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恶毒嫂嫂——谁家柳下
时间:2021-06-23 09:21:23

  这一下摔得极为结实,耳朵撞得嗡嗡作响,浑身都差点散了架,君秀秀吃痛地低呼了几声,才费力睁开眼。
  上方是穿过竹林枝叶的日光,洞口的距离遥远,可见这个洞有多深。
  君秀秀抓着地爬起身,差点吓了一跳,她的身边是一个大型的捕兽夹,正死死地咬着跟着摔下来的竹筐,但凡她摔偏一点,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什么情况,这陷阱还可以无差别攻击?”
  系统回得很快:【宿主,我们的陷阱还没有重设,这是村民为了捕猎设下的。】
  好嘛,偷鸡不成,蚀把米。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应该是被陷阱上的碎木枝划伤了。君秀秀用手蹭了蹭破皮,没有太在意,她靠着墙根,张了张嘴朝陷阱上方大喊:“阿奴!告诉附近的人我摔陷阱里了!找人过来帮手一把!”
  无人应答,只有寂寥的风声在洞口盘旋。
  “阿奴?”君秀秀又试着喊了一声。
  洞口处的脚步声似乎顿了顿,下一刻便毫不停留地踩过枝叶碎屑渐渐远去。
  君秀秀一愣:“他是不是去喊人帮手了?”
  【显然不是】
  君秀秀绝望:“他是不是想让我死在这里?”
  【显而易见】
 
 
第13章 而是你值得一个很好的人生……
  君秀秀扯着嗓子断断续续地喊了大半天,直到喉咙冒烟了都无人理会。
  无法,只能清着嗓子靠着墙根缓一下。
  三月的天,黑得极快。一入夜,温度就降了许多,君秀秀白日出门的时候日头正好,穿得也就单薄了点,现下被风一吹,只觉得阴寒入骨,瑟瑟发抖。
  但偏偏祸不单行,原本就冻得不行,洞口处忽然又响起一阵雷轰电闪,紧接着是瓢泼的大雨如砂石坠落。
  不,这已经不是大雨了,谁家的雨短短几秒时间就积到脚踝啊!这根本就是有人拿着水桶往洞里灌溉吧啊喂!!!
  抹了一把脸,君秀秀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
  “系统!这雨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用来烘托气氛的那场吧?!”
  【稍等,我查一下哈……】
  过了不多时
  【是的宿主,按照剧本,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拼劲全力救到反派,在他被淋湿着凉后给他爱的抱抱,帮他温暖身体。】
  “整挺好……”君秀秀扯了扯嘴角,“那请问现在这里几个人?”
  【你一个】
  “你既然知道只有我一个下什么雨!谁来给我爱的抱抱帮我温暖身体啊!”
  这到底是人工智能还是人工智障啊!
  君秀秀吐了一口雨水,非常绝望。
  【你别急宿主…】系统安慰道,【不然我给你吹干?】
  它话音刚落,洞口的暴雨突然停滞,紧接着是有着排山倒海之势的狂风席卷而来。
  狂风又干又躁,将洞里的捕兽夹反复折腾,差点砸到了她脚上,君秀秀跳了几下,才堪堪躲过。
  没一会儿,洞里的积水便已经干涸,只余下点点的泥巴印子残留在她的裙摆上。
  ……君秀秀是看出来了,什么附加任务,什么新手礼包,什么帮她刷好感,统统都是假的,耍她才是真的。
  和系统较真是一件没必要的事情你会和你的siri 小爱小艺吵架吗?
  君秀秀叹了口气,又扶着墙根坐下。
  夜幕下的竹林,一片死寂,听不到半点人声,只有萧瑟的夜风和蛇虫的低鸣。
  甚至还有野狼的长嚎声,嚎得人心底发慌。
  君秀秀抱膝,静静地仰望着天空。没有系统捣乱的天空如宝如玉。
  狭小的洞口圈住了漫天星辰,也圈住了整个夜色。
  自从和老君搬进城里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星空,当然也可能是太久没有这么认真地抬头仰望夜空了。
  【系统播报:本次附加任务完成度0%,距离附加任务结束时间还有半小时。】
  “别这么扫兴,跟我一起看星星不好吗?”
  多看星星少做事,她能活到九十九。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宿主,您真是心宽体胖。】
  君秀秀笑了一下:“我也没其他优点,就是想得开。”
  毕竟拥有这样一个系统,要是再想不开,那还怎么活。
  不过君秀秀其实也真的没大所谓。
  她虽然平时爱吐槽,但其实也知道好感度并没有这么容易刷。谢奚奴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电子宠物,她来这里就短短的几天,要是随便做点什么说点什么谢奚奴都要感激涕零好感度暴涨的话,那也不是她认知里的那个反派了。
  恩将仇报才是大反派的作风呀,何况目前在他看来,她对他也不会有什么恩惠吧。
  总之既来之则安之吧,路是人走出来的。
  虽然说,这狗系统确实不怎么靠谱……
  【宿主,我听得到。】
  “我什么也没说。”
  更深露重,气温更低了。
  君秀秀搓了搓僵硬的手,蜷缩成一团,开始思考如果一直都没有人发现自己失踪了,她会不会活活饿成一堆白骨。
  “谢家娘子!”
  “周秀秀!”
  “秀秀!”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呼唤声。
  伴之而来的是由远至近的错乱步伐。
  步伐踩过枝叶落在耳边。
  君秀秀愣了片刻,马上反应过来,大喊:“我在这!!!”
  可惜她的嗓子早就沙哑无比,破了音都喊不出几个重声,哑火地厉害。
  君秀秀急得用铁刀重重地敲击捕兽夹,边敲边喊。
  “我在这!”
  金属的敲击声在夜晚格外醒耳。
  很快,火把照亮了昏暗的洞口。
  有人探着头看到了她,忙冲另一边大喊:“秀秀在这!”
  紧接着是大量的火光忽明忽灭隐隐绰绰地涌了过来。
  以为要在这里过夜的君秀秀总算是得救了。
  冲村民一一鞠躬道了谢,君秀秀拖着腿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
  已经是半夜,院落外的灯笼灭得七七八八,只有一盏顽强的葫芦灯还在挣扎着最后一点火苗。
  推开门,屋里果然也是黑乎乎的一片,连盏油灯也没留。
  君秀秀撞了几次桌椅脚,才摸索着洗漱完毕。
  大半夜的她实在没有精力再沐浴更衣,没那么多讲究,她现在只想睡觉!
  跌跌撞撞到床边,君秀秀脱了外套,也不管自己现在有多风尘仆仆,多泥泞不堪,抱着被子,沾了枕就睡,八头牛来拉她,她也绝不起床!
  隔着一堵薄墙,从君秀秀进屋开始的所有动静都稳稳当当地传到了后房,动静没有持续很久,不消一刻钟,整个房子又恢复了寂静。
  谢奚奴静静地盯了一会儿房梁后,翻了个身睡了。
  .
  第二日一大早,谢奚奴刚起床就看到君秀秀咬着包子在院子里打太极。
  “你……”他犹豫了一下,婉转地问道,“没事吧?”
  君秀秀正好收起一套动作,将嘴里的包子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末了,抹了抹嘴,道:“起床了啊,早饭在桌子上。”
  说完,她又专心地打起了太极拳。
  似乎并没有继续搭理他的意思。
  谢奚奴抿了抿嘴,刚准备转身,就听她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等会要去田里看一看,你去吗?”
  她的动作没有停,一放一收,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静默了片刻,谢奚奴突然道:“昨天。”
  君秀秀停下动作,看向他。
  “那个陷阱我看到了。”他说,“长青村界外的那个。”
  君秀秀张了张嘴。
  早知道系统不靠谱,却不知道能不靠谱成这样。
  谢奚奴接着道:“你摔下的那个陷阱我也看到了。”
  他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抱歉。
  君秀秀大概理解他的意思,她骗他一次,他回骗一次,扯平。
  今日天气甚好,风爬在脸上都暖洋洋的。
  君秀秀挠了挠脸,过了很久,轻声道“阿奴,我之前说我会对你好是真的。”
  “与公婆和铁生的托梦无关。”
  “而是你值得一个很好的人生。”
 
 
第14章 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
  值得更好的人生么……
  谢奚奴弯了弯唇。
  这句话如果能提早十七年,真的在他九岁时听到,那时黄土未成白骨,他还未去那大千世界走走看看,没有经历更惨烈的人间地狱,或许他会相信吧。
  他想起纸醉金迷的长安城,那些享惯了锦罗玉衣山珍海味的富人听到边陲城外居然有人连地瓜叶都吃不到,饿得啃秃了整个山头,不可思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吃米饭呢?”
  何不食肉糜。
  这是来自另一个阶层的人,来自未经你困路的人高高在上的指点与怜悯。
  现在这个女人跟他说:“阿奴,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他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好,谢谢嫂子。”
  .
  用完早餐后,二人背着箩筐,穿上草屐,来到了田埂边。
  昨晚得救后回家的路上,秀秀听几个村民大哥提起,原来长青村每家每户都有一亩水草田和一亩旱地。
  谢家父母过逝后,谢铁生一人打理不了两块田,便将山腰上的旱地闲置了,只余下一块水草田。
  现在正值早春,是插秧的时节。
  秀秀只在小时候,看过老君下地插秧,自己还从未下田种过地,有些跃跃欲试。
  这个世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想拉着谢奚奴下棋打马吊又怕自己一激动说错话扣好感,可以说什么消遣也没有,她都快无聊到长草了。
  哪怕是插秧干农活,她都觉得比呆在家里有意思。
  水草田是一大片连在一起的,各家各户以泥堆田埂为界。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干农活的人早就埋头忙了许久,田里的秧苗早已漾起一片绿意。
  田地很滑,秀秀踩着草屐差点打滑,干脆挽起
  裙摆在膝盖处打了个结,赤脚下地。
  “你是不是不会?”君秀秀插了两株秧苗,自我感觉良好地打趣道,“要不要我教你?”
  谢奚奴侧过身,不在意道:“你说什么?”
  只见并排的两列秧苗,秀秀的两株又歪又斜,谢奚奴已经稳稳整齐地扎了四五株。
  自取其辱啊…
  君秀秀干笑了两声。
  干活的时间流得特别快,没一会儿日头就升过了三竿。
  君秀秀累得抬起半边腰望去,才恰恰种了一列,还种得弯七扭八,毫无美感。
  对比隔壁大哥种的,实在令人羞愧。
  大概感受到来自君秀秀灼热的艳羡目光,大哥直起腰笑了一下:“多试试就好了。”
  秀秀点了点头。
  大哥捞起一支秧苗:“你握根部,扎的时候就稳一点。”
  秀秀有样学样地试了一下,手上却没轻没重,差点将根部捏坏,尴尬地脸都红了。
  大哥哈哈笑了两声,拄着铁耙,忽然道:“秀妹子,其实你何苦这么劳累。”
  君秀秀顿了顿,疑惑地看向他。
  “我们没这么好的命,为了养家糊口只能苦点累点,但你不同啊……”大哥感慨道,“你们谢家每年都招财进宝的,换作我,还种什么田地。”
  大哥感慨完叹了口气,又开始弯腰干活。
  秧苗还握在手心,根部已经被捏坏,湿答答的粘在手心,秀秀愣了一会儿,便将它扔去了篮筐,垂眸去看谢奚奴。
  他对刚刚的对话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或许因为年纪小,个子也小,他的动作很利落,不像秀秀做一会儿停一会儿还是腰酸背痛。
  日头有些大了,将他白皙的侧脸晒得有些泛红,额上渗出了稀碎的汗珠。
  秀秀看着他,想着大哥的话,心里有种异常别扭的感觉。
  这不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别扭,从张嫂到崔大夫到素芬再到这个大哥,他们每个人讲话都含含糊糊又特别有指向性。
  这种感觉就像手上扎了一根细刺,已经入了皮肉,不去触碰没什么感觉,但一不小心碰到,又痛得细细碎碎。
  脑海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答案呼之欲出,过于离奇荒唐。
  秀秀甩了甩脑袋,没敢再想,扎了几株秧苗,又低头干起了活。
  很快,空荡荡的水草田里便列了两列嫩绿的生机。
  秀秀累得伸了个懒腰,打算到树下休息一会儿。
  结果没走两步,脚底忽然一滑,直接四脚朝天地摔在了泥地里。
  瞬间泥浆四溅。
  地里湿浆浆的,秀秀手里抓了半把泥,挣扎着想起来,却蹭得满身的泥土,想用袖子擦脸,结果袖子上也浸透了泥水,越擦脸越脏,有些钻到了嘴里,恶心地她连呸了几声。
  本来就够糟心了,系统还十分没有眼力见地播报起来:【系统提示:反派心情+1】
  君秀秀:???
  只见日光下,谢奚奴被溅到了几滴泥溅子,愣了一会儿,忽然抿嘴笑了起来。
  不是熟悉的半真半假,也不含着多少分的凉薄。
  从喉咙里闷震到低低笑出了声。他好似只是被她的笨拙逗笑了。
  这是秀秀第一次见他这么笑,鬼使神差地,她抓起了一把泥,朝他扔了过去。
  泥浆稳稳地落在他的脸颊上滑落,留下了一道印子。
  泥浆脱手的瞬间君秀秀就后悔了。
  她在做什么!!!完了完了,肯定又要扣好感度了。
  君秀秀认命地等待着系统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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