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意外归意外，对此她并没放在心上，目光很快准确地抓住了坐在角落位置的沈冽，于是脸上的笑意变得更为明显。
她略带着点小得瑟地朝他眨了眨眼，而后转身退场。
虽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表演如何，但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满意，算是她排练这支舞以来跳得最满意的一次。
她一边收拾着水袖，一边往休息室走。
然而就在经过走廊拐角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楼梯间处似乎有人在交谈。
画漾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本能地站定，虽然没有走近，但依旧听到了一些。
“团长，其实不管我今天表现怎么样，首席都会是画漾的，对不对？”
“晓洛，你太钻牛角尖了，我刚才就和你说了，你考核时有失误，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如果画漾表现得比你好，她当选首席也是情理之中，但如果她表现没你好，那你还是有机会的。”
“我……我刚才就是一时紧张才有失误的，您应该清楚，我平时练习的时候，比现场好很多。而且她还是个非专科生，拿什么和我比？”
“我知道，但是有什么用呢？舞蹈演员是很考验现场表现的，你私底下表现再好，没法在观众面前展现，一样就是不合格。”
苏晓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道：“算了，我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失误，不过是你们的借口罢了，她背后有白氏这个靠山，我当然比不过。”
“晓洛，你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但我希望，你可以更放松一点，你现在的心态，于你的职业生涯有百害而无一利。”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画漾没再听，她照着原路走回休息室，心里却有些无语。
人果然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这么会抬杠，怎么不去做ETC呢。
第392章 我只钟情你一个
画漾猜测，苏晓洛和团长大概是不欢而散了，因为连最后所有舞蹈演员上场谢幕的时候，苏晓洛都没有出现。
台下有人上场献花，画漾以为是统一安排，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她看清花束里花的种类时，眼神不由顿住。
因为，她收到的，是一束香槟玫瑰。
就像她曾经绣在那送给沈冽的香囊上的一般。
寓意着“我只钟情你一个”的橙色香槟玫瑰。
画漾的视线再次投向沈冽的位置，只见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朝她招了招，脸上带着令人不由深陷其中的笑意。
画漾笑着收回眼神，又低头看了眼花束，这才发现花束上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的字笔锋锐利，是他的笔迹，但只有三个字。
【与我说。】
画漾疑惑皱眉，一时没懂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在台下观众热烈的鼓掌声中，幕布被缓缓拉上，画漾和其他舞蹈演员、工作人员拥抱道别，
结束完考核的大家，就像是刚期末考结束的学生，落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一个个脸上写满释然，激动地聊着今晚要去哪里聚餐。
就在此时，画漾身后的不知道哪位演员突然爆出一声惊呼：“谢董？”
画漾闻声回头，惊讶发现，谢思行正陪着谢继田缓缓走来。
谢继田穿一身简洁的黑色西装、拄着拐杖，和白秦天相比，给外人的感觉亲切很多。
因为他脸上的笑容，看着和善又绅士。
但毕竟声望摆在那，大家还是默契地排成了行，像是在等待检阅。
团长一个个替谢继田介绍，他也精神矍铄地朝舞蹈演员们一个个点头问好。
待走到画漾面前，他笑容和蔼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声问：“你就是画漾吧？”
画漾点头，礼貌地道：“是，谢董好~”
“刚才的舞，跳得很好。”谢继田夸赞道。
“谢谢谢董。”画漾微微颔首。
谢继田没有在她面前久停，很快就走开了，画漾暗暗松了口气。
介绍了一轮后，谢继田最后夸奖并鼓励了大家几句，就在谢思行的搀扶下离开了。
待俩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大家才开始激动地窃窃私语：
“妈呀，我居然亲眼看到首富了！沾沾欧气，希望明天暴富。”
“那你还不如指望他看上你，认你当干女儿呢。”
“干女儿就算了，孙媳妇儿我可以！”
“说的也是，谢思行好an哦，我就地心动，但是好像说他有孩子了？”
“当后妈我也不介意啊。”
……
画漾没参与八卦，急切地抱着花回了更衣室。
她换下演出服，一边往外走一边和沈冽发消息。
【画漾：我结束啦，现在出来。】
【沈冽：在门口等你。】
画漾的脸上不自觉扬起了笑意，她一边走，一边低头嗅了嗅那花香，于是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然而就在她走到电梯口等电梯时，一旁休息室里的苏晓洛却也突然走了出来。
视线相触，一个坦然，一个冷漠。
第393章 有靠山真是不一样
苏晓洛像无事发生般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等电梯。
氛围沉默中带着几分尴尬。
“恭喜你了。”苏晓洛冷笑一声，姿态依旧是那副恃才傲物的样子，“有靠山真是不一样。”
画漾的目光一下变得冷然，她转过身，唇角轻轻扬起，是一个礼貌而又疏离的笑容。
“晓洛姐，不想输的人，令人敬佩，然而输不起的人，却只能令人鄙夷。”
“你！”苏晓洛脸色苍白，却依旧不愿意服输，“别当人是傻子，要不是因为你，白氏会平白无故主动找上门赞助？”
“赞助？”画漾有些迷茫。
“一年前的《贵妃醉酒》，你不会忘了吧？”
画漾倒是记得，但当时，她并没有特意关注赞助来源，而且一年前，她和沈冽还是没有联系的状态，他怎么可能因为她而赞助舞团呢？
电梯“叮”一声后，门缓缓开启，苏晓洛冷哼一声，先一步走进了电梯里按下了一楼键。
她转过身，脸上带着鄙夷的笑意说：“这次，是我输给了资本，但我不会让你这种人一直赢的。”
画漾怒气陡升，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在电梯门合上前，伸手挡了一下。
门再次被打开，画漾随之走进了电梯里。
苏晓洛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画漾逼退到了一角。
俩人的身高差不多，但不知为何，当画漾目光凌厉地盯着她时，苏晓洛总觉得自己似乎矮人一截。
画漾伸出手，苏晓洛本能地以为她想打人，伸手挡了一下。
“你想干嘛？恼羞成怒想打人不成？”
却未曾想，画漾只是动作温柔地伸手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领口。
“晓洛姐，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和别人比，但如果别人非要和我比，我也乐于接受挑战，那你就期盼以后任何比赛都遇不到我吧，否则你可能只能当千年老二了。”画漾笑了笑，点到即止。
“你……”苏晓洛气极，却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电梯停在了一楼，画漾松开手，转身走出电梯。
但就在苏晓洛也跟着想出去的时候，画漾却又突然转过了头，淡声提醒道：“还有，你今天有多少失误，心里没点数吗？与其造谣别人，不如提升自己，别丢所谓专科生的脸了。”
说完，画漾冷冷淡淡地收回视线，快步朝门口走去。
苏晓洛被怼得脸色铁青，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个彻底，深夜冷风呼啸，刮过脸庞，像刀刃划过。
画漾跑到路边拉开车门，沈冽正坐在车里和秘书通话，似乎是在讨论明天的会议。
画漾安安静静等着，一言未发。
大概三分钟后，沈冽挂了电话，侧头看向她时，眉头不由皱起。
“怎么了？”
“啊？没事儿。”画漾摇头，又补了一句，“有点累了。”
“那睡一会儿吧。”说完，沈冽便发动了车子。
画漾点头，靠在椅背上刚闭上眼睛，却又闻到淡淡的花香。
她再次睁开双眼，低头看向花束里的那张卡片，而后疑惑地问：“这个与我说，是什么意思？”
第394章 想要什么礼物
“这个与我说，是什么意思？”
沈冽见她没想起香囊的事情，也不急着挑破，一语带过道：“就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与我说的意思。”
解释得倒是颇有道理。
画漾很轻易就信了。
她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他的侧脸，耳旁却突然又响起苏晓洛那句——
“别当人是傻子，要不是因为你，白氏会平白无故主动找上门赞助？”
既然是他说的，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与他说，那……
画漾抿了抿唇，低声问：“沈冽，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一年前《贵妃醉酒》巡演期间，白氏有赞助过舞团吗？”
沈冽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回忆，最后只“嗯”了一声。
“是……因为我吗？”
沈冽倒是坦然，笑道：“不然呢？”
“可是，为什么？”画漾想不明白，“那时候我们不是都没有联系嘛。”
“准确来讲，那件事不是我决定的，是外公。那时候，舞团资金周转有问题，四处找赞助，外公听说了，就做了这个决定。他不希望你的梦想，因为这种原因而夭折。”
那时候的他，还处在故意隔绝画漾消息的时期，因此这件事，他其实也是后来不小心看到书房的合同才知晓的。
画漾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这几年，因为自觉对不起沈冽，她始终不好意思和白家的人联系，但没想到，他们不仅不怨她，反而还在背后默默帮助过她。
想到苏晓洛的话，画漾一怔，又问：“那我进舞团、以及这次考核……”
沈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摇头说：“除了那一次赞助，我们没有插手过舞团的任何事情，而且当时赞助的时候，也没说过是因为你。”
画漾松了口气，心想难怪之前还拒绝她帮忙的团长当时会接受。
沈冽观察着她的神色，担心地问：“是有什么闲言碎语了？”
画漾点了点头，又摇头：“就是一个输不起的人而已，不重要。”
“这么有自信？”
“八九不离十吧。”画漾如释重负地笑了。
她不喜自大，但也觉得没必要过度谦卑，有自信并不是一件坏事。
沈冽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又问：“那想要什么礼物？小首席？”
画漾想了想，说：“要不，你陪我去抓娃娃吧？”
沈冽不由笑出声：“就这？”
画漾点头，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但今天正好是跨年夜，她想，商场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关门才对。
沈冽没有多言，黑色跑车疾驰而去，直达商场门口。
是沈冽陪画漾第一次来抓娃娃时的那个商场。
已经过去四年了，不少新商场在澜城拔地而起，抢去了太多人流量，因而此刻，这座旧商场里显得并不热闹。
但却正和画漾的意。
俩人走进大门，门口还放着“通宵迎新年”的宣传海报，画漾看了一眼，开心地对沈冽说：“不然我们抓到明早。”
沈冽笃定地说：“我打赌你半小时就困了。”
“才不会。”画漾精神抖擞地反驳。
第395章 耍流氓功力愈发深厚
然而，半小时后……
画漾站在娃娃机前，看着手里满满当当的战利品，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她真的困了。
沈冽站在她身后，下巴靠在她头顶，右手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姿态惬意地又一次将那按钮按下。
画漾的眼皮开始打架，低声嘟囔说：“我们回去吧。”
“不是说要抓通宵吗？”
画漾微微叹了口气，果然抓娃娃的游戏，就是要抓不到才好玩，一旦抓得太容易，就反而无聊了。
她摇摇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一刻了。
她仰头问：“你不觉得无聊吗？”
“不。”沈冽右手轻动，捏了捏她的手，坏坏笑着，“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画漾鄙视他：“你这明明不是觉得抓娃娃有意思，只是觉得耍流氓有意思。”
“嗯。”沈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要是能再尺度大点，就更有意思了。”
画漾：……
在这方面，果然是说不过他。
但沈冽到底还是听她的，把手里仅有的几个币用完，俩人就抱着一堆娃娃下了扶梯。
一旁经过的小女生们无不投来羡慕的眼光。
曾经年纪小的时候，画漾对这种目光还不会觉得怎样，但现在年纪大了，只觉得有些尴尬。
搞得她好像很幼稚似的。
她把头往娃娃堆里埋，快步走出了商场。
把那些娃娃一个个排排站放进后座，画漾坐进副驾驶座，开心地对沈冽说：“以后就让它们陪你上下班。”
沈冽回头看了眼，和几个丑玩偶面面相觑。
“……”
俩人开车回到家门口时，电台里正好响起主持人兴奋的播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