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鸳鸯——咬春饼
时间:2021-06-22 09:57:26

  “嗯,这是补偿。”她语带歉意,那样真挚无辜。
  魏驭城看她一眼,觉得这些年,她伤人功力渐长。于是留下一句,“没关系,毕竟我也乐在其中。”然后没了好脸色,拂袖而去。
  “诶?诶!”林疏月追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于电梯门。
  门里,魏驭城闭目沉脸,周身阴郁。
  门外,林疏月丧气颓然,乏力举步。
  一夜思考,得出大概是他不喜欢的缘故。于是第二天,林疏月又跑去商场,挑了一套小三千的茶具。这一晚,魏驭城没有来接钟衍,林疏月便找了个由头,让钟衍转交。
  次日,茶具又原封不动地被拎了回来。
  钟衍挠挠头,“我舅骂我乱拿人东西,我昨晚都被骂成蘑菇了,真是莫名其妙。”
  林疏月又换了件价格更贵的水晶摆设,但这一次,东西仍然没送出去,魏驭城跟人间蒸发似的再没出现。
  林疏月一想,总拖着不了断也不是个事,干脆在微信转账,把买礼物的钱折成现金。
  就这样,魏驭城被从天而降的五千块砸得心脏稀巴碎。
  林疏月再看手机——
  转账已退回。
  好家伙。
  林疏月耐心磨尽,一顿闷火无处发,魏驭城的电话打过来。
  她接的速度也不慢,通后,短暂沉默。就这几秒的冷静,把林疏月砸清醒了。她隐隐意识到,这可能又是个引请君入瓮的陷阱。
  “我就这么不值钱?”魏驭城的语气像降霜的秋夜,寒意乍起。
  “五千还不够。”林疏月简直震惊,态度也像出枪的子|弹,“那我也能怀疑你在碰瓷。”
  隔着电话不用见本真,也能想象男人真实的怒容。
  林疏月一再告诫自己是来解决问题,不要逞一时意气。深呼吸后,她声音放软,态度良好地征询他的意见,“如果这些您不喜欢,可以跟我说说,力所能及范围内,我尽量去买。”
  角色互换,本末倒置。
  魏驭城一个字也不想听,徒留一声冷呵,“你跟我算不清。”——然后挂断电话。
  林疏月莫名怅然,也精力乏溃。她万万没想到,两年前的你情我愿,会延伸至今,阴错阳差的重逢,莫名其妙的牵绊。
  怎么就算不清了?!
  林疏月紧抿唇,一团愠火掺杂着丝丝委屈在肺腑打转。她收起温和,朝魏驭城豪掷尖尖的獠牙——发过去一个30元的微信红包:
  “行,把账算算。安全套的钱,AA。”
  掐准时间,她又发一条,带着刻薄的干脆:
  “哦,一盒15个,那晚魏董用1个,请退14个,28元。”
  解气带来的愉悦比设想还要短暂。
  魏驭城的信息回过来:
  第一条:
  [红包,金额24元]
  第二条:
  [你记错了,是三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入V,入V当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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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烈焰
  林疏月反应过来, 脸颊如火烧。
  就知道,这是一个他蓄谋已久的陷阱。
  林疏月不敢回复任何话语,在魏驭城面前, 每一个字,他似乎都能精准抓出破绽, 然后见招拆招, 伺机而动。
  从最初的不以为意, 到现在, 林疏月有一种隐隐的后怕。她的直觉向来敏锐,魏驭城这样,应是不打算好聚好散。
  手机蓦地又震,吓得她差点脱手掉地。
  夏初:“怎么样了??”
  林疏月松了口气, 然后找到了发泄口:“不怎么样,你出的馊主意。”
  夏初:“他讹你钱了?!”
  林疏月手指一顿,幽幽冒出一个想法。
  魏驭城根本不想讹钱。
  可能是想讹人。
  这个意识闯进一瞬,又被迅速否决。只是惧意越聚越浓, 变成毫无立脚点的空心地面。她甚至考虑,要不要放弃钟衍这边的工作。
  钟衍依旧每天过来她家, 魏驭城的微信头像也渐渐挤到了列表下层。忐忑过了一周,钟衍无意提了句:“我舅去国外出差, 这个月都不会回国。”
  林疏月心里的小石子这才簌簌落了地。
  “你觉得我舅舅人怎么样?”钟衍忽问。
  林疏月陡然警惕, “干吗?”
  “他是不是还挺帅的?男人中的精品了吧,工作能力也出色,身高一八五很标准,人群中你都会多看两眼。我说得对不对?”
  林疏月无语, “想夸就直说。”
  钟衍嘁了声。
  倒是林余星抓住重点:“魏舅舅没结婚吗?”
  “我就能和你说一块儿。”钟衍叼着笔杆, 一上一下翘着玩儿, “你说这是为什么。”
  林疏月冷不丁地答:“又不是每个人都想结婚。”
  钟衍:“靠!这话我舅也说过,一模一样!!你俩是同一类人!”
  林疏月怔了怔,急于撇清:“谁是一类人,我又不是不结婚。”
  钟衍更加激动:“我舅之后也说了这一句话!还说不是一类人!!”
  林疏月:“……”
  林余星费解,“你舅舅为什么不结婚?”
  钟衍瞅了瞅旁边,“那你姐姐为什么不结婚?”
  “有可比性?”林余星有理有据地反驳:“两人年龄不在一个层面。”
  钟衍挠挠头,“也是,我舅都36了。”
  —
  同一时间,美国早上八点。
  魏驭城莫名觉得后背微凉,正准备出门的他又折回衣帽间,拿了一件风衣外套。这次行程李斯文未陪同,除了相关部门负责人,分部派了一女翻译协同。
  考察米德挪工厂筹建进度的工作提前完成,魏驭城放了随行同事一天假,并且安排车船游玩作为犒劳。汇中的福利待遇在业内闻名遐迩,行之有效的激励制度,留得住人心。
  魏驭城乘电梯去十层吃早餐,刚落座,一道脆耳的女声:“魏董。”
  女秘书笑意嫣然,从妆容到穿着精心挑选。
  魏驭城颔首,“没和他们出去?”
  女秘书微噘嘴,一颦一笑恰到好处,“睡迟了点,就没去啦。”
  魏驭城目光从她脸上掠开,很淡地“嗯”了声。
  女秘书壮胆问:“魏董,我可以坐这儿吗?”
  魏驭城没抬头,“请便。”
  不同于前几日的商务正装,魏驭城今天一身休闲,浅灰风衣衬得他恣意俊朗。女秘书心跳乱了节拍,只敢偷偷打量。
  魏驭城吃得少,很快放下餐具。
  女秘书即刻也拿餐巾拭嘴,“工作这么辛苦,魏董也不出去放松放松吗?”
  恰好微信来了新消息,魏驭城将手机搁耳边听,然后回了句:“就来,催什么。”
  刚发送,对方又来了消息。魏驭城的手没来得及松,恰好按成了公放。也是一道好听的男声,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是想磨蹭到晚上,让我给你找位漂亮佳人作陪是吗?”
  魏驭城语气不善,但眼角分明带着笑,“我倒要看看有多漂亮。”
  这话够直接,听得女秘书脸红心跳。
  新信息进来,魏驭城没再听,摁熄屏幕要走。
  女秘书不想错过机会,急忙故作讶异:“魏董要去波士顿?好巧哦,我也要往那个方向去。”
  出于上下级的体恤也好,男人的绅士本能也罢,她十拿九稳,魏驭城应该会体贴地邀请她顺路。
  魏驭城的目光果然凝聚在她身上。
  浅色的连衣裙,低调地凸显好身材,娇俏眼神里,欲望和肖想不加遮掩。
  魏驭城神色温和,嘴角甚有淡淡笑意,“这酒店是没有叫车服务吗?”
  殷勤示好的风情他无心看,也无怜香惜玉的闲心。纽约州自驾去波士顿三小时,魏驭城是去见旧友唐耀。
  唐耀的明耀科创在美国当地声名赫赫,魏驭城与他在常春藤进修时结识,关系匪浅。两人在唐耀新收购的棒球俱乐部相会,比了两轮,胜负平等,唐耀拄着球杆,人如其名,英俊闪耀。
  “明天就回国?”
  魏驭城说:“常务会邀请了几次,我不好总拒绝。”
  “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安排。”
  魏驭城放下球棍,语气不经意,“Hatch Shell附近转转。”
  夜间,河滨周围灯影荼蘼,河风轻抚,带着丝丝沁人凉意。魏驭城从包间出来,在窗前眺望四周。这里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唐耀记起,“两年多前,你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魏驭城笑了笑,没答。
  唐耀饶有兴趣,“你这表情,在这捡到过钱?”
  魏驭城背过身,抖了抖蓄了一段的烟灰,淡声说:“捡到过一个人。”
  —
  初秋转凉,暑气未完全退场。明珠市这一周的天气都不好,湿热黏腻,时热时冷。早九点,林疏月看了几次时间,钟衍还没到。
  林余星说:“路上可能堵车。”
  刚说完,钟衍打来电话,可怜巴巴道:“我发烧了。”
  林疏月皱皱眉,“严重吗?吃药了?”
  钟衍声音嘶哑,如蔫苗,“林老师,我头疼睡不着,你来给我念课文儿呗。”
  嚣张的人一旦脆弱,反差感更易让人心软。
  但林疏月没忘正事,“我来可以,但等你好了,要跟我去福利院做义工。”
  钟衍抗议,“要挟。”
  林疏月没否认,“怎么样,答不答应?”
  钟衍重咳两声,“行。”
  林疏月顿时笑了,“还有,我把小星也带来,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打车到明珠苑,钟衍真病得不轻。烧到39度还没退,桌上一堆药。他倒不忘主人之姿,招呼林余星拆新款乐高拼。
  林疏月没明说,但内心欣慰,小少爷学会照顾他人感受了。
  林余星看了眼姐姐。
  林疏月点点头,“去吧。”
  随后,她将空调关了,开了点窗户透气。钟衍枕着半边脸躺在床上,病态让他退型少年本真。
  今天读的还是《万物有灵且美》。
  钟衍:“读完你准备给我读什么?”
  林疏月看他一眼,“《男孩的一百种矫情表现》。”
  钟衍做了个吐血的表情。
  林疏月笑了笑,闲适地靠着沙发诵读。
  房间里,左边是病弱卖乖的钟衍,右边是安静拼乐高的林余星。林疏月置身中间,神色投入,声音缱绻。调暗的灯光晕出暖黄,室内气氛沉静下来,光不是光,像暗涌的烟火微芒。
  魏驭城轻轻推门,入眼就是这样一帧风景。
  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尚在肩头,原本不觉得累,这一刻,时差带来的卷意席卷周身。所有人都是沉浸的,包括林疏月。
  直到沙发猛地塌陷,她才惊觉。
  转头,眼对眼,眸光无处可逃。
  床上的钟衍已经睡着,魏驭城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靠着沙发另一边,浑身放松半躺。长腿交叠,腰间松塌,衬衫领扣也解掉两颗。
  魏董很少以这般姿态示人,他闭上眼睛,倒也没过多打扰。
  林疏月垂了垂眼,继续接下来的篇章。
  在她的声音里,魏驭城睡着了。
  林疏月先是看了看钟衍,然后转过头,不自觉地打量起身边的男人。
  魏驭城的五官无可挑剔,哪哪儿都透着精英气息。鼻子尤其好看,连着眉间与人中,无论哪个角度,都赏心悦目。
  两年前,只顾纵情和沉沦,好像也没仔细看过这张脸。
  林疏月侧了侧头,换了个更舒服的角度。
  可魏驭城却忽地睁开眼,将她短暂的失神尽收眼底。
  林疏月心一紧,做坏事被抓包的慌张感让她迅速转开头,假意看别处。
  魏驭城眼底残存惺忪困意,神色并无过多起伏。
  林疏月侥幸,或许他根本没注意,却彻底低估了捕猎者天生的敏锐。
  魏驭城的嗓音带着自然的嘶哑,似诱似引,将她的心思精准狙击:“所以不亏,对不对。”
  他声音故意不小,钟衍醒了,林余星也望过来,“啊?什么不亏?”
  魏驭城睨了眼林疏月,幸亏灯光不亮,能掩盖她此刻脸颊的泛红。
  “拼好了?”他走去林余星身边,微弯腰,打量起成品,“长征2号,90年在西昌发射,是不是还有个叶片没拼好?”魏驭城手指拨了拨小零件,“还有这个,装反了。”
  林余星惊喜:“您了解得好多。”
  魏驭城嗯了声,“机壳上的纳米碳管纤维材料,是汇中提供的。”
  汇中集团是国内最早一批研究纳米材料的企业,几十年发展,已能成熟运用各产品领域。顿了下,魏驭城问:“你喜欢这些?”
  林余星点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只是皮毛。”
  “来。”魏驭城一只手轻搭林余星的肩,领着他去了书房。
  床上钟衍小声嘀咕,“他对你弟好温柔,我都没这待遇。”
  林疏月没吱声,情绪盖了一层密实的纱。
  近一小时,林余星终于出来。他和魏驭城有聊不完的话,简直意犹未尽。手上还抱着一本书,是物理相关的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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