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一部戏爆红，红完却连第二部 戏都没有的明星多得是，你以为就差你一个？！”
副导演对着姚若欣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丝毫没给她留面子。
还真以为背后有个公子哥捧着就是角儿了，别人怕她背后的公子哥，他不怕！
能给《盛宫传奇》这样一部在国内开先河，边拍边播的电视剧当副导演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导演都是请得有收视率保障之称，电视圈内的顶级名导寇谦，副导演自然也是请得知名导演。副导演也许比不上蔻谦有名，但绝对是作品够硬、获奖不少的实力派，平时多得是资本请他拍戏，毕竟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要不是寇谦力邀，副导演自己也想亲身参与这一部开先河之作，他怎么可能会来当副导演。
之前副导演对云扶摇态度热情，是因为知道云扶摇是自己老友追求多年的女神的爱徒。身为亲眼目睹老友四年坎坷追求路的人，副导演为了老友的终身幸福，可谓是操碎了心，自然会对云扶摇热情又爱护。
但姚若欣这样脚跟都还没站稳，刚爆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新人，不是工作需要，副导演都懒得搭理她。
拍摄现场的化妆、服装、道具都需要副导演监管，包括灯光和摄影，有时候也得副导演去指挥，他比导演蔻谦累多了，也忙多了，现在还有人给他惹麻烦，这不就是自己找骂吗？
副导演不把姚若欣喷个狗血淋头才怪。
一顿狠骂，姚若欣差点哭了。
就这，副导演还没放过她。
副导演冷冷地道：“今天我负责拍摄你和王龚的戏份，好好演，不然你今晚就不用睡了，我亲自盯着你练，练到演技达标为止！”
姚若欣一呆，眼眶慢慢湿润，“哇”一声哭了，真哭了。
姚若欣觉得自己太苦了！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苦啊！
明明是云扶摇装可怜、装无辜算计她，她还不能说，说了就得解释云扶摇为什么算计她——因为她抢了云扶摇的化妆师。
可她为什么抢云扶摇的化妆师？因为她嫉妒云扶摇，害怕云扶摇抢走她的热度。还嫉妒王龚不搭理她，却和云扶摇关系特别好。
可这理由她敢说吗？她要真敢说出来，寇谦绝不会放过她。
寇谦表明了要护着的人，她还去欺负人家，这就是跟导演作对，挑战导演在片场的权威，是个导演都不会放过她！
这么一想，姚若欣哭得更惨了。
她终于发现，有李少撑腰有什么用啊，他又不能代替寇谦拍戏，给她做主！呜呜呜！
副导演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继续训斥道：“哭什么哭，等拍摄的时候再哭！到时候你要是又哭不出来，我就骂到你哭！我告诉你，今天的眼药水没你的份！”
姚若欣顿时哭也不是，停也停不下来，心里特别、特别委屈。
姚若欣：我不甘心，凭什么云扶摇算计我就能成功，我算计她就挨骂，我不服！
等着吧，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副导演懒得管她，回头看向云扶摇，立马换成了和蔼可亲的面孔。
“扶摇啊，没事了，不用管她，去化妆室吧，一会好好拍戏，别紧张！”
云扶摇一脸崇拜地看着副导演，乖巧地点头：“好的，麻烦您了，我这就回去化妆。”
云扶摇对着那个年轻的化妆师招招手，那化妆师赶紧跑过来，一脸得救了的表情。
云扶摇再次对着副导演道谢，临走时，还给了他一个仰慕的眼神，那小表情，就差写上“您真厉害”四个大字了。
刚刚被气到的副导演，顿时神清气爽起来。他对着姚若欣冷哼了一声，转过身背着手走了，看背影，那是非常惬意。
仿佛一早上的气都在姚若欣这里发泄完了。
姚若欣气得又抹了一把眼泪，低声骂道：“就会装无辜，呸！云扶摇这个小人！”
助理无语地看她一眼，心想，同是新人演员，人家云扶摇装无辜装得那么好，你怎么就不行呢？但凡你有人家云扶摇的三分演技，也不至于被副导演骂成这样啊。
唉，心累！
云扶摇带着年轻化妆师回了化妆室，在远处目睹全程的冯宝宝和徐瑶瑶，纷纷朝她竖大拇指。
她们可算明白，云扶摇说的背后有人是指谁了——追求四年还没追上女神的导演寇谦啊！
片场里谁最大？制片人，导演！
当制片人还得求着导演赚钱的时候，谁最大？导演！
而寇谦，正是这样一位顶尖的赚钱机器。
云扶摇在化妆前，给化妆组小组长李姐回了个信息：“已√，多谢李姐，我欠你个人情。”
小组长李姐马上回复道：“客气了，我应该做的。改天一起吃饭。”
云扶摇回了个“OK”，放下手机，闭眼等待化妆。
姚若欣占用她的化妆师，看似是在给她找麻烦，但其实也是在给化妆组找麻烦。
耽误了拍摄，最后背锅的肯定是负责监管的副导演，被迫背锅，副导演肯定会火，这一火，化妆组小组长李姐就得挨骂，可李姐就算是圈内老人，对上背后有人的姚若欣，那也不够看啊。
那怎么办？当然是去找硬怼姚若欣也不怕，还监管着片场化妆的副导演喽。
云扶摇其实也可以自己去找副导演，但她去找，就变成了她和姚若欣两个新人演员之间在闹矛盾，事情太小，就算副导演想偏袒她，也不好太过。
毕竟为了剧组和谐，这时候一般的做法是取中庸之道，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劝和。
可要是化妆组小组长李姐去找，这就属于剧组和姚若欣这个新人演员之间的矛盾，那就可大可小了，端看副导演是想发作，还是不想发作。
显然，副导演选择了发作。姚若欣没讨到好不说，还背上了个刚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天天给捧红她的剧组找茬、耍大牌的名头。
往小了说，这叫情商低、没远见、不会做人，这种明星一般红不了多久。
往大了说，这叫忘恩负义。连捧红她的剧组都能这么对待，还是没结束拍戏就这么对待，以后甭管谁和她接触，或是找她拍戏，那都得多个心眼，防备着她给自己找麻烦，搞不好还会倒打一耙。
这年头，想红的新人多了去了，一个刚红就这么麻烦的，真以为没人能替代她？一旦导演们听闻了这些消息，懒得找麻烦，拒绝姚若欣进组后，你看姚若欣还能红多久。
豪门公子哥再给她撑腰，总不能和赚钱过不去吧？云扶摇才不信姚若欣背后的公子哥，会对她那么痴情，愿意为她放弃钱。
不过云扶摇琢磨着，看副导演刚刚那火气，看来姚若欣之前没少给组局找麻烦啊，不然就算副导演再想偏帮她，也不可能当众把女主角骂哭，还骂得那么惨。
显然，副导演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想发泄了，她和李姐这是正好给他递了个借口。
这样一来，云扶摇就放心了。副导演也不是傻的，得知姚若欣抢了她的化妆师，又看到她还站在门口，不会不明白背后是她在回击姚若欣，却还是偏帮她，这份关照是足足的，得多亏寇谦导演了。
云扶摇决定，等她去探望兰雅老师的时候，得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老师，不能让人家寇谦导演帮了忙，还默默无“闻”。至于兰雅老师答不答应寇谦导演的追求，那是人家的私事，她是不会、也不能多插嘴的。
云扶摇很快换完衣服化好妆。等她到达拍摄地点的时候，导演寇谦，扮演先帝的老戏骨司乐，都已经到了，正在提前熟悉走位。
云扶摇很快加入进去，司乐还对她笑笑，施放友好信号。
云扶摇反射性想回以一笑，然后她想起了自己现在会发光的事。
嗯，还是算了，要是把人吓得进入不了状态就不好了，还是等会整个剧组一起吓吧。
大家都进入不了状态，那就没事了。
第11章 第十一爆
太后和先帝的第一场戏份，就是踏青时一见钟情的戏，在影视城专门建设的外景地，梨花林中拍摄。
在此之前，剧组已经先一步拍摄了老宫人们聚在一起，回忆曾经的太后与先帝的戏。还拍了那时候还是少女的太后名满京城，出行都会被各家公子争相示好的戏。和世家小姐们有人嫉妒羡慕她，也有人真心敬佩她，想与之交好的戏份。
这些戏份里，云扶摇都没出场。
出行场景，拍得是一堆公子围着精致华美的马车献殷勤。世家小姐们的戏，拍得是一场赏花宴上，一群打扮或富贵或清丽的世家小姐们，语气嫉妒或敬佩地谈论少女时期太后的场景。
这三场戏，都会在先帝对少女太后一见钟情前播出，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太后的首次出场做铺垫，勾起观众们的好奇和期待。
就因为有这两场戏会先调动观众情绪，导演寇谦才会对饰演太后的女演员严格挑选。
如果最后出场的太后根本不惊艳，那前面的两场戏就都成了笑话，会是这部剧的最大败笔。原主之所以会被选中，除了兰雅老师的力荐，主要原因是原主的顶级颜值。
云扶摇和原主的容貌有九分相似，剩下的一分，是前者眉宇间带有英气。这跟云扶摇从小跟着武生、武旦们学戏有关，老一辈的戏曲艺术家们，身上都是有真功夫的，云扶摇自小就跟着练，因此眉宇间带着英气飒爽。
原主的眉宇间，则是带有偏文艺的忧郁气息，这跟原主心思敏感、凡事会多想的性格有关。等云扶摇穿过来后，她的英气就和原主的忧郁融合了，变成了一种矛盾又奇特的魅力，不好形容，却很吸引人。
此时，盛装打扮，一身贵族少女装束的云扶摇，美丽非凡，魅力爆表。等她在往梨花树下一站，闭眼睁眼，瞬间换魂式演技爆发，少女太后的冷艳高贵、雍容傲骨，尽皆展现得淋漓尽致。
监视器后面，寇谦赞了一声：“兰雅的这个学生真是绝了，特别是那眼神，你看看，全是戏！才这个年纪啊，太难得了，太难得了。”这才叫老天爷追着、哄着往嘴里送饭吃呢。
寇谦一连说了两遍难得，旁边的编剧根本没听见。他正激动地看着云扶摇，享受着自己剧本里的太后真正活过来了一样的喜悦。
做编剧的碰到了能演出角色灵魂的演员，这真是最幸福的感受了。
等扮演先帝的司乐站到了位置上，寇谦喊了声“开始”，旁边立刻有另一位副导演拿着大喇叭喊话。
踏青戏的群众演员们立刻活动起来，姑娘们嬉笑着从梨花林里走过，公子们在凉亭里吟诗作对。
微服出宫的先帝，正带着大太监、侍卫、宠臣，欣赏着景致，缓缓往梨花林深处漫步。
一个穿着侍女服的姑娘匆匆从他们身边路过，不远处立刻有公子惊喜道：“看，那是不是将军府上小姐的丫鬟？”
先帝闻声去望那个丫鬟。
此时将军府嫡小姐的天下第一美人之名，已经传得宫里都知道了，于是宠臣赶紧笑道：“天下第一美人，也不知是否名副其实，不如我们也去瞧瞧？”
先帝不置可否，面色平淡。
宠臣立刻就懂了，他紧走两步在前面带路，引领着众人和那些闻风前来的路人们一起，往梨花林深处而去。
郁郁葱葱，一树树开满花的梨林，犹如千树堆雪，白得唯美而纯净，蔚为壮观，美不胜收。
树下，衣裙华美，发饰精致的少女，正背对着众人，仰望着满树纯白梨花。
侍女匆匆赶来，喜悦地叫道：“小姐、小姐，表少爷来了！”
如雪花树下，少女蓦然回首，粲然一笑。
她那张熠熠生辉的绝美脸庞，看呆了先帝等所有人。
那笑容，就如满林生光，春回大地，美得惊心动魄！
然后，传来导演寇谦的大喊：“灯光！灯光怎么回事？！怎么都照演员脸上去了？我这监视器屏幕都亮花了！”
一屏幕就剩下光了！
摄影师顿时松了口气：“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镜头坏了，眼都快被光照瞎了！”
原来是灯光的锅啊！
灯光师：“？？？”
灯光师一脸懵逼：“不是我，我没有，这不是我的锅！”
寇谦那叫一个气，怒道：“不是你的是谁的？你看看你那灯光打的，还能看吗？我这屏幕跟装了电灯泡似的，人脸都看不见了！”
灯光师都快委屈死了，他着急辩解道：“真不是我的锅！我就是按照您说的打的光！不信您来看看么！”
寇谦更气了：“做错了还不承认，你还学会甩锅了是吧？！”
他生气地走过去，熟练的开始检查，然后……
寇谦懵了。
寇谦：“？？？”
寇谦震惊地环视四周，惊诧道：“还真不是你的锅啊，那是谁的锅？刚刚谁拿灯往这边照了？照得演员的脸都看不清了！”
负责今天现场的副导演，赶紧吆喝场务去排查。寇谦也开始满场转悠，想知道到底是哪来的灯光，让他的监视器都快变成灯泡了。
梨花树下，云扶摇一脸镇定，身姿从容不迫地站着，心里实则慌得一比。
啊啊啊，她要暴露了啊啊啊！
眼瞅着寇谦转悠到她这边来，云扶摇脸上的表情更镇定了，心里更慌了。
寇谦却看都没看她，背着手东张西望地走过去了，继续往周边转悠。
云扶摇差点虚脱。
她也想说实话，可她怎么解释自己会发光？这不科学啊！
人怎么会发光呢？会发光的那不是人啊！
不想被开除人籍·云扶摇，只好憋着实话，继续站在那，假装若无其事。
只要“会发光”不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是别人发现的，那她就可以装无辜、装惊讶，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有这技能，呸，魅力了。
与其她绞尽脑汁的去想理由，解释了还让人半信半疑，还不如让人们自己去脑补。
遇到事情，人们总会相信自己想到的真相，而去怀疑别人给出的真相。
所以，云扶摇干脆不想了，就等着看大家怎么自己给她找好理由。
就是等待的过程忒难熬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太不好受了。
云扶摇一遍遍催眠自己：我不是台灯，也不是台灯人，我就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