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姑娘别哭
时间:2021-06-22 09:53:03

  陈宽年头中轰的一声。
  怎么回事?明明下午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这会儿竟然踮起脚吻他?花花公子陈宽年竟然被强吻了?那怎么行!陈宽年愣了一秒后终于缓过神来,将她抱紧在怀中,狠狠吻她。
  有多狠呢?
  急切,霸道,长驱直入,不太色情,却是成年人的吻。
  宵妹有些站不住,于是环着他腰的手臂又紧了些,任他抱起她,将她放进车内,刚得喘息,他的吻又铺天盖地袭来,深长缠绵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放在彼此的唇,宵妹牙齿轻咬住下唇,看向车窗外。陈宽年手指抚在自己唇上,为刚刚的不怜香惜玉检讨。
  宵妹最先回魂:“还得劳烦你再开一次车门…”
  陈宽年洞悉她的狡黠,笑出声:“不跟我回家?”想带她回家,与她做些不可告人的事儿,欲望与心动一同觉醒。
  “不了吧。”宵妹看向他:“是不是成年以后,觉得紧随接吻其后的事情,就该是上床?”
  陈宽年头靠在椅背上,紧抿着唇,不上宵妹的当。她说的没错,自己这些年碰到情投意合的人,向来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但这话不能跟她说,跟她说没准儿会被她嘲讽为现世大渣男。这得不偿失。人家女孩想要的是明明白白的恋爱,可不是一拍即合的欢愉。
  于是偏过头问宵妹:“来,咱们两个得确定一下关系。”
  “什么关系?”宵妹睁大了眼,大有占了便宜就跑之意:“你不会要我为刚刚那个吻负责吧?我无权无势一届穷学生,可赔不起你的损失。”
  “……感情你刚刚就是逗我玩呢是吗?”陈宽年伸手捏她脸:“那可不行,我告诉你啊,打今天开始,咱们就是恋爱关系了。”
  宵妹忍不住笑出声:“陈宽年,你这样说话,可不像在国外呆了十几年的人,倒像个政治老师。”
  “像什么老师都行,总之你是我女朋友了。知道了吗?”
  “你怎么跟小狗尿尿一样,尿到这棵树了,喏,我的树,别的狗不能尿…”
  “你怎么这么会气人?”陈宽年幽幽瞪她一眼,将她拉向他,倾身向前抵住她额头:“我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说不下去了,自己笑出了声,而后清了清喉咙:“我在你这里,十分传统。”
  宵妹被他的唇蛊惑,刚刚那个吻太好,好到她从自己那一段单薄的恋爱中找不到有哪一次比这次更好,陈宽年说的话统统入不了她耳,她心中想的只是:再来一次,好不容易得着的机会。套用京城大爷们的话:得着!
  于是下巴一扬,又贴住他的唇,而后与他纠缠。手指放在他喉结那里,感受到他吞咽之时,喉结的那一次滚动,这身体真好。
  微微喘着分开,她的脸烫的可以,手去摸索车门把手,终于是落荒而逃。她纤瘦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陈宽年甚至来不及去追。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上面还有她的温度,而后笑出声来。
  宵妹红着脸冲回家中,将头埋进沙发。这会儿是不能闭眼睛了,一闭上眼睛就是陈宽年的唇。他的唇太适合亲吻,令人欲罢不能。在今天以前,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竟是这般热情,忍不住拿起手机,给林春儿发了一条消息:“接吻太美好 ,我迫切想与你说一说。”
  林春儿发来一个问号:“?”
  “感觉从前的种种都不作数了,只想与他接吻,还有做爱。我的圣贤书白读了,读来读去,竟还是一个沉迷美色的肤浅家伙。”
  “我就想知道,你们睡了吗?”
  “……没,我今天不方便。倘若方便,我可能会跟他回家。”
  “就这么喜欢他啊?”
  “我现在迷茫了。此刻的我觉得好像从青春期开始,我喜欢的就只是他的身体…”不然为何不想与他恋爱谈情,只想吻他?
  林春儿发来一连串哈哈哈:“陈宽年若是知道你喜欢的只是他的身体,不知要哭成什么样了。太逗了。”
  宵妹还是有些脸红:“他为什么不会松一口气,终于不必负责任了。”
  “且行且看。恭喜你,终于在时隔五年后,再一次喜迎性生活。”
  宵妹掐指一算,可不是吗?竟然有五年了。她活到32岁,只谈过那一段恋爱。那男生整天辅导她功课,在自习室中一陪她就是一整天,又温柔又善良,彼时的她觉得那学长真好,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于是便开始了。一切都是温柔的,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林春儿曾评价他的名字就叫温柔。后来温柔的学长爱上了热情的女子,那女孩热情的找到宵妹,给她看他们在一起的日常,还是那个温柔的人,更加温柔的待别人。宵妹哭着问春儿应该怎么办?春儿要她自己做主。她将自己的手机丢给春儿:“我要分手,决绝一点。”好朋友,好到分手都能替她说。
  这会儿躺在床上,头脑中满是陈年旧事,坏情绪附着在她身上,令她逃无可逃。于是问林春儿:“你为什么不制止我的冲动?”
  “人终其一生,又能冲动几回?回头想想,你奋不顾身,定然有你奋不顾身的理由。即便你现在看不清看不透,往后总会看透的。”林春儿就是这样的人,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一些鲁莽,工作之时全力以赴,辞职之时坚决不回头,创了业便全情投入,当她累了想抽离之时,便与世隔绝。这样的鲁莽主义充斥她的生活,她本就是鲁莽的人,却还要劝别人清醒冷静自持?为什么?难道这个世上清醒冷静自持的人还不够多吗?
  “春儿,我太爱你了。你知道吧?这世上除了我爸妈,我就最爱你了。”
  “好的,我知道了。多愁善感的姑娘,早些睡吧!”
  春儿将手机放到一旁,听外面的风声。她今晚住在一个小招待所中,招待所的窗子飘摇欲坠,被风打的吱呀响。好在不必担心安全的问题,派出所就在招待所旁边,有什么问题吼一嗓子,警察到的时候可能自己衣服都穿不完。她这样安慰自己,裹了两层被子在身上,这才睡着。
  第二天睁眼之时,外头白茫茫一片,感情昨夜北风吹一夜,是为吹来这大雪。
  她穿好衣裳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山脚下,见到哈吾勒他们已架起了相机和摄像机开始了素材拍摄,她将毛绒帽子扣紧,仰头向后倒去,倒进绵软的白雪之中,见那大片雪花朝她涌来,天为盖地为庐雪为衣,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第22章 如果再也见不到你,那就……
  林春儿喜欢西北的大雪,一点没有小情小趣的写意,就这么铺天盖地朝你袭来,裹挟你参与其中。她在雪地上躺了一会儿便冻的受不了,爬起来甩甩身上的雪,小狗一样。哈吾勒与他们对完分镜,便过来与春儿说话,指着装摇臂轨道的人喊道:“轻点轻点。”
  “今天还在这儿消磨吧?”春儿将围巾系紧,这会儿狂风卷大雪,冷的喉咙不舒服,有些噎人:“昨天晚上仔细看了那些农副产品册子,还未想出特别好的法子。倒是不着急,得先有受众。今天的题材就不错。”
  “得。那我们就在这了,从早上到晚,一整天的素材总能搞出一些有用的。”
  “还有机器吗?”林春儿看着忙碌的兄弟们问道。
  “还有一台vlog专用轻便摄像机。”
  “给我。”
  “好。”
  林春儿拿着将那小摄像机塞进羽绒服口袋,对哈吾勒说道:“我走了,找当地居民聊聊。”
  “一个人不行吧?”哈吾勒有些担心,回身喊了一个小伙子:“小马,你与春儿姐一起去,这边忙的过来。”
  小马人高马大,业余散打冠军,这会儿跟着春儿再保险不过。春儿谢过哈吾勒,便与小马深一脚浅一脚朝国道方向走去。这样的大雪将天与地连成一片,国道那条灰线已消失不见,只有不远处的小镇稳稳立在风雪中,不见房顶,只见屋身。
  这会儿小镇外头已无行走的人,二人进了一家奶茶店,店主是一位颇有些年纪的老奶奶。
  “姆妈,要一份奶皮子茶。”
  “喝的完?”那个老人见只有他二人,担心喝不完。
  “喝的完喝的完。”林春儿指指外头:“还有一些阿达西在附近,喝不完拎走。”她努力入乡随俗的样子十分可爱,老奶奶慈爱看她一眼:“等哈。”
  奶奶在林春儿和小马面前各自放了一个白瓷碗,碗内洒了些盐,而后倒入煮熟的鲜奶。那鲜奶熬制的十分好,有厚厚的奶皮子,而后倒入煮好的茶汤:“喝吧!”
  林春儿忙端起碗喝了一口,太过美味,朝老奶奶竖拇指:“好喝。”
  这会儿店里没人,老奶奶坐在她对面问道:“来玩?”她汉语不大标准,林春儿费力去听才能听懂:“不是的姆妈,来工作。”林春儿从羽绒服口袋中拿出那个小摄像机,比划一下:“来拍风景。”
  老奶奶这些年在过道边上看到过一些游客和他们的家伙事儿,对这个倒也不陌生,指指自己:“拍我吗?”从前总有人要求拍她,她长着一张明显的少数民族的面孔,面部轮廓清晰,加之衣着鲜艳有特点,十分上镜。
  “可以吗?”林春儿与她确认。
  “可以。”
  于是她调好机器,找好光线和布景,让小马帮忙固定,这才对老奶奶说道:“我们这个是录像,未来可能会放到一些平台;也会提炼采访稿件。采访结束我会给您一些钱…”
  “不要钱。”老奶奶摆手,而后指向外面的雪:“雪太大,无聊。”可不,进来有一会儿了,前面的街上连个人影儿都看不见:“那就谢谢您。”
  镜头中老奶奶温柔慈祥,头发梳的油亮服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是是岁月的痕迹,岁月从不败美人。她突然想到这句话。柔声问了她几个问题,譬如您多大年纪了?叫什么?
  老奶奶一一答了,77岁,叫萝珊,是玫瑰花之意。
  林春儿又指指这家奶茶店:“这家奶茶店开了多少年啦?”
  “45年。”萝珊奶奶答道:“起初是一间很破的房子,我们全家人住在里面,卖鲜奶和奶茶;后来呢,孩子爸爸出去打工啦,我就带着孩子在这里。再后来,孩子大了,走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萝珊奶奶低头拭泪,林春儿头脑动了很久,才将她的话反应过来,见她擦泪,起身递了一块纸巾给她,而后轻声问:“爷爷去哪儿啦?”
  萝珊奶奶摇摇头,过了许久才说道:“走了,没写信,没回来。”
  “四十多年?”
  “四十三年。”
  四十三年,杳无音信,哪怕是燕子,到秋南飞,第二年还会回来。一个人走了四十三年,竟是再也未见过。林春儿悲从中来。她低下头整理情绪,而后问萝珊奶奶,是否愿意讲讲这个故事?
  萝珊奶奶是愿意的。四十三年前,这里还很贫穷,新疆的瓜果很甜,东西很好吃,但却只能待在新疆,出不去进不来,孩子们正在长身体,饿的夜里睡不着。萝珊奶奶的老伴儿于一个深夜决定出走,他是步行从家里离开的,三个月后寄过一回钱,连续寄了两年,期间不断变化地址,再然后,突然就消失了。他最后一次寄信的地方,是西安。
  萝珊奶奶起初想去西安找他,可孩子还小,加之路费不便宜,她无法动身。心想着无论何时,总该回家的。再过一些年,孩子们大了,娶妻嫁人,心中怨恨父亲,都不许她去找。就这样,四十三年过去了。
  这个故事很长,林春儿一边听着一边流泪。
  待结束了这个临时起意的特殊采访,她仿佛在萝珊奶奶的人生中过了四十多年。起身拥抱萝珊奶奶,感谢她带给自己这样特别的一天,而后拿出手机问她:“我看您店里可以扫码,奶茶钱扫码结账可以吗?”
  老奶奶点头:“孩子们周末会来帮我弄。”
  “那就好。”林春儿给她转了1000块钱,又对她说道:“奶奶,我们可能会拿到一些平台分成,到时因为您的内容产生的一些文字付费或视频付费,我们会联系您给您转账。您给我您的相关联系方式好吗?”
  萝珊奶奶摇头:“不用了。”
  “要的。”林春儿拍拍她肩膀:“奶奶,去趟西安吧?西安很好,没准儿爷爷正坐在古城的城墙下晒太阳。”
  “活着就好。”
  “您需要我帮您找爷爷吗?”
  “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这四十三年,那杯滚烫的热水已挥发殆尽,心空了凉了没有指望了,便不需要了。林春儿再次拥抱了她,又打包了一壶奶茶,这才与小马一起走出去。恰巧碰到一群儿童放了学,在冰天雪地中奔跑,见到林春儿和小马都停下来,看着这两位镇外来客。
  林春儿热情的朝他们摆手,孩子便跑过来,围在他们身边,与他们一起拍照嬉闹,林春儿担心他们渴了,便将打包好的奶茶倒进他们的小水杯中,看着他们喝完,又转身回去买了两壶,这才于他们作别。
  回到哈吾勒他们拍外景的地方,见到他们已收起摇臂轨道,正在补拍素材。这一个冰天雪地极寒天真的要人命,好在这些小伙子生在新疆长在新疆,到底比林春儿耐冷一些。她窝进车里,向保温杯里倒出一杯热奶茶,这才拿出手机。
  最先跳出的是姜方路的消息,与她同步证据收集进度,并告知律师函准备情况,传了PDF文件过来。林春儿网慢,打不开,于是回他:“要冻死在新疆了,又没有网,回酒店看。”
  接着是小喜的消息,说的是一个友情帮忙的推广方案,同样打不开,作罢。
  将手机丢在一旁,看着外头哈吾勒他们收工。小伙子们搓着手上了车,哈吾勒见林春儿为他倒好了奶茶嘿嘿一笑:“谢谢春儿姐。”
  大家白天只啃了面包,这会儿收工了饿意来袭,吵嚷着要去吃肉喝酒。
  林春儿自然同意,于是将车停回酒店,走着到镇上一家司机饭店,这会儿因为下雪,封了过道,饭店里倒是热闹,挤满了人。老板在里头走了三圈,将人一点点像小羊一样往一处赶,这才腾出一小块儿地方给他们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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