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二婚妻——尔知雅意
时间:2021-06-22 09:55:27

  晚饭,祁家餐桌上三个人,有说有笑,俨然一家三口。
  吃过晚饭,周晓舟继续陪着叔叔阿姨聊天,说的都是过去一年多,在驻外机构工作的情况。
  在这个过程中,祁景之频频点头,对周晓舟的工作能力表示肯定,对她的成长也非常满意。
  晚上,周春月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抹着周晓舟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高档化妆品,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看书的丈夫,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景之,下个月就是爸的生日了,要不要提前让他回来?”
  祁景之正准备翻页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说:“没这必要!如果爸想在家里过生日,咱们提前一周去把他接回来就行。”
  周春月撇嘴,不过很快要调整好表情,“听你的!我主要是想,以前爸说在家里太孤单,在海边的疗养院,还有好多老战友一起。现在舟舟回来了,家里热闹一点,爸应该就没有以前那么孤单。”
  祁景之说:“这些年,爸好像更习惯在疗养院生活。”
  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的周春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灯一关,周春月就温柔如水般,把祁景之伺候得让他有一种年轻十岁的感觉。
  “景之,这辈子我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够得到你的爱。”周春月靠在祁景之怀里。
  过了几秒钟,祁景之才有反应。黑夜里,他的声音显得更加郑重,他说:“春月,晓舟和祁正的事,或许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晓舟在外面这么多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周春月一下子坐起来,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景之,你是什么意思?当年的承诺,不想兑现了吗?”
  祁景之说:“你别着急呀!我之所以这样问你也是为了晓舟。你看,如果祁正跟晓舟结婚,就意味着祁正是第三段婚姻,晓舟清清白白的姑娘,对她不公平。”
  周春月再次躺回祁景之怀里,她说:“现在祁正确实配不上晓舟,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晓舟就是这么单纯单一,从小就喜欢祁正,就想嫁给他。景之,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让那些攀龙附凤的女人,离祁正远一点。不是说,祁正陪那个女人去滨城老家了吗?还是赶紧把祁正叫回京城比较好。”
  祁景之说:“我这两天工作比较忙,忙完之后我会安排。”
  周春月立刻说:“知道你忙,这些小事情我来安排。”
  第二天,吃过午饭,祁正和许疏桐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退房。
  酒店经理得到消息,立刻带着两个工作人员过来帮忙收拾,然后殷勤地对许疏桐说:“许老师,刚才听袁老板说,你们接下来要去京城?”
  “是的。”
  “正好,我们酒店的专车也要去京城接人,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们酒店的车送你们去吧?”
  看到对方这么殷勤,一点也没有觉得麻烦的意思,许疏桐索性接受。
  酒店经理兴高采烈地去让司机准备车,结果最后也没派上用场。
  因为许疏桐和祁正刚刚下楼,两个军人模样的人就迎上来,“请问是许老师和祁团长吗?”
  原来是京城的首长,直接安排司机过来,给许疏桐做专车司机,让她能够更加方便地办事。
  早点把滨城的事情处理完,早点去京城。
  就在许疏桐和祁正离开后没多久,又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酒店门口。
  车里下来两个人,直接来到酒店前台。
  “查一下,一个叫祁正的人,住在哪个房间?”其中一个人掏出证件,对前台说道。
  刚准备上楼的袁刚,停住脚步。
  现在住宿,很多地方依然要介绍信,滨城酒店走在前列,为了给客商提供更大的方便,并没有拘泥于形式。所以祁正和许疏桐来的时候,没有提供介绍信,看到祁正拿出来的钱,前台就以为他是客商,直接办理入住手续。
  登记名字的时候,许疏桐只写了自己的。
  看了一眼对方的证件,前台也不敢怠慢,连忙去查住宿登记本。查完之后说:“现在住宿的客人里,没有这个人。前两天退房的,也没有这个名字。”
  “怎么可能!”那人似乎又想起些什么,又问:“许疏桐呢?有这个人吧?”
  “你是说许老师?”
  “他们现在住哪个房间?”
  “许老师已经去京城了!”
  “什么?”
  京城那边,周春月接到滨城打来的电话,反应也一样,“什么?”
  “下午1:30的时候,祁团长他们离开的酒店。”
  坐在旁边的周晓舟,自然也听到阿姨和电话那边的人的对话。
  周晓舟说:“祁正是1:30离开酒店,应该是坐2:00左右的火车回京城,再安排一辆车,直接去火车站,应该能接到人。”
  周春月叹气说:“祁正也真是的!娶那种攀龙附凤的女人,可不就委屈自己了吗?本来可以直接坐小汽车回京城,现在却要跟一群人挤火车。”
  周晓舟说:“阿姨,知道你心疼祁正哥,那晚饭就准备得丰富一点,我去火车站接祁正哥。”
  周春月连忙交待:“把祁正接回来就行!可别把那女人带回来!要不然,祁叔叔会生气的。”
  “行,那我在咱们大院的招待所,开个房间给她?”
  周春月“哼”了一声说:“她那种身份,可不配住咱们大院的招待所!直接在火车站旁边的小招待所,给她一个房间就不错了。”
  周晓舟刚离开,周春月就指挥家里的帮佣田嫂去买菜。
  田嫂歉意地说:“周老师,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正想跟你请几天假呢。”
  周春月脸色一沉,“你这身体不舒服得可真是时候。”
  田嫂低着头说:“看来我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周春月瞪了田嫂一眼,心里对田嫂有再大的意见,也不敢直接把人开除。因为祁景之这些年就喜欢吃田嫂炖的那几个汤,其他人烧的汤,祁景之一口都不喝。
  像他们这种家庭,都有专门的勤务人员帮忙料理生活的事情,缺了田嫂,家里完全不受影响。
  可祁景之就是缺田嫂炖的那几口汤。
  换做别的人,能够在这样的家庭里当帮佣,肯定会对女主人感恩戴德,可田嫂偏偏不识好歹。周春月非常不喜欢她,这些年,周春月没少找田嫂的茬,想让她自己滚蛋。
  出乎周春月的意料,田嫂忍了几次之后,直接把她的所做所为,告诉祁景之。
  当时祁景之就对周春月说:“春月,你平时温柔体贴,怎么偏偏就看田嫂不顺眼?田嫂平时就在家里炖个汤,怎么就碍你的眼了?”
  周春月当时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从此之后,再也不敢找田嫂的茬。
  祁景之爱喝田嫂炖的汤,祁正爱吃田嫂做的菜。很少主动跟田嫂说话的周春月,这才屈尊降贵,给田嫂安排活,结果人家直接说要请几天假。
  周春月当然不同意。
  田嫂也不退步,不同意就辞职。大不了这个月的工资不要了。
  周春月看着田嫂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什么玩意儿!”
  *
  车开进京城,祁正就跟开车的人报了个地址,让对方直接把车开到那边。
  刚睡醒的许疏桐,听到祁正交代司机的话,心想:没准今天晚上能够住进四合院!婆婆留下来的聘礼,钱不少,想必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豪门贵族大小姐。家里有个四合院,很正常。动乱的年代过去,该还给个人的财产,应该都陆续归还。
  许疏桐又开始担心:现在的四合院,厕所应该还没有开始改造,住着肯定不舒服。
  抽水马桶绝对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出乎意料,车竟然停在一幢西式的洋楼跟前。司机停好车,还有些不太确定地问:“祁团长,是这里吗?”
  祁正点头:“就是这里!”
  从车里下来,站在外面,许疏桐就能看得出来,这幢小洋楼和几十年前租界的小洋楼差不多,是带院子的三层小楼。白色的围墙上,还有几朵喇叭花从院子里爬出来。
  这时,院子的铁艺大门突然打开,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有些激动地看着祁正,“小正,你回来啦!”
  “田嫂,你还好吗?”
  “好!好!”
  正说着,田嫂注意到站在旁边的许疏桐,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这就是桐桐吧?”
  许疏桐说:“您好,我是桐桐。”
  送他们来的人,帮忙把行李拿进屋,又记下这座房子里的电话号码之后,就离开了。
  田嫂正准备带许疏桐到楼上去看房子,看看有什么地方还需要改善的,就听到祁正说:“田嫂,你煎的豆腐要糊了。你去忙吧,我带桐桐上楼。”
  “哎哟!瞧我这记性!都忘记锅里还有豆腐!”田嫂完全不像60多岁的人,身手灵敏矫健地转身,往厨房里跑去。
  来到三楼那间宽大的房间,许疏桐直接坐在落地窗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祁正说:“祁团长,你应该比我清楚,接下来,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要相继出现,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打怪呀?”
  祁正说:“就算我不说,你不是也猜得差不多了吗?”
  “祁团长,你该不会觉得,夫妻之间,要靠猜来过日子吧?”
  祁正说:“我是觉得,有些事情晚一天让你知道,也省得你多生一天的气。”
  听到这话,许疏桐的心瞬间软下来。
  在此之前,许疏桐确实对祁正都要来京城了,却一直没和她说他家里的事情感到生气。
  祁正把许疏桐从椅子上拉起来,走到旁边一个既便是用几十年后的审美观来看,也依然不过时的柜子旁边,拉开抽屉,拿出一些东西,对许疏桐娓娓道来。
  果然和许疏桐之前猜测中的一样,祁正的母亲叫郑诗锦,是一个接受过西方教育的女性,她就读于现在依然是世界排名第一国外名校,是航天方面的专家。
  祁正的外公外婆也是留洋归国的知识分子,同时也是一个民族实业家。几十年前,兵荒马乱的时候,郑家把大半的资产捐出去,为民族解放事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几十年前,祁正的外公冒着生命危险救下祁正的爷爷,在郑家养伤期间,祁正爷爷对郑诗锦非常有好感,极力地促成儿子祁景之和郑诗锦的婚事。
  当时他们都在郑家江南的老家,本来想来京城再补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是刚刚来京城,就变天了。
  郑家遭到恶人的陷害,搞不好会连累祁家。
  郑家深明大义,并不想连累别人。郑诗锦去找祁景之,想把他送她的结婚礼物还回去,就当作之前的婚姻不存在。反正知道他们结婚的只有双方的家人。
  去找祁景之的时候,却遇到一个女人拉着祁景之的手,说让祁景之遵守承诺,娶她。
  郑诗锦看到这一幕反而松了一口气,第二天,郑诗锦顺利地把所有东西还给祁景之。
  只是不巧,两个月后,迟迟不来例假,郑诗锦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郑家已经被定性,也就意味着孩子如果姓郑,以后成分不好。
  就在这时,祁正的爷爷突然找上门,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劝说一番。
  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郑诗锦最终同意祁家的安排。
  郑诗锦和祁正后来娶的妻子周春月一起住进医院,相隔几天生下的孩子。
  后来祁正终于明白,他爷爷根本看不上周春月这个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赖着他儿子的女人,但是却最终同意他们结婚,主要是为了给祁正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不至于被人议论祁正的家庭成分不好。
  确切地说来,是不想被人议论,祁家的孙子的成分不好。同时,祁家老爷子大概觉得用这样的行动,也差不多可以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两个孩子生下来后,祁正被抱回祁家,周春月的孩子放在外面养。
  几年后,周春月的女儿周晓舟,以烈士遗孤的身份,被接到祁家抚养。对外的说辞是,周晓舟的亲生父亲是因为营救从事地下工作的祁景之才牺牲。
  过去的二十年,周春月几乎是逮着机会就跟外面的人说,周晓舟的亲生父亲临死前,要求祁景之善待他的女儿,让女儿嫁进祁家。
  之前毕小媛听到的那些对话确实没错,周春月对外一套说辞,对祁正却是另外的说辞,说他根本不是祁家的孩子,周晓舟才是。
  按理说,从小就被灌输这样的思想,祁正应该多多少少都会被PUA。实际上,祁正丝毫没有受影响。
  主要功劳是田嫂。
  田嫂是郑家的人,当年祁正出生后就以保姆的身份去了祁家。
  周春月眼里根本没有祁正,一心想着养在外面的女儿,连一口奶都没给祁正喝过。
  当时祁家父子都很忙,孩子出生没几天,觉得孩子的问题上已经确保万无一失,两人相继去了南边处理工作的事情。
  周春月懒得搭理祁正,田嫂正好有机会把孩子抱出来,让他喝亲妈的奶。
  几个月后,周春月才发现,田嫂每天都抱着祁正出门,而且祁正居然被养得白白胖胖,比她女儿养得还好。
  周春月勒令田嫂不许再带孩子出门。
  小祁正那时候早就已经习惯每天出门,闻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不让出门,他就嗷嗷大哭。
  就在这时,忙了几个月的祁家父子突然回家,田嫂直接告状:“周女士不肯给小正喂奶,我只能每天带着小正去外面联系好的坐月子的人家那里喝奶,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看小正不顺眼,非不让我们出门。”
  祁家老爷子脸色一沉,对周春月说:“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以后田嫂带小正去什么地方,你不用管。”
  有了祁家老爷子的话,田嫂更加没有顾忌,基本上都是早上出门,晚上才回来。
  可以说,小时候的祁正除了晚上之外,白天大多时候都是和母亲在一起。
  祁正上小学的时候,外公外婆终于被释放,他每天放学,从学校里离开,也是先来外公外婆还有妈妈这里。
  周末和寒暑假,也基本都是在这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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