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晏闲
时间:2021-06-21 09:39:23

  背运、丢人、没脸,堂堂江南妙色评主的脸面——卒。
 
 
第24章 捉迷藏吗?
  耳鬓相磨咫尺近,容裔低头看了羞涩的女子一眼,眼中闪过自己都没察觉的踏实满足。
  再抬头,眸中清柔尽化冰霜,不重的语声字字威压:“把这些人给本王押起来。”
  一声令下,暗处蝇卫倏然现身。太子被那一脚踹得到现在还起不来,嘴角洇着不自然的红,婉湘君看出摄政王要动真格的,来不及想他何以与那贱人举止亲密,跪在那里颤声道:“皇、皇叔不可如此,殿下身份尊贵……今日又是母后大寿……”
  “既然不想好好过,那就别过了。”
  想起方才目睹的一幕,容裔心里发狠,只一眼没顾到,这些人就上赶着作死,要是没有蝇卫盯着,今日她的遭遇……
  容裔拦腰抱着云朵一样轻盈绵软的姑娘,居高阴翳地扫视三人,“本王的石室滋味不错,你,只等着太后向本王讨人吧,你,等着婉慈亲自来赎,至于你——”
  他瞥过傅婕的目光与睥睨蝼蚁无异,让傅婕本已凉透的心绝望如死。
  为什么……她惨白着脸身抖如筛,姓华的小贱人明明已经插翅难飞了,摄政王怎会突然出现,又为何如此护着她!我该怎么办,谁能救我?摄政王他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啊……
  “王、王爷饶命……”傅婕想爬过去求饶,才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一瞬被面无表情的蝇卫扳紧肩膀,毫不怜惜地扣住嘴巴。
  “求、呜——”咔嚓一声,傅婕一条胳膊被蝇营暗卫手法娴熟地卸了下来,这回她连叫都叫不出,直接疼厥过去。
  容裔目不旁视,带着云裳纵身而去。经过太子身边,又想起方才他盯在小花瓶身上黏糊的眼神,寒目如刀,抬脚补了一下子,靴底在那虚张声势的白蟒上狠狠碾过:
  “这对眼珠子若不想留,就剜下来喂鹰!”
  云裳被容裔对太子的处置吓着了,贴耳听见九蟒裼服下的心跳怦怦怦,心想他怎么比她还气?
  转念又一想,摄政王代监朝政,又身为太子的长辈,见太子这般祸害宫闱不长进,惩戒也在道理之中。
  再者说太子的所作所为,他该!
  随着容裔带她离开,云裳心口的疼痛逐渐减轻,注意力便落在那只被风吹得清清敞敞的脚上。
  她一时怕仅以遮羞的松松罗袜被吹下来,一时又怕自己被过往宫人看见,只好缩足缩脑地往暗处躲,恨不得把身子团成一个团儿。
  感到怀里人儿与自己贴近,容裔怒气稍缓。可怜的小花瓶,方才她定是吓坏了,才会主动来寻求自己的安抚。
  也好。
  他的手臂不由箍得紧了些——上回在那胭脂铺,她便很喜欢嗅他身上味道,果不其然,即使小花瓶不记得前世事,这本能的依恋却抵赖不得。
  他虽素不喜亲密,看在是她的份儿上,以后她想闻,就让她闻个够好了。
  一路托着玉人肌骨回铜芝宫,云裳一路都将双手掩在胸前,不曾攀他脖颈,以这样的姿势抱着人,饶是容裔也薄汗微出。
  关了殿门,他才将小花瓶放下来,女子立刻退避三尺远,腰侧那片被握住的皮肤仿佛烙了个火印似的,余温久久不散。
  鬓沿香汗未褪,云裳只想快刀斩麻速速结束这场事,低脸蚊声道:“劳烦王爷为小女寻双……”
  容裔压根没听见,在提前布置好的殿阁内,怀着自己那点忐忑的私心问:“你可还记得此地?”
  嗯?何有此问?
  云裳此前从未入过皇宫,连这座宫殿是何宫也不知,没好意思看人,随声低转杏眸悄顾左右,远的未见,却发现离殿门很近处码放着清一色的……
  高脚花凳?
  那阵势都不是三个五个十个八个,而是数不过来的一排,整整一排,长长一排!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谁家木匠的作坊。
  别人屋内设影壁,要么用屏风要么用多宝槅,这一位可奇,摆一排木头凳子。
  他说话更奇,卸下了片刻前的雷霆侵骨,男人微低着头,幽长的眼神带些不敢惊破的希冀,声音低靡地问:“你要不要,找一找?”
  云裳退后两步,终于抬头正视这个时而威冷凌人,时而……奇奇怪怪的男人。
  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丝毫促狭捉弄之意,的确是在认认真真、诚恳无比地请她——找找。
  所以外边刚出了这么大事,寿筵如何收场都未可知,他转头却若无其事地要她找什么呢?
  捉迷藏吗?
 
 
第25章 赐婚
  赤着一只脚的华云裳,在一排木凳前和容裔大眼瞪小眼。
  她的神色犹如林涧饮水的溪鹿忽然发觉一个生人闯入,迷茫而警觉。
  尽管在这凤柱藻梁的宫殿,她是那夺主之客。
  容裔掩住眉梢的沉黯,指那凳子腿,语气低循:“那里,嵌着一枚灵芝花。”
  是你带我发现的。
  不明不白的云裳轻喑一声,声音板板直直:“那真是……挺不错。”
  ……一位杀伐冷断的摄政王大人站在面前,手指一只小板凳,说看呐,那里有朵小花花,她能怎么办,她也很迷惑啊。
  云裳觉得自己陷在一场荒唐的梦,无法将眼前人与片刻前发号施令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与她说话时的神态,分明还是那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容九。
  往年学宫听讲,道是上位者要做到胸藏沟壑,喜怒存心而面如平湖,方为城府中人。可所谓深沉,难道是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从前殿出来多时,云裳不知那边什么状况,顾不得扭捏,直接了当道:“臣女失了只绣鞋,斗胆烦请王爷……”
  容裔意外地看向她裙摆,怨不得从方才便觉她的姿势怪怪的,“是方才回来的路上掉了?如何不早说。”
  “……”云裳的心疾可能又要犯,适才在池边五个人十只眼,人人都见她失履,太子妃也正为这一节发怒,他这一路上居然毫无所察?
  所幸容裔没再多耽,唤守宫的寺人去内务司取一双绣鞋过来,嘱咐不许声张。
  应诺的是宫里的太监总管林禄。摄政王往八百年不回的铜芝宫里领了人,还是个女人,还是个抱着回来的女人!宫中为数不多留候的寺人个个稀奇,老公公不放心让那帮小燎脚猫子伺候,亲自过来在殿门外听王爷的吩咐。
  林公公借机向殿内望了一眼,仅得一个掩袖半遮的侧影,亦觉这位女子风度品格不俗。
  林公公心中有了计较,身躬声细:“请恕老奴斗胆,不知贵人喜欢三寸蜀锦镶珠面儿的呢,抑或五寸缂丝双绣面儿的?”
  容裔眉锁威仪,不耐烦道:“这种琐碎事也问,只管取好的来。”
  云裳不赞同地颦他一眼,对寺人的委婉体贴心存感激,低赧道:“四寸半,多谢公公。”
  容裔一条剑眉轻抬,这才明白林禄话里的意思,待人去后,暗嗤一声老刁奴,修得跟人精儿似的,问句鞋码也至于云遮雾绕的。
  目光不由落在小花瓶脚下,走神地想:才四寸半?那岂非一只手便握得全了……
  察觉到灼人的视线,云裳忙拉扯衣裙下摆盖住脚面,然那裙装如何及地?一弯软玉凌波小,若隐若现之间,男人的目光更不肯移开。
  云裳暗恼这果真不是个正经人,忽听他道:“你的脚可有硌伤,把小袜褪下来检查一下。”
  云裳吓得后退一步,险些绊倒一个凳子。
  她用才离虎穴又入狼窝的眼神警视容裔,饶是有求于人,被浪薄到这份上,由不得不气怒:“王爷请自重,臣女戋躯虽轻,亦为华氏宗女,断不受这等欺辱!”
  言罢作势便走,容裔下意识拉她,意外见女子水红的眼圈,又缩回手臂,眼里有些不易察觉的无措。
  “我,何曾欺负你了?”
  从前也不是没纡尊伺候过她,那时的小花瓶儿乖乖的,两只软乎乎的小脚往床沿一搭,不论是穿是脱都一副坐享其成的模样,那时怎不说他欺她?
  掖庭没有男女之防,容裔生于厮长于厮,从小看到大的就是夏日里大家散着脚丫子奔走做事,冬日里身上裹层聊胜于无的破棉絮,在冷水桶里浣衣。
  什么男女授受,什么礼仪廉耻,但凡一脚踏进那里,绝大部分人早丢在脑后了。
  在那个人命如草贱的地界,活命才是真。
  可绝大多数人都如此,唯独,他的母亲不是这样。
  容裔从没见过娘亲邋遢的样子,哪怕捉襟见肘,补丁满身,娘亲永远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永远净扫地、好梳头,即使挨了打骂,回到他面前依旧笑脸温柔。
  “莫盯着姑娘的脚看。”
  盛夏蝉鸣,干燥的掌心遮在眼前,容裔至令记得皮肤上浅淡的馨香。“为什么?”不到八岁的男孩性情远不如日后凉薄,声音好奇而雀跃。
  “不许问。”
  “为什么为什么呀,娘你告诉我啊。”
  “你这小猴儿……女子娇贵,除了未来的夫婿,不能给别人看的。”
  想起尘封往事,容裔静寂地抬了下眼,原是为着这个吗。
  清潋目光看向恼意氤眉的女子,可他,不是别人啊。
  直至林禄将鞋子送来,容裔没再说多余的话。
  他的肤色本白,不是云裳那种肤润玉透的雪白,而像生命力尽失的象牙雕琢而成的冷白,淡漠不语时,侧脸便陷入一片苍薄的阴影,犹显阴郁拒人。
  打量了半眼那双精致小巧的绣鞋,容裔随手接过来。
  林禄递上的双手一抖:这是怎么说,王爷要亲自给那姑娘换鞋?天爷,咱们宫里终于要添位王妃了?
  他没敢多看,告个诺连忙退下。
  容裔再迟钝也知晓云裳此时排斥他,一言未发地将绣鞋放在花凳上,而后掩扉而出,背对殿门立在青墀。
  云裳瞧那孤颀的背影,倒有些……却又想起他此前秘密派人去徐州调查她,以及与阿爹之间古怪不明的气氛,她及时打住心绪漫衍,不作他想,迅速换好鞋,又将头发梳拢一番,而后推开殿门而出。
  迟疑了一下,还是朝容裔的后背揖了揖手。
  随即便走。
  她承他解救之情,但与这种心沉如渊的人交集,当是越少越好。
  容裔默然对着承露盘的方向,没回头,没有拦。
  “蝴蝶蝴蝶!”
  “玉小姐,听话,回来!”
  就在云裳才下得台阶时,一团软软的小东西迎面撞在腿上。
  粉雕玉琢的奶娃子抬起黑晶晶的眼,发现她的蝴蝶不见了,反变成这个被她抱住的人,些许疑惑后瞳光大亮:“你是蝴蝶仙子吧?”
  云裳下意识回头,恰是容裔听见动静转过身,两条视线相碰,前者连忙转回头:“这位小女君,我不是仙子呢。”
  “哇,好香啊,那你一定是花仙子了!”小女娃自信满满地抿起奶窝,没留意随身的奶姆为何跪了下去,只管把漂亮仙子的双腿抱得更瓷实。
  “玉濯!”
  一个衣服华韶的年轻美妇匆匆赶来,看见冷眼立在不远处的容裔,脸色白了一层。
  妇人着慌地将女儿搂在怀内,对云裳歉意作笑,转头向容裔行礼,生涩道:“青城见过王爷。”
  不是臣妹见过皇兄。
  “……玉濯,快向汝川王行礼。”
  不是向舅父见礼。
  云裳从白皎皎那里知道容裔亲情缘薄,原以为他令名在外,诸人惧他亦有情理,今日亲眼看见了,始知世人避他如此不及。
  她又向那独立的身影看了一眼,想他兄妹或有话说,便欲离开。谁知青城公主比她还急,待玉濯堪堪直起膝,拉着女儿告辞,“王爷见谅,皇嫂方才下旨散了筵席,青城这便要出宫……”
  “玉濯,快四岁了吧,我还是第一回 见她。”
  一句话把青城公主定在原地。
  她竭尽全力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子不抖,多年前周家那场满月宴,她不曾亲见,驸马却就在周大人身旁目睹了一切,回府一说,夫妻俩当晚就做了噩梦,诞下玉濯后,洗三满月周岁宴通通都没敢办。
  什么心肠的人会对无辜的婴儿放开手,她想都不敢想。
  云裳原是心肝玲珑人,一见青城公主这个反应,油然想起白皎皎绘声绘色讲的摄政王摔孩子的故事,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看看萌化人心的小粉团子,暗道不至于吧……
  童言无忌无畏,一颗小脑袋瓜忽从娘亲的庇护中探出来,精灵得很:“玉儿下个月就满四岁啦,你是玉儿的舅舅吗?”
  青城心跳一刹停了,按着女儿的指节发白。
  容裔听见这个称呼,怔愣刹那,瞟见青城脸色,低沉地“嗯”了一声。
  “舅舅!”
  玉濯挣脱娘亲虚脱的手掌,跑到容裔袍摆跟前,仰头观瞧这个笑也不笑一下的陌生舅舅。
  她扑闪闪眨巴眼睛示意半天,见对方没有表示,非常不满地嘟起嘴巴:“我的礼物呢?”
  别的长辈听她第一次叫人的时候,都会给她礼物的呀。
  容裔微愣,没伸手碰这看起来水做一样的软娃娃,当真没头没脑地往自己身上摸。
  他没有戴零碎东西的习惯,通身无一玩物,除了贴身的一把匕首。
  当触到那片冰冷的鲛鞘,容裔指尖僵住,眼底微溶的水光复凝成霜。
  是这个道理。
  通身唯有冷锋刃,无怪乎他人惧怕。
  不用看,他也能感觉到小花瓶和青城是一样的紧张,也是,他在外是什么名声,她怎么可能对那些传言一无所知?
  知道了,就会怕,怕他了,就会离开……
  “小女君,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清甜的声音蓦然响起,容裔胸口一霎那被满天满地的风与云闷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