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瓷还真拦不住，这个司机算是梁总心腹，地位比黄瓷高，她拿不了人家的主意。
眼看着车子绝尘而去，黄瓷只能自我安慰：梁总今天就是想要新鲜面孔，路娇也没在梁总面前露过脸，现在换个人，应该也无所谓……
再说凌冉，二公以后排名下跌，她主动挤掉路娇自己过来，未必不是想攀高枝，这种事情她也见的多了。
梁总财大气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享用凌冉舒服了，还会嘉奖自己。
只是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凌冉，关键时刻居然如此放得开，只能说看人不能看表面，当初她舞台举报朱蓉，也是为了艹人设吧。
黄瓷想了很久，认为自己想明白了，回去看到路娇，问了两句，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路娇可怜巴巴：
“我好像说漏嘴了，凌冉主动说她替我去，我也没有办法，你们都是姐姐嘛，你们说的话我都要听的。”
黄瓷当然不会全信，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和大家一起下山回家。
工作人员和宿管，不会管的那么严格，今夜凌冉消失，并没人发现。
清泉市最大的豪门会所某包间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身材高大的梁总，正面带微笑，和其他人寒暄，让大家挨个落座。
这是私密聚会，只有四个中年男人，还有被司机带进来、规规矩矩坐在梁总边上的凌冉。
凌冉皮肤白嫩，垂下眼睫时，还带着柔弱的味道，美得毫无攻击性。
其中一个男人笑着恭维道：
“还是梁总厉害啊，弄来的小姑娘真是水灵，今天我跟着梁总，也算见了明星了。”
梁总很骄傲：
“这不都是我们台里节目吗，她们都挺喜欢我的，主动过来陪我。”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梁总伸手去摸了一下凌冉的后背，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青春躯体。
凌冉在他碰过来那一刻，不着痕迹站起身来，微笑着说：
“我给各位倒杯水吧。”
梁总没摸到人，不悦道：
“倒水干什么，倒酒啊，都是我专门弄的名酒。”
凌冉偏头，露出纯真可爱的少女表情：
“可是，喝酒的话，会让人神志不清呢。”
梁总酒糟鼻皱成一团：
“小丫头片子，话怎么这么多？叫你倒酒就倒酒！”
凌冉没什么表情，转身开始倒酒，给每个人斟了一杯酒。
梁总这才满意，又被属下一番吹捧。
酒过三巡，梁总脖子都红了，丑态毕露，说着说着就把手伸到凌冉肩膀上去了。
凌冉礼貌地用两根手指捏住梁总的手，平静道：
“梁总，您喝醉了，注意一点。”
梁总手被扔到旁边，瞪大浑浊的眼睛，大着舌头问：
“你干……干嘛？这么不听话？”
凌冉没有表情，看着这个丑陋醉鬼，没有说话。
下属之一看热闹地笑：
“梁总，这妹妹看着不太开心啊，是不是有点不懂事？”
梁总斜着眼睛看过来，又伸手去摸凌冉的腰：
“来都来了，她敢不听话！我叫她干啥，她就得……就得干啥！”
凌冉闪了一下，轻盈地转过身，眼底透出讥诮：
“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总搂了好几下，没搂到人，他已经有点暴躁了，干脆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满脸愤怒地冲着凌冉扑过去。
“干什么……你说我要，要干什么！我先摸摸……这时候装纯给谁看！”
凌冉轻巧转过身，梁总扑了个空，又换了副嘴脸，淫笑道：
“听说你今年十七岁啊？过来，给叔叔抱抱，叔叔给你资源，让你出道，好不好？乖乖的，以后叔叔罩着你……”
他不提还好，提了就说明，他就是想玩未成年，才叫黄瓷物色人的！
凌冉眉头微皱，心里恶心程度翻倍，再看梁总的脸，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还好她到现在没吃什么东西，酒也没喝，才没有直接吐到梁总脸上。
她镇定地压下感觉，严肃地对梁总说：
“你既然知道我未成年，还要让我陪你睡觉吗？”
梁总哈哈笑着，目光淫邪，在凌冉胸口和大腿直勾勾看着：
“就是年轻，尝起来才鲜嫩嘛！你这女娃子，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咱们这是交换，保护！我保护你，罩着你，你只要躺下享受就行了，多好的事啊，对不对？”
旁边那几个男的也大笑：
“哈哈哈，对啊！要有这好事我也愿意上啊！可惜梁总不要我，可惜可惜。”
梁总说着男人们喜欢的淫荡笑话，污言秽语，充塞着整个空间。
凌冉牙关紧咬，她虽然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置身其中的时候，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完全能感受到那种被压迫的感觉。
这些高大、丑陋却雄壮的男人们，披着人皮，穿着高贵西装，满脸横肉。他们的视线、笑声，和满桌子酒味，还有金碧辉煌的装潢壁纸，共同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把年轻而未经世事的女孩子网罗其中，难以脱离。
凌冉知道，警校里面大部分女孩子受侵犯的案例中，受害者都是不敢反抗，甚至懵懵懂懂的，她们的痛苦，更多是在事后反噬，会让她们崩溃。
是气氛，是社会潜规则，是压迫强制的空气，让整个屋子仿佛没有一丝缝隙，让所有年轻干净的灵魂窒息。
还好，现在在这里的是自己，而不是路娇，不是任何一个无辜的女孩。
又一次，梁总那只肥壮的猪蹄摸了过来，差一点点就要碰到凌冉胸部。
凌冉双眼微眯，猛然爆发！
她双手抓住那只咸猪手，猛地一拽，过肩摔！
一大坨肥肉组成的男人身体，重重摔落在地，砸出一声闷响！
窒息的空气和恶心粘稠的氛围，仿佛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凌冉畅快的呼吸着，转头，抓住刚才说得最欢的下属，从椅子上拽起来，把他直接砸在梁总身上！
梁总：
“嗷！”
下属：
“啊啊啊啊！”
同桌的另外两个男人，一看这场面，马上站起来，色厉内荏的表情，一左一右包抄凌冉，还拿着桌上的碟子，扔到凌冉身上！
凌冉灵活地躲开，训练有素的警校第一名，预备武警战士，怎么可能打不过这群酒囊饭袋？
碟子掉落在地，哗啦啦的混乱声响，混合着几个人的哀嚎大叫，仿佛背景音乐般诡异的和谐。
凌冉挨个把几个人撂倒在地，丢到角落，让他们挤成一堆，还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的塑料绑带，把他们双手绑在一起。
凌冉有条不紊的打人、绑人时，梁总一直在狂叫：
“你他妈有病吧，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还要不要比赛了！”
“不就是不让我碰你，至于这样吗，你等着被我弄死吧你！以后别想在圈子里混了你！你他妈，干嘛？干嘛干嘛，哪来的手机！”
凌冉不会回答这种废话。
她从兜里掏出昨天买好的老人机，报警。
打开包间大门，她环顾左右，想找个服务生过来。
谁知道，她刚探头出去，就看到一个熟面孔。
李嘉泽？他怎么在这里？
李嘉泽一个人，穿西装打领带，表情却不像装扮那样严肃。他看进屋里，只一眼，就明白了一切，于是又玩味地回头看凌冉。
凌冉马上就要关门，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现在千万不能让这个大反派参与进来，谁知道他会怎么做。
可惜她还是慢了一步，李嘉泽把手放在门中间，笑着踏过门槛，走了进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凌冉：
“你出去！”
李嘉泽脸上挂着感兴趣的微笑，走向那几个人，站在近处，像看猴子一样看他们。
梁总当然认得出李嘉泽的脸，他双腿乱蹬，大叫：
“李总！您帮帮我们，这女人有病，虐待我们几个老实人……”
凌冉咬住牙齿，李嘉泽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万一对方真的要救这几个人怎么办？
凌冉活动手脚，预备一场硬仗。
结果，李嘉泽反倒笑着说：
“要我救你们，有个条件：把你们下面切了，好不好？”
凌冉眼睛瞪大了：不……不愧是大反派啊。
第15章 黄瓷彻底崩溃了
梁总完全没预料到这种情况，眼睛差点瞪得脱眶。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的又解释了一遍：
“李总啊，事情是这样的，我是橘子台节目部副总监，这个小姑娘她是来参加我们节目的，今天她也是主动过来的，我们喝了点酒，就说了点笑话，她就把我们绑起来了，李总，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您是不是和我们台有合作来着……”
凌冉明白了，梁总是想用橘子台合作当筹码，好让李嘉泽放了他们。
她厉声道：
“闭嘴！”
这个时候，越是话多越容易出错，一切变数都在李嘉泽身上，凌冉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个大反派的心理，只能要求被绑住的人安静。
她转向李嘉泽：
“李总，请你出去，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安排。”
李嘉泽望着眼前那张清秀却严肃的脸，过了很久，他挑眉微笑：
“不用，我是你老板，我陪你。”
凌冉略微松了口气，看起来，李嘉泽这话的意思是，他站在自己这一边，至少目前是这样。
梁总再如何哀嚎，如何许下各种筹码，李嘉泽都不再理会。
凌冉干脆拿了桌上的擦手巾过来，给几个人挨个塞到嘴里，他们就只能呜呜叫，气得脸红脖子粗也没有办法。
沙发上、椅子上全是碎瓷片，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凌冉抱着胳膊站在梁总旁边，李嘉泽单手插兜站在对面，目光玩味的扫过凌冉。
服务生在门外敲门，喊：
“请问需要帮助吗？屋里出什么事了吗？”
梁总他们顿时激动，但说不出话来，声音也被压的很小。李嘉泽扬声道：
“没事，你们走吧。”
他是会所常客，服务生都认识他的声音，马上都走了。
凌冉又看了一眼李嘉泽，她没料到对方还真是在认真帮自己，这不反派啊。
李嘉泽是想等到警方来了，再玩个大的吗？比如反转做假人证之类的？
凌冉眼睛眯起来，不断上下扫视李嘉泽，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似乎有噼里啪啦的火花。
这是整本书里，权势最大、最目无法纪的人，但是没有足够证据之前，凌冉无法对他做什么。
就像知道这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却只能把它放在身边，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道它会有什么意外反应，这种感觉……实在令人难受。
凌冉盯视着李嘉泽，没想到，对方回了一个笑容。
李嘉泽长得很帅，是温文尔雅、腹有诗书的气质，这样一笑，就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凌冉冷漠的移开视线。
警察终于来了，开门民警一看到凌冉，表情顿时一言难尽：
“怎么又是你？”
这个警察，刚巧都经历过凌冉车祸案、举报队友下药案，见过凌冉两次，也算是老熟人了。
凌冉知道他名字叫王明，表情平静道：
“王警官，关于群众报警次数这一块，咱们没有规定吧？”
王明油然而生一种上级就在眼前的感觉下意识回答：
“那确实没有，我就是又看见你比较惊讶……”
旁边的李嘉泽嗤笑一声：
“还有更惊讶的。”
王明和搭档警官走进门去，边走边了解情况：
“是一起性骚扰案件对吧？是在这个包厢里面吗，嫌疑人还在不在……你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一定很怕吧，等会让我们的女警同事给你买点奶茶，别怕啊。”
等看到墙角排排坐的四个嫌疑人，嘴里堵着毛巾，双手双脚绑着塑料绑带，直挺挺坐在墙边，眼睛瞪得红血丝遍布……
王明话头戛然而止，一时愣住，然后苦笑一声。
凌冉在旁边微笑道：
“那倒不用，我一点都不怕，应该我请大家喝奶茶，这么晚了，给大家增添工作量也不是我的本意。”
王明喃喃自语：
“看来还是我工作时间不够长……”
警官们把几个人押上警车，凌冉作为报案人上了警车，李嘉泽作为目击证人，自己在没人说的情况下挤了上去，坐到凌冉旁边。
到警局以后，所有人挨个做笔录，凌冉实现自己的诺言，真的给警局所有人买了奶茶。
李嘉泽静静的坐着，等到凌冉笔录出来，还没轮到他。
凌冉看了眼李嘉泽，想了想，还是说：
“李总，今天的事情，请你不要透露给媒体。”
李嘉泽：
“为什么？不打算营销了？”
凌冉：
“我从来没有营销过。这件事情，我希望大家保密，因为牵涉到某些需要保护的人。我只要将坏人绳之以法就可以。”
李嘉泽更好奇了：
“但现在，他们最多也就是交几百块罚款而已，你要是闹大了，加上舆论影响，他们就会受到更多惩罚，这不是你的目的吗？”
凌冉摇了摇头，目光悠远地看向窗外。
万家灯火，明暗交替，路灯柔柔地投下一圈光线，但也只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将整个世界的坏事全部清除，可在惩罚坏人和保护弱者之间，她选择后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