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安静了片刻,只能听见刘然冉不停压抑,却还是抽泣不已的声音,还有他哥哥小声无奈地安慰声。
K.O.
林芯看着安静如鸡的众人,忍不住轻咳一声,狠狠瞪了始作俑者钱砚一眼,随后看向旁边的赵倩儿,示意她赶紧组织一下,让赏花宴顺利进行下去。
赵倩儿神情奇异,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钱砚,又看了看自己的好闺蜜林芯。
好吧,作为与林芯一起长大的好闺蜜,自然也是相当于和钱砚一起长大,小时候的他还尚且收敛,等到现在,钱砚是越长越一言难尽。
她赶忙站起组织了宴会继续下去,众人也不约而同忽略了刚才的小插曲,继续有小姐公子上台表演,只不过人们的目光都已经自动地避开了钱砚和林芯二人。
林芯:……
宴会重新回归到了刚才言笑晏晏地氛围中,只有刘然冉还在一抽一抽地流着眼泪,心中愤愤不平。
刘梓旭恨铁不成钢地冲刘然冉道:“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然冉,叫你不要去招惹不该惹的人,这下好了,咱们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就碰上这样的情况,你还哭!”
刘然冉委屈地呜呜抽泣道:“我,我也不想哭,可是我忍不住嘛,呜呜呜呜~”他那说的是人话嘛~呜呜呜~
刘梓旭无法,看着眼前一向柔弱的妹妹这么可怜的在抽泣,心中叹气,只得耐着性子安慰她……
宴会的氛围恢复后,仿佛一点没有受到刚才插曲的影响。
在一片和睦的气氛中,钱砚转过头来看着林芯,眼神暗得发亮,林芯后背发麻,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偏偏他又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林芯想想刚才钱砚的凶残,呃……
“你怎么了?”林芯略抽着眼角迟疑地问道。
我刚刚击退了一个想要挑拨我们关系的坏人,不值得夸赞吗?
钱砚期待地看着林芯,竭力用眼神传达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
可是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他们之间隔得不仅仅是五年,还有这五年时间里逐渐培养起来的默契。
看着林芯一脸懵逼,钱砚逐渐接受现实,无奈地沉吟片刻道:“刚刚,为夫给你先做出了一个表率,如果有人以各种借口想办法要接近你时,你就要想一想我刚才是怎么做的,任何想挑拨我们关系的人,都不必留情面。”
钱砚说着冷哼一声:“都直接赶走,最好加以恶言相向,让他再也没有脸面再接近你!”说着像是考验学生功课的老夫子一样,严肃地问道:“记住了吗?”
周围三人的嘴角不约而同地都抽了抽。并在脑中怀疑此人是否脑子有疾。
韩琪看了看远方还红着眼眶的刘然冉,迟疑出声:“呃……倒也不必如此不留情面,让人下不来台吧……”
钱砚扫了一眼韩琪,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不如此,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会一次又一次不知厌烦地出现在你面前,刷着存在感,不断地影响着你本来很不错的心情。”
韩琪这些年和钱砚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断,闻言脑中过了过,无奈发现,嗯,貌似真的有几个爱慕钱砚的姑娘是如此……
赵倩儿则开口讨伐,一脸不忍:“那人家也是一个姑娘家家,也是要脸面的,你这般不留情面,让她以后怎么出门啊,难道都要面对着别人异样的目光?”
钱砚一脸无情,凉凉道:“既然有勇气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该有勇气承担被别人拒绝的后果。说不定经过此事,反倒是磨练了一番对方的心气,以后还能做个人上人呢。”
赵倩儿心中不免回想,过去倒也是有这种情况,那几个被钱砚无情怼过的人,好像如今都过得不错?她们也确实彻底放弃了对钱砚的幻想,已经勘破情爱,如今有的专注于事业,事业有成,有的嫁得了良人,幸福无忧,呃,也都算是人上之人?勉强信了他的歪理。
林芯对这些当然没有印象,也不知道这些曾经真实发生的示例。林芯一脸无语,道:“要是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抽不死他。”说着看了一眼钱砚。
钱砚赶忙凑过来道:“芯儿,不用你出手,我先帮你抽死他。”
林芯面无表情,呵呵,你先抽死你自己吧。
想着钱砚就又凑近她的耳朵,悄声道:“芯儿,别忘了,明天我休沐,咱俩约好了一起去马场骑马,到时候你就可以看见那个小白马驹了。”
林芯哎呀一声,忍无可忍伸手推开他,纳闷地道:“你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我能听见,又不聋,你正常说话我就能听到了。”
钱砚:……
我不过是想离我的夫人近一点,也不可以吗?
***
宴会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如月中天。亭中灯火通明,因此众人不是在看表演的才子佳人,就是在赏今日的正题——花,基本上没有人会抬头注意到天边渐渐皎洁的月亮。
直到渐渐散场,人们纷纷结伴踏出亭子,走远一些,在没有灯光的照耀下,才渐渐地看到了月华如辉洒下,朦朦胧胧笼罩着万物,给人以温润的感觉。
告别赵倩儿夫妇后,钱砚也伴着林芯,拦下了她想要上马车的脚步,邀她一起漫步回家。
林芯想了想明日的行程,还要多多依仗马术优异的钱砚,遂欣然同意。
皎皎月光下,两人就顺着官道,漫步着往林府、钱府的方向走去。
眼下天色已深,道边行人不多,越发显得周围安静起来。
突然一个黑影向林芯扑来——
林芯一惊,没来得及反应,愣在原地。
钱砚赶忙拦在了林芯的身前,像黑影伸出脚。
第18章 回到家了 林芯倚在钱砚温暖的怀抱中,……
钱砚只感觉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就听见炸毛的声音响起。
“喵~~~”的一声,黑影发出了惊天的声音。
顺势滚了一圈的黑影正炸毛地竖着一双竖瞳盯着他们俩。翡翠绿色的眼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原来是虚惊一场。两人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那黑影竟是一只小猫,黑色的,肥肥的一只,在这背光之处影子却显得格外的大,不知为何猛地向林芯扑来,才会被误以为是心思歹毒的歹人。
看着眼前可可爱爱瞪着他们的小猫,林芯呼出了刚才提着的那口气,随后担忧地想要俯下身,看看它有没有被踢伤:“刚刚你踢的那脚重不重啊,会不会把它踢伤了?”
谁知钱砚一把拉住了她:“别去碰它。”
看着林芯疑惑地望着他的目光,他握了握刚才抓在手里的嫩手,有些凉。
钱砚低头对上她的眼睛:“放心吧,踢过去的时候感觉不对我就收了些力,它不会有什么事。”说着看着还是一脸疑惑地林芯看着他,仿佛在问,所以呢?
钱砚无言望了片刻,看她还是没有根据提示想起什么,最终无奈道:”你忘了你以前有一次你好奇心重,非要去摸一只小野猫,之后被它挠了吗?”
“所以,别去碰它,小心再被挠到了。”
林芯终于想起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段记忆,无奈地笑了笑,“哦,我想起来了。但是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她还很小,大概五六岁吧,钱砚比她大一点点,当时还没有去御学堂,因此她还没有和赵倩儿打成一片。都是钱砚领着她各种闯祸、各种玩。
记得有一天,钱砚跟她说,再府外他看到了一只要生崽了的母猫,在钱府侧门口停驻了 ,马上就要生了,问林芯要不要跟他去看看。
林芯当然不会拒绝。这么多年,她家里从来都没有养过猫,偏偏她又对那种可可爱爱的毛茸茸的小生物很没有抵抗力,因此每次跟母亲去别的夫人的府邸,看到有人家有小猫咪,就会眼馋地顺毛捋。这次好不容易在自己家附近看到小野猫,当然是兴致勃勃地跟着去了。
等跟着钱砚到了母猫的面前时,那母猫已经生完了崽崽,一只虚弱的大白团子,旁边是两只可可爱爱的小白团子。
看得小林芯可爱得心都抽抽了,忍不住伸手去摸小猫咪。
谁知母猫突然护崽心起,奋起抓了林芯一把,这母猫虽然刚生崽完很是虚弱,但是当时毛茸茸下的爪子却锋利地狠。直抓着林芯油皮划破,血也渗了出来。
当时林芯当场就懵了,眼圈瞬间红了起来,眼泪欲掉不掉,就愣在了原地,看着面前对她呲牙咧嘴的母猫。
之后她先是被钱砚拖到了一边,有看着他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内心既自责又生气,小小的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顿时板了起来:“谁让你碰它们了?你看你看,被挠了吧!”
林芯看他不仅不安慰自己,还大声对她吼,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眼泪收不住了,一连串地如珍珠般落了下来。
钱砚本就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看到林芯哭了起来,更是无措,急得脸都红了:“我,不是,你别哭了,我没有怪你,你……”
倏地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戒备地看着他们的母猫,还有两只无知无觉地小白猫,赶忙拉着林芯一步一劝地哄着对方回府中,还小心地避开了对方的手臂上伤口,拉着她跑着去找府医。
***
想起回忆中林芯委屈地说再也不会摸野猫了,看着面前无知无觉的林芯,钱砚忍不住一般,笑了起来:“你还记得自己说,再也不会摸野猫了吗?”
林芯皱了皱脸,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这件记忆模糊的事情,唔了一声:“那么久远的事情,你竟然还记得?你不说我都忘了。”
钱砚忍不住把她拉到了近前,看着对方月光下越发显得莹莹如玉的脸庞,忍不住低声呢喃:“你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
心脏,扑通扑通,两张脸越贴越近,越贴越近。
“喵~~~”
那只猫看着两个人莫名其妙开始不理它,大声叫了一声,愤愤地飕地一下就没了影子。
有些混沌的脑子被猫咪的叫声唤得清醒过来。
林芯也终于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抽出自己渐渐升温的手,后退了一步:“你干嘛离我这么近啊。”
忽略自己不知为何有些升温的脸庞,偏过头小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想着占我便宜。”
越想越气,越说越气,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气红了,最后竟轻哼一声,说道:“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翻了钱砚一眼,就提前迈步走开。
钱砚赶忙跟上,解释道:“这不是月色太美了吗,我看你的脸在月光下莹白莹白的,看起来像是豆腐一样,忍不住让人想要捏一捏。”
林芯无言以对,脚步顿都没顿,大步往前走。
钱砚又上前试探着伸手拉她,被无情甩开。
又拉,又甩开。又拉,又甩开。
最后弄得林芯不耐烦,猛地立住,转过身来,瞪着大眼睛愤愤地看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钱砚无辜地眨了眨眼,抿了抿嘴,道:“我刚才碰到了你的手,感觉有点凉,我想给你捂一捂。”
他不说,林芯还没感觉到着夜晚越发凉爽的风。他一提,林芯瞬间感觉周围的风冷冷地拂过她裸露在外的手上,寒毛竖起。
她猛地打了一个冷战。
钱砚有些发愣地看着为他助攻的小凉风,有些担忧地赶紧凑过去,伸手揽住林芯,手里握着对方的手,念念叨叨:“你看吧,冷了吧,都怪我,没有想着给你戴个披风,还拉着你走回家,快走吧。”
说着就拥着林芯快步往家里走去。
林芯倚在钱砚温暖的怀抱中,双手也被他紧紧拉在手里,他为她挡了大部分的凉风,如今身体接触的那一抹热竟沿着接触的部位一点一点暖到了心里。
心里面暖暖的。
林芯回想过去的年华,在两人都很小的时候,钱砚并没有如此的贴心、细心,多少次因为他带她下湖里摸鱼,或是大晚上的找她去捉萤火虫,都是她在一旁冻得不行,他还无知无觉的样子。
或许是生病了太多次,慢慢的他也长出了心了吧。
林芯在心中闷笑,又突然联想到,这些不会都是因为长大后的我而改变的吧。林芯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一个想法。
***
送了林芯回到林府,就看见晓枫守在府门口,手中拿着个披风,愧疚地道:“小姐,晚上起风了,我竟然忘了给你带披风,冻到了吧?”说着注意到了两人的姿势,还有小姐的手?!!
晓枫眼神在两人身上漂移,嘴角开始露出一抹神秘的笑,看得林芯赶忙挣脱了钱砚的怀抱。
结果钱砚顺势拿走了晓枫手中的披风,熟练地披在了她的身上。在系带子的时候,林芯垂眸,看着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打了一个蝴蝶结。好吧,是她喜欢的样子。
钱砚系完了带子,双手握在林芯的肩膀上,叮嘱道:“回去之后,让晓枫给你煮一碗姜汤,驱一驱寒气,省得染了风寒,知道吗?”
“嗯……”林芯应道。
钱砚笑道:“别忘了明天咱俩约好了,一起去看你心心念念的小白马驹。嗯,我明早来接你。”
林芯点头:“知道啦。你快回去吧。”
钱砚有些不舍得分开,却又不得不离开。扭头对晓枫叮嘱:“等会儿回去就给她煮一碗姜汤,一定要看着她喝下去。”
晓枫闷笑:“知道啦,姑爷。”
林芯瞪了钱砚一眼,赶紧把人推走,谁知钱砚道:“我看着你进府再走,回去吧。”说着轻轻推了她一把。
林芯一步一步踏着脚底的青石板路,迈过府门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钱砚。对方俊朗的面容在月华下越发显得不似真人,立在那里含笑的望着她的样子仿佛是一尊雕像。
看她回头望他,钱砚笑意更深了,抬手跟她挥了挥。
林芯收回目光。好吧,她在想什么呢,不还是那个憨憨。
突然,林芯想到了什么,边走边问晓枫:“对了,墨儿!墨儿送回来了吗?”
她自从宴会结束就完全忘记了钱墨儿,散步回来的路上也没有想起来。这这这,人跟着她一起去的,回来的时候不会被她弄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