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行修情了——无忧盟主
时间:2021-06-22 09:48:04

  “没错!”姜花花眼睛粲亮:“我已经练气二阶了!我本来以为要好久才能进阶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苏斐然没有半点喜色:“你根基刚刚稳定,不该如此着急。”
  姜花花顿时瘪下去,偷偷翻个白眼,嘀咕:“说的好听,怎么可能不着急。”
  “你如今是道修,不是武修,根基尚未稳定时,不适合修炼,却适合悟道——你悟道如何?”苏斐然问。
  姜花花瘪下去的表情变得如同便秘:“不……不怎么样。”
  悟道需要心境平和,可姜花花一心只想找回实力,哪里静得下心。
  苏斐然想了想,说:“你多去游泳……”
  姜花花瞪大了眼睛看她。
  苏斐然改口:“我带你去看海。”
  “看海?”姜花花兴致勃勃:“什么时候?”
  苏斐然沉默,目光投向屋中又收回:“过几日。”
  “好!一言为定!”姜花花乐颠颠地走了。
  苏斐然松口气,回到房间和柳弱水继续交流。很快便忘掉姜花花带来的小插曲,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正入佳境……
  门又响了。
  苏斐然在床上摊平。
  柳弱水说:“姜昭节。”
  苏斐然深呼吸,做足心理准备,才艰难爬起。扯过外袍拢在身上,开了门问:“什么事?”
  姜昭节下意识向房中看了一眼。
  苏斐然走出来,反手关门,见他怀中抱着一坨被子,猜到他要做什么,说:“不需要。我有多余被褥,借柳弱水……”
  姜昭节面无表情打断:“阿羡睡相太差,我来借住。”
  苏斐然闭嘴,打量他片刻,答:“不方便。”
  姜昭节并不意外,收回被子。相对无言地站了会儿,又说:“柳弱水此人身世可疑,注意提防。”
  苏斐然点头。
  “他身为圣门长老,却是多宝阁掌柜,多宝阁关系复杂,他同样立场不明。”姜昭节有理有据。
  苏斐然点头:“嗯。”
  姜昭节条理清晰:“他与剑门叛逆梦崖有几分相似,梦崖当日逃窜,不知所踪,今日柳弱水出现,身世可疑。”
  苏斐然提醒:“圣门没有认出。”
  姜昭节有板有眼答:“圣门不代表事实。”
  苏斐然再次提醒:“他在房中。”
  目光落在她明显只披外袍的身上,姜昭节点头:“我知道。”
  苏斐然以为他没听懂:“他能听到。”
  姜昭节点头:“我本就说给他听。”
  苏斐然哑然。片刻,问:“你还有事?”
  姜昭节瞄了眼房间,似终于想到躲避:“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柳弱水不能探知之处,姜昭节面色稍肃,郑重道:“贤门此番出手,有姜家帮忙。我打算前往姜家,寻找方法釜底抽薪。”
  自家人了解自家事,哪怕离开多年,对姜家的了解也远胜他人。苏斐然明白过来:“你来找姜花花?”
  姜昭节颔首:“不错。”
  “你自去找她。”苏斐然又问:“姜羡呢?”
  “剑门情况微妙,阿羡不适合离开。他能控制同心应,必要时我与他可以远程交流。”顿了顿,说:“不需担心。”
  苏斐然:我真不担心。
  但她刚好想起一件事询问姜昭节:“你可知道重铸之剑如何再次重铸?”
  “复命?”姜昭节皱眉:“未曾听说此法。”
  苏斐然不语,姜昭节又说:“但藏书阁藏书众多,或有记载也未可知。”
  “不用了。”苏斐然笑笑:“我知道了。”
  姜昭节见她表情奇怪,想说什么,被苏斐然打断:“没事就走吧。”
  不待姜昭节离开,她先行折回房间,开门时目光便落到柳弱水身上,步步走近。
  柳弱水伸出手来:“怎么了?”
  “没什么。”苏斐然微笑,抓住他的手:“我们继……”
  “碰。”一声撞击。
  苏斐然瞬间冲出去,眉目冷然:“你搞什么?”
  无为无所畏惧地站在她面前:“谷先生找你了。”
  “有事就去找她。”苏斐然要走。
  无为自顾自地说:“那你应该知道,所有人都希望你杀了我。谷先生口口声声希望我们终身不再相见,可她才是最清楚的,我们必须相见——不相见,不杀我,你如何证道?”
  苏斐然停下脚步,转身:“最想我杀了你的,分明是你自己。”
  “没错。你要杀我吗?”她手中荡出水波纹路。
  “无为,”苏斐然忽而轻笑:“你杀不了我。”
  无为低眸看着手中凝出的冰锋,一言不发。
  “你根本不能下手。”苏斐然一字一字道:“你有无数次机会杀我,可你没有一次成功。”
  无为缓缓抬头:“因为你我实力相近。”
  苏斐然说:“你我气息相融,多少次你埋伏在附近,倘若不刻意暴露,我无从察觉——但你暴露了,我察觉了。”
  无为缓缓抬头,忽然笑开:“你发现了啊。是啊,我杀不了你——我从最开始就杀不了你——这才是让我最恨你的地方!”
  苏斐然皱眉:“自己无能,休怪他人。”
  “怪你?”无为勾起嘴角讽刺地笑:“我为什么不能杀你,难道你当真不知道?”
  苏斐然直视她:“我如何知晓?”
  无为点点头,又点点头。所有情绪压抑着,将要自口中喷发,她抿嘴双唇,抿了又抿,目光落到苏斐然身上时,所有防备悉数崩溃,她恶狠狠地出声:“因为我爱你。”
  苏斐然眉头一跳。
  她拖长了声音:“我爱你——可笑的是,你居然不知道。”
  无为大笑起来,不可遏止:“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就是你——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而你——”她撕心裂肺地笑,笑出泪水:“你居然不!知!道!”
 
 
第109章 生民   太一生水诀第一义
  是啊,她怎么竟……不知道呢。
  这世上,哪怕是并肩战斗多年的本命剑,有朝一日也将刺入她的心口。可是有那么一个人,永远不会背叛,永远比其他人更爱自己,没有条件、毫无保留。
  苏斐然神色怔怔。
  无为流着泪,乐不可支:“你原来竟真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她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苏斐然缓慢回神,说:“现在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无为擦掉眼泪,方才笑得气短,缓了几缓才起身,说:“我就是你的自私。”
  苏斐然说:“不是自私——”
  “不是自私?”无为悍然打断,高声道:“不是自私!”
  “你难道猜不到让姜花花回家,她可能遇到危险?可你还是让她回去!”
  “你难道没怀疑贵身阁有问题?可你利用韩述毫不手软!”
  “你难道不知道柳弱水要做什么?可是你——”无为恨恨地扔下一句:“一句挽留都没有!”
  声声质问袭来,苏斐然一言不发地听完,轻声问:“那又如何?”
  “如何?”无为笑指着自己:“这就是你的心魔,你想要抛弃掉的,我。”
  苏斐然不禁笑起来。
  无为面色不快:“你笑什么?”
  苏斐然摇头,目光清净:“我想你误会了。”
  无为嘲讽地笑:“我误会了什么?”
  “我想抛弃掉的,不是自私。”她迈上一步,来到无为面前。相同的身高,相似的模样,不同的表情。
  她抬手,指尖在无为脸颊轻轻划过,声音眷恋:“我想抛弃的,是纠结。”
  无为不由得问:“什么纠结?”
  苏斐然笑起来:“你这样的纠结。”
  无为怔怔地抓住她的手。
  苏斐然捧着她的脸,像面对另一个自己:“我为何要抛弃自私?为他人而抛掉对自己的爱,这很可笑。可你偏偏介意——”她一字一字,缓慢而坚定:“我不想介意。”
  无为反问:“我不该介意吗?”
  苏斐然笃定:“不该。”
  无为眉间陡起戾气,推开苏斐然:“所以你要杀我!”
  苏斐然退开一步:“是你想杀你。”
  “你想杀我,所以,我想为你杀了我自己!”无为目光狠厉。
  “我为何杀你。”
  “我让你动摇!”
  “没有什么让我动摇。”
  “因为你抛弃了我!”
  “可我并未杀你。”苏斐然平静地说:“你活着,我的心魔尚在。可我从未动摇。”
  无为失语。
  苏斐然道:“或许我曾经动摇,所以有了你。没有人能够从不动摇。但动摇从不影响我的选择。我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辗转反复,但从不会为我的选择失望后悔——我会一直走下去。”
  她目光坚定地伸出手:“和你一起。”
  像被蛊惑似的,无为情不自禁地探出手去,失望地低喃:“原来……我竟不能动摇你吗?”
  苏斐然握住她的手:“可你存在着。”
  无为定定地看着她们交握的双手:“是啊,我存在着。”
  她像做出什么决定,反握苏斐然的手,勇决地迈上一步,目光平视,神色平和:“你赢了。”
  苏斐然不说话。
  “你赢了。”无为凑近,与她额头相贴,鼻尖相触,呼吸相闻,声音缥缈:“我说服我……心甘情愿为你而死。”
  上丹田,眉心。中丹田,胸口。下丹田,小腹。她们仿若连体婴儿,密不可分。
  苏斐然握紧她的手,低语:“你也赢了。”
  “是啊。”无为笑起来,是苏斐然无法笑出的容色灿烂,“不能决定自己的生,至少决定自己的死。”
  她闭上眼睛。
  耳边微风吹拂,鸟鸣啾啾,一切如此美好,而此后,她将借她人双耳闻见。
  浑然如一的气息渐渐消匿,似也化作空气,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
  苏斐然睁开双眼,身前已空荡无人,唯有一支银簪在地。心头怅然,又烟消云散。
  此时太一生水诀在神识闪耀,书页翻动,残卷后又续新篇,摊开一页。
  第一义:生民。
  如无为的名字,刻入她的灵魂。
  柳弱水等了很久,才等到苏斐然推门而入。
  她有片刻失神,很快恢复如常,背靠房门问:“道心可以传承吗?”
  “通常不可。”柳弱水又说:“但心魔本是道心的一部分。”
  苏斐然点点头,走到床边时问:“你都听到了?”
  柳弱水点头。
  苏斐然屈膝压在床边,俯视他:“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能挽留。”
  “挽留又有何用。”柳弱水微笑:“无用的事,你向来不做。”
  苏斐然点头:“你说的对。”
  柳弱水轻吻她的指尖,抬眸浅笑:“不如做些有用的事。”
  但其实,这或许也是一件无用的事。
  修士双修寻求阴阳契合以修灵力。女修难以收获快乐,不快乐则阴气不足,阴气不足则双修无益,因此,在阴阳交缠前,男修通常会以其他方式引女修收获快乐,再进入正式双修。
  一切为了修炼。
  可他们正在进行的双修,于修炼毫无助益。
  只是快乐而已。
  ——可也没有快乐。
  他们夫妻百年,曾切磋出精湛剑术。柳弱水虽已生疏,经此前摸索,已入佳境。但苏斐然却突然显出前所未有的破坏力,像地底滚出融融岩浆,暴烈蛮横,摧枯拉朽。
  脆弱的身体遭此折磨,柳弱水一言不发,只间或渗出无法压抑的低吟。
  忽然,苏斐然停下。
  他立刻反应:“怎么了?”
  苏斐然躺回旁边,漠然道:“你走吧。”
  柳弱水一时不动。
  苏斐然又说:“我需要复命。”
  “……好。”柳弱水点点头,捡起零落的衣衫,掩上斑斑的痕迹,将腰带结紧,衣襟理正,长发束起,动作慢条斯理、有条不紊,最后坐上轮椅。
  转向苏斐然时,他已经准备妥当,红晕退尽,呼吸平稳,唯有领口处露出半点青紫,在白皙肌肤上尤为显眼。
  苏斐然不自觉盯着那青紫看了两眼,又正视柳弱水:“说吧。”
  柳弱水卧底贤门,为的是最重要的消息。风迎微的下落,和营救之法。
  言语不足以说明,他作下图画,在各处关窍做好标记并一一说明,最后说:“有人会帮你们引开曲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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