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一手搭在陆软软的肩膀上:“艹,陆狗,你这个嘴巴,我感觉如今进化了?”
陆软软回头,眼睛里缓缓的打了个问号。
王倩趁着一丝酒意,嘿嘿笑:“以前是吃饭的嘴,现在是金刚钻!”
陆软软跟着笑了下,屈肘,不轻不重给了对方一拐。
于此同时,最后头的阴影处,卫南乐的嘴巴都合不拢。
“小景,咱们不过去叙个旧?”
暗处的人半天没声音,卫南回过头,却见后者又拿了杯香槟往嘴里灌。
他又一次忍不住,横空夺走了对方手中的玻璃杯.
“搞什么?”卫南皱着眉:“啤的喝完喝白的……你今晚如果交代在这里,回头我爸我妈非得拿鞭子抽我的皮……”
霍景闻脸上平淡的几乎没有任何情绪,他喝酒不上头,哪怕是包圆了桌子上所有的酒,看上去也和平时相差不大,苍白的肌肤白的宛若吸血鬼贵族。
卫南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歪倒在地上数不清的酒瓶,垫着头往沙发后头靠:“算了,算了,今天不是叙旧的机会,你这幅醉鬼的样子,我得好好看着。万一在这群孙子面前耍酒疯,啧……咱可不能如此丢份。”
霍景闻掀眸,漆黑的视线朝卫南射了过去。
卫南:“?”
“耍酒疯?” 男人眼角下压,忽然冷不丁淡嘲了声:“倒也不是不可以!”
*
前头那边少爷们热闹看足,这会儿投向陆软软的视线多了丝审视与打量。
陆软软刚才话里话外都是给钱明明没脸,以他们的身份,玩笑归玩笑,眼看着钱明明下不来台阶,此刻不约而同收敛住看热闹的神色。
“你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同学?”
歪在一边沙发上的平头男人率先开口。
他将骰子跺在茶几上,刁难道:“今晚这种情况,想必你清楚。最先想和我们玩游戏的人是你这帮同学,愿赌服输,他们今天连输十局。需要一丝不挂的走出去哦!”
钱明明轻踹了下平头男,接过话茬:“咱们都是文明人,今晚我两位干哥哥们亲自过来陪我喝酒,看在他们的面子上。。”
他冲暗处抬了抬下巴,抽回眼神,冰蓝色的眸子落在陆软软身上,话锋一转:“咱们哥儿几个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来玩最后一把,摇出666,今晚赌约作罢,赢不了,你和他们光着走出去……”
蔡学熙几人同时瞪红了眼睛,摇骰子摇出666的概率低的不能再低。
这群富二代分明是想拖着陆软软一起脱衣服而已。
蔡学熙强行插进来,瓮声瓮气道:“软软,我们自己闯下的祸,自己背,你快走。”
“把她喊上来究竟做什么?”王倩扫了眼刘萌萌:“这局我们不玩,愿赌服输,光着出去就当行为艺术!”
陆软软没空搭理身后一群人,懒洋洋的抬脚,踢翻面前的圆凳。
“我呢……”陆软软吐掉嘴中的棒棒糖:“既不想和你们玩游戏,又想令他们全身而退?”
话落,痞里痞气的蹬翻钱明明面前一扎三千毫升的冰啤。
啤酒顷刻倒塌,酒液洒在钱明明的圆头皮靴上。
这一举动就像是刻意挑衅一般,挑开了钱明明所有的恶意。
他一跃从沙发上弹起来,脸上没了表情。
“啧……你叫陆软软?我瞧着不太像,哪里软?脾气硬,长得正,莫非……嗯?脱下来给我们验……”
钱明明视线下移,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还没说完,周围几个公子哥,跟着歪在沙发上笑。
“哈哈哈哈哈,钱明明,你损不损……别人石更不起来,管你屁事。”
钱明明脸上浮起一丝玩味,跟着打哈哈哈,他的视线肆无忌惮的下移。
还没有落到对面女A的裤链上,很软的陆软软眯起眼,抄起一个酒瓶对着他的后脑勺嚣张至极的砸下去。。
“唉吆!”钱明明满脸痛苦的捂住后脑勺,人顺势往后退一步,然而不知谁珠串断了,一颗珠子正好滑落在他的脚下,他整个人脚下趔趄,直愣愣的往前扑去。
狼狈的以面着地,如果说刚才受了一下子啤酒瓶撞击,是轻微疼痛的话,这会儿摔在棱形茶几壁上,整个腿疼的快废掉。
钱明明痛的满脸扭曲,他冲着门口打手狠狠道:“阿三!给劳资打!”
门口的打手应声称是,带着人齐刷刷的冲进来,将陆软软等人团团围住。
身后王倩几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话都不敢说,双腿发抖。
陆软软徒然笑了,像是才睡醒一般,眼珠缓缓的看向被人扶起来的钱明明。
而后冷不丁伸出手,掏出通讯器:“喂,爷爷。”
她语气懒散,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一众少爷们脸上:“我这边在臧海,刚才您听见了吗?”
……
“嗯,已经保留好证据。”
……
“人我认不太清,就一个人,似乎姓钱。”
……
“行,我给您接通视讯……”
……
钱明明一众人正满脸懵逼,陆软软登录星网号,打开视频。
今晚这群人她一个都不打算放过,因为除了钱明明不认识外,其余好几位都是当年起哄将原主推出去的罪魁祸首。
祁老爷子,虽然退了好几年,但是好歹也是联邦退下去的公安部部长。
如今公安部里的人,好多都是他一手提拔,这点小事,陆软软用起便宜爷爷的人脉毫不羞愧。
接通视频,祁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让爷爷看看,你今天第一天回来,哪家兔崽子给你立规矩?老头子都舍不得做的事情,竟然真有人敢犯忌讳?”
此话一落,像是炸弹扔出来,将包厢正打算揍人的富二代给完全震在原地。
四九城的圈子说大不大,祁家的老爷子哪怕最近这些年不常出来,但是以前都是坐在联邦新闻里发言的首长。
钱明明快看傻了,打手们这会儿见自家少爷缩着脖子跟龟孙子一样,也不敢轻举妄动。
视频电话里,祁老爷子将包厢内大半部分人的名字念出来:“钱家的小儿子、李老头的孙子……呵呵呵,软软。你把摄像头往他们脸上忿一忿,爷爷我年龄大了,挨个看清楚,也好找他们爷爷辈的老小子算账去……”
钱明明:……
众官三代、富二代:……
还能这么搞的吗?这陆软软是哪儿来的不讲武德痞A……
众人敢怒不敢言,陆软软挨着一众人,笑眯眯的把他们的脸忿给祁老爷子面前认清楚。
直到走到最里面一桌。
透过琉璃昏暗的灯光,看清楚窝在沙发里的男人时,她手持通讯器的指腹倏然一紧,瞳孔几不可察的缩了缩。
电话那头祁老爷子正在催促:“还有吗?”
陆软软呆了呆,眨了下眼睛。
在男人冷淡的眸光睇过来时,徒然抽回视线。
面色如常的说:“爷爷,没有了!”
“软软啊,这群小子的事情,爷爷给你做主。你年纪不小,这回好不容易回来,该让你爸操心你结婚的事情了。爷爷听说,江家的小子最近追求你……都求到我这儿了,人毕竟是Omega倒追……人品也还不错……”
祁爷子人老却中气十足,说话的声音宛若撞钟。
一屋子的人微妙的看着陆软软,她正心烦气躁,前面还坐着个霍景闻,男人漆黑的眸子一错不错盯着她,六年不见,这么看人怪吓人的。
甚至没听清老爷子说什么,陆软软敷衍的恩恩啊啊啊了几句。
哪里知道,这边刚挂完电话,原本靠在沙发上喝酒的男人,拽下酒瓶。
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抬手将手边玻璃酒瓶“咣当”砸入垃圾篓。
玻璃酒瓶重,这一下的力道又重又狠,落地一瞬间,便是支离破碎,玻璃碎了一篓。
玻璃渣飞溅出来,划伤了一边锁链alpha大腿。
陆软软:……
【凶残!】
系统冷笑:【这都是小意思。】
*
陆软软平复了下复杂的心思,嗫喏着唇,刚准备说话。
坐在霍景闻身边的卫南,一无所觉,咋咋呼呼冒出个头。
“啊,陆软软,你……你你你是祁老大家的女儿。唉?不对啊,我记得当年你是贫困生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软软僵硬的笑了一下,眼角余光瞥向坐在一边的男人,他俊美立体的五官在阴暗的灯光下泛着丝冷意。
目光一触及分,霍景闻不冷不热的收回视线,从兜内摸出根烟,塞入嘴巴里,。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中,陆软软盯着男人熟稔的吞吐姿势,浅淡的皱了下眉。
卫南两三步走到陆软软身边,兴奋的自我介绍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卫南?记不得也没关系,小景他……你你你你总认识吧?”
卫南嘴巴都打了结,近距离站在陆软软身边,女alpha身上惨杂的信息素,对他这种敏感的omgea吸引力特别强。
卫南发现他耳朵烧的不行,舌头都撸不直,头一回卫三少在alpha面前没话找话说:“害……没想到啊,你竟然是祁家的孙女。话说,当年你落魄没钱的时候,我给你买吃的都不要,只要小景的。”
他的嘴宛若管不住的水龙头:“我那个时候还以为,你和我兄弟谈恋爱……失落好一阵,哈哈哈哈哈哈!”
哈个基霸。
陆软软实在忍不住,瞪了卫南一眼,刚准备说话。
霍景闻从沙发上徒然站起来,他这几年又长高了一些,西装搭在沙发边。
剪裁得体的西装裤将两条长腿包裹的严严实实。裤缝贴合着腿形,皮带勒紧峰腰,将占比完美的男O弧线展露无遗。
坦白说,抛开霍景闻家世背景,单论他这幅充满野与yu的躯体,放在人群中也很难让人忽视他。
包厢内,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这边。
霍景闻低眸,漫不经心的弹了弹右手指腹夹着的烟灰。
另一只手冷不丁拎起卫南的衣领往后拉。
卫南满脸很吃惊:“喂喂……住手,我自己会走。我特么就说让你别喝这么多……现在倒好,你醉了,可怜兄弟我被你当麻袋扔来扔去……”
卫南嘴上这么说,其实并没有生气,就霍少这幅德行,喝醉偶尔难搞,但平时却都是个可靠的男O
然而下一秒,可靠的男O霍景闻如卫南所愿松开他的衣领。目不斜视越过陆软软的肩膀,慢悠悠踱步走到钱明明那桌。
“霍少!”
“霍少!”
“霍少~!”
……
霍景闻一晚上,总算从阴影处露脸,包厢内刚刚受到惊吓的众位少爷们,哪怕受到陆软软身份的惊吓,也只能暗自受着,纷纷与更大的大佬打招呼。
王倩那群人此刻更是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在一堆霍少的称呼中,刘萌萌没绷住,叫了句:“啊啊啊啊啊!校草!”
霍景闻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伸脚把钱明明从沙发上踹下去。
拿起桌上的骰子,这才又慢条斯理的抬起头。
冷厉的目光落在陆软软的身上:“钱明明嘴贱,你收拾他……我没话说,但是!”
他话锋一转:“今天你在我地盘上闹事,也得求个公平公正。比如……”
霍景闻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蔡学熙几个老同学:“愿赌服输!祸是他们先挑起来……哪怕你搬出祁老爷子,我这一关你过不去。”
卫南在心里卧槽卧槽的叫了一句。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霍景闻对谁发过如此苛刻的火,这事搁以往,祁老爷子即便不出面,以霍少的个性,也不可能让钱明明他们胡作非为,剥光人的衣服。。
卫南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打着哈哈冲陆软软说:“别介意啊,小景……他他他今天喝……”
卫南话没说完,陆软软抬头,眼底的睡意淡去,狐狸眼隔空与霍景闻漆黑冰冷的视线对视。
几秒过后,她兀自笑了声,语气里掠了丝无奈:“要怎么做,才能过你这一关?”
霍景闻对她这个态度,陆软软并不意外,反而松了一口气。
坦白来说,第一天回四九城,陆软软其实并没有想好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男主。
她回四九城,不是系统猜测的与男主破镜重圆,或者积极主动走剧情。
而是陆路的一通电话,让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日渐淡化。
系统给她设下了陷阱,种种遮掩迹象表明,靠近霍景闻也许才能找到蛛丝马迹。
身不由己之下,陆软软不得已收敛住自己咸鱼的性格,冒着大风险回来,查明原因。
而在做这些准备的时候,她希望这一次与男主相遇,自己尽量保证不伤害到他,不利用他。
而做到这些,就势必要与他保持距离。
哪怕是去虚拟智脑项目组上班,她也几乎走的万教授的关系,靠着自己的专业技能任职,而不是动用家里的关系。
她不能再给男主任何暧昧的举动,她身为快穿者和纸片人不能生出感情,一旦为他营造了幸福的为未来,当她任务完成后,也势必对他造成最极致的伤害。
六年前已经阴差阳错让他喜欢上,六年后,即便是出于人道主义,她也绝不会再让自己伤害他。
好在,霍景闻对她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