  “来了来了!”
  凌晁顿时精神起来,目光盯紧引线的同时握住腰间悬挂的武器,呼吸和心跳都略显急促。
  “急什么……”
  裴叶叼着嘴边点燃的烟嘟囔。
  “待他们大部队过来再说,现在也就领头的小猫两三只。”
  凌晁二人又按捺狂跳的心脏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辎重车队靠近。
  到了这一步,他们紧张得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声大了会被敌人发现。
  “裴先生,你说他们不会发现鞭炮和油吧?”
  裴叶叼着点燃的烟,蹲在草丛中看着下方。
  “这难说,但发现了又如何?”
  鞭炮没见过,油跟水一般不易察觉,哪怕发现有异常也想不到它们的用途,顶多提起警惕。
  裴叶两指夹着还未燃尽的烟蒂。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兴许能缓解你们的紧张。”
  捏着打火机,手指都在颤抖的凌晁压低声音问她。
  “什么话?”
  “真正的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说着,她手指一弹。
  那根带着火苗的烟蒂在空中翻出美妙的弧度,精准落在浇了油的引火线上。
  “过年了。”
  她笑意盈盈。
 
 
第472章 开个荤
  哈?
  什么意思?
  凌晁为了思索这话的意思,按下打火机的动作顿了两秒。
  便是这两秒的功夫,一声毫无预兆的、响彻云霄的炸裂声从敌军辎重队伍中响起。
  别说毫无准备又长途跋涉的伙夫,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凌晁也被吓得低沉短促地啊了一声,险些从草丛跳起来,手中的打火机还未点燃便掉在草丛中。郎昊下意识抬手,跟裴叶一道一左一右将凌晁摁在地上。他脸色不愉地呵斥道:“叔瑶,你疯了,这个时候闹什么?”
  其实,他也被鞭炮声吓得心脏漏一拍。
  不过郎昊习惯了冷静与高冷,面对任何事情都能端住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再加上凌晁反应过度,反而衬得郎昊表现完美。
  裴叶也含笑着在他耳边呵气调侃。
  “男子汉就这么点儿胆量啊,我怀疑你不行呢。”
  凌晁窘迫地红了脸,耳根几乎要跟身上的红衣一样红艳。
  “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刚才那一声比他以前见过的爆竹加一块儿都响。
  险些坏了大事,凌晁也心虚。
  “算了,吃一堑长一智吧,回头再练练你的胆量。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你说是吧?”
  裴叶随便找了个借口给凌晁增加训练。
  这孩子真不行,裴叶放个星海给他都能吊打。
  凌晁欲哭无泪道:“裴先生,我错了……”
  通过欺负凌晁缓解紧张气氛,两个少年慢慢平复狂跳的心脏,悄悄探出头观察底下情况。
  裴叶二人压制凌晁的动作是多余的。
  因为凌晁的声音有过下意识遏制。
  哪怕没有,也会被噼里啪啦、此起彼伏又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掩盖。
  比鞭炮声更快蔓延的是被烟蒂点起的火。
  伴随鞭炮炸开时升腾的白烟,橘色火焰也以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向四周疯狂蔓延。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形成了气候。
  “……裴先生,他们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见敌人阵势乱成一团,凌晁喜得忘了刚才的插曲,兴奋地以右拳击打左掌。
  鞭炮声还在响,裴叶三人只能凑近了大声说话才能听得清彼此的话。
  “这是意料之中的。”
  哪怕是现代人,一颗鞭炮在他们脚边炸开也会吓得浑身一寒,下意识停下脚步,更别说这个时代的古人。为了减少护卫工作,运送辎重的伙夫都靠得比较近,鞭炮在他们脚边炸开,那一瞬的反射性动作足以打乱整个阵型。再加上鞭炮和烟蒂溅出的火星子点燃了油……
  待敌人反应过来,如长蛇般的火焰已经蹿得老高。
  这些伙夫都是被闫火罗强征来的普通人,做不到有秩序逃离,辎重车成了障碍物,而火焰和鞭炮声会逼迫他们顺从逃生本能向没有火的地方挤,仅凭拥挤和踩踏就能废掉几成战力。
  裴叶还特地挑了大军行军过半才动手。
  这一手便经断了闫火罗辎重大军的头与尾,让他们首尾不能兼顾。
  “禁了几年,该是开开荤的时候了。”
  裴叶反手抽出一根白色长棍,在两个少年惊呼中一跃跳下。
  “裴先生!!!”
  二人下意识伸出手要抓裴叶。
  奈何他们的动作太慢,连人家衣角都没有够到。
  凌晁爬了两步往下探出头,正巧看到裴叶沉下重心,以泰山压顶之势,双足踏碎一名骑着马的敌军脖子。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异常凄厉的嘶吼声,还未等那战马不堪重负地倒下,裴叶又借力扭身,长腿屈膝横扫,正击另一人的喉咙……连人带盔甲都给打落马下……
  凌晁:“……”
  郎昊:“……”
  两个少年伸出去的手被震慑得忘了收回来。
  这才两个呼吸的功夫,裴叶已经横扫十来人。
  以跳跃火光为背景,她像极了一缕在火焰幽光中穿梭的影子。
  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送去见了阎王。
  “季、季苍啊……”
  凌晁结结巴巴地看着郎昊。
  平日气焰嚣张的红衣少年几乎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怎么了?”
  听着很镇定,但仔细一听会发现郎昊的声音也在打颤。
  “我、我……呜呜……再也不敢故意惹裴先生了。”
  不说别的,刚才那个速度他是绝对跟不上。看先生游刃有余、闲庭信步般的姿态,显然还远不是她的极限。所以说……这些年她一直在放水吗?凌晁突然有种捡回无数条命的庆幸。
  “呵呵……”
  郎昊呵呵两声。
  听凌晁这话的意思,合着这小子故意作死过不止一次?
  说话的功夫,郎昊感觉脸颊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扭过一看,发现是竹叶。
  小竹叶很生气。
  二人左右两肩和脑袋上都站着一片,仿佛在气势汹汹地质问二人为什么要躲在草丛划水。
  当自己是泉水指挥官吗?
  不知道划水是它们家大可爱才有的特权吗?
  凌晁:“……”
  郎昊:“……”
  裴叶将竹叶留给二人,当然不是为了压榨童工,而是为了给他们添一层防火保护。
  他们放这把火是为了烧敌人和敌人的辎重,可不是为了自焚。
  烧到自己身上那就丢脸了。
  “季苍,你掩护我,我们一道杀进去!”
  凌晁收敛平日里的少年轻浮,黑沉的目光印着跳跃的火光。
  那是比他身上红衣还要耀眼的颜色。
  郎昊应了一声。
  “好,一起!”
  在裴叶精(划)心(水)教(蹂)育(躏)之下,凌晁身手搁在当世也罕有对手。
  他是跟不上裴叶的动作,但敌人也跟不上凌晁的反应和速度。
  相较之下,倒是郎昊像是划水,偶尔还要凌晁分心帮衬,替他清理围攻的敌人。
  但他们后背相抵,配合默契,目前只受了点皮肉伤。
  辎重大军数量庞大,但大部分都被火焰绊住了。剩下这一部人多是多,但没有高昂战意,哪怕要围殴三人,也无法一拥而上,反而被他们撕开了口子,留下一路一招断气的尸体。
  裴叶一棍子敲碎一个头盔。
  至于头盔下的脑袋有没有开花,全看天意。
  她余光看了一眼两个少年,发现他们还能应付得来,心下满意。
  “竖子找死!”
  一道杀意从背后直冲她的背心。
 
 
第473章 贺君凯旋
  裴叶想也不想,旋身的同时,用胳膊锁住一人脖子,巨力将其缴断的瞬间挡住那一记冷箭。
  “呦,来啊。”
  裴叶用棍子指着那人。
  负责督押粮草的敌将恨得想咬碎后槽牙。
  他根本不信这么大的阵仗会是三个半大儿郎搞出来的。
  但除了他们三人,又没其他人。
  真不知该赞他们三个好胆量还是气愤自己的老脸被人丢在地上踩踏。
  火势彻底蔓延,也不知敌人用了什么,大火怎么扑也扑不灭,三十五万石辎重,最少有七成被波及,剩下三成还是反应速度快,侥幸捞出来的,为此还牺牲了不少精锐将士的命。
  一想到那个惨象,敌将恨不得生啖三人血肉。
  “放箭!”
  弓箭手上前。
  三人都是寻常布衣。
  除了裴叶,其他两人要是被箭矢射中了,开个口子是免不了的。
  “看样子要适可而止啊,一带二来浪还是托大了。”
  裴叶笑得毫无悔意,动作倒是非常诚实。
  空置的左手在袖子的遮掩下捏了两个法诀,以障眼法干扰弓箭手,令他们无法瞄准郎昊和凌晁。
  她用不上这个,莫说区区两三百支箭,哪怕多个几百倍,箭矢能破开她的领域算她输。
  只见裴叶一棍子将数个敌人的身体上挑打上天,自己则借着他们身体的遮掩迅速窜入敌群。
  “风紧扯呼。”
  裴叶两个单手制止住杀红眼睛,险些不分敌我,攻击她的两个少年。
  “走,我们换个地方打。”
  一手拎着一只,风一般掠过,以牛顿棺材板都压不住的弹跳高度,刷得一下闪进草丛。
  草丛一阵窸窣就没了人影。
  “这边有戒备了,我们换个地方再干他们。”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机动性强,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
  凌晁想张口说话,结果被迎面而来的狂风灌了一嘴,险些呛进气管。
  待裴叶停下,他咳得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他们的粮草还未烧光。”
  郎昊目光灼灼,眼底泛着嗜血的红光。
  “同样的手段,短时间内不会奏效第二次。虽不能烧,但我们能偷。”
  裴叶看看两个灰头土脸的少年,补充一句。
  “在此之前,我们先去拖两具尸体,将他们的盔甲扒下来。”
  闫火罗的盔甲与朝夏不同。
  后者财大气粗,恨不得将全身上下都裹起来。
  闫火罗是穷苦条件,再加上他们生存的地理位置,甲胄偏向简单和轻便,只需将要害部位遮挡住就行。
  这也方便了凌晁他们。
  太过沉重严密的甲胄反而会干扰他们的动作。
  拖两具尸体并不难。
  倒是凌晁嘟囔了一声“又脏又臭”。
  嘴上抱怨,穿戴的动作倒是比郎昊还要利索。
  “我们怎么偷他们的粮草?”
  裴叶道:“我们可以将它们装入袖里乾坤。”
  她从怀中夹出两个折叠起来的符纸。
  “让竹叶它们去偷比较好,目标小也不易被发现。”
  郎昊问:“既然能偷,刚才为什么还要烧?”
  凌晁问了一个发自灵魂的问题。
  “裴先生,你刚才还说没有‘袖子’哪里来的乾坤,这话被谁吃了?”
  裴叶理直气壮地道:“被你吃了。”
  怼了凌晁再回答郎昊的问题。
  “烧粮草不仅仅是为了阻断敌人的粮线,还是为了打击他们的士气。你们也知道,闫火罗打仗走的是以战养战的战术,短期缺粮并不能让他们退却,反而能激发他们的凶性和斗志。这一点,那些被闫火罗强势灭国劫掠的小国最有发言权。打击就该双重,效果才会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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