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皇帝——情系若痴
时间:2021-06-24 09:43:11

  她尝试站起来,却是如何都起不来。
  晌午日头高照,鹂瑶被晒得晕乎乎的,正在绝望时,忽听远处一阵马蹄声,她喊道“有人吗?救我!”
  “有人吗!”
  她正向外喊着,忽地,草丛被扒开,鹂瑶不知来人是谁,害怕地向后挪了挪,手里攥着一块尖锐的石,直到那人露了脸,鹂瑶看到熟悉的人,顿时安下心,情绪一时掩盖不住,崩溃出来,顾不得脚腕的疼痛,扑到他怀里,“皇上!”
  鹂瑶的脸被尘土弄得黑乎乎的,发髻凌乱,完全看不出来时的明艳,惊恐的模样像是一只可怜的兔子。
  李胤见是她,眉头紧了紧,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第36章 
  鹂瑶哭得眼睛红了一圈, 扑在李胤怀里不肯出来,“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私自骑马到这, 在这坐了几个时辰臣妾都怕死了。”
  李胤眼睛看向她的脚腕,上面被碎石擦出了血,肿得很高,他问,“能走吗?”
  鹂瑶摇摇头,吸了吸气, “疼~”
  李胤没再问, 扶着她的腰抱起身,送到了远处的马上。
  鹂瑶一人坐在上面, 她向前挪了挪, 以为李胤也会上来, 却听他道“你伤重,我牵马送你回去。”
  她向下望了一眼,见他神色淡淡,心头像是堵了一口气,无处缓解。
  这一年都是如此, 他待她都不想从前那样宠了, 总觉得生疏了不少, 可鹂瑶也说不上来,毕竟他待稷儿很好, 夜里也会与她有肌肤亲,耳畔厮磨时她能感受到皇上很喜欢她。
  这样一想, 鹂瑶就以为是他前朝事忙,分身乏术, 才会对后宫都是冷淡。
  李胤牵马带鹂瑶回去时已经到了后午。
  他把马交给侍从,拿出水袋喝了口水,似是无意地向清凉台扫了一圈,收回视线时,眸中的神色暗了下来。
  耳边听到鹂瑶惊忧的声,“什么,慕姐姐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从哪不见的?”
  李胤放了水袋,眉峰压低,又听了会儿,转身大步走了回去,脚踩马蹬翻身而上。
  福如海拿着巾帕过来,皇上每这时候回来就该歇着了,他上前正要递过帕子,就听皇上道“传朕令,让镇南王速带人去林子里找慕氏。”
  这时林中猛兽正多,她一个手无缚鸡力的女人何时被那些野兽吃了都不知道。
  真不知她哪来的胆子,敢自己去那危险地。
  福如海见皇上脸正黑着,不敢多说话忙应了声“是”。
  蓦地,尘土飞扬,面前人打马就疾驰出去。
  慕晚晚在林中骑马转了许久。都没找到鹂瑶,她看天色已晚,确实不得再多做停留,勒紧缰绳就要回去。
  哪知就在这时,林中绿丛动了下,从里面缓缓走出一只棕熊。
  棕熊体格粗壮肥大,体毛又长又密,四只脚掌着地,黑色的眼一直盯着她,慢慢向她过来。
  身下的马仿若感受到危险,胡乱地猛退躁动,四蹄甩了甩,作逃离势。
  慕晚晚心下砰跳,她用手安抚了下马,却是毫无用处,马儿躁动更大,几欲狂奔离去。
  她从小被养得好,从未见过这等野兽,脊背的汗毛竖起,登时出了一层薄汗,虽是炎炎夏日,却如坠冰窟一般。
  慕晚晚坐在马上,身子僵得不能动弹。
  突然,棕熊前肢抬起,直立对她,做攻击状,扬声咆哮,看她像是在看眼中的食物。
  慕晚晚心头一紧,两手揪了揪缰绳,额头的汗水落在她的手上,就在它欲奔来时,她勒紧马缰,调转马头,身下的马似是收到感应,配合着慕晚晚扬蹄而去。
  但她毕竟是初次骑马,骑术不精,受不了马儿的颠簸,向前跨过灌木丛时,身子忽地向侧面一歪,被甩了出去。再抬眼,那马早已桃夭夭。
  身后的棕熊还在向她追过来,不多时就到了眼前。
  它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慕晚晚摔下马时右腿撞在了荆棘上,疼得动弹不得,她一手撑地,慢慢向后挪。
  棕熊似是在逗弄着它的食物,离慕晚晚几步时,它不动了,四肢着地,做了攻击的态势。
  慕晚晚手揪着地上的草,遍布的荆棘磨破了她细嫩的皮肤,心里又惊又惧,泪水不知何时落了下来,可她顾不上,她不能死在这。
  腿上一阵阵的剧痛,慕晚晚全都忍下,咬牙乞求那最后一线生机。
  在棕熊一声咆哮后,朝她猛扑而来,慕晚晚还在向前爬,后面忽地布下一道阴影,身上并没有意料中的痛意。
  慕晚晚怔愣地回头。
  或许她此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刻。
  李胤浑身是血地站在她身后,两手持刀,正扎在了棕熊的心口,汩汩的血水喷薄而出,溅了他满身。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下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的半张脸处在阴影里,晦暗不明。慕晚晚所见,他嘴角轻微地扬起,像是极为不屑,又像是对血腥的兴奋感,眉眼里满是她从未见过的狠戾色,犹如地狱来的罗刹。
  这样的李胤让她陌生。
  可她不知,这样的李胤,只有她一人见过。
  李胤拔了刀,棕熊肥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他用衣摆擦了下脸上的血,又擦了擦手中的刀,转身看她,这时,又恢复了往常平淡色。
  慕晚晚惊惧缓和了下去,李胤虽浑身是血,但她也好不到哪去。
  被甩下马的痛楚后知后觉传来。
  她忍住痛意,强撑着要站起来,被李胤拦住,“你现在要是起来,这双腿日后也别想要了。”
  她受得伤可比鹂瑶严重了不只一星半点。
  不自觉地,李胤眉拧了又拧,他看了眼四周,道“其他的野兽会寻着血腥味过来,此时紧要,先离开这。”
  慕晚晚现在只能听他,点了点头,连宫礼都忘了。
  李胤蹲在她身侧,扫了她一眼,双手揽在她腰下,感受到她的抗拒,李胤凉笑了下,“你要是想死在这,朕大可不必管你。”
  慕晚晚撇了撇嘴,眼睛看向别处,不动了。
  李胤把她抱在怀中,才觉出,这一年她竟瘦了这么多,眼眸一低,就看到她领口散开,白皙皮肤上的红痕,想到昨夜的裴泫,他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周边气压不觉降低。
  慕晚晚也感觉到,在他怀里不敢乱动。
  她现在浑身是伤,骑不得马,李胤一直把她抱在怀里,也没有让她上马的意图。
  天色将黑,有夕阳落下,染红了半边天。
  树林阴翳,鸣声时有传来。四周寂寂无声,唯有他踩在地上坚实有力的脚步声响。
  慕晚晚在他怀里挣扎了下,“要不…您还是也让我上马吧。”
  她悄咪咪地望了眼旁侧,生怕看到宫里的人,毕竟两人这般出去,她是如何都解释不清。
  李胤还没忘记方才看到她脖颈痕迹的事,并没放开她,语气不好,“朕倒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厌恶朕。”
  慕晚晚一噎,“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回还好,一听到“臣妇”二字,李胤的眉梢都跳了一跳,直接冷声,“闭嘴。”
  慕晚晚被他忽地黑着的脸慑住,不敢说话了。
  走了一段,李胤忽然停了下来,慕晚晚也感觉到,看他一眼,依旧不敢出声。
  倏的,耳边一阵温热,他低声,“怕吗?”
  慕晚晚不知他的意思,脸上泪痕还在,发丝凌乱地贴着额头,水眸懵懂地看他,摇摇头,“不怕。”
  李胤咧嘴笑了下,不知是不是慕晚晚的错觉,他的眼里竟有一瞬的温柔。
  他抱紧慕晚晚的腰,若有似无地贴在她耳侧,又道了句,“抓紧了。”慕晚晚耳朵微痒,下意识地搂住他。
  李胤眉目一凛,闪身到旁侧,腿下微弯,带着慕晚晚就向坡底滚了下去。
  慕晚晚只觉落到一个坚硬的胸膛里,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脑后一只手护着她,擦过了许多细小的石子。
  耳边的风呼呼而过,随风带过来的还有这隐秘处交错的呼吸。
  坡顶,一队人马过来,为首的人先道“你们几个随我下去,务必要找到大昭的皇帝。主子说了,杀大昭皇帝者,赏千金!”
  随着一声令下,一行人纷纷掉头而去。
  慕晚晚醒来时,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只洞口一处有白色的光。
  她一动,身上的伤就牵扯着四肢百骸,惹得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李胤从外面进来,把手中一团不知名的东西扔给她,道“治疗你伤口的草药。”
  慕晚晚接过,把它敷在小臂的伤口上,果然好了许多,她回头看向李胤,是从未有过的真诚,“臣妇多谢皇上。”
  李胤听不得她叫臣妇,这次倒也没让她改,随口应了一声,坐在洞口外面。
  慕晚晚的伤多在腿上,但为骑马方便,她未着襦裙,若是脱了下裳,顾及李胤还在外面,多有不妥,她瞄了几眼静坐的李胤,咬咬唇。
  李胤似是看出她的心思,颇有戏谑,“又不是没见过,你躲什么。”
  听此,慕晚晚心里的感激荡然无存。
  她转过身背对李胤,卷起裤脚,在露出的地方上了药。
  身后的人语气淡淡“朕没骗你,你的伤若是不及时医治日后这双腿怕是废了。”
  慕晚晚想到这几日惊恐不安,夜里睡觉都会被噩梦吓醒,几经生死,又遭他的羞辱,心一委屈,泪珠吧嗒吧嗒就点了下来。
  坐在洞口的李胤听到里面的哭声,眼睛一凝,起身走了过去。
  慕晚晚越想越气,泪水越来越多,下颌突然被人捏住,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熟悉得话语,“朕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
  他这句话落,慕晚晚想到那个梦,神色一怔,顿时停住了哭,拿着一双泪眼看他。
  她的眼生得极美,看人时盈盈如水,似是有情却又无情。眼睫又长又翘,挂着泪珠子垂不下来。
  眼眸低下,所见处是她温软的唇…
  李胤心底一动,喉咙滚动了下,随后一揽她的腰,做了这一年来梦中一直在做的事。
  他含着她的唇,极为耐心,绵绵密密的吻,如雨珠般砸下。
  慕晚晚一瞬迷蒙,随后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搂得更紧。
  他把她禁锢在怀中,不透一分一毫的缝隙,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随后敲了敲她的贝齿,慕晚晚一惊,就让他溜了进去。
  又顺着她的唇滑出,落在了那一方被衣襟遮盖的雪白上。
 
 
第37章 
  胸口一阵凉意袭来, 慕晚晚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她一时情急,又羞又怒, 扬手一掌打在了李胤的脸上。
  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寂静的山洞。
  李胤动作顿住,抬头看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慕晚晚后知后觉地害怕,向后躲了躲,眼里惊恐看他。
  李胤抬手摸向被她打得那半张脸,朝她扯了扯嘴角, 莫名其妙地道了一句, “你也就只敢在朕面前嚣张。”话落都不等慕晚晚回,快速起身, 大步走了出去。
  慕晚晚坐在原地, 僵着身子不敢动, 她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竟然打了李胤,打了大昭的皇帝。
  那他说得那句话什么意思?
  外面日暮已落,李胤立在洞口,拿出腰间的刀把玩, 指腹按着刀柄, 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眸微垂, 嘴角始终勾着那抹嘲弄。
  若今日的人是裴泫,她怕是早就任他予取予夺了, 也就敢在自己面前露出爪子耀武扬威。
  可笑的是,他方才再怒, 竟也没想把她一个人留在这。
  凉风吹过,李胤收了刀, 环臂靠在墙上,微阖着眸子。
  耳角动了一动,他唇线再次提起。果不其然,里面的人已经整理好衣襟,走到他面前,又是那副唯唯诺诺令他烦心的模样,她跪下叩首,“方才是臣妇一时情急,臣妇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李胤掀开眼看她,“知罪该万死还叫朕如何恕罪?”
  慕晚晚沉默,走了这几步路,就已经感受到腿上一阵阵钻心的痛,她咬唇,刚要再开口,面前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李胤走了几步过来,弯腰一手揽过她的膝,另一手揽在她的背后。
  慕晚晚眼睛动了动,属实被刚才的事吓了一跳,还要挣扎。被他强按住,他提了提声,嘲弄道“怎么,你想爬着回去?”
  她不动了,任由被人抱到了里面。
  李胤按住她,扫了眼被扔在地上皱巴巴的草药,转眼又看她一身斑驳血迹的衣裳,有怒而不敢发的神色,忽地想笑。
  “朕说过,你不愿,朕不会强迫。”
  若是从前慕晚晚还会信,而今她是没多少信了,敛眸转了转眼,没再说话,
  李胤嘴角抽了抽,料想她是不信,没多做解释,又道“这里隐蔽,只有朕和镇南王知道,他不久就会找来,朕会让他先送你回去。”
  听此,慕晚晚终于有了点动静,却还是没抬眼看他。
  眼前的人影起身离去,慕晚晚才抬了头,那人已经出了洞,但也没走远,就在旁边站着,给她留下一道影。
  慕晚晚唇畔微动,低头拿起丢在地上的药小心翼翼地擦在露出的伤口上。
  已是深夜,可李知还没来。
  李胤望了眼降下的月,眸子渐深。
  地上一阵颤动,他听了听,回身到了洞里,用周边藤蔓掩盖住洞口。
  慕晚晚在里面昏昏沉沉,脑中不甚清晰,隐隐约约感到有人过来,她身上好凉,顺着热度摸了过去。
  口中喃喃自语,“好冷…”
  李胤低头看一旁乱动的女人,衣领被她扯得露了一半,偏就他眼力好,即使黑夜也能看得清楚,再想到方才的那个巴掌,他唇抿了下,别过眼。
  她是真打得狠了,那半边脸到现在都还疼。
  伸手抚在她的额头,掌下的温度热得惊人。
  他刚收回手,慕晚晚就睁了眼,迷蒙地看他,“皇上。”
  李胤眸子沉了沉,“你发高热了。”
  慕晚晚也知自己许是病了,忽冷忽热,她靠坐起身,两手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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