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好了题目后,用古文写出来,还是有些头疼。
为了不让自己将时间浪费在这儿,容珊考量了下,立即让人召见福全入宫。
有事情,找裕亲王。
容珊这个甩手掌柜干的十分漂亮!
当福全入宫,容珊就十分爽朗的亲昵呼着‘福全,过来’,然后将官员们出的试题交给了福全,“你看看,这些考题如何?”
福全不懂皇上的意思,接过这春闺的考题后,看了几眼,认为……没有问题啊。
这不是出的很巧妙吗?
“皇上,想说什么?”福全也没跟容珊在这儿玩什么猜猜猜的游戏,直接就出声询问容珊。
“朕觉得,这些考题,都不怎么合适,朕选拔官员,不是看谁的诗词歌赋做得好,而是要学会办实事儿!尚且,经过县乡郡的层层选试中,足以表明他们诗词赋应该不错……”
容珊觉得必须考些实干型的,这话,让福全愣了一下,不太能跟得上皇上的思路。
被福全用这个疑惑的眼神看过来时,容珊扬起了丝丝的笑意,缓声沉稳的提出了自己刚才想的那些考题。
福全听完,整个人都震惊了,瞪圆了眼睛,虽然,皇上这个想法不错,但是……恐怕不太合适吧?
“皇上,就怕众臣,会不满?”福全觉得皇上步伐跨得太大了,会让朝臣觉得不满。
“不满?大清乃泱泱大国,难道还找不到几个人当官不成?”容珊对那些老古板有些嫌弃,但也知道,还是挺有用的。
的确得好好想想,不过,还是让福全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给卷写下来。
*
说起就干的容珊顺便思量了一下到底谁才适合当这个水师的统领,得年轻、能干、忠诚……
看了一眼在自己右下方坐在矮凳上的福全,然后轻摇了下脑袋,不行,福全还要帮她处理政务。
隆禧近几年来看着沉稳了不少,定然是被康熙□□过,那就继续帮忙处理政务。
随手打开了手旁的折子,发现了一个略微眼熟的名字,钮钴禄·丰年?
重要的是,被提拔为校尉后,在对抗云南反叛军时英勇杀敌,虽然想不出那人长什么样儿了,不过看他的功绩跟年龄,出身钮钴禄一族?
手指微微弯曲,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不过,仅是一人可能不太服众,想到了现在在攻打耿南王的康亲王-杰书,貌似他的嫡子椿泰也是时候这个年纪了……
在送书信回来时,还偶尔提及了几句。
现阶段,就算是想要改革,也要拉拢宗亲才行,不然还真有些难以跨步。
立即,就给还在前线的人发去了信,急召钮钴禄·丰年回京面圣!
钮钴禄·丰年随着安亲王队伍去往福建平叛,就被叫到安亲王营帐时,还以为是自己手下犯了什么事儿。
谁知,安亲王平淡的告诉他,皇上急召他回京。
钮钴禄·丰年都惊呆了,忙问,“皇上是有什么吩咐吗?”
安亲王不想理会,他怎么知道皇上想干什么?
要不是常宁那小子当初要将钮钴禄·丰年塞过来,安亲王根本就不想理。
整天在军营里宣扬皇上的圣恩,要不是还在行军路上,安亲王早就想将钮钴禄·丰年给阴死了。
当然,此乃后续。
这会儿,容珊正跟福全商议此时的科举考大事儿。
并表示,明日想出宫走走。
记得带上隆禧。
福全吓坏了,皇上怎么可以在现在这个时机到处走?现在天下未平定,恐有危险。
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然而,容珊在宫里闷得已经够久了,之前还说是因为三藩跟反清复明的叛党,现在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哪儿还有这闲工夫。
尚且,她又不是大大咧咧穿着明黄龙袍出去,明显是微服私访啦。
现在又不是二十一世纪那种网络发达的地方,别说是百姓了,就是小点儿的官,都没什么资格面圣。
更别提是面圣也得低着头鞠躬鞠敬,谁敢乱瞄多几眼?
福全见怎么劝皇上都不听,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日还是……不,今晚就得严加训导明日一同跟去的侍卫们,势必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危。
*
出了宫,将此事告诉隆禧的时候,隆禧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二哥,“二哥,你疯了?这个时候带皇上出去?你想干什么?”
怎么就不知道劝说一下皇上?
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吗?
福全对于此事表示十分的无可奈何,他怎么没劝说?
说的口水都干了,可皇上就是坚决,难道他们还能将皇上困在皇宫里不成?
“总好过到时候皇上宁愿自个儿一人出去逛,那才要担心呢。”福全只能够从这个方面去安慰自己。
“再说了,皇上身边的人可不少。”别忘了,祭天礼的那天,那么多刺客,还不是被皇上身边的暗卫给干掉了?
也因为皇上身边暗卫的那一手,现在哪个臣子不畏惧?
也做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翌日。
刚下了朝,福全跟隆禧二人就去了乾清宫,与皇上一同用了早膳,换上了常服,带着身边的太监与侍卫,就朝着宫外去了。
梁九功在皇上说要出宫时,心里就一直很害怕了,害怕皇上出宫会不会遭遇什么危险。
想要劝说皇上,可看到皇上那坚决的眼神,梁九功就知道皇上心中有成算。
他不能够阻止皇上,只能够在背后支持皇上的同时,警惕四周有没有奸贼。
出了宫之后,在皇上身后侧一丢丢的隆禧就看到了梁九功这模样,不禁好笑的拍了拍肩膀。
“梁公公,你这样可不行,在外边儿还这副模样,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身份不一般了吗?”
隆禧的话,令福全点了点头,“隆禧说的不错。”
“既然如此,梁九功,便听二爷的。”容珊直接命令道,福全排行第二,叫二爷很正常。
“三哥说的是。”隆禧特别上道,在容珊话音落下后,便直接喊着容珊微三哥。
“七弟最聪明了。”顿时,就将三人给如何称呼给搞定了。
以前跟康熙出过来一趟,不过是直接去往纯亲王府,还没怎么正经的逛过京城这个地儿。
“隆禧,你最好玩,先带三哥到京中最热闹的地方走走。”容珊一把折扇一收一合,轻敲在隆禧的额头上。
被打了一下的隆禧不在意,反倒是咧嘴一笑,十分自豪的挺起胸膛,“三哥,这你就问对人了,走!”
问到这个就觉得来到他主场般的隆禧,十分大气的拍了拍胸膛。
看着这么好奇的隆禧,容珊默默地问了句,“也是你买单吗?”
隆禧所有的高兴都僵住了,瞪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三哥,“不是吧?三哥,弟弟的便宜你也要占吗?”
你坐拥天下,还要坑弟弟,这点就说不过去了吧?
容珊想了下,也对,康熙私库这么多银两,不花白不花,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便宜谁!
*
京城的街道上,在太阳渐渐升起时,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容珊一行人走在街市时,因为身后的侍卫众多,带头的人穿着丝绸,一身贵气,可不与他们这些普通人。
都下意识的认为此乃达官贵人,不可轻触。
容珊恍若是没有察觉到底下的民众对自己的闪避,看着清初京城的大街,其实……虽然热闹,但不繁华。
看这地面,都是一层一层相隔开不平坦的石板堆砌而成,四周围都是矮而小的瓦房。
除去皇亲国戚居住的那片区,其他地方都差不多如此。
天子脚下的皇城都是这个模样儿,容珊可以想象,其他地方可能比自己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贫困山区更要困苦。
一瞬间,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飞快跳动的心脏,貌似在告诉容珊,她来到这儿的契机,可能还有别的使命!
突然,在马路的尽头,可见得到的地方,一匹马飞快的‘驾驾驾’蹿来。
吓得福全马上拉住了容珊往后退了一步,而那匹马的主人丝毫没有理会被自己践跃过的贫民老百姓。
“皇……三爷,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梁九功最为紧张,生怕皇上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了什么意外。
赶紧开口询问,就差没有抓住容珊的手仔仔细细的检查。
容珊看着那骑马飞奔而过的人的背影,转过头,吩咐福全,“让人查一查,那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嚣张,枉顾人命。”
“是。”福全也对那人厌恶至极,给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
而退后的地方,刚好踢到了一个老伯的篮子。
收回视线的容珊才注意到,看着那个一脸惊慌失措的老伯,温和的笑了下,低头看向了那篮子鸡蛋。
“老伯,你这鸡蛋,怎么卖啊?”容珊问完,蹲下,伸出白皙的手,拿起了一个鸡蛋,看了看。
“公子,我家的鸡蛋都是自个儿养的鸡下的,可好吃了,只需要一文钱一个。”老汉一看眼前这公子穿得这般精细,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要是推销得好,今儿自家这一篮子鸡蛋就能够全部卖出去。
“我家的鸡蛋啊……”简直是老汉卖鸡蛋,自卖自夸!
听着这么多的夸赞词,容珊只记得老汉说的‘鸡蛋一文钱一个’,转过头,看向了福全,“福全,听到了吗?鸡蛋一文钱一个!”
特地将‘一文钱’说得很重,之前让福全去整顿内务府,福全可看过内务府的那盘账。
福全的确知道内务府那盘账,只是后来他整顿完了之后,鸡蛋可从来没这么便宜过。
好像……一两银子一个?
顿时,福全的脸色就黑了下来,在旁边的隆禧也听懂了三哥的意思,与福全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来,内务府又开始膨胀了。
听着眼前这个贵公子他们的对话,老汉心里还有些慌慌的,以为是嫌贵。
“公子啊,我这鸡蛋已经是……”老汉还想解释,生怕这单大生意给跑了。
“老汉,这些鸡蛋,我们都买了。”容珊知道这名老汉想要说什么,温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直接让身边的人付款,丝毫不需要任何的讲价。
那霸气的样儿,令旁边摆摊的其他人立即眼前一亮,连忙开声招呼,“大白菜,好新鲜的大白菜啊!!”
“猪肉,新鲜的猪肉!”
“公子,来看看我这竹篮,老汉今日……”
一个个都在热情的招呼容珊一行人,容珊也没有离去,反倒是一步步走过去,每个摊子都问一两声,然后买下,让随身的侍卫带着。
那些摆摊的人看见有这么一个冤大头,更更加热情,就差没有上前拽住容珊道他们摊子上。
容珊都让人送到福全的府上,隆禧看到口水都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嗯……这个就适合二哥,给二哥就够了。
逛了一圈后,觉得肚子饿了,隆禧这个就兴奋了,“三哥,我知道,一品香的膳食最棒了!”
容珊点头,还没尝过宫外的美食,倒要尝尝看。
“三爷……”梁九功一听在宫外的酒楼用膳,脑海里划过了千万种下毒的方式,吓得赶紧出声劝阻。
容珊摇摇头,迈步走向了隆禧指向的方向。
*
在街角转角处,两条街道交界处的地方,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慌乱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尖声大叫,“你是谁?放开我!快放开我!”
“救命啊!这人我不认识的,救命!”妇人想要挣扎开男子的手,疯狂的甩开,想要逃跑,一边向旁边的人呼救。
“娘子,你别闹了,带着孩子回娘家这么久了,该跟我回去了!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男子抓着妇人的手就是一顿质问。
那话落下时,妇人都没想到是这个套路。
“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妇人慌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又忙乱的看向四周,眼中迸发着求助。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娘子,为了给你吃好吃的,穿好的,我每日辛苦去扛沙袋,你看我这手,你,你难道就没有良心吗?”
男子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悲怆的看着妇人,那只手却紧紧地拉住了妇人,不让她逃跑。
“是啊,你这女人,真是没良心,再怎样,也不能够弃自己相公而去啊,还穿得人模狗样。”
“大汉子,你这样不行,女人不听话,就该打一顿才行!”
“宠女人是不行的。”
旁边看到的人,都觉得这个妇人如此不识好歹。
男子听状,憨厚的朝他们笑了笑,“谢谢大家,不过娘子娶回来是让人宠的,而且还给我生了个大胖娃儿。”
说完,看向了妇人,“娘子,走吧,我们回家,别闹了,都让人看笑话了。”
“放手,我不认识你,他是人拐子,他想拐卖我!求大家帮帮我,事后必有重谢。”妇人声音带着哭腔与着急,慌乱不已。
围观的人看着这一幕,又有些迟疑了。
“混账,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相公?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一个泼妇骂街的声音传来,话音落下,一个老太太冲了进来,一巴掌就甩在了那妇人身上。
老太太撒泼,哭天喊地,扬起大嗓门在那儿大哭大喊,“真是老天爷不长眼,让我家进了这么个丧门星,三天两头要回娘家,还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
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这妇人,同时一把将妇人怀中的孩子给抢了过来。
“你休想带走我家香火,你个丧门星,给我滚回家去!”抢过了那孩子之后,骂骂咧咧的就要抓住了那妇人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