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跟你说了!我是齐志远的家属,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齐志远?几个月前那个乌龙事件的当事人?
车又往前开出几米,许疏桐回头一看,那张侧脸,果然是以前见过的人。
哦对,她叫庞芳!是齐志远已经领过证没有办酒的妻子。
许疏桐对江山说:“停一下!”
江山刹车,许疏桐把头探出车窗,然后对哨兵说:“小刘同志,这位女同志是齐志远营长的家属,你让她进去吧。”
看着已经开远的汽车,庞芳只觉得刚才探出头来的那个女人有些面熟,是谁呀?
上次庞芳被齐志远从医院赶回学校,费劲巴拉地把论文写完,好不容易通过答辩,庞芳一天也没耽误,直接从学校过来找齐志远。
可是来了之后,齐志远根本联系不上。前段时间他在军部,她去了军部,却又被告知,齐志远已经回师里。
找人这大半天,庞芳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出现许疏桐那张脸,她甚至怀疑,齐志远这几个月之所以对她这么冷淡,会不会是移情别恋?
刚才那个女人,像许疏桐,但是好像又比许疏桐长得漂亮。
“那女人是谁呀?”庞芳问哨兵。
哨兵微微蹙眉:“那是许老师!一团长的家属!”
许老师?许疏桐!?
她怎么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才几个月不见,怎么会越来越好看?
当然是因为许疏桐换了发型,顺便把眉毛也修了一下,又化了淡妆。
许疏桐对庞芳也有些好奇,她问祁正说:“齐营长怎么没有去接他爱人?他们该不会因为之前那个乌龙事件,还在闹不愉快吧?”
祁正说:“该道歉的,我们已经道歉,你送出去的东西,也远远超过她心灵的受伤程度。后面他们两口子发生什么事情,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江山疑惑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嫂子这么好的人,居然还被人恨上了?
祁正正准备回答,就被许疏桐抢先说:“你家团长和我结婚的时候,就想着以后离婚的事情,所以都没跟我仔细说他的情况。我还是从你家团长的前丈母娘口中得知,他是大营长!整个师,不就一个姓齐的营长吗?几个月前,他们训练受伤,战士们直接把我接到医院,我直接冲进齐营长的病房叫老公。齐营长的家属,心里很憋屈,也很正常。”
江山幽怨地瞪着祁正:“团长!你居然想和嫂子离婚!”
祁正还是第一次被江山用这种语气说话,让祁正有一种感觉:如果不能回答出让江山满意的答案,他会被江山扔下车。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这叫先婚后爱!我可没说要离婚!”祁正掩饰住内心的心虚,坚决不会承认,反正婚前协议已经在他手里,她没有证据。
江山又对许疏桐说:“嫂子,没关系!反正我觉得你就算是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如果江山不是正在开车的话,祁正觉得自己应该会忍不住把对方踹下去。
这都什么人呀!这些年的感情,都喂狗了吗?
来到市里,他们先去祁正包月的饭店吃午饭。
江山一进去,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主要是因为他满是伤疤的脸,有点吓人。
最后进来的许疏桐,听到一个妈妈小声地安抚被吓坏的孩子:“别怕!大白天的,就算是坏人也不敢做坏事。”
许疏桐走过去,对小孩说:“叔叔,可不是坏人哦!他脸上的伤疤,也不是普通的伤疤。那可是英雄的象征哦!他为了救战友,和狼搏斗,才有了脸上的伤疤。所以你不用害怕,他可是天底下最安全的人。”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之前疑惑又忐忑的目光,瞬间变了。无一例外,全都变成崇拜。
“兄弟!是条汉子!”
“兄弟!我老家也有狼,那玩意儿可不好对付!你太牛了!”
“……”
江山本来还下意识地和以前一样,找个靠里的位置坐,听到大家这样说,他顿时改变主意,走到阳光最好的地方,问祁正:“团长,咱们坐这?”
祁正:“我只听我媳妇儿的!”
江山:……
吃完饭,距离火车发车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江山说:“我去买点水果和吃的,团长嫂子,你们等我一下。”
如果是许疏桐自己一个人,她可能会拒绝,上车拿着行李都费劲,还要额外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是吃的也会嫌弃。
不过有祁正这样的劳动力,她还是愿意接受的。
离开饭店的时候,老板娘还上前说:“刚才靠门那个位置的客人,把你们这桌的饭钱付了,说是对江班长的事迹很感动。”
江山愣了一下。
许疏桐笑盈盈地说:“江班长,谢谢你让我沾光了!”
江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呀!要不是嫂子,大家可能还害怕我呢!”
祁正说:“不早了!我们该去火车站了!”
江山把祁正和许疏桐送上火车之后,回来跟熊添才说:“我突然觉得,团长这人其实还挺小气的,多跟嫂子说几句话,他似乎就有意见,总会想方设法地把你打发走。”
熊添才说:“这不很正常吗?嫂子那么优秀!我要是团长,也不想让我这么好的媳妇,跟别人说那么多话。”
“别扯蛋了!让你去把电视机卖了,你卖了吗?”
熊添才忙不迭地说:“卖了!比百货大楼的高了一百多块钱呢!相当于净赚八百块!”
江山说:“那就按照咱们之前说的,这钱就留给团长和嫂子的孩子,咱们这俩叔叔,现在开始给大侄子存钱。”
熊添才撇嘴说:“你昨天不还说大侄女吗?”
江山说:“侄子侄女不都一样吗!现在只能生一个,都挺好的!”
熊添才嘀咕了句:“还是侄女好!长得像嫂子,肯定特别好看!”
许疏桐上车没多久,就打了个喷嚏,祁正立刻从行李箱里拿出薄外套,给许疏桐披上。
一路上,祁正把媳妇照顾得妥妥当当。又是忙着给铺床,又是忙着给削水果,甚至连擦手的毛巾,也是祁正去卫生间那里洗过,再拿过来的湿毛巾。
把附近的乘客给羡慕坏了。
有个大嫂还问祁正:“你媳妇是不是怀孕了?所以你才照顾得这么周到?”
祁正说:“没怀孕,我也照顾得这么周到。”
那这到底是怀孕还是没怀孕呀?
许疏桐羞涩一笑,就当是默认吧!这样一来,也省得有人来找他们换铺位。
还别说,有祁正照顾着,这一路上,许疏桐过得还挺惬意的。甚至比原来高铁发达、飞机方便的年代,还要舒服许多。
大概是因为忙前忙后照顾自己的男人,脸特别好看的缘故吧。
来到滨城,是早上。
祁正军校是在这里上的,就算没有苏莉莉这一层关系,他对滨城也很熟。
下火车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入住滨城饭店。
这个饭店在建国以来就是饭店,是民国时期,属于某个财阀家族所有,建国以后,收归国有。
还别说,既便是用几十年后的审美来看,这幢建筑也不过时。
舒华服装厂北方区的代理商袁刚,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这里。
袁刚通过自己原来在铁路上工作的关系,和铁路职工商量好,让铁路职工帮忙从柳城把货送过来,他给对方一定的报酬。他自己也省得跑来跑去,又能赚钱,还能帮真正的大老板解决家庭那些闹心事。
袁刚把许建国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查完之后,觉得有些好笑:腿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就别他妈出来装城里人了!
许建国想利用舒家的人脉关系,离开农村,变成公职人员。结婚才三年,看到妻子迟迟没有怀孕,生怕自己的香火断了,回乡下找以前的情人给他生孩子。结果乡下的孩子比正儿八经的孩子还要大。
这么劣质的基因,还想有人继承下去?
现在,继承香火的儿子,因为冒名顶替的事情发生之后,被大学开除,回来之后天天和小流氓在一起鬼混。就在昨天,还在溜冰场,跟人抢一个姑娘,打起来。
老鼠的儿子果然会打洞!
袁刚喜滋滋地等着大老板来滨城,他要亲自汇报所有事情。
有了大老板的赏识,以后还愁赚不够回老家把祖宅买回来的钱吗?
噢,对了!还得去准备一辆汽车,到时候老板去办事,也方便一点。
袁刚出去找车的时候,许疏桐和祁正刚到饭店,没有碰面。
祁正要了最好的房间,看他掏钱的时候,许疏桐还往他的钱夹里看了一眼。
嚯!祁少爷积蓄还不少呢!
前几个月,祁正每个月都把工资全部给她,他居然还有余钱?
看来得抽空跟他谈谈了。
来到房间,祁正立刻把行李箱打开,把洗漱用品拿出来,还有许疏桐的睡衣,他说:“桐桐,你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中午我叫你起来,到时候再一起去吃点东西。”
许疏桐也是这样想的,天气一热,坐火车很难受。
虽然被祁正照顾得不错,但也睡得不太踏实。
许疏桐洗完出来,祁正已经把带来的床单被套枕头,将酒店的替换下来。她躺上去,闻着熟悉的味道,把还没干的头发垂在床边,很快就睡着。
祁正拿出他自己的干毛巾,帮睡着的桐桐轻轻地擦头发,干得差不多之后才起身,也去了卫生间,把自己收拾一番。
换好衣服,祁正从房间里出来,去前台打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祁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女声:“祁正哥!你怎么在这里?”
第54章 该不会是祁正的桃花吧……
毕小媛虽然是在大院里长大的, 但她的父母并非身居高位的人。
毕小媛的父亲是大院里的司机,她的母亲病逝后,组织上也很体贴她的父亲, 给予了各种便利, 把她从老家接到京城,和父亲团聚, 在这里上学。
只可惜,父女俩相依为命的生活, 刚刚看到一点阳光, 很快就被乌云遮住。
那一天, 毕小媛的父亲完成工作后离开大院, 刚出门口不久,就看到大院两个调皮的孩子, 在马路上打打闹闹。
他正准备上前告诉他们,不要在马路上玩,很危险。
刚刚靠上去, 有辆车就从拐角处开过来。当时开车的人喝了酒,脚踩油门, 对周围的声音自动忽略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毕小媛的父亲奋力地推开那两个小孩, 自己却倒在血泊中, 再也不能为女儿遮风挡雨。
毕小媛的父亲葬礼结束之后, 她就被那两个小孩的父母领到大院, 和他们一起住。
寄人篱下的生活可不好受, 敏感的她很快就感觉到,她之所以能够住进大院,是这家人为了不被外人唾弃, 做一些面子工程而已。
还有那两个被她父亲救下来的哥哥,总是欺负她。
有一天,毕小媛晚上的时候被那两个哥哥骗出去,把她关在大院废弃的屋子里,两个人还站在外面,跟她说,屋子里边死过人,晚上经常闹鬼。
小小的她,哭得差点晕过去,可两个哥哥根本没有放她出来的意思。
就在这时,大院里那个从来都是一副冷淡面孔的祁正哥哥从天而降。
祁正把毕小媛放出来,然后把那两个混小子狠狠的揍了一顿。
接着,祁正把哭得眼睛红得像兔子的毕小媛和那两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男孩,带到大院级别最高的爷爷家里。
爷爷让人把男孩的父母叫过来,冷冷地对他们说:“如果你们只是想做些表面的功夫,大可不必养这小姑娘。你们的孩子已经害死她的父亲,你们全家还要毁掉这孩子,天理何在?”
从那之后,毕小媛在那个家里,不再像以前那么难过,两个调皮的哥哥也不敢再对她做那些恶作剧。
上初中之后,毕小媛就申请住校,除了寒暑假,很少回大院。
上大学之后,寒暑假都不用再回去,因为大学宿舍放假也不赶人。
这些年,毕小媛心里最感激的人就是祁正哥,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天晚上祁正哥没有从天而降,她会不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而且祁正哥处理问题的方法非常巧妙,他直接把他们领到那位爷爷家里,三言两语就把她面临的困境告诉爷爷。
如果没有爷爷的干预,她在那个家庭里生活会非常压抑,毫不夸张地说,她那时候的情况就是整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中。
大四,毕小媛靠着优秀的毕业成绩,进了部级的单位实习。近年大学毕业后还直接留在了部里。
那家的阿姨,似乎又觉得她很优秀,可以配得上他们的儿子。这两年,没少用所谓的养育之恩来压她,想让她嫁给那个纨绔不成器的小儿子。
刚上大学的时候,那家小儿子就来大学骚扰过她好多次,毕小媛特别无助的时候,又想到祁正。
毕小媛辗转得到祁正的电话,向他求助。
也不知道祁正哥到底是怎么处理的,那家的小儿子再也没来找过她。隐约听院里其他人说,那个人好像被人揍了一顿,还把以前干过的龌龊事牵扯出来,他忙着到处灭火,哪里还有时间来骚扰她。
前两个月,毕小媛毕业分配的事情刚刚确定,那家阿姨隔三差五就往她单位跑,今天送盒饭明天送好吃的,看到毕小媛的同事就说,毕小媛是她儿子的女朋友。
目的非常清楚,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毕小媛已经有男朋友,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毕小媛毕竟是在对方家里长大的,虽然他们对她不算好,但是后来在吃穿住方面也没敢亏待她。再加上周围也有不少人跟她表白,毕小媛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推掉,所以就任由那阿姨胡说八道,没有反驳。
可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
最近这段时间,那位阿姨开始变本加厉,甚至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单位宿舍里所有东西搬回他们家。
毕小媛回大院把自己的东西搬回来的时候,也多了个心眼,让几个以前和祁正哥玩得好的哥哥们帮忙去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