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傅清河这一群人也跟着走过去。
谢正青看到人群中的慕云漫又看了傅清河一眼,笑着打招呼,“呦,小云漫,你也在啊。”
慕云漫跟一群人打过招呼,“我在这很奇怪吗?”
谢正青:“不是前段时间没见着你嘛?”
慕云漫:“出国陪我妈了。”
傅清河走进了才发现慕云漫这身打扮又变了风格,视线在慕云漫耳垂上的珍珠上多停留了两秒,“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云漫:“有几天了。”
傅清河抿着唇,有几天...
她这态度,说不上冷淡,但也更谈不上热切,傅清河刚刚因为见了慕云漫而绽开的心又纠沉在了一处。
傅清河想和慕云漫多说两句,想问她知不知道网上的传闻,问她有没有生气,而慕云漫的态度像是给他兜头泼了盆冷水,于是他整个人都冷却下来。
因此也就发现,慕云漫的视线就根本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她就随意地跟他的朋友们搭着话,也没有冷落谁,也没有过分热络,甚至也公平而自然地分出心思与他说了两句,可这叫傅清河更加难受,哪怕她刻意冷着他呢,也好显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可她表现得就好像自己与她的这群朋友甚至自己的这群朋友没什么区别。
傅清河心里有些不能理解,她不是喜欢自己吗,这么久不见她就不想跟自己说什么?
都是喜欢,难道是因为他喝酒了吗,为什么他就这么失态,眼睛像是脱离了掌控黏在慕云漫身上下不来,他想跟她说些什么,什么都可以。
她怎么就这么冷静平淡?
大概是他投放在慕云漫身上的目光太过炽热专注,慕云漫饶是没有刻意注意傅清河也察觉到了这道视线的存在。
她不禁抬头看向傅清河:“怎么了?”
傅清河胸口中像是赌了一口郁气,在口中盘桓片刻,抿了抿唇,还是道:“没什么。”
慕云漫奇怪地看了傅清河一眼,继续和身边人说话。
林霁:“你们还不走,是在这等谁?”
沈初一:“唐真真查子轩他们几个呗,还能谁。”
林霁:“怎么,晚上还有场子?”
李斯雅:“漫漫这不是才回来,给他接风洗尘。”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唐真真几人打闹着回来了,慕云漫朝那边招了招手。
傅清河跟着望过去,一眼就在人群中见到一个熟悉的白毛——邵舟。
傅清河记得这他,染了一头眨眼白发的小子,慕云漫喝醉的那次,就这小孩撺掇着慕云漫踹了他。
邵舟和朋友打打闹闹地走过来,他喝了些酒,有些醉,但也不完全糊涂,见慕云漫身边站着一群人,他正要打招呼,就见人群中的傅清河。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邵舟当即警惕起来,他醉醺醺地凑到慕云漫身边,“姐姐,聊什么呢。”
邵舟刻意的,他这一下凑得有些近,下巴就差垫在慕云漫肩上了,慕云漫都能闻着他身上的酒味,但她却只当邵舟喝醉了没多想,揪着邵舟的白毛推开,嫌弃道:“一身酒味。”
邵舟最烦别人动他头发,但慕云漫是个例外,抓了他头发他也不恼,又傻笑着凑上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傅清河看着邵舟搭在慕云漫肩上的爪子和两人的距离,眯了眯眼,心里翻涌着的不爽已经铺展到面上。
好在唐真真周宇几个很快笑闹着把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开。
也没说几句话,两波人就道别分开。
慕云漫始终也没多分给傅清河一眼,而临别前邵舟还缠着慕云漫说这说那,以至于慕云漫甚至没来得及跟傅清河说一声再见。
傅清河眼神沉沉地看着慕云漫离开的方向,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他心烦慕云漫的冷淡,心烦邵舟的不自量力,心烦自己就这样轻易地被慕云漫拿捏住了心绪。
傅清河的沉默没能逃过身边朋友的眼,林霁凑过来,玩笑道:“刚那白毛的小子谁啊,怎么缠小云漫缠得这么紧,不知道姐夫还在眼前吗,怎么这么没有眼力界儿。”
本是一句玩笑话,往常傅清河的反应该是不屑一顾地嗤笑一声,可这会他竟没说话,而眼见得还有些烦躁。
林霁和谢正青几个对视一眼,没弄明白,傅清河刚心情不是还挺好的吗,这是怎么了突然的。
-
慕云漫回国后不久就是开学,大四下学期基本上没什么课,搞完毕业论文就是毕业了。
三月初开学,五月下旬论文答辩,中间两个多月匆匆就过去了。
中间慕云漫与傅清河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一个长辈的生日,两人只远远地见了一面,都没说上话。
第二次两人出席一个活动,大晴的天,突然下起了淋漓细雨,猝不及防的,谁也没带伞。
傅清河助理简直万能,很快不知从哪弄来一把伞,傅清河接过伞,撑着伞把慕云漫送上车。
傅清河行程排得太紧,没时间送慕云漫回家,又让助理多开了一辆车送慕云漫回去。
他站在车前,把伞收了,淋着细雨叠得仔细,细细的雨丝落在他头发上像是一层薄霜,而傅清河的视线带着灼热的温度落在慕云漫脸上,声音被雨声压得有些轻,“我要赶一趟飞机,就不送你了。”
慕云漫视线落在傅清河的手上,“你收伞干什么。” 心道傅清河还有淋雨的癖好?
傅清河手指白皙修长,叠着伞时手指曲张,竟然好看到有些涩情,慕云漫忍不住盯着傅清河的手看,于是错过了傅清河那道落在她身上的滚烫灼热视线。
喜欢这种感情很难被时间冷却,反倒像酒往往被时间酿得更醇厚。
傅清河把伞叠得整齐,递给慕云漫。
这下好像再没有继续逗留的理由,不得已,傅清河道:“我走了。”
慕云漫:“伞...”
傅清河淋着雨已经离开。
其实她下车也不过淋几步路的雨,没有必要带伞,傅清河出差,怎么反倒把伞给了她。
慕云漫看着伞,心道这家伙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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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时候,慕云漫发现老爸慕伯言与傅叔约见过很多次,慕云漫不知两人频繁见面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但预料着恐怕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对于两家合作的事情,慕云漫也并非一无所知,索恒是个难搞的对手,但傅家慕家家大业大不至于让两个大家长如此重视。
慕云漫不知道两个大家长在谋算什么计划,她虽然有上进心,但也多少有那么点逃避心理,她不想急于把偌大的家业和沉重地责任早早抗在肩头,父亲们像是能撑起天空的巨树,巨树尚值中年,时间还早,那她在树荫庇护下慢点成长也是可以的吧?
四月下旬,季茹雪突然从国外回来,慕云漫得知消息不久就被慕伯言季茹雪带着与傅清河的父亲傅启学、母亲严素晨一起,两家人正式吃了一顿饭。
慕云漫见这阵仗就知道,订婚前爸爸说的希望她毕业就结婚恐怕是真的了。
那也是慕云漫第一次见到傅清河的母亲,傅清河与她不太像,只脸型嘴唇多少能看出些相似。严素晨是与季茹雪完全不同类型的母亲,她看着比一般男领导都更有威严,她不怎么笑,家宴也像是在商务会谈,容易让人产生压力,与傅清河的关系更是肉眼可见的冷淡,全程几乎没有几句话。
这顿饭像是只是单纯的吃饭,但慕云漫知道绝对不会是表面那样简单,但只这阵仗就让慕云漫食不下咽,心里哀戚地想她真的就要英年早婚了吗?
救命,她还想再玩玩。
慕云漫偷偷去看坐在对面的傅清河,他神色淡定地吃着饭,动作优雅举止从容,谁看不说一句大家公子风范。
当然家长面前,慕云漫表现得也不差,只是吃得味同嚼蜡,盘子东西几乎没怎么动,只是佩服傅清河竟然还能吃得下去。
似乎察觉到慕云漫在看自己,傅清河抬眸看了眼。
慕云漫跟傅清河对视一眼,没从中读出什么情绪,无奈只好低头跟盘子里的食物较劲。
傅清河竟然从慕云漫那优雅稳重的表象下读出她的苦大仇深,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伸手唤来服务生低声吩咐了句什么。
很快服务生端着一叠甜点放在了慕云漫面前。
慕云漫看着眼前的蛋糕,有了一点点兴趣。
两家家长见状对视一眼,满意地笑了笑。
这顿饭虽然从头至尾没有一句话谈及婚事,但在这顿饭后不久,两家却已经敲定了傅清河和慕云漫的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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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1号,慕云漫毕业论文答辩。
慕云漫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手上拿着答辩稿从经管院楼里走出来,见提前一天结束答辩的姚棠丽等在楼下。
姚棠丽走过去,“怎么样?”
慕云漫:“过了,顺利毕业。”
“唉,”姚棠丽感慨,“这就毕业了,一晃眼而已,时间过得真快。”
慕云漫:“怎么,还伤感上了?”
姚棠丽:“伤感?我要庆祝好不好。连带着幼儿园他妈的整整上了十九年学,现在,我的学生生涯终于结束了,老娘得好好地庆祝庆祝!”
“怎么样,下午没事吧?一会出去嗨?”
“虽然我也很想出去嗨,”慕云漫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但下午恐怕不行。”
姚棠丽:“为什么不行?你们学院还有事?还是你约了别人?”
姚棠丽见慕云漫朝自己身后招了招手,也不知道在招呼谁,只听慕云漫说,“学院倒是没有事,只是下午我要去领个证。”
姚棠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领个证,什么证?毕业证没这么快下来吧。”
慕云漫:“不是毕业证...”
“不是毕业证那是什么...”姚棠丽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回头看了眼,这一眼双眼直接瞪大,只见傅清河一身白衬衫和西裤,迈着大长腿走来,俊美逼人,这一路的学生没有不回头看他的。
慕云漫:“结婚证。”
姚棠丽瞪大眼睛,看看慕云漫,再看看傅清河,用了好大力气才强迫自己没有喊出声,“结婚证?”
慕云漫点点头,“不说了走了。”
姚棠丽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了。
她眼看着慕云漫走到傅清河身边,看着她挥手向自己道别,看着两人说着话并肩向外走去,只觉得这个世界可太疯狂了。
姚棠丽想起大三的时候,慕云漫距离和上一任分手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她身边追求者无数,但是她丝毫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意思,反倒是跟着姚棠丽搞事业搞得飞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时她们一群玩得好的朋友在一起聊天,说起男朋友这件事,就有人说,她们这些人里最先结婚的不知道是谁,但最后结婚的一定是慕云漫。
可现在,当时的话好像还回响在耳边,当时被公认会第一个结婚的朋友刚刚分手,而被认为会最后结婚的慕云漫刚答辩结束就挽着未婚夫的手去登记领证了。
这世界是何其的魔幻。
第34章
她结婚了。
拿着崭新的结婚证, 穿过走廊走出民政厅,外面是明媚到耀眼的日光,这万里无云的晴天, 天空蓝得发透,慕云漫站在民政厅门口,有些茫然。
手上的结婚证通红,照片上的两人笑得甜蜜,可那仿佛是平行时空的一对甜蜜情侣陌生且不真实。
慕云漫看着结婚证,眼神微微放空。
身边人走来, 高大的身影在她身边投下一道阴影遮住了强烈到有些刺眼的阳光, 慕云漫偏头看过去,傅清河身姿挺拔地站在她身边, 正望着她。
他背着光, 慕云漫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只闻到他身上清爽的须后水的味道和一点很淡的烟草味,他微微俯身,“想什么呢?”
慕云漫手上捏着结婚证,“傅清河...”
傅清河:“嗯。”
慕云漫:“我们就结婚了啊。”
傅清河没说话,视线在慕云漫手上的结婚证上停留, “嗯, 结婚了。”
慕云漫缓缓叹了口气。
傅清河:“叹什么气?”
慕云漫看向傅清河, “英年早婚不值得一叹吗?”
傅清河挑着眉,“后悔了?”
大概只有傅清河自己知道, 他在问这句话时心里翻滚的情绪远没有面上问这话时这么轻松,他背在身后的手指紧张到微微蜷起, 视线垂落在慕云漫的唇上,有一瞬间仿佛这薄唇吐出的话能决定他的生死般的错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知道她不会后悔, 她那么喜欢自己,怎么会不想与自己结婚?可就是明明心底都知道,却还是在意她的答案,就非得她说出不后悔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