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眨了眨眼睛:“什么时候呀?明天吗?”
傅松琰还没说哈,简禾就低声说:“傅叔叔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
简禾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松琰打断了,他说:“就明天。”
“岁岁明天醒过来就能看到叔叔了好不好?”男人嗓音带笑,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
果然,岁岁听罢,立马开心的笑了。
哄完岁岁,傅松琰看了时间,才低声和简禾说:“我真得走了,一会我让人办完出院手续在门口等你们。”
简禾点了点头,将人送到了病房门口。
“不用送了,进去陪岁岁吧。”
简禾轻声“嗯”了一声。
傅松琰看着她毛茸茸的后脑勺,指腹轻撵了下,到底没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
简禾抬眸。
傅松琰嗓音很低,“我今天得回一趟浔市,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没说让她等他回来做什么,只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傅松琰本来不想这么快说这些,但是好像所有的理智和意志力在碰到简禾到底时候都化为了灰烬。
简禾心一颤。
男人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傅松琰离开之后,简禾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回了病房。
岁岁正在看傅松琰留下的书,简禾拿起来翻了翻,不是她这个年纪看的书,但是岁岁好像很喜欢。
简禾没说什么,收拾好东西之后,护士过来通知说手续办好了,可以出院了,简禾这才抱着岁岁出了医院。
还没走到门口,简禾就看见了医院门口站着的人。
她一怔,许志彬却眼尖的看到了她,立马走上前来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
“小姐。”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简禾百感交集。
“已经这么久了,叫我简禾就好。”
许志彬笑了笑,只答了句:“才五年,再说我已经叫习惯了。”
简禾默了默,也不再说什么。
上了车之后,许志彬看了眼岁岁,“这是小小姐吧?”
简禾点了点头:“是我女儿,叫岁岁。”
许志彬多看了两眼岁岁,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的说了句:“眉眼处倒是有些像傅总。”
简禾心一跳,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知怎么回应,只说:“小孩子没长开都这样。”
好在许志彬似乎只是提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路上,许志彬接了个电话,是傅松琰打来的。
“已经接到了。”
“嗯,您放心,我明白。”
几句之后,许志彬挂了电话。
简禾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去浔市做什么?”
她还是了解傅松琰的,这个时候,若不是真的有什么急事,他是不会这样匆忙离开的。
许志彬还没说话,简禾就觉得自己的问话不合适,她连忙说:“我随便问问,不方便的话不说也没事。”
许志彬却说:”傅总说过,在小姐这,他没什么秘密。”
简禾一怔。
“是董事长出了事,傅总才匆忙赶了回去。”
傅毅?
简禾立马问:“怎么了?严重吗?”
许志彬摇头:“不清楚,不过董事长一病,傅氏难免动荡,况且五年前傅总就离开了傅氏,这些年,有些人早就蠢蠢欲动了——”
许志彬的话还没说完,简禾就打断了他:“傅松琰离开了傅氏?”
许志彬也愣住了。“您不知道?”
简禾抿唇,没有说话。
许志彬却察觉不对劲,他将车停在一旁,回头看向简禾:“那傅总五年前的事情也没有告诉您吗?”
简禾倏地抬眸,盯着许志彬。
她嗓音很轻,却隐约有些不稳:“……五年前的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用完了
今天只写了这么多
周三的后面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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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傅松琰飞机落地就直接去了医院, 谭萝看到他回来眼眶立即就红了,立马迎上前紧紧的拽住他的手腕:“……松琰。”
傅松琰托住谭萝的手腕, 嗓音发沉:“怎么回事?”
谭萝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将事情说给傅松琰听。
“你爸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这次发病病情来的凶险,现在还在手术室。”
傅松琰没说话,很久,他才问:“怎么不告诉我?”
在他印象里,傅毅的身体一直都很硬朗, 很少生病,怎么会——
说到这, 谭萝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怎么说?这几年你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回来也每次都和他不欢而散, 他怎么会和你提这些?”
傅松琰哑然, 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谭萝掩面哭泣:“早知道我们一家会变成这样, 五年前又何必让简禾——”
“妈。”
傅松琰喊她, 打断了谭萝的话, 往她那看了一眼。
谭萝禁声, 没再说下去。
傅松琰这才说:“我回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了, 不是什么大病,好好养着就是了。”
他看了眼窗外,说:“让许叔回家那些换洗的衣物, 明天我去傅氏看看。”
谭萝立马点了点头,她神情激动:“你愿意回傅氏了?”
傅松琰淡声说:“我不过是暂时替他罢了, 等他好了自然各归各位。”
谭萝眸色黯淡了下来,她喃喃道:“你肯回去就好。”
只要他肯回去,哪怕只是暂时, 也总好比从前不闻不问。
傅松琰没有在医院多呆,他匆匆回碧华洗了个澡就去了傅氏。
齐陆早就被这一堆破事弄得焦头烂额的,一见傅松琰来,他立马和看到救星一样将傅松琰拉到了办公室:“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交代在傅氏了。”
傅松琰瞥了他一眼。
齐陆哭笑不得:“这傅氏哪里是人呆的地方,真亏得你前些年将傅氏治理的这样好。”
傅松琰在的时候,这些人哪敢像如今这般蹦跶来蹦跶去?
傅松琰淡声评价:“好歹是我带出来的,怎么遇到事情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齐陆:“……”
拜托,傅氏这个烂摊子谁能挑起来?他这五年不眠不休也只能堪堪将傅氏维持在现在这个状况,如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傅氏早就不是如今这个样子了。
傅松琰也不是来和他掰扯这些的,他说:“资料给我看下。”
齐陆眼神一亮,也不再废话,认真和他说起最近的事情来。
等他们谈完,天都已经黑了。
齐陆明显比傅松琰刚来那会镇定多了,他笑着说:“还是你有办法。”
还是傅松琰了解那些人,知道从哪里下手,这下看那些人还怎么蹦跶。
傅松琰站起身来:“那我就先走了。”
齐陆傻了:“走?别啊,傅总,你回都回来了,还走啥啊?”
傅松琰:“这次只不过特殊情况,这些年你管的挺好的,别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了。况且我现在工作重心已经移到了B市,傅氏我管不了了。”
齐陆撇撇嘴,他还不知道傅松琰?
明明就是不愿意再回来,理由倒是说的冠冕堂皇。
不过齐陆也略有耳闻,这是傅家的家事,他也不便多说些什么。
傅松琰再次去医院的时候傅毅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谭萝正坐在病床前照顾他。
傅松琰站在病房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这一刻,他才发现傅毅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几乎全部都白了,整个人躺在那儿,哪里还看的出丁点儿当初杀伐果决的样子?
谭萝过了很久才发现傅松琰过来了,她起身,看向他。
傅松琰这才缓缓走了进去,他看着傅毅,嘴里的话却是对着谭萝说的:“傅氏您放心。”
有了傅松琰这句话,谭萝悬着的心这才真正放下来了,她欣慰的说:“你回来了,我们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傅松琰没说话,谭萝说:“忙了一天累了吧?回家休息一下吧,让阿姨给你做顿饭,你也好久没吃她做的饭了吧——”
“我晚上的飞机回B市。”傅松琰淡淡打断了谭萝的喋喋不休的话语。
谭萝一愣:“回B市?”
傅松琰:“嗯,那边工作上还有些事要处理。”
谭萝急了:“你那边的小公司能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傅氏这么大的个公司你当初说走就走,非得要在B市办个小企业,你说你这不是存心和我们对着干吗??”
傅松琰扯扯唇:“和傅氏比,穗禾是上不得台面。”
“那你还——”
“可是,”傅松琰看进谭萝的眼底:“在那里,没有人用血缘关系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也没有人再会将我最爱的东西抽离我的生命。”
谭萝闭了闭眼,“你果然还是恨我们。”
傅松琰不想说这些,他看了眼手表:“剩下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我先走了。”
谭萝看着傅松琰的背影越走越远,突然,她鬼使神差的喊住他:“松琰。”
傅松琰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谭萝看着他的高大却略显孤寂的背影,不知为何鼻尖有些发酸,她说:“你去找她吧,我们不反对了。”
这些年她无时无刻都在煎熬着,她承认当初是她和傅毅做错了,她现在没有什么别的希望了,只希望傅松琰能在未来的日子里顺心而为。
傅松琰没有回头,他说:“您以为我是因为你们不同意这些年才没有去找她吗?”
“你们的同意与否,与我而言,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谭萝哑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
走出医院,傅松琰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他看了眼医院的牌匾,每次回来,他都感觉自己喘不过来气,快要窒息了,这就是为什么他这些年不愿意回来的原因。
他一分钟都没有多留,直接打车想去机场,却在上车的前一秒,眸光一扫,视线突然顿住了。
简禾穿着早上他在医院离开时的那身衣服,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
傅松琰感觉自己心快要跳出胸口,这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简禾抬手示意他不要上车,傅松琰“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大步往马路那边走去。
明明只有一个斑马线的路程,傅松琰却觉得这段距离如此之长,当他跨越过这条马路的一刻,简禾还没来得及说话,傅松琰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简禾想说的话全部都咽回了嗓子眼。
傅松琰用力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嗓音是自己都没发现的低哑与激动:“你怎么来了?”
鼻尖是她熟悉久违的男人的味道,淡淡的雪松味还夹杂着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
简禾没有说话,良久,男人才将她从怀里放开。
“你过来办事吗?岁岁好点了吗?”
简禾抬眸看他,很久才说:“岁岁已经没事了,我让胥江在B市照顾她。”
听到胥江的名字,傅松琰眸色黯淡了些。
简禾看见了,但她却装作自己没有看见,她看着傅松琰的眼睛:“你刚刚准备去哪?”
傅松琰:“我买了晚上的机票,准备回B市。”
简禾沉默了:“你事情处理完了?怎么这么着急回B市?”
傅松琰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我不放心,想回去看看你们。”
岁岁病了,在B市,她举目无亲,就算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也放心不下。
“傅松琰,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放心不下?”
两人就站在路边,简禾咄咄逼人,一点也不肯放过他。
傅松琰沉默,在浔市看到她的喜悦一点一点慢慢消失不见。傅松琰眸色有些黯淡,他看了眼道路上疾驰的车辆,过了几秒,才缓缓道:“是啊,我还有什么资格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