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看着爸爸,跟爸爸学,妈妈!”
“啊啊啊啊啊啊”
大宝握着小拳头,看着爸爸踢腿。
“妈——妈!”
“啊啊啊啊啊啊”
“妈——妈!”纪仲川嘴都张到最大了,大宝灵动的双眼只会看着人,然后。
“八八啊啊啊啊啊”
“……”
纪仲川唉声叹气,这个臭小子气人真的有一套,怎么教都不会喊妈妈,看到他这样,大宝反而哈哈哈笑起来,露出冒出白点的牙床,像个小弥勒佛。
纪仲川伸手去挠他肚子,大宝只会在那里咯咯咯笑。
他冲楚怡耸肩,后者噗嗤一笑,温柔地看着大宝,“我们带大宝去拍全家福吧。”
“行。”
第二天,楚怡把大宝打扮得要多可爱就多可爱,她还特意给大宝戴上了小老虎帽子。
一家三口去到镇上的“茄子”照相馆。
这时候的照相馆照相还是需要打灯那种,楚怡让摄影师傅先拍大宝的单人照片。
她把大宝放在绿布上,戴上他专属的老虎帽子,配上他穿着的全套绿色的无袖衬衣和开裆裤,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老虎。
摄影师傅现在很难得看见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肉嘟嘟的,富态,他按下快门,“啪”地一声,吓得大宝脸上一呆,一双懵懂地眼睛看着爸爸妈妈的方向。
呆着也有呆着的可爱,摄影师傅趁机又按下快门,“啪”地一声响,大宝扭头看着摄影机的方向。
他伸出手指着摄影机,冲楚怡纪仲川啊啊啊叫。
“大宝可能对声音比较敏感,他应该有些怕这个声音。”
摄影师傅对楚怡夫妻俩解释。
“不过,大宝是我见过最乖的孩子,其他孩子听到这声音都会哭,而且一听就哭得厉害,大宝很镇定。”摄影师傅对大宝一番赞叹,楚怡走过去把他抱回来换衣服时,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收手时,摄影师傅发现大宝冲他甜甜地笑。
“这孩子真是又乖又可爱。”
楚怡给大宝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短袖褐色的裤子。
这身是用纪仲川的衣服改的衣服,谭小翠给做的。
楚怡给他换完衣服,又把他放到绿布上,这回大宝安安静静地坐着,无论摄影师傅说什么,弄什么都逗不了他笑。
“你们逗他笑,我抓拍。”摄影师傅说。
楚怡还真不会逗大宝笑,大宝不爱笑,他自己要笑的时候都不用逗,就比如刚才,她有些为难,“平时逗大宝笑都是挠他痒痒。”
“那妈妈先去和他拍一张。”
楚怡让纪仲川搬来一个椅子,她抱着大宝坐在上面。
“大宝,茄子!”她低头教大宝笑。
“啪”地一声,摄影机将这一幕定格在相纸上。
除了大宝个人拍照片,楚怡和纪仲川两人也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拍了两张全家福。
“要彩色的还是黑白底的?”
“彩色的。”
和摄影师傅约好了三天后来拿照片,楚怡和纪仲川就带着大宝回村了,热浪朝天,太热的天气街上都没人逛街,更别说供销社了,也都没什么人。
三天后很快过去,这回去镇上拿照片的时候,去楚怡一个人去的。
去到的时候照相馆很冷清,只有摄影师傅一个人在里面擦着机器,看到楚怡来了才停下来。
“你终于来了,快来看看,这是我拍得最好看的一组照片了。”
虽然知道都是客套话,但是楚怡还是忍不住开心,她谢过师傅的赞美,又听他说。
“楚同志,我想买你家孩子的相片肖像权当做我们照相馆的宣传照,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师傅看中了哪一张?”
楚怡挑了挑眉,问道。
“孩子的单人照都照得很好看。”说是这么说,但是摄影师傅还是挑出两张最好看的。
两张都是大宝穿着绿色套装的单人照,一张笑得灿烂,一张呆呆萌萌地看着镜头。
“就这两张,如果楚同志愿意,我愿意出10块钱。”摄影师傅比了两个“5”。
这可是好大的血本啊。
但是楚怡并不愿意,她不好意思地朝摄影师傅摇了摇头,“师傅你另找其他人吧。”
“能告诉我什么理由吗?”10块钱都不愿意吗,摄影师傅不信,“那我再多加两块钱呢,如何?”
楚怡还是摇头,“不太想和别人分享我的孩子,虽然挂在外面墙上,好像很风光,还有钱哪,但是大宝还太小呢,不太想让太多人关注他。”
大宝长得胖嘟嘟的,楚怡怕一些有心人的注意,比如人贩子之类的。
楚怡没有在照相馆多待,付了钱,一共有10张彩色相片,楚怡专门要了一个相册,光是大宝的单人照就有五张,有一张是楚怡和纪仲川单独的合照。
楚怡把照片拿回去,纪仲川拿着两人的合照看了又看,“这张好看,特别好看。”
他自己一个人看不够还不行,还要问一问纪冬冬的意见,“冬冬,你说是不是?”
楚怡:“……”
偏偏纪冬冬很配合他,“好看,婶婶特别好看,叔叔也俊!”
“俊”这个词,她是跟上初一年级的纪夏木学的,纪家的春华秋实也是初一年级。
纪水水六岁了,本来应该也是要去学校上学的,但是碰上旱情,就跟着几个哥哥学认字,楚怡有时候抱着大宝去找谭小翠,能看到纪水水和三个哥哥凑在一块认字。
倒是没见过纪冬冬去学,楚怡关心了一下,“冬冬,怎么没见你去跟哥哥去学认字?”
“……不想去。”纪冬冬挠挠头,“我记不住,我觉得那些字难记也难写。”
“那可不行,女孩子是要读书的,以后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特别漂亮!”
“比镇上还好看吗?”纪冬冬去过最远的外面,就是镇上了。
她觉得镇上也没那么好,不知道她爹娘为什么会喜欢待在镇上,她觉得那些房子又矮又小,睡觉的时候还能听到隔壁小孩子哭的声音,都睡不着。
纪冬冬才不喜欢呢,所以她爹娘让她待在大伯家,她很快就答应了,并且表示会乖乖听奶奶的话。
就是以前待在大伯家都吃不饱。
楚怡不知道她就说了一句话,就让纪冬冬这个小姑娘想到这么多。
“外面当然比镇上好看,也比镇上大多了,然后你会认识很多很多的人。”
“所以啊,冬冬一定要努力读书,字记不住就努力记。”自从纪仲山夫妻俩回来以后,纪冬冬不在她家吃饭之后,脸蛋上原本养出来的肉现在又没了,瘦弱的脸上只剩下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出彩一些。
“好吧,我会努力……”纪冬冬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叫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随着这叠声的“不好了”一起的,还有一阵阵的铜锣声,此起彼伏。
“起山火了,起山火了,起山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啊,快去救火!”
山火?!
楚怡心头一凛,抬头朝八树山的方向望,果真看到翠绿色中冒出一缕缕烟雾。
楚怡呼吸都停了一息,书里在纪仲川的番外里,就写到了山火,她原本以为蝴蝶效应后,山火会没有了的,没想到……
这次山火会持续烧上三天,烧光了一片山,还有好多村民为了救火受伤。
楚怡看着八树山的方向脸色煞白,嘴唇也有些发抖。
那边纪仲川已经把大宝放到小床上,吩咐纪冬冬,“冬冬,看好大宝,我出去一趟。”
说着他跑去厨房拿上水桶,就要跑出去。
“等等!”楚怡赶紧喊停纪仲川,她看着他,“我也要去。”
两人走前没忘记把门给关上,跑到山脚下一看,村里的人基本都来了,手上都提着桶,但是桶里无一例外都没有水。
大队长陈振兴已经急得跳脚,“怎么办怎么办?!”
“没有水!怎么灭火?!”
大家都一筹莫展,楚怡脸上表情凝重,她在心里快速地想着可以借助什么东西灭火。
水是可以,但是现在一村的人都没有水,空间的水远水救不了近火,她不可能把空间暴露给大家知道。
还有什么,耳边听着大队长骂骂咧咧的,楚怡心里乱糟糟的。
火需要扑灭,问题是用什么扑灭。
这时候何兴怀从山上跑下来,“我找到哪里起火了,在山坳里,哪里周围有很多松树,火势蔓延得很快,大队长,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陈振兴急得嘴角起泡,他也急呢,再这么烧下去,整座山都能烧没了。
“到底谁放的火?!给我自己站出来!”他吼道。
“应该是天气太干燥了,山上的树木自燃了。”纪仲川眼神平静地看着八树山上冒烟的地方。
烟雾已经蔓延成浓烟了,说明何兴怀说得是对的。
已经接近两年没有下过雨了,人缺水说话都呛嗓子,何况树木呢,太阳暴晒之下,自燃可能性极大。
那句俗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有水扑火,现在只能阻止火势蔓延到山脚。”纪仲川说。
“怎么扑?”自从纪仲川开始说话,陈振兴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
纪仲川眉头微皱,他也在想用什么扑灭。
“用土怎样?”何兴怀提议。
楚怡出声,“挖土还要时间,有那时间,火势早就蔓延了,不过可以一试。”
“还需要更加快捷的办法灭火。”
她深吸一口气,“用竹子打火怎么样?”
“竹子需要刚砍的,四五根竹子捆成一捆,用力打在火上,再把土倒在火上,这样应该能灭火。”
“土换成沙子也行,沙子应该比土好弄一点。”
楚怡看着大家,现在也没有时间了,不管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陈振兴一声令下,一部分人去砍竹子,一部分人拿着扁担去挑沙,一部分人去挖土。
在村民们动作的时候,浓烟已经很大了,在山脚下的村民们都会被浓烟呛到,他们挑着些倒在火苗上,又用竹子打火,几趟下来,累得口干舌燥,腿脚酸软,脚下的沙子更是透过鞋底的滚烫。
火浪扑到每个人的脸上,浓烟困在山里,飘不出,有受不了的村民忍不住喊。
“有没有水?给我先喝口水,我受不了了,呼吸不过来。”
说着就要晕倒,幸亏有人及时把人扶住了,不然就要倒在火堆上。
楚怡负责捆竹子,她看到有人背着人从山里出来,那人只扔下一句话,“给他喝点水。”
山脚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哪里来得水。
“给他喝尿吧,不然哪里来的水?”
“也只能这样了。”
“但喝谁的尿?”
昏迷的这人是男的,在山脚下的都是老少媳妇,难道要喝他们的尿?
一众人对视一眼,纷纷后退两步。
这也不合适。
楚怡咬牙,她留下一句,“我回家一趟。”
楚怡回到家,从空间里拿了一些灵泉水出来,看着过于清澈的水,她抓了一把地上的土,撒到水里搅了搅。
她装了半个茶壶,她只能期盼着大家忙乱中不会注意她的水从哪来,提着水壶到山脚下的时候,被浓烟呛伤背下来的人,已经又多了五六个。
她一个个地给人倒水,已经昏迷的人陈大夫已经在看了,她就把水放在一旁。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外围的山火已经被控制住了,山火被集中在一块区域,那里火势太大,谁也不敢走过去。
只能站在外围守着。
正如书里说的,山火持续了三天,第一天的时候,是村里人在救火,而晚一步收到消息的镇上公安才派来支援的人入夜才到。
这时火势已经控制住了,他们和村里人商讨后,决定轮流轮守。
一直守了三天,整整三天,楚怡都没见到纪仲川,直到第四天,才看到纪仲川回来。
“火扑灭了?”
纪仲川点点头,“上山去巡查过了,火星已经灭了,不过还要轮守,以防火势再起。”
楚怡点点头,去卫生间给他放了水,“先去洗一洗吧。”
纪仲川顺从地去洗了澡。
楚芳在山火第二天来了一趟榆山村,她来看看楚怡,经过榆山村的山火,听说周围几个村镇都警惕起来,每天都派人去山上巡逻。
楚芳:“你姐夫被派去山上值夜了。”
“晚上还要巡逻?”榆山村没有夜晚值夜的说法,所以楚怡不知道。
“你们村已经经历过一次山火了,山上烧得光秃秃的,自然不担心夜里风吹火起,但是我们村,满山的树,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就是其他村,晚上也是要巡逻值夜的,”楚芳叹了声气,她是替丈夫担心,“山里野兽多,我还真怕你姐夫出什么事。”
“那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楚怡安慰她,“姐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自己吓自己。”
楚芳不担心才怪,但是她还是有点安慰的,“不过我们村里的猎户楚凯旋也跟着去了,所以我倒是也放心不少。”
又随便唠了几句,楚芳就和妹妹告别,回家去了。
山火后数十天,榆山村人都在忙着清理山上被烧的树枝树冠。
清理干净后,日子又平静下来,只不过大家看着光秃秃的山,还是会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