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对上了文弱书生一样的路琛,换做其他人她也没辙。
如此文弱的人,怎么保护她母亲?
“那个……”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今天来霍家是因为江晏大哥的嘱托,先前没有告诉是担心你觉得我是故意接近你。”
被戳中的陆沅沅太尴尬了,“没有没有。”
“我还知道你想问陆鸢女士的事,其实不是我保护她,而是她曾经帮过我,江晏大哥才找到霍先生提出在米国保护陆鸢女士的安全,霍先生派出去的保镖虽然各个身手不凡,但到底是在他国领域,江晏大哥的势力更容易解决问题。”
“怪不得我爸对你这么好。”
路琛停在路口等红绿灯,夜深了,有几辆车几乎是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反正空旷道路无人无车可挡,但是路琛不一样,他循规蹈矩恪守本分,“霍先生对我好我受之有愧,后来我承诺帮霍家三件事,就当是报答陆鸢女士对我的帮助。”
到底是什么忙让他记忆如此深刻,需要用三件事来还?能得到路琛情深意重的报答,别说是三件了,就一件也得是隆重至极的大事。
陆沅沅见他没有想说的意思,自然不好去深挖,说到底他们不过是见过三次面的人,恐怕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空荡的街道畅通无阻,不出半小时就到了小区门口。
陆沅沅与他道谢,“路先生,路上注意安全。”
“陆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路琛下车与她面对面谈话,“我已经帮过霍先生一次,应该也算得上是霍家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么我们之间不用称呼的太陌生,就别‘先生’了,我听着也别扭。”
是挺有距离感。
陆沅沅爽快点头,“行,路琛。”
“下次再见,祝你晚安。”
怪绅士的呀,陆沅沅冲他挥手,待他车开远了才转身进小区。
身后跟了人。
“叮”一声,打火机放出欲丨望的火苗,夜里无风,足够那人沉重的呼吸给扑灭。
陆沅沅没有害怕,她凭着记忆里的熟悉感认出了他。
她脚步加快,他却慢悠悠的跟上,两人影子一前一后拉得好长,而后慢慢覆盖在一块,陆沅沅突然转身。
晋熙就在三米之外的地方与她遥遥相望。
烟雾上升,他狭长的眸子在月色里尝尽了情丨欲的折磨,他恨不能撕开缠绵的夜,拨开她那颗不安的心一探究竟。
“陆沅沅,你对他笑了。”
他仿佛对着一块石头在问话,陆沅沅没搭理他,按着密码进了电梯,晋熙看着电梯门一点点合上,嘴角的笑逐渐散去,脸色晦暗不明,心中更是堵得慌,有一只怪兽住进了心里,他在里面上串下跳试图要撕碎他的心。
他想,困兽既然关不住,就释放出来。
第17章 “你把婚姻当成了一桩生……
晋熙在陆沅沅的小区门口抽了半包烟, 等了足足有半小时之久,期间秦百合的电话隔三分钟打来一次,次数多到晋熙关了机, 一根烟抽完又开机, 他第一反应是如果陆沅沅打来电话他没接到怎么办。
满脑子都是她下车时倔强的脸,如果她态度再软和点, 晋熙不会一声不吭丢下她开车离开。
可她固执的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要是真不想让他走, 就会发现他开车离去前速度非常缓慢, 他往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 很可惜她连头都没抬。
晋熙右手握拳猛地捶在方向盘上, 脸黑的跟炭一样。
他本来想驱车赶往医院,临到了街角突然调转方向盘直接朝陆沅沅的小区开, 他暂时还做不到原路返回去接她,但能在终点等她。
结果这一等又是四十分钟。
晋熙开机只接到了秦百合的消息,他担心错过陆沅沅的消息, 上下划拉半天,往往复复, 还是没有。
秦百合的电话再次催来。
“你到哪了?我哥刚下飞机, 阿晋, 你能快点来吗?”
晋熙指尖的烟燃到了尾, 他感受到那股异样的灼热, 忽而喉间也开始发胀, 他试着张了好几次嘴, 声带像是磨锯子一般,生疼。
秦百合似乎意料到他的犹豫,声线里多了几分可怜与委屈, “阿晋,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你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这也是姐姐愿意看到的结果,当年……”
“秦叔现在怎么样?”
晋熙再不打断她的话,他肯定会陷入回忆困境无法自拔,就如同身陷冰窖,那是他最不愿意经历的劫。
“爸爸这次就是因为想姐姐的事再次病倒了,我现在真的很无助,有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也无法跟子巽说明,阿晋,这是我们的秘密,对不对?”
晋熙踩灭了烟头,他背着这个秘密太久了,重到他每每想回归正轨却又被秦百合的只言片语拉回泥潭。
“……我晚点再过来。”
“阿晋,我等你。”
晋熙挂断后,再想点燃一根烟时小区门口停下一辆帕拉梅拉,车牌是他熟悉的,人也是他熟悉的。
路琛!竟然是他送陆沅沅回来!
有说有笑,比跟他在一起时要开心多了,他们拢共才见几次面,用得着表现亲密吗?
陆沅沅是不是忘了他们刚才争吵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路琛!这个男人,算是跟他杠上了。
晋熙整个人隐在暗处,悄悄跟上了陆沅沅,他在身后点燃一根烟,打火机“叮”一声响,陆沅沅微微停顿下来,而后转身看向他。
三米远的距离,仿如隔着千山万水。
晋熙与陆沅沅遥遥相望,没人先开口,便在静谧的夜色里互看了好一会,像是比谁更固执,谁先开了口谁就输了,偏偏这个时候他不想赢。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陆沅沅,你对他笑了。”
肯定句,肯定到她绝对能听得见他语气里的怒火,极速蔓延,不用风吹就能将她紧紧包裹。
他看着她上电梯,又看着她漠然的视线慢慢消失,他在电梯口站了十来分钟,果断输入密码上楼。
“滴滴滴滴滴……”
陆沅沅预备的护发时间到了,洗发之前先用椰子油热敷头发,今天又吃了烧烤身上多少留了点味,她不太喜欢身上留其他味,洗干净才舒服。
她在浴室忙活,加上淋浴头已经打开,水声完全遮盖住大门打开的声音,晋熙轻车熟路进门,换了鞋后就不抽烟了,改成吃柚子糖,甜到发腻,吃多了连柚子味都麻木了。
浴室里的人毫无戒备,心情颇好的哼起moon乐队的歌。
晋熙推门进去,陆沅沅站在淋浴头下冲头上的泡沫,她似有察觉转过头,眼睛上沾了泡沫睁不开,她冲洗了手上的泡沫,再抹了一把脸才看清突闯而入的晋熙。
陆沅沅当即背过身,冷言冷语要他出去。
唱歌的性质一下子就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丧,极度发丧。
陆沅沅没听到浴室门合上的声音,再次转头,这会晋熙却在门口脱自己的衣服,定制的衬衫随手丢在脚边,他面无表情的开始解皮带,陆沅沅即便是被水声干扰,也能清晰的感知他皮带扣之间的撞击声。
陆沅沅关掉水阀,坏心情差点引爆她,“晋熙,请你出去!”
他当没听见,只不过双手从皮带上移开,就这样裸着上身靠近她,陆沅沅往后退一步贴在冰凉的墙面,“我不想做。”
晋熙总算听她话,站在离她半米以外的地方,瞧见她松了口气、当他是豺狼虎豹的架势,加上她先前明显的退后,这些细节着实刺伤他的眼,连带着在他的心口上狠狠扎了几下。
“不问问我为什么在小区门口等你?”晋熙笑着问她。
可这眼下的场面又相当怪异,陆沅沅洗澡洗得好好的,他非要闯进来,就为了问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吗?
陆沅沅重新打开水阀,只把背影留给他。
晋熙眼中是迷绕不开的欲海,翻腾起伏,在暗暗压制下去。
“我原本想去医院,后来我又回来了。在路上,我就在想这事换做其他人会怎么解决,如果我们换位思考,我不会让你离我而去。沅沅,是我不好,你应该生气。但生气对身体不好,你可以把气撒在我身上,我心甘情愿接受,任凭你处置。”
陆沅沅顺着头发的手稍有停顿,晋熙抓捕到这一细节,往前走了一小步,“沅沅,你说要结婚,我们可以先看戒指,我陪你。”
话说完,人也走到了她身侧,双手覆在她腰上,温水冲刷在身体上,遇到他的手而后分流两边,他感受到了她的滑腻,那是他以往最想要的碰触。
“沅沅,我爱你啊。”
他贴上她的后背,迎着窈窕的曲线完美贴合,藏着火的呼吸与温水交替冲刷在她耳边,低沉嗓音让人双丨腿发丨软,心中打起巨鼓,发出轰隆的巨响,她的心跳在加速,她的心跳声他听不到,他只沉浸在足以掌握的愉悦里。
被拿捏刚好的陆沅沅,被掌握到刚好的爱情。
这一夜,晋熙折腾得她够呛。
淋浴洗完,发疯的做了一次,又被晋熙抱着泡澡,陆沅沅哪里有精力去泡澡,软软靠在他身前,他说话她一句也不应,但不回话阻碍不了他的动作,反正爱不是说出来的。
每一次深入,热水荡出浴缸哗哗流在地板上,打湿的衬衫仿如丢弃的垃圾,随着水流的推进逐渐远离。
晋熙紧扣她的手,呼吸浇在她唇边,边吻边问:“沅沅,我的沅沅……你是我的吗?是,是我的,永远都是……”
陆沅沅多想反问他一句,“这些脱口而出的爱到底是真还是假?”
她被晋熙拖进无边无尽的深海,沉浮跌宕,来不及发问,他已经伺候到她的最深处,他那样骄傲却甘心取悦她。
头顶的吊灯散发着晕黄的光,她紧盯着其中一小盏灯,倏尔抓住他的发,“晋熙,够了……”
那样不真实的触感,舒适到她想逃走,这是他给予的欢愉,谁又能知道它的保鲜期是多久。
她所有热情被他品尝过,她也正被他盛大的爱意包裹,可陆沅沅深知他的爱看似庞大实则经不起琢磨,如啤酒上的泡沫,不知何时就没了。
闹铃本该七点响,到了十点陆沅沅才睁眼。
厚重的窗帘未拉开,卧室里不仅幽暗还弥漫着一股子旖旎的味,她不是个沉迷丨情丨事的人,但昨晚晋熙是真的做过了头,身上布满痕迹,宛如家暴现场,身体更是虚软无力,连起身这样简单的动作她竟然试了两次。
后来手机铃声大响,她看到是晋熙打来的电话心里愈加烦闷,这人倒是舒服,爽完了就走,也不管她后续如何。
本不想接电话,但看看时间……
十点一刻!
她睡过了!
然后把气全撒在晋熙身上,“你什么意思,我的闹铃是不是你关的?晋熙,我今早有会才回来这边住,你让我怎么跟纪总交代?”
晋熙全然接受她的怒火,等她一股脑说完才回她,“我怕你累着,今早的会推到了下午,纪总亲自批准,没什么大事你放心休息,我叫人送午餐过来,你吃了再去吧。”
“……谁要你管!”
“我就爱管着你,沅沅,我有跟霍家的研发部门联系,等你有时间我们一去看戒指。”
她半睡半醒间听到他提起这事,他说结婚,也说起了结婚戒指,虽然首饰戴上去易红痕过敏,做过特殊处理的应该没事,更何况是结婚大事,戒指是非常重要的证明。
陆沅沅没有回话,晋熙已经被叫过去忙工作,她坐在床边发呆,忽然像着了魔似的卷起了他留在地毯上的领带,一点点缠绕在手上,没几圈就把她的手全全包住,如果领带缠绕在颈间,她只需轻轻一个巧劲,身下人就会变成她的俘虏,不过是冰冷的、没有灵魂的俘虏。
而她的俘虏还不知她的爱也会像泡沫一样,逐渐消失。
东城开发区总局大厅,玉城开发区的项目领导正在招呼晋熙,戴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与晋熙说完话,大门推开,走进两三个西装革履的商务男,为首一个温煦儒雅,中年男人起身相迎,并将来人介绍给晋熙。
“晋总,这就是从米国回来的投资方,江氏路总,他们对玉城开发区的项目十分感兴趣,在昨日也投递了相关策划案。”中年男人看向路总,再次介绍,“路总,这位是晋总,也是国内鼎鼎有名的投资人。”
两虎相遇必有一伤,但此时无人敢敲定最后败走麦城的人会是哪方人物。
晋熙是出了名的商业心狠手辣,别看他表面温和绅士,骨子里仍旧残存了少年时期的不羁。
他定定地站在那就是不可高攀的代表,遇见路琛,仿佛没把他看在眼里,最后还是路琛先伸出手,“又见面了,晋总。”
晋熙迟迟不肯伸手去卖他个面子,周围人尤其是那位中年领导额头开始冒汗,他想过这种窘迫时刻但没想过晋熙对路琛的态度如此不屑,连握个手都不愿意,实属不该啊,往日里的晋熙又何时会失了分寸,即便是在商界杀伐也从来都是尊重对手,从未有过流露于表面的轻视啊。
“那,那个,要不我们先坐下来谈谈。”中年领导抹了把额头的汗,刚要张罗众人坐下,晋熙陡然笑出声,他终于礼貌性的与路琛握手,“路总,我们的目标总是一致,上次的买卖还未吸取教训吗?”
中年领导听迷糊了,幸而旁边的助理递上来一份资料,原来在米国的投资案里路琛就在晋熙手里吃过亏,几千万说没就没,得亏路琛背靠江氏也输得起,投资本就是有亏有赢,今天损失惨重明天就能再起高楼赚得盆满钵满,没有本事就吃不了这碗饭。
再投向路琛那边时,中年领导的眼里多了不少赞许的目光,年轻人有魄力必定势不可挡。
路琛对于晋熙明晃晃的挑衅不以为意,他更在意的是今早的消息回复。
他给陆沅沅发了消息,那边回的却是——她没醒,有事?
能这样不加掩饰又充满“他的私有物生人勿近”的占有欲式的回复,除了晋熙本人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