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这个亲卫兵乃是一落魄县城前来参军的小伙子,家中父母有几个儿子,他为了吃饱,不得不参军,但英勇奋战,还救过他一命。
亲卫兵点头,看向皇城方向,还充满了一股向往之意。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高的成就。
而如今……
看着自己的主公钮钴禄·丰年,他一定要努力,不让主公丢脸。
至于记得起这种事儿,还是想起小时候自己陪阿娘入县城卖狐皮,那贵人一副嫌弃他们脏乱的神情,在他脑海里印象深刻。
钮钴禄家。
科布梭在听到管家说少爷回家时,都忍不住诧异的站起身,别看他总是嫌弃自己儿子不争气。
但是,对于这唯一的儿子,只要不出事儿,能够安安稳稳长大,娶妻生子,就很满足了。
得到皇上重用那是意外之喜。
别看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多自豪多骄傲,一副‘我儿有出息,你们在嫉妒’的神情,实则一人在书房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担忧。
担心自己儿子在外打仗出意外了可怎么办?
这可是他钮钴禄·科布梭唯一的香火呢。
赶紧起身往外走去,看到自己风尘仆仆如乞丐一样打扮脏乱的儿子时,那惊喜的神情又变成了僵硬。
还带着丝丝的诧异,指着钮钴禄·丰年,看向了管家,“管家,你怎么让个乞丐入门了?”
“阿玛!是我!”一听到阿玛说自己是乞丐的钮钴禄·丰年,本来还颇为激动的心情,现在都不忿了起来。
阿玛这是什么眼神?
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了?
科布梭这会儿才听出来是自己儿子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挠了挠头,“原来是丰年,你咋变成这样子了?”
突然,脑海里扬起了一个莫名的想法,瞪大眼睛惊悚的大叫,“丰年,你该不会是当了逃兵,逃回来了吧?”
被自己阿玛这么怀疑,钮钴禄·丰年的心情能好才怪。
阿玛将他当什么人了?
“才没有!”钮钴禄·丰年愤恼的反驳,刚想解释什么,就被他刚从内屋走出来的额娘激动的冲上前拉住了手臂。
“丰年!”激动而悲怆的大喊,像死了老爹……死了儿子一样的哭泣。
两只用眼泪水洗涤过的眸子泛着感动的打量着钮钴禄·丰年,“我儿,我儿辛苦了,春红,快准备热水给我儿更衣沐浴,管家,传膳。”
他额娘话音刚落下,钮钴禄·丰年突然想起自己的秦卫兵在旁边呢。
“额娘,这是我的亲卫兵,你也准备份热水,一会儿还要进宫觐见皇上呢!”钮钴禄·丰年可没忘记自己回京的缘由。
皇上亲自召见自己,而阿玛跟额娘也没提及过,定然是因为某些自己不知道、而皇上觉得重要的缘由。
“什么?觐见皇上?我儿这么辛苦……”钮钴禄福晋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旁边的科布梭也训斥福晋。“别胡说,我儿现在为皇上办事儿!那是天大的荣幸。”
福晋就喜欢乱说,要是这话传了出去,被皇上听到了,或者是被什么人传了出去,被其他嫉妒丰年的人听到了,在皇上面前参了丰年一本怎么办?
丰年辛辛苦苦在外打仗得来的军功,岂不是因为福晋这么一句胡言乱语给搅合了?
钮钴禄福晋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不对,赶紧换了个话题。
对钮钴禄·丰年嘘寒问暖。
*
皇宫。
在听到钮钴禄·丰年入宫觐见后,而这会儿,自己两个儿子的比赛也进入到后半截了。
看得出来,保清的确比保成在运动方面厉害些许。
各有各的优势,容珊在宣1:1打平时,保清与保成二人都觉得不忿起,认为汗阿玛举行第三个比赛才对。
容珊表示不,要么你们就两方面都碾压对方。
反正,三场比赛,是不可能的!
这让保清与保成有些气馁的同时,又鼓起了奋斗努力的情绪,下一次,必须得赢过保成(保清)才行!
臭弟弟!
臭哥哥!
互相对视了一眼,冷哼一声,各自带着自己的哈哈珠子走了。
瞧着这一幕的张廷玉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皇上,莫非,皇上不希望大阿哥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过于亲近?
想到这儿的张廷玉稍微点了点头,心里斟酌着接下来对两位殿下的教导,该如何实行方案。
而容珊听到钮钴禄·丰年进宫,便回乾清宫去了。
看到钮钴禄·丰年的时候,对这个少年没有什么印象的容珊,隐约记得那时候意气风发的纨绔少年浑身散发着青春热情的爽朗。
现在,周身气势变得锐利的钮钴禄·丰年,看起来一场战争,真的能让人改变很多。
钮钴禄·丰年跪在下方给容珊请安,因为皇宫里没有什么危险,也不需要带着亲卫兵进宫。
一人跪在大殿的皇位下方,“奴才钮钴禄·丰年,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此时,张廷玉已经出宫去了,坐在那儿的冷容珊扬起了关怀的爽朗笑容,“爱卿辛苦了。”
“回皇上,奴才,不辛苦!”能够为大清办事儿,为皇上分忧,钮钴禄·丰年觉得一点儿也不辛苦。
这是为了大清江山的稳定。
“看来爱卿在安亲王身边也学到了不少……”容珊夸赞了两句后,才提起正事儿。
“朕准备开放通商口岸,但朝中臣子皆说,海上贼寇众多,对行商的船只来往不益。”
容珊的这话刚落下,钮钴禄·丰年立即就觉得那群臣子没有长远的见识。
虽然,他不懂开放通商口岸后的利,但皇上既然想这么做,定然有皇上自个儿的考量。
“皇上,奴才绝对支持皇上您,是诸位大臣不如皇上您有着长远目光与谋略。”不管是什么,反正只要支持就够了。
当初皇上在这么多的八旗子弟中唯独选中自己一人,不正是因为皇上的眼光吗?
“对,所以朕准备建立一支水师,专门去攻打那些海上贼寇们,钮钴禄·丰年,你可愿意为朕分忧?”容珊见钮钴禄·丰年夸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给她拍马屁的人多的去了。
不过看到钮钴禄·丰年的语气如此真诚,容珊还是挺满意,本来直接命为水师统领,语调都换成了个温和的。
钮钴禄·丰年一听到皇上这话,‘你可愿意为朕分忧’……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是准备让自己……
想到这儿,那颗心脏都不断跳动了起来。
“皇上,奴才愿意为皇上分忧,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钮钴禄·丰年的语气都激动了起来。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大清水师将领,官封将军之职,关于水师建立,都由你全权负责。”容珊笑了笑,对这个年轻人交付极大的信心。
“谢皇上!”钮钴禄·丰年兴奋极了!
什么叫做全权负责?就是全部都交给他来办。
“对了,有些八旗子弟若是过于桀骜,不服管,别打死就成,朕还派了康亲王之子椿泰给你撑腰!放手去干吧!”
将来,朕的那支水师能不能横扫海上贼寇,就看你了!
钮钴禄·丰年点头,心情激动得连回到家了,都还没冷静下来。
“丰年,这么高兴?皇上赏赐你什么了?”钮钴禄·丰年的阿玛科布梭见丰年眉开眼笑的从宫里回来,出口询问。
“阿玛,皇上让我建立一支水师,由我负责!”这是皇上交予他的重任,钮钴禄·丰年一想到这儿就心里澎湃。
“真的?”钮钴禄·科布梭觉得这才是他人生巅峰的开始,别人靠爹,他不一样,他靠儿子!
“儿子,好好干!阿玛相信你肯定能够为皇上组建一支横扫海寇的水师!”裂开嘴,这等好事儿,必须得出去跟老友们炫耀炫耀。
看,虽然我没有你们有出息,但我儿子比你们儿子有出息。
他这一支钮钴禄,要飞腾了!
钮钴禄·丰年可不管他阿玛现在是什么心情,为了组建水师,很多事情要忙呢。
皇上说了,还可以让他自己寻旧友一同为大清效力,大清就需要像他这等年轻有为的人才。
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才,想必与他同为好友的人,也定是不凡之人。
想起了曾经与自己一同行马跨市、玩乐肆意的郭络罗·图彦突跟西林觉罗·卓河。
不能让他们这么虚度光阴,重要的是……好多琐碎的事情要做,他身边没个可用的人,不得挖掘挖掘一下人才吗?
*
在钮钴禄·丰年带着两老友郭络罗·图彦突跟西林觉罗·卓河去各府上给他们家的小纨绔炫耀时,一边又拉拢‘人才’。
春闺入选的考生们,要参加殿试了!
那一天,天色不错,学子们早早起身,洗漱、用膳、出恭、整理自己,怀着紧张而激荡的心情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殿试的试题都是皇上所出,当然,这一次还叫上了几位铁骨铮铮的汉臣一同商议。
这一天,考生们落座时,穿着明黄龙袍的皇上踏步进来,这个堪比演讲厅大的地方,顿时变得寂静了起来。
一个个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个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那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到皇上,若不是还有理智,都快要激动得昏过去了。
容珊就坐在那里,周身气息温和的巡视了一遍将来她的人才们。
嗯,不错,看来都挺年轻的,可以放心折腾使唤。
不过,容珊也没坐多久,毕竟还要 忙其他事儿。
待到皇上离去,那些考生学子们才缓缓落下的激动澎湃的心情。
*
这时,押送尚家(平南王)人与吴家(平西王)人的队伍才缓缓入京。
因为皇上近来的良策:救灾与打击罪犯,京城里的老百姓最为直接受到帮助与保护,自然对皇上这个明君拥护了。
对于那两个对皇上不满甚至造反的平南王(老百姓以为)与平西王,在用笼子装着他们送入京的时候,长街上,一排排的百姓伫立在两旁。
经过时,还砸了不少石头。
嗯……至于鸡蛋跟菜叶,那都是粮食,谁会这么浪费?
都送进大牢之后,常宁等功臣,才入宫觐见。
容珊给予了大力的嘉奖,一波波的赏赐送到了他们府上。
还提拔了两个立了功的新人,虽然是汉臣,但容珊对满汉都不忌讳,更让朝中汉臣觉得皇上明君也!
这会儿,容珊突然想起康熙被自己禁足了三个月,应该在后宫翻不起风云了。
“梁九功,近来瑾妃如何了?”若是被后宫的嫔妃们气得吐血,容珊觉得也不枉费康熙纳了那么多妃嫔的苦心了。
梁九功不知皇上怎么突然提起瑾妃来了,之前还以为皇上对瑾妃冷淡了,没怎么关注。
“回皇上,瑾妃娘娘禁足于延禧宫,没出来过,听说,佟妃娘娘、齐佳贵人还有几位小主,过去看望了一番。”
梁九功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这话的时候,还用余光偷瞄皇上的脸色如何。
让他好拿定接下来该如何对待瑾妃那边的事儿摆出什么态度来。
“哦?”容珊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爱掐尖儿的齐佳氏跟佟佳氏,对瑾妃似乎都不怎么喜。
定然不是去关心康熙去了,想必是去冷嘲暗讽了?
问向梁九功:“后宫可有发生什么事儿?”
“回皇上,三格格与四格格、五格格发生争执,还将四格格、五格格的脸、手给抓破了。”
“太子殿下与大阿哥之间的比试,在文试结果出来时,都在传大阿哥不如太子殿下。”
“佟妃娘娘……”
想了一下,梁九功不确定皇上想听什么,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小道消息都一一说了出来。
当然,这所谓的小道消息,也是梁九功身边的人搜查出来的。
毕竟跟在皇上身边,在皇上想知道什么消息时,自己一问三不知,过没几次,自己肯定被底下的人给拉了下马。
“三格格与四格格、五格格打了起来?”
容珊对后宫的子嗣不是特别关注,也记得,三格格是马佳氏的女儿,交给了敬嫔王佳氏抚养。
四格格、五格格乃是王氏与姚佳氏的孩子,一同送给了端嫔董氏抚养。
“怎么就打起来了?”还有,两位格格都打不过一个三格格,是不是差劲儿了点儿?
又突然想起她们的年龄,才将这个想法给刨除掉。
“回皇上,敬嫔带着三格格去找端嫔,三格格看上了五格格手中的小滑马盘,五格格不肯,就……发生了争执,打了起来。”
虽然梁九功尽量将这件事情给美化了,但容珊还能够听得懂里面的意思。
“看来,敬嫔可有好好教导三格格。”如果不宠爱,三格格势必不敢如此肆意妄为。
“后来,怎么处理的?”容珊又询问了一声。
“皇后娘娘得知后,让太医送来了药膏,还让三格格给四格格、五格格道了歉。”
容珊微微皱了下眉,虽然是件小事儿,但也能够从中得知了个结论。
格格们也该好好教导才行,不能够任由放在其额娘身边教育,看把三格格宠成什么样儿了?
“可有破相?”容珊也知道女以悦己者为容,现在的小姑娘可能还不懂,将来要是知道自己破相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回皇上,太医送去的药膏,十分管用。”梁九功这话的意思表示,皇上不用担心,并没有破相。
“嗯……”容珊点了点头,沉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