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撇开视线，没去看她。
向暖看的一脸懵逼。
许久，萧宴开口，“做个交易。”
向暖心中不是滋味，看着萧宴的眼神微妙，语气可惜，嘟囔道，“我还以为你真喜欢我。”
向暖讨厌被男人骚扰，但萧宴是个例外。
她的理想对象就是萧宴这般颜值超高，气质冷冷清清的男人。
萧宴勾了一丝浅笑，“不算讨厌。”
向暖鄙视看他一眼，“.”
萧宴笑笑，“你可以选择拒绝。”
“也不是不行，但是说好的，你得养我。”
出乎意料的，向暖答应的很快。
“不后悔？”萧宴刻意提醒，毕竟，在他看来，向暖太年轻。
“结了也可以离。”向暖补充。
“也是。”萧宴点头。
两个人达成共识，去了附近的小饭店吃中饭。
点了菜，向暖把奶茶搁在桌子上，移了一杯给萧宴。
萧宴对奶茶向来不感兴趣，眉头微微拢起。
“不能浪费。”向暖抢声道。
萧宴没说话，但在奶茶盖子上插入了吸管，只是吸了一口，甜腻腻的味道在舌尖弥漫，他缓缓，没继续喝，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向暖拎着的塑料袋上。
袋子没有扎紧，露出了绿色工作服。
向暖察觉到萧宴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工作服，绝对不是我买的衣服。”
向暖不想让人误会她的品味有那么差。
萧宴之前是想让向暖搬出去住，他觉得向暖这性格，只要搬出去，没多久的时间就会回家。
在他看来，向暖没说几分真话，和家人发生矛盾，出来逃避才是真的，却没有想到，向暖真的会找工作，看来和他想象的是不太一样。
他眸色微动，声音缓缓，“以后我养你，你可以不用工作。”
向暖自然不清楚萧宴的真正家底，只当萧宴是个普通的年轻医生，她想想萧宴租的小房子，都不忍心打击他。
就他那点工资，还真养不起她。
她要趁着萧宴包她吃住的时候，攒点钱，毕竟，这也不算婚姻，只是个交易，万一哪天这关系断了，她就真无家可归了。
“我就是想找个工作，打发时间，反正，我现在很闲。”向暖解释，萧宴没反对。
下午，萧宴回医院工作，向暖被谢怡约到一个僻静的小餐厅见面。
“你不知道，这几天我被家里人看的多紧。”谢怡摘下大帽子和墨镜，左顾右盼，直到确定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家里人都知道她和向暖走得近，可是千叮嘱万叮嘱，叫她不要蹚这趟浑水。
谢家虽大，但也要忌惮蒋家。
谢家没理由为了向暖得罪人。
“我理解。”向暖见过谢家父母，典型的生意人，圆滑世故，最会审时度势，之前之所以不干涉谢怡跟她交好，也是看在韩家的面子上。
“我怕你多想。”谢怡挺紧张，毕竟向暖和她志同道合，趣味相投。
她从小到大就对二次元世界感兴趣，到处跑漫展，家里人觉得她这是不务正业。
同龄人也对她这爱好嗤之以鼻，觉得她脑子有坑，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跟她没有共同语言。
谢怡也对其他人的话题不感兴趣，久而久之，谢怡天天跟着纸片人对话，连她自己都要觉得自己快自闭了。
直到在漫展上遇到了同样出COS的向暖，她突发发觉自己的人生光明了。
她怎么都能不能放弃这么好的基友。
“我爸妈断了我的卡，大钱是没有了，但是我昨天发现我的储蓄罐里有不少。”谢怡把储蓄罐里砸了，里面全是塞的红票票，数数也有几万块。
“你先应急，等过段时间，我卡解冻了，就给你转笔大的。”谢怡把钱塞到向暖的手里。
向暖一看，还真不少，但她没接，“我现在不需要。”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谢怡第一想法就是向暖肯定是介意前几天没有帮她，但她也没办法，父母看的紧。
“我没生你的气，”向暖也知道谢怡的难处，父母一旦断了流，就穷的叮当响，平日里也不是存钱的主，哪里有闲钱。
“那你就收着，吃喝住行总得用钱。”谢怡大方道。
向暖还是没收。
从走出韩家的门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再也不能像是以前那般恣意生活了。
她得学会收敛，学着过普通人的日子。
“我现在衣食住行有人负责。”向暖解释。
“谁啊？你确定没有框我，想让我安心。”谢怡知道向暖心善，但也不能没有底线。
她作为朋友，不能明面上帮，但背地里还是可以的。
“我估计要嫁人了。”向暖撑着下巴，淡笑。
“蒋安城？”谢怡脱口而出。
谢怡只能想到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向暖嗤之以鼻，把和萧宴的事情跟谢怡说了。
“你脑子不会秀逗了吧，你为了逃婚，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谢怡惊讶。
“也不是随便，我还挺喜欢他的颜，”向暖傻笑。
向暖之所以愿意答应，除了她也想借此机会，让蒋安城和自家母亲死了这条心，其次，就是萧宴的颜值确实超高，嫁给他也不亏啊。
“有多帅？”谢怡实在好奇，毕竟，他们玩COS的，能出展的，底子都算可以，稍微有点名气的，都是学校的系花系草，能让向暖点头的，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
向暖实在是没有胆子去拍萧宴的照片，但是她手机里存了萧宴的证件照。
向暖打开手机相册，给谢怡看。
谢怡以为能有多帅，结果看到向暖手机里面的照片，立刻惊呆，“现在的医生都这么帅了。”
“就他最帅。”向暖眉眼弯弯。
连一个证件照都帅成这样，谢怡不反对了，只是，谢怡实在是没有想到向暖会跟了圈外人。
“他们家哪里的，是不是本地人，家里条件怎么样。”谢怡老母亲心态语重心长道。
向暖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哪里人，反正不是本地人，至于条件，那就一言难尽，至今还没自己的房子，租房住。”
谢怡从小娇生惯养，被父母灌输绝对不能嫁给凤凰男的思想，外地人也就算了，居然穷的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谢怡立刻就转变了心意，忍不住劝向暖，“暖暖，他长得再帅有什么用，连个房子都没有，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就算是假结婚，但女人一旦离过婚后，就掉价了。”
谢怡差点想说，嫁给穷屌丝，还不如选择蒋安城，最起码蒋安城有钱啊。
向暖苦笑，摇头，“我不觉得，我现在比他的处境好多少。”
向暖从进韩家的门，就知道自己就是个客人，家里的任何一出都没有她的位置，就算是嫁是蒋安城，也不会省心。
到时，韩家肯定借着她的关系巴结蒋家，一遇到事情，就要她开口。
那么，她这辈子都无法在蒋安城的面前抬起头来。
“那这萧宴的条件也太差了点吧。”谢怡迟疑。
“在普通人中收入水平还算高的了。”向暖比较了一下其他工作，在普通工作岗位中，医生算是金饭碗也不为过。
谢怡劝不过，只好尊重向暖的选择。
向暖在街上逛了半圈，等回到出租屋，发现萧宴居然到家了。
向暖进门，萧宴兜着手回头，露出一张轮廓深邃的侧脸，他眸子看着她，向她递来一个袋子。
“奶茶？”向暖有些意外。
萧宴眸色晦涩，沉沉眸色，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中午，看你喝，我以为你喜欢。”
第16章
向暖看着手中的奶茶，一瞬间恍惚，她压根没有想到萧宴会给她买奶茶。
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这口味，但是看在是萧宴特地买给她的份上，她决定以后喜欢了。
她喝了一口奶茶，浓浓的香芋味，甜滋滋的，连带着唇角也上扬了好几个弧度。
萧宴笑了笑，不在意的模样，眼尾却稍稍扬起。
“你拎好，在路上喝。”
“去哪里？”向暖看萧宴捏着车钥匙，套上了外套。
“去趟超市。”萧宴淡然道。
萧宴租住的房子在城区，附近有一个大超市，萧宴平日里需求的东西不多，很少来这里，但向暖以后要常住在这里，很多东西不能凑合，所以要添置新的东西。
向暖走在前面，萧宴在后面推着购物车，颇有种小夫妻的感觉。
向暖忍不住看了看萧宴的侧脸，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斯斯文文的。
“我真的可以随便买，”向暖问。
“嗯。”萧宴也没放把这话放在心上，但向暖就郁闷了，他那点工资，怎么够她随便买，又不是身价上亿的大佬。
她想了又想，估摸着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罢了。
即使她和萧宴在一起是一场交易，但向暖为了萧宴的荷包考虑，忍了又忍，只买了一些必需品。
不然，她要是把萧宴花穷了，她也跟着倒霉。
“就这些？”萧宴陪向暖兜了一圈，购物车里的东西不多，跟他预想的差别挺大。
“嗯。”向暖点头。
“其实，你不用为我省钱。”萧宴沉默片刻，嗓音缓缓，听那语气，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佬，但向暖对萧宴的经济水平相当了解。
一个租房的年轻医生能有多少钱，吃喝不愁，但是想要追求更高的生活档次是没可能了。
“下次再来不行吗？”向暖给萧宴留了面子，没去戳穿他，想想他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从小山村出来，靠着知识改变了命运，现在成为了一个体面的医生，已经相当不错了。
“好。”萧宴不理解向暖的想法，但也没去追问，毕竟，他对向暖的认知，也就比陌生人多了一些。
从超市出来，一楼是购物广场，正厅是买首饰的地方。
买首饰的营业员眼光向来毒辣，看到向暖和萧宴，就热情的拦住人，“马上就要到七夕了，有满减活动，活动力度大，这两天来我们店里订三金的人很多，你们要不要看看。”
向暖抬眼一看，店铺里的人是不少，多半是小夫妻。
只是，这跟她似乎没有关系，她低头，刚要走，萧宴却突然拉住了她，“要不要看看款式，迟早要买。”
向暖有点受宠若惊，但萧宴的神色挺正经，向暖扯了扯他的衣，小声道，“又不是真的，这些就不需要了吧。”
“工具而已。”萧宴平静道，开始专心挑选首饰。
向暖想想也对。
都领证了，婚戒至少得有的，不然谁知道她已婚了。
向暖也加入到挑选首饰的行列中，挑了半天，她才选了一个不算贵，但胜在款式漂亮的小钻戒。
销售员一看做成了一单生意，眉开眼笑，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便起哄道，“先生，你给女朋友亲手戴上。”
向暖有点不好意思，老脸羞红，她和萧宴算哪门子的情侣，这东西自己回去好好欣赏就行，她刚准备合上盖子，揣进兜里面，萧宴却捏住了她的手。
萧宴的手指修长，指节根根分明，刺眼的灯光落在他的指节上，几近透明。
向暖被他微凉的体温，怔了一下。
萧宴取出戒指，把戒指套进了向暖的无名指上。
已经快晚上十点，向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开了灯，屋子里静谧，外头是黑沉沉的夜色。
她看着戒指，发呆了好一会儿，直到困意来袭，她才关了窗户躺下。
第二天一早，向暖去了昨天应聘上的奶茶店上班。
萧宴说过养着她，但是向暖没打算真让萧宴一直养着。
当年父母，同学三年，恋爱五年，才决定结婚，这般深思熟虑过的婚姻，还不是离了婚，分道扬镳。
她这假婚姻，还不知道能维持几天。
她宁愿有个工作，总比哪一天突然被赶出去好。
杨姐一看向暖来了，挺高兴，她还挺怕，向暖放她鸽子。
“这事一点都不难，跟我学个两天，就上手了，”杨姐撸起袖子，一副精明能干样。
她虽是老板，但是干起活来，一点都不含糊，向暖跟着她，学东西也快，一上午就会基本的工作了。
奶茶店的生意红火，尤其是中午吃饭的点，人更多，一直忙到了下午一点多，杨姐才放她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吃午饭。
向暖上午一直在忙活，体力耗尽，肚子饿的难受，一休息，赶紧去了附近的小餐馆吃饭。
她吃的急，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边的人。
蒋安城从会议室出来，看了眼手机，刚手机震动个不停，他看是顾朝阳，估计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当时便没理会，但顾朝阳微信发个不停，蒋安城想不理会都难。
他划开屏幕，点开顾朝阳的微信，里头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最上面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显然是偷拍的，照片模糊，但不难看的出照片里面的女人是向暖。
顾朝阳看蒋安城回信息，心情激动。
他也没有想到今天带着小女友出去逛个街，居然看到了窝在小店里吃饭的向暖。
他虽然对向暖不屑一顾，看不上她，但也不曾想到向暖居然穷成这样，看她身上穿着那衣服，一看就是在打工。
向暖虽然不是韩家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但因着向暖的母亲的关系，日子也不会差，在外头，韩家还是要做足了面子功夫，不会短了她的用度，何时落魄到这般地步。
“哥，向暖这副穷酸样，跟成雅姐简直不能比。”顾朝阳找到机会，就忍不住酸向暖。
他要让蒋安城知道，向暖根本就不配进蒋家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