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封神了——柳不甘
时间:2021-06-27 09:32:51

  花醉将手中玉石抛来抛去, 任由另一只手上的小黑猫被吸引视线,神色莫辩:“说起来你恐怕不信,它是自己掉到我手上的。”
  当时两人被从天而降的凤凰带走,巨大的翅膀带动呼啸风声,山石簌簌落下,花醉与乔莺莺尽力遮挡,还是不免被细碎石子砸到。有些石子落进衣衫也来不及清理,直到回到鹿防镇,花醉才有心情整理形容。她将破衣烂衫两抖三抖,石子轻轻滚落,滚出这块与众不同的石头来。
  乔莺莺:“........”
  她想起裴烟的女主论,心中默默点了点头。
  花醉一手收好蓬莱石,一手收起小黑猫,若有所思道:“我去找师兄。”
  小凤凰蹲在屋檐上,学着螃蟹横着走来走去。小院外被玄淮下了禁制,旁人看不见院内景象,玄淮才将凤七放了出来,允许她在院子里到处乱转。
  她如此这般挪了两圈颇觉无趣,轻轻挥动翅膀,闪电嗷呜一声落在地上,兴奋的打着滚。凤七一跃而下,正正站在闪电的头上,用翅膀指挥闪电绕着院子转圈。
  凤七趾高气昂的扮演了一刻钟的大将军,终于还是不耐烦了。
  她已经有足足两个时辰没有见到玄淮。玄淮在鹿防镇住下后便将自己关进屋子里不出来,只让她在外等候。半个时辰后一个男子匆匆忙忙走进屋子,也不许她跟着。
  凤七老老实实的遵守两个时辰的承诺,闲的羽毛都掉了两根。她溜溜达达的接近紧闭的窗子,见四下无人,黑亮的眼睛巡视一圈,自以为谨慎的将头探向窗口。
  屋子里光影错落,一只长尾鸟的影子完完整整投射进来,在地面上显得很清晰。喻央挑了挑眉,调侃道:“这是哪一家的小鸟这么不老实,玄淮?”
  喻央没指望玄淮给他什么回答,纯粹是他助玄淮疗伤闷的心慌意乱,嘴上必得调侃两句,才能压下他心头的担忧。
  玄淮果真没有答话,窗台上长尾鸟轻手轻脚的移动脚步,影子也随之移动,等晃悠到玄淮面前时,他垂眼注视着长长的影子,不自觉的勾唇一笑。    喻央:“!”
  鉴于玄淮这块冰山很少为谁露出裂缝,喻央一时难以言喻,不知怎样形容他看到的画面。玄淮的容貌自然是万中无一,神族翘楚,当他惯常冷漠的脸上出现一种愉悦的波动,甚至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爱,喻央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陷入爱情,而是毛骨悚然。
  他艰难从玄淮脸上挪开视线,轻易不想再开这样的玩笑了。玄淮轻声道:“由得她去。”
  在玄淮无声的纵容之下,小凤凰美滋滋的站在窗台上一刻钟,便又开始琢磨下一步的行动。屋子的门窗都被结界封死,待屋中人出来才可解禁。
  凤七尝试半天都没能从窗口扒出一条缝隙,毫不气馁的转移了路线:她拿起方才掉落的羽毛,将它火祭于万火之中。
  凤凰以天下万火涅槃重生,一根羽毛作为凤凰的替身受祭,则可以短暂的跨过涅槃的界限,使灵体陷入半生半死的混沌状态,不受结界的阻碍。
  待羽毛完全烧尽化作一片透明的飞灰,凤七在灰尘上打了个滚,探头探脑的再次靠近了窗户,结界对她打开,一丝绞着血腥味的神息传进她的鼻端,让她激灵灵打了个抖。
  素白雕花的窗格渐渐远去,好像上演着一处遥远的皮影戏。带着血腥味的熟悉神息再次出现,铺满了凤七的整个梦境。梦中是一片大雾,雾气中她在一只小舟上,小舟前头是少年劲节如竹的背影,缓缓撑动船桨,搅起一片寂静的水声。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怎么又受伤了,谁欺负你?”
  少年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又冷清,一如暮色深处清凉的水:“没人欺负我,只是家族寻常比试。”
  她哼了一声,很愤愤的样子:“你又不说实话!他们都是被神谕迷惑,才会觉得你的批语不详,都是骗人的!”
  少年这下回头了,修长五指轻轻一推,将她推在舟上滚来滚去,声线中含着些促狭的笑意:“你又知道了?只有你敢说神谕不详,但你迟迟孵化不出,可怎么替我出气呀?”
  确实,凤七低头一看,她之所以能圆润的滚动,是因为.......她是一枚蛋。
  一人一蛋一舟一月,很好,画面很搞笑。
  凤七只恨自己嘴笨,喏喏半响后大声怒道:“你知道什么?我这是厚积薄发!待我成年那一日,我定然是神域最强的神!”
  少年笑着点点头,凤七只觉得笑声中调侃意味颇为明显,半点不尊重她这个未来尊神,气的滚来滚去的撞在少年身上。
  少年任由她撞,笑的更开心了。云层中,月光由柔和至阴冷,最终凝聚成一张扭曲快意的脸,伸手向凤七抓来。凤七突然失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脸”探向自己,整个梦境忽的阴翳起来,蒙上一层死亡的阴影。
  就在手抓上凤七的一瞬间,少年骤然回身将凤七护在怀中,厉声喝道:“裴烟!”
 
 
第51章 射月
  声音一落, 舟上少年的脸转为熟悉的模样,无比自然的凝成玄淮的脸。
  凤七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人的表情,先自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 血液落地成火燃烧有声,被微风吹散。
  喻央看着火焰脸色一变,失声道:“凤凰精血?”
  兽族血脉意味着血统带来的实力,一滴精血中有多少灵力难以估量, 凤七受伤不轻。喻央看着玄淮的脸色, 识趣的闭上了嘴。
  凤七在翅膀层层叠叠的羽毛间小心翼翼的窥探玄淮的脸, 他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夜色给他精致过分的脸镀上一层寒霜,看的凤七心里发毛, 乖乖并拢了翅膀,甚至有种把脸遮起来的冲动。
  她虽然记忆全无,但眼前这个人的脾气记得倒很清楚, 现在他摆明了生气, 接下来只怕少不了一通教训。凤七等了又等,没等到意料之中的数落, 只有夜风送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喻央笑眯眯的站在原地,摆出一副立刻就走但始终不动的架势。
  走是为了他的性命着想,可玄淮生气百年不见一次, 他实在不想错过。喻央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一束冷冷的目光停在他身上, 才十分不情愿的假笑道:“这就走, 这就走。”
  他看了看凤七和玄淮, 临走前终于想起了正事:“裴师妹这个形态还要维持多久?”
  玄淮依旧冷冷的:“原本是服用九星魂之后三日之内,依照现在的伤势, 九日内才可恢复。”
  喻央打了个哈哈表示理解,转身没了影子。少了喻央插科打诨,凤七只觉得空气仿佛又粘稠了些,在玄淮与她之间迟缓的流动着,叫人紧张。
  但小凤凰心里很有一套自己的标准,向来勇于承认错误,她组织一下语言,一双翅膀挥动不停:“我不该偷听你和别人谈话,我错了,以后绝不再犯!”
  可惜听完这番话,玄淮神色淡淡的,完全无动于衷。
  凤七反思再三,琢磨着道歉没有礼物的确少了诚意,扣扣搜搜的拔下尾巴上一根羽毛,诚恳道:“凤凰尾羽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一个凤凰也没有几根,我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啦。”
  玄淮终于大发慈悲的看了凤七一眼,接过羽毛细细端详。冰冷月光下的尾羽呈现出幽兰的色泽,七条花纹有规律的盘旋其上,泛着冰冷的美丽。
  他端详羽毛的神色有如品鉴稀世珍宝,看的凤七不好意思起来,刚想客气两句打破玄淮的视线,就听他道:“世人传言凤凰是不死鸟,可凤凰尾羽仅有九根,你可知是为何?”
  凤七不假思索:“自然是传言不实,世间何来不死之物?就算是凤凰可以借助火焰精魂修复再生,也并非不死.....”
  她越说声音越小,底气越不足,玄淮耐心的看着她,琉璃色的眼睛里月光静静流淌,还有一只扑腾着羽毛的小凤凰。
  凤七与玄淮沉默的对视,粘稠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带来远处的虫鸣与花香,有什么隽永的东西缠绕在两人之间,叫人难以打扰。
  远处墙头上有人心满意足的叹气:“真没想到,玄淮好耐性。爱情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啊。”
  “什么爱情?”
  一道声音幽幽的从喻央耳边响起,将喻央硬生生打了个激灵,险些对来人出手。乔莺莺狐疑道:“你看什么呢,笑的如此猥琐。”
  喻央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没什么。”
  随后他环视四周,到处寻找花醉的身影。这三人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没道理只有乔莺莺在偷听,花醉必然在不远的地方。
  乔莺莺道:“就在这附近......啊。”
  当事人花醉双眼炯炯望着院内,好似不是在扒人墙头,而是在研究深奥的修仙法术。她脚下寒冰垒成的台阶稳稳当当,刚好足够她露出一双眼睛,相当严密稳妥。    感受到乔莺莺喻央两双眼睛的注视,花醉一脸严肃的转过身来:“?”
  她道:“喻师兄,院子里的是不是裴烟?”
  乔莺莺:“?”
  “我也看看。”
  玄淮看着低头不语的凤七,轻轻的道:“凤凰既非不死鸟,倘若你在梦境中重伤,又该如何?”
  喻央灵力深厚,耳聪目明听的清楚,摇头叹道:“少了一魄总是呆笨些,难为玄淮循循善诱,他竟然还有柔声细语说话的一天。”
  玄淮看着小凤凰,头也不回的挥手,喻央被风甩下墙头,沉闷的落地声听的花醉乔莺莺牙根发酸,连忙跟着滑下墙头。
  凤七半响不语,惹得玄淮再三反思自己方才所说的话,他正要靠近瞧一瞧凤七的反应,忽然狂风骤来,凤七翅膀扇动间火焰在夜空中熊熊燃起,化作一簇灿烂的华光,划破漆黑的夜空,向遥远天边的月亮射去!
  月色沉寂,带着绚丽凤尾的火箭穿破云层,带出红色霞光,最终消弭于云层之中,只激起阵阵波动,正如水面涟漪荡开,没有留下痕迹,依旧固若金汤。
  凤七并不觉得失望,只是眯着眼睛看了看月亮。月光下她的脸坚硬冰冷,细看之下,竟与凤天有三分相象。
  鹿防镇作为仙盟大会召开的地点,暂时居住着修仙十二家中参加大会的所有子弟。在一处别院之中,一道纤细的影子翩然闪出,黑衣融进夜色深处,向火光出现的方向冲去。
  花醉倚靠在墙上,认真思考着裴烟与那只长尾鸟的相似度到底有多少。喻央被乔莺莺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坐立难安,又被抓住了不许走,只好陪着两人靠在墙上。    夜风轻轻,不太寻常的风声悄然闪过,喻央猛地转身:“谁?”
  来人被一层黑雾细密的裹住,喻央动用七成灵力也未能看透黑雾下的面容。他面上笑意尽收,沉声道:“站在我身后。”
  黑影并无什么大动作,喻央脚下植物簌簌生长,藤蔓扭曲的攀爬至腿上,在他被短暂耽搁的三秒钟内,黑影虚晃而过,手中尖刺直冲花醉面门!
 
 
第52章 夏清
  召开仙盟大会期间, 各家子弟通常借此机会进行比试,挂彩重伤都是常事。但这样的事情从不会发生在夏清的身上。
  众所周知夏清身为夏家少主,在十二家中鲜有败绩, 且有一种殊死搏斗的悍勇,寻常人不敢掠其锋芒。
  今日夏清走出门来,一如既往高傲冷淡,只是侍女忽然觉得, 自家小姐脸色苍白映衬着浅淡唇色, 竟有些外强中干的模样。
  她并不觉得夏清会在决斗中受伤, 多半是阳光酷烈照射下的错觉, 轻声道:“小姐,可是昨日没有休息好, 是否要取消今日的活动?”
  这句问话奇异的惊起了夏清的不悦,她罕见的沉下脸,道声不必后扬长而去。
  侍女匆忙跟上, 另一个侍女疑惑的看着方才夏清站过的长廊, 一滴鲜红的液体凝固在地上,燃烧成一簇血色火苗。
  侍女惊讶的揉了揉眼睛, 再看时地面上唯有一缕青烟逸散,分明什么也没有。
  夏清到达时,竞技场内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见夏清面带寒霜的走近, 场内众人神色各异, 颜季同随意扫了一眼, 笑眯眯的搭话:“清儿, 今日来的倒早。”
  他称呼的亲昵,夏清却没有接茬, 不冷不淡的点头示意,在场中搜寻着什么人。
  显然她一无所获,整个人笼罩在低沉的情绪中,强大的灵力不受控制的外泄出去,四周灵力低微的人被压迫感强制低头,却敢怒不敢言,默默的远离低气压的夏清。
  颜季同察言观色,结合昨天探查到的事情,心中大约有了个底。他唤来颜氏的族人,悄悄吩咐了什么,待族人领命后,颜季同并不与谁交流,悄无声息的退出了竞技场。
  百里时见颜季同离开使了个眼色,场中亦有一人悄然退出,无声无息的跟上了颜季同。
  小院内,花醉专心致志的伏在桌前,对昨日黑影的招数进行分析,面色沉静如水。乔莺莺坐盘腿坐在桌子一角,看着花醉的神色,一反常态的安静。
  昨日的黑影属性木系,和冰系的花醉八竿子打不着,但在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花醉与黑影的相似之处。
  花醉身上谜团不少:准确非人的直觉,不可思议的好运,最正常的反而是奇高的天资和艳色逼人的美貌。她似乎总是可以预判敌人的动作,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敌人是故意留下破绽让花醉捕捉。
  诚然这在仙途至尊的修仙界是不可能的,因此乔莺莺只是将此事归结于花醉的灵力仙法臻至化境,总能找到对手的破绽。
  但经过昨日一战,黑影仿佛和花醉一样,具备他人不曾具有的预判能力。
  两个实力相差无几的陌生人,在首次短兵交接的战斗中竟然双双预判了对手的出招,在无人插手的情况下打的难分难解,并无一人失手重伤,若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起码也得是日日对战的死敌。
  黑影越战越惊心,花醉尚且以留下他为目的手下留情,但黑影杀机毕现,只求速速置花醉于死地。正在僵持不下,喻央骤然出手打破微妙的平衡,重伤黑影,却仍旧让他在黑雾的帮助下艰难逃脱。
  她都能感受到的东西,花醉想必在细节之处感受更加明显,贸然提起想必也只是增加花醉的烦恼,乔莺莺只好闭嘴。
  但心中疑惑难以排解,乔莺莺闭着嘴挪动再三,最终在心里狠狠的攥拳:“裴烟呢,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嘘。”
  被乔莺莺暗中骂了不知多少遍的裴烟倒挂在屋檐上,与海东青面面相觑。裴烟瞳孔中血色闪过,与海东青牢牢对视三秒,海东青便难以承受的别过头去,受制于血脉中的绝对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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