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往,林芯的身边也就只有一个心大的赵倩儿,后来再加上一个聪颖异常的张芸云。
刚刚沐了个热水浴,林芯的双颊浮起来由内而外的红,一双眸可能被水墨晕染过,显得格外水灵灵的,看人的时候特别好看,简单的睡衣穿在身上,露出了白玉一般的一节胳膊,她看着钱砚有些愣神,白白嫩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挥舞了一下,红唇轻启,问道:“钱砚,你怎么了?”
钱砚这才回过神来,视线从手臂转到了红润的唇上,随后垂了垂眼睫,微微一笑:“没怎么。你先上床躺着吧,被冻着了,我再沐一下浴。”
看着钱砚明显有些怪异地样子,林芯压下疑惑“哦”了一声,随后乖乖地转头上床躺下,因为她感觉到了钱砚打开门时带来的一股凉风,雨还没有停下,还是有些冷的,她可不想感冒。
林芯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床幔,感觉上面的图案没有云州城的好看,偏偏却不移开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它,恍若被吸引了一样。偏偏连耳尖都红了,心脏的跳动都有些异常。
而这一切她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心思都被水流声吸引了,差不多两米远的地方,有一个男子在沐浴。她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衣料摩擦皮肤的声音,也能听到对方撩起水的声音,她心想,原来听到别人沐浴会是这种反应吗?那刚刚钱砚在门外的时候,也都能听到这些声音,然后也会胡思乱想吗?
她的眼眸闪了闪。她觉得不知道。
突然,身边一阵水汽扑来,紧接着,床上猛然多了另外一个人,躺在离她一尺远的距离处,略微低沉的嗓音响起:“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林芯这才回过神来,原来钱砚都已经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沐完浴了,他倒是半点不客气,直接上了床上来,瞬间床上就多了一股清凉的味道,是钱砚的味道,她知道。
林芯正了正身子,板板正正地躺好,又把被子仔仔细细地裹在了自己身上,全身上下就露出了一个头来,折腾了一会儿后,这才回答:“没想什么,就觉得你沐浴沐地好快。”
钱砚一直看着她动作,看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忍不住笑道:“我沐浴就冲洗一下身子,用不着太长时间。但是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裹成一个茧?”
说着还伸出手来扒拉了一下包裹着林芯的大茧,结果林芯就翻了个身,挣扎半天,没有从自缚的茧中挣扎出来。
林芯:……
钱砚:完蛋了,推大发了。
第29章 同床共枕 突然,于氏想起了什么,问道……
林芯本来把自己卷得好好的, 不仅暖和,还能有效地防止自己睡着之后蹬被子的行为,可是现在, 钱砚一推, 林芯却也从被子里出不来了。
她努力地挣扎了一会儿, 反而把被子越弄越紧,气得她脸都红了起来, 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喊道:“钱, 砚!”
钱砚赶忙上前,帮着林芯一起挣扎, 一通折腾下来,林芯出了一身的汗,两个鬓角都微微湿润地贴在了额头上。她恨恨地瞪了一眼钱砚, 随后坐在那里等着把气喘顺。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最后她猛地伸手,扯过枕头, 啪啪啪地往钱砚的身上拍, 边拍边气愤道:“你说你,你为什么要推我那一下?为什么?”
钱砚看着林芯气得脸都红了, 没有还手,老老实实地任由林芯发泄心中的怒气。直到林芯气出完了, 钱砚才试探地伸出手, 握住了林芯刚刚用力过猛, 目前还在颤抖的胳膊:“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林芯别了他一眼, 自以为怒气纷纷,实则眸中带水,扰得人心中碧波荡漾,心湖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两个人都跪坐在床上,被子被压在身下,林芯身上的宽松睡裙也褶褶皱皱的,有些偏移,露出了不太明显但十分白皙的锁骨。在灯光的晕染下,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禁地咽一咽口水,想要上手摸上一摸。
钱砚有些发怔地看着林芯,过了片刻,转移视线到对方的脸上,突然一笑,刚刚枕头带起的风,吹乱了几缕他的发,更显几分凌乱的美感,他喉结微微地滚动,突然往前凑了凑,闭上眼虔诚地在林芯的眉间轻落下一吻,随后伸出手,探向林芯的半遮半露的肩膀。
林芯只感觉钱砚突然就露出来一抹笑,眼前就突然一暗,一阵风猛然吹向她的碎发,接着就有温热的触感从她的眉心向心脏传来,还伴随着呼出的凉气,吹拂在她的额头。她刚刚剧烈运动了一番,还没有缓过来,就这么楞在那里,任由对方动作,不知道怎么反应。
随后她就慢慢睁大眼睛,看着对方伸出手,探下了她的脖子下方……
林芯刚想在心中暗骂钱砚一顿,就感觉对方动了动手,把她的睡衣整理了一番,遮住了若隐若现的皮肤。
林芯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她羞耻地闭了闭眼,她怎么会觉得钱砚会做些什么?结果人家只是给她拉一下衣领!这种会让她觉得她的心里竟然在期待些什么,这种错觉已经让她忽略了钱砚令人心动的那一吻,她猛地背对着钱砚躺下,快速地用被子盖住全身,闷声道:“我睡了。”
钱砚则是看着对方的眼中升起了一层水雾,衬得瞳孔愈发漆黑,黑白分明。随后不知道就见林芯的脸上像是被红霞晕染一样,并渐渐延伸到了白皙的脖颈。紧接着对方就猛地躺下,还拿着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钱砚:……
刚刚还有些为自己的情不自禁忐忑了一下下的钱砚瞬间觉得,自己的小青梅还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单纯而青涩,还特别爱害羞,害羞得和当初他们刚刚在一起时一模一样。
林芯感觉面上发烫,她闭着眼睛,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更热了!接着她就感觉有人扯了扯她的被子,直接把她的头露了出来,钱砚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边,声音在分明带着笑意。
“别捂那么严实,小心闷坏了。”
但她却分不出心神去生气,只觉得钱砚这个人真的讨厌,让她有了那么多不该有的反应,例如脸红,例如心跳加速,但是奇怪地,她的心里竟然生不出什么排斥感来……
屋中两人没了声音,林芯的心里一直在乱七八糟地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伴着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恍惚听见一个人轻叹道:“芯儿,不着急,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
翌日一早,雨过天晴。林芯一夜无梦,率先醒了过来。没想到睁眼暴击,钱砚棱角分明的脸正对着她,此刻洞察人心的眼轻轻阖上,浓密乌黑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阴影。顺着挺拔的鼻梁,是一张薄薄的唇,看到那唇,不知为何,林芯的大脑就自动记起了昨天晚上额头上那个短暂的触感,她赶紧想要转过去,避开这张虽然很好看的脸。
这时她才注意到,她的手脚都缠在钱砚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睡前她躺得好好的,现在却发现她的腿搭在了钱砚的腰间,她的手,紧紧地搂在了钱砚的背后,甚至她感觉她的头,也是枕在了钱砚的胳膊上!
天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睡成这种姿势?关键是要是钱砚醒来,看到她这样,要怎么说?
这么一想,她赶忙要撤回自己的手脚,努力地不惊醒还在熟睡的钱砚,争取做到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谁知,她的腿刚轻轻一动,她紧紧盯着的人就睁开了眼睛,她惊愕的小眼神就跟钱砚毫无睡意的眼神对上了。
钱砚楞了两秒,特意看了看横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再看了看林芯一脸的悲痛欲绝,突然一笑,反手就反客为主,把林芯揽在了怀里,刚刚睡醒还有些沙哑的嗓音中林芯耳边响起:“怎么?趁我睡觉了占我便宜?”
林芯感觉自从昨晚开始,事事都往着一个神奇的方向发展,她自暴自弃,把头埋在了钱砚的胸口,闷闷地声音传了出来:“我不是,我没有。”接着面无表情地补充道:“爱信不信。”
接着林芯就感觉到对方的胸膛轻轻颤动,林芯又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转身翻了下去,背对着钱砚,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想什么干什么了,爱咋咋地吧。
虽然砰砰还在跳个不停的心脏不是这么说的,但她就是这么想的!
钱砚在她身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利落地起了身,细细簌簌地声音传来,他把衣服穿好了。随后恢复如常的声音响起:“好了,芯儿,时候不早了,起身洗漱吧,雨停了,等会儿咱们去找父亲母亲一起用早膳吧。”
“奥。”林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起身了。结果后面突然传来一声笑,林芯,怒了!
她猛地转头对上钱砚,咬牙切齿道:“钱!砚!”
***
昨夜到底无事发生,只是两个人同床共枕了一次罢了。
林家其他人就住在隔壁的院子里,钱砚照例和林家的众人一起用早膳。席间,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怪异,同桌的林父林母还有林睿都察觉到了。
于氏明显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林父拦了回去。林父和颜悦色地向钱砚道:“阿砚,最近可有去你父母那里报道?”
钱砚放下碗筷,回道:“放心吧,父亲,我知道的。 ”
“阿砚啊,你天天跟着芯儿和我们一起用膳,到底有些不妥,”于氏补充道,“不如这几天就跟他们也在一起用用膳。”
“我知道了,谢谢母亲。”
***
因着昨夜的大雨,皇帝下令停留在此地休整一天。用罢早膳,钱砚被林父带走不知道去讨论什么公事,林芯则被于氏留下来,母女俩谈谈心。
于氏满眼笑意地看着林芯,直把林芯看得不好意思,先一步移开眼睛,开口道:“娘亲,怎么这么看着我?”
于氏拉过林芯的手,悄咪咪地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和钱砚睡在一间房里了?”
林芯一惊,脱口而出:“您怎么知道?”
于氏忍着笑点了点林芯的额头:“你啊,就是小孩子心性,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了。”
说着又凑近了几分,悄声问道:“钱砚没多什么吧?”
林芯听不得此话,脸颊刷地红了:“哎呀,什么做什么啊?”
于氏笑着摸了摸林芯通红的小脸,想起了当时林芯来跟她说想嫁给钱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她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果然,自家的孩子,这次是又哉了。
于氏拍了怕林芯的手,语重心长道:“我知道,阿砚那小子在你们两个再次两情相悦之前不会做什么,但是为娘要提醒你一句,钱砚的父母,现在也已经是你的父母了,这几日赶路,你可有去看过他们?还有墨儿,这几日你有没有找她一起玩?”
林芯默默地摇了摇头。
于氏叹气:“好孩子,就听你爹的,这几日跟他们在一起呆几天,虽然咱们知道,他们不会怨怪咱们,但是咱们也不能平白消磨了情分。”
“好的,我知道了,娘亲。”林芯承认,这些她都没有想过。
突然,于氏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芯儿,最近你可有来过月事?”
第30章 又逛街 林芯啊了一声,耳尖悄然红了起……
月事?
林芯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于氏会提及此事。
“月事?没有来过。”林芯老实摇头,随后歪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娘亲?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呀?”
于氏神色却很是凝重, 拉着林芯的手问道:“你可记得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林芯茫然的摇头。于氏看着就想叹气, 这姑娘, 自己的事情怎么就不上点心呢?还是跟一个孩子似的。
看着于氏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林芯暗戳戳地想了好几个于氏问这话的原因, 能有什么原因, 可能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关心一下她吧?
于氏把她的婢女招来,吩咐其去把晓枫叫来。林芯还一脸状况外的道:“怎么了娘亲, 晓枫不是病了吗?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让她好好歇息一天呗。”
于氏看着林芯直直叹气,叹得林芯心里发虚, 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不久,晓枫就来了, 于氏直入正题,“晓枫, 你可还记得你家小姐上次是什么时候来得月事吗?到现在可有一个月了?你仔细想一想。”
晓枫向来体质极好, 昨个被雨淋了,休息了一夜就好得差不多, 今日早已经恢复了精神。她听着于氏地问话想了想,回答道:“夫人, 小姐这个月的月事正好是朔日来的。夫人突然这么问, 可是小姐有什么不妥?”
于氏也没有避讳, 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上次你家小姐和姑爷同房的日子?”
林芯没想到于氏还会把话题引到这里来,猛地涨红了脸,拽着于氏的衣服, 小声道:“娘,你说什么呢?”
于氏扯回自己的衣服,道:“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长点儿心?失忆之前你可是和钱砚做了快一年的夫妻了,这些有什么不可说的吗?万一有一些情况,也好早发现早解决。”
晓枫心思转了一转,明白了于氏的用意,她听于氏这么说,也直言不讳:“夫人,您是担心小姐可能会有身孕,所以才问到月事的吗?眼下刚过二十,离朔日还有一段时间,因此也不能判断。”
于氏点头,嘱咐道:“你在芯儿身边侍候,一定要对此事上点儿心,若是有什么异常,一定要禀告我。”
晓枫领命:“是,夫人。”
林芯则是吃过一惊后,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成亲之后,可能是会有身孕的。若是月事迟迟不来,可能就是有了身孕。怪不得于氏会这么严肃地问。
于氏看着她,问道:“你昨日可是和钱砚睡在一间房里?”
林芯“啊”了一声,耳尖悄然红了起来,“昨日有些许异动,钱砚说一个人睡太危险了,两个人刚好有个照应。”
于氏已经不想在说自己的傻闺女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这反应就知道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罢了罢了,有什么不解的事情都可以来找娘亲知道吗?若是那钱砚欺负了你,你也要告诉我,知道吗?”
欺负?怎么欺负?林芯半知半解,应道:“我知道了,娘亲。”
***
钱砚直到临近午时才被林父放过,林芯在这段时间则去找了赵倩儿,一起逛驿站。直到要用午膳,赵倩儿回去找韩琪,林芯则听着于氏的嘱托,和钱砚一起去找钱父钱母一起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