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方式让原不为联想到捕鱼打猎,都不会赶尽杀绝,而是保留一些苗子,成熟之后再收割,如此循环往复。
“所以,这是要维持邪教生态平衡不成?”原不为不由吐槽了一句。
如果聚金商会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商会,不会闲着没事做这么多,显然,它的背后有着更加庞大的势力。而聚金商会,只是对方所使用的白手套而已。
原不为对幕后的存在大概有了猜测。
除了真神教,王殿,与圣殿三大组织之外,不会再有哪个势力这么无聊了。
一方面想要维持南大陆的混乱,一方面又不允许真正有超出限度的势力崛起,威胁到它们本身,破坏大陆的格局。
按理而言,真神教的可能性最大。其他两个组织也不排除在其中掺和的可能。因为南大陆的混乱与排外,虽然阻碍了王殿和圣殿的触手深入,却也同样阻止了真神教一举吞并整片南大陆。
翻阅了一遍被聚金商会分部所记录在案的所有邪教,他们分布在包括紫罗兰市在内的附近这三个市,原不为将记录收起,露出了一个愉悦的微笑。
“……聚金商会的记录很仔细,很认真。不过,现在这都是我的了:)。”
第274章 教宗12
第二天,被搬空的聚金商会分部。
当阳光顺着古堡的穹顶照耀而入,紧闭的古堡大门也同一时间被推开,大片灿金色光辉从站在门口的两道人影身后洒落进来,映出了地面干涸的血迹。
视线所及,是被拖到四面墙壁处,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尸体,安静而诡异。
“果然是出事了……”
当先一步进来的人目光四处扫过,将每一处细节都记在了脑海之中。他平静的语气中听不出太多浓烈的情绪。
“昨天的业绩没有向总部例行汇报,看来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汇报了。”
另一个人紧随其后,有些玩味地开口:“看起来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变化啊,很可能是新近崛起的势力。也只有这种楞头青才敢不管不顾地胡来。”
“上报总部后,就留在附近观察一阵吧。”前一个人点点头,似乎赞同他的判断,“……说不定会生成新的任务。”
·
科尼亚小镇中。
原·楞头青·不为一边晒太阳,一边吃着大厨海伦娜制作的泡芙,眯起的眼睛里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他像猫一样瘫在椅子上。
就这样沉醉了好半天,直到天上金色的日轮渐渐向下沉去,原不为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摊开自己的手掌。
他嘟囔了一声:“……该干正事了。”
一张破旧的羊皮卷自觉跳入他手心。
再一次望着那份长长的邪教名单的原不为,露出了看见小甜点般的表情。
对自家宿主再熟悉不过的系统999忍不住为那群邪教默哀三秒。
果然,就见原不为一本正经地开口:“上次的祭品质量太差,没办法长时间指路,是时候更换一批更有质量,也更容易指路的祭品了。”
系统999没搞明白:【这次聚金商会的这么多人都不够,我想可能是因为宿主你本身离这个世界太遥远了吧?所以,献祭这么多的祭品,暂时建立起来的一次联系,不足以长时间指引你找到这个世界来。宿主别着急,这恐怕不是更换祭品就能解决的,归根究底,还是路途太远了,只能慢慢摸索过来。】
原不为却摇摇头:“不,之前是我想岔了。居然沿用了邪教组织召唤邪神的那一套来召唤我自己……那些邪神就在这个世界外,召唤起来当然方便了。”
就好像黑夜里点燃一根柴火,十米之内的人是清清楚楚,百米千米之外的人哪里能看得到?所以,原不为认为自己需要的不是一根柴火,而是冲天的烟花。
“……如果把这个世界当做是一间漆黑的房子,邪教徒们只不过是透过窗户点燃了一根火柴,招呼等在外面的小偷进来;我这种情况,就得把整间房子的灯都打开,才能让自己看到。”原不为想了想,用了个自认简单的比喻,“……但这样一来,能不惊动沉睡的房主吗?”
系统999连连点头,下意识地接过话:【那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让房主主动开灯为我引路啊。”
【??????】
小光球表面已经布满了问号。
原不为却疑惑道:“和天道合作又不是第一回 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和天道合作的确不是第一回 ,但让人家主动帮你引路,让你偷渡进来,还真就是第一回呢……系统999吐了个槽,但联想到这个世界正面临邪神威胁的情况,也就释然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宿主的到来对这个世界说不定是好事呢。
原不为却早已在转瞬之间定下了计划,他自语道:“一间风雨飘摇的房子,有强盗在外蠢蠢欲动,众多窃贼企图潜入,而房子本身的安保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突破。我先打死几个窃贼,作为合作的诚意,让房主主动开灯为我引路,然后本尊赶到,解决强盗,完美!”
系统999已经听呆了。
别看宿主说的轻描淡写,但若是将所谓的强盗,房主,窃贼统统代入现实,就知道他说出了一番多么了不得的话。
正是这一刻,原不为暂时制定了之后一段时间的行动方针——
捕捉邪神,献祭天道,召唤自身!
如此看来,那份记录邪教的名单就格外重要了。倘若说那些邪神都是即将被原不为端到盘子上的小甜点,那么这份名单就是一份非主流的点菜名单:)。
“那么,是时候大力培养工具人了!”
他只是个摸鱼教宗,要想扫荡那么多邪教,只靠他一个人可不行,需要发动广大工具人的力量。
……
不久后,由原不为一手开创,以「无定之理」为信仰,被命名为「真理研讨会」的教会,被原不为分为三部分。
分别是理论部,实践部,编外部。
理论部对应传道者,通过各种嘴炮忽悠发展工具人,同时负责教授信徒神术。
曾经以一己之力说服所有镇民的伊文斯夫人成为了传道者首领。科尼亚小镇也顺理成章成为了真理研讨会的大本营。
实践部对应执道者,顾名思义就是通过实践,践行他的道与理,同时用真理研讨会的真理“说服”更多的人。
年龄尚轻,很有可塑性,更加热衷于战斗的伊贝特成为了执道者的首领。
至于那些被迫加入的聚金商会客人,原不为做了些小手段,也将之编入了执道者之中。在真正领会真理研讨会所信奉的道之前,他们只是好用的打手而已。
最后就是编外部。对应那群没有留下来而是离开了的人。尽管他们没有成为真理研讨会的核心成员,但也会为真理研讨会传道,说不定还会在外建立分会。
这样一划分,组织运转顿时变得更加井井有条,秩序效率都高了许多。
原不为单独将那些本身并没有真正的神明信仰,只是教宗靠着自身的实力或者是几件超凡物品忽悠信徒的伪邪教先列了出来,交给工具人们去练手。
从一开始的稚嫩生疏,到后来越来越熟练,执道者们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不知不觉中,众人已然在“以理服人”的道路上迈出了沉稳而坚实的脚步。
不久前那群被人绑缚在地,只能如无助的小羊羔一般紧张哭泣的孩子们,早已渐渐蜕变成为了出色的神术师。
这也与真理研讨会的神术特殊有关。并不需要长年累月的学习,也不需要漫长时间积累魔能元素,可以短时间速成。
不同的教会都有自身独特的神术,譬如当年纵横南大陆的瘟疫教会,能施展种种使人身染疾病的神术,那位天赋异禀的教宗更是生生以万里疫云覆盖一座大城,在瘟疫中死去的人难以计数。
圣殿则是神术最丰富最均衡的。因为信仰着最初的龙神,且人们普遍认为,龙神开创了这个世界的文明,所以圣殿的神术师可以施展所有元素的全系法术。
而真理研讨会,由于信奉无定之理,以篡改命运为核心,原不为特意编写了最符合自身道路也最不讲究积累的神术。
首先是「窃运」,这是一切的根基。
命运是一张编撰好的大网,当某一条丝弦上的小角色主动做出了改变,突破了原本命运的束缚,也就拨动了这条丝弦——就像当初伊贝特主动从被解救的祭品选择成为原不为的追随者,那可以说是他这一生命运最大的转折。
若是没有「窃运」这个神术的存在,命运变了也就变了;但有了「窃运」,他就能在命运剧烈动荡的过程中,窃取到足够的运势,并储存在自己的神术模板中。
所以,理论上而言,从伊贝特到伊文斯夫人,从被解救的奴隶,到科利亚小镇的镇民,他们都已经储存了足够的运势。且以后每一次突破他们的原本命运,或者帮助其他人突破其原本命运,他们都能够通过这个神术窃取到一定的运势。
他们必须不断改变自己和别人的人生,这样才能拥有源源不断的运势。
其他人以魔能为能量,真理研讨会以每一次窃取到的运势为能量。
就像武侠小说里需要内力也需要招式,有了能量,还需要发挥出去的技能。
于是,才有了接下来的两道神术。
一是「洞察」,消耗储存的运势发动「洞察」技能,招式的破绽,术法的漏洞,能量的运行轨迹,敌人的暗伤与弱点……乃至天地的规则,万物皆在洞察中。只取决于消耗的运势而已。
——这来源于原不为本身的道。想要打破和篡改规则,首先就要洞察其破绽。
顺理成章的,接下来就是「篡改」。倘若说「洞察」还算基本技能,「篡改」就是一次性消耗大量运势的大招。敌人出招的轨迹,术法中蕴含的变化……这些只是最基本的篡改。更加恐怖的是篡改一个人的精神,意志,与灵魂。就像当初原不为利用污秽道文所做的那样。
可以说,真理研讨会的神术下限极低,学起来毫无难度,上限却也极高。只要消耗的运势够多,效果绝对惊人。
只不过,真理研讨会的神术更偏向辅助,还需要搭配更多战斗的技能。这时候,那些在聚金商会被收纳进执道者的工具人们就能发挥出用途了。
这里面有精通法术的法师,有近战能力极强的流浪骑士与雇佣兵,有他们尽心尽力大号带小号,又有弱小的伪邪教组织作为新手区boss,伊贝特等人在极短的时间里蜕变着,迅速掌握了各类基本的近战与法术能力,再配合「洞察」这种神木,实战能力就足够了。
在弱小的伪邪教组织身上刷够一波经验后,他们更是彻底成长起来。
然后,就可以挑战更高难度的副本了。
譬如说,那些背后真的有邪神的组织。
——一直处于隐秘状态的「真理研讨会」,终于在黑暗世界露出了獠牙。
·
夜幕倾颓,大片盛放的红色玫瑰如鲜血染就,芳醇的酒香似乎酿醉了月色,让花丛掩映的开放式花园迷离朦胧一片。
旋律悠扬的舞曲中,一场热闹的盛宴正在进行。娇艳绽放的玫瑰花瓣难以夺去少女裙摆飞舞瞬间的光彩,反而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暧昧与热烈。
直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优美的舞曲、美酒的醇香,少女轻盈曼妙的舞步,情人你来我往间暧昧含糊的暗示……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顿由顶尖大厨精心烹调的大餐,就在即将端上来的那一刻,所有人期待拉满的时侯,却突然被蹩脚的女仆摔到了地上……这道粗暴的尖叫声破坏了所有的氛围。
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向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投去了不快的视线,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坐在花园石桌边上的女士。
她外表年龄在三十上下,原本保养极好也颇具风情的脸上,此时惨白一片。有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滚落下来。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怎么了?”宴会的主人走过去,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刚要开口仔细询问,却注意到那位女士颤抖着抬起了右边的胳膊,手指也在颤抖着。
她深呼吸了几口,哆哆嗦嗦地指着面前那张精致的大理石石桌,确切的说,是摆放在桌面上的一张黑色卡片。
看大小和花纹,这像是一张请柬。请柬的右下角,一片黑色羽毛轻轻飘扬。
“我、我正准备拿小蛋糕……”那位女士声音颠抖着开口,“发现蛋糕没有了,多出了一张……一张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