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权臣——橘生淮南兮
时间:2021-06-28 10:05:35

  苏闻琢和陆沉霜听着他们谈话,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吃饭,没有打扰,但心里都不约而同绷紧了一些,听这两人的意思,晚上是要做些什么了。
  用过晚饭后,几人很快各自回了房间,俞景将门掩好,牵着苏闻琢在床边坐下。
  他细细叮嘱了一番:“今夜我离开后你便去陆小姐的屋子里,朝生和阿墨都会在屋里守着,你们两人将门窗关好,我很快就回来。”
  苏闻琢抿了抿唇,拉住俞景的衣袖靠进他怀里,低声道:“会很危险是么?你,尽量不要受伤好么……”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任性了,若真的是刀光剑影下,哪还容得人想那么多呢。
  俞景低低笑了一下,搂住她纤细的肩,下巴抵在她的发间,声音低哑又温柔:“别担心,这次暗卫的人手足够,我们又在暗处,我只是跟着去看看,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苏闻琢听他这么说,这才点了点头,但还是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这处驿站本就在郊外,入了夜后四周除了蝉鸣声便再无其他响动,只觉得越发安静。
  按照以往的时辰,这个时候苏闻琢是已经歇了的,但今夜她哪里会睡的着,只是为了显得一切如常,他们到了点便将烛火熄了,连窗户也关上。
  子时差一刻,驿站里已经只剩下一楼大堂里有微弱的烛光,但一个人都没有,大门和院门也已经被关好了。
  俞景看了看时辰,轻轻打开了房间的门,带着苏闻琢出了屋子。
  外头很黑,就着一楼微弱的烛光,苏闻琢看到魏世昭已经在陆沉霜的门前等着了。
  而陆沉霜也早就把门打开。
  他们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俞景将苏闻琢送进陆沉霜的房间,临走前,苏闻琢回身抱了抱他,没有说话。
  俞景大手抚上她雪白的后颈,将人往怀里按了按,过了一会才松开。
  他与魏世昭两人很快掠下楼,打开了大堂的门。
  阿墨和朝生轻轻将门关上,对着苏闻琢和陆沉霜行了一礼,朝生道:“夫人,陆小姐,你们去里间歇一会吧。”
  苏闻琢“嗯”了一声,与陆沉霜对视一眼,便朝里间去了。
  两人心里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这时候除了等也不能做什么,只希望他们事情办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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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淮一带遭灾,往来的人少了,这城外开的客栈自然也就没什么生意。今天一整天,也只接待了一波客人。
  店小二坐在桌前打哈欠,百无聊赖的玩着算盘,就等着二楼的那几个客人熄了灯他好回屋睡觉了。
  说起来这几个客人出手倒是阔绰,还让没吩咐就不用进屋,连吃食都没要,像是用的自己的干粮。
  他作为客栈的小二当然也是形形色色什么样儿的人都见过,但来这一片的苗疆人倒是看见的少。
  店小二又拨了一下算盘,想起傍晚时那个率先走进客栈,脸上还带着长长一道疤的男人,在这个深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明那男人的长相看起来是极其普通的,但却莫名就是透着一股子阴翳,叫人看着怪不舒服的,也不知是做什么的,还跟商贾之人走在一起。
  店小二眯着眼睛漫无边际的思绪飘远,再抬眼看向二楼时,发现几间房的灯熄了。
  他嘀嘀咕咕了一句:“总算是歇了。”
  然后麻溜的给大堂里的烛火灭了,留一盏小小的灯笼,然后回了后院的屋里躺下,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
  此时万籁俱静,黑夜笼住大地,连一丝风也没有。
  几个人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客栈,迷烟没多久便弥漫了二楼的走廊。
  俞景一行人事先服过解药,但郑逢年的暗卫也很警觉,几乎是在他们刚刚进入客栈没多久,屋里便有了轻微响动。
  外头的人隐入暗处,里面的人提刀开门,电光火石之间,短兵相接。
  俞景他们占有绝对的人数优势,那五六个暗卫很快就被拖延住,他与魏世昭飞快的看了一眼,开始挨个房间找人。
  一早在晚饭的时候他们便与驿站的人聊了几句,得知这家客栈已经好些时候没有生意了,今日还是头一遭来了几个客人,估计也就那几个了。
  而现在出来的人里没有那个苗疆男人。
  每间屋子都没人,但有间屋子里还放着衣服,是苗疆的样式,窗户是开的,边上还坠了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麻绳。
  人跑了!
  俞景心里一凛,与魏世昭两人立刻翻窗追了出去。
  好在这间客栈的后面只有一条小道,两边的林子不密,他们用上轻功没准还是能追上。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前方有人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没着外衣,腰间有个小竹篓。
  俞景眼神凌厉起来,提了一口气速度更快了些。
  那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边跑着回头看了一眼,他看样子并不会武功,但是突然吹起了奇怪的口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竹棍飞快戳进自己的竹篓,再拿出来时上头不知攀了个什么,突然飞了起来。
  直直的冲着俞景便来了。
  俞景一惊,闪电似的从手里射了一只飞镖出去,将那飞过来的虫子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只听魏世昭大叫了一声:“蛇!”
  他低头,看到路边草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蛇,蜿蜒着向他们爬过来,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蛇群游走的非常快,近身后立刻朝他们发起攻击,两人不得已停下应付,被拖慢了脚步。
  眼看着那个男人要越跑越远,俞景又从怀里摸出一枚暗器,带了内力扔出去,很快便听见那个男人一声惨叫。
  他的身影踉跄了一下,但没有停。
  黑夜里俞景看不真切,只隐约觉得好像是射中了他的肩。
  蛇群太难缠,他与魏世昭不得不掠到树上,只是这一番耽搁,那个男人到底还是跑远了。
  随着他的距离越来越远,蛇群竟然也渐渐散了,俞景和魏世昭又往前追了一段路,却没再见到那个男人的踪影。
  俞景皱起眉头,魏世昭锤了一下路边树,有些烦躁。
  搞偷袭都能让人给跑了!
  这人还真就比郑逢年的那些暗卫都要难对付。
  “你说他怎么会察觉到的?连那几个暗卫都是我们入了客栈放了烟后才有动静。”
  俞景的薄唇紧抿,转身往回走,又低头仔细看了看地面,有血迹。
  他沉声道:“这人受伤了,我的飞镖里有毒,他必须尽快解毒,所以必定会进城。先回去,明日一早去城里守株待兔。”
 
 
第89章 我们先回去睡了
  夜色沉的更深了, 俞景他们还没有回来。
  苏闻琢在屋子里难免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刚刚不久之前她好像听到了旁边客栈里有响动,她和陆沉霜还特意站到窗边去细细听了一会。
  可是这会那头的响动已经没了好一阵了,驿站这头却还是静悄悄的, 没有人回来。
  这让她一颗心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陆沉霜在里间来回走了好几步了, 忍不住自言自语:“怎么这么久, 魏世昭不会这么不中用吧……也不知道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行不行啊……早知道可能还不如我上呢……”
  苏闻琢也想说说话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闻言便问了一句:“世子的功夫不好嘛?”
  这话刚问出口她就担心了,世子的功夫要是不好, 帮不上俞景的忙可怎么办啊。
  “啊,”陆沉霜一下卡了壳, 后知后觉的开始给魏世昭挽回颜面, “也不是,他从小跟我一起习武的,后来王爷又给他找了个江湖中排得上名号的师傅, 应付这种场景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刚刚说……”
  “我就是……习惯了, 损他两句我好没那么紧张。”
  陆沉霜的眼神有些犹疑, 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
  她跟魏世昭斗嘴斗习惯了, 一说到他就下意识要唱反调的,虽然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心, 但这样说出来能让她轻松点。
  苏闻琢闻言笑了一下,心里的紧张感也缓解了两分。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好让等待的时间过得快些,不知过了多久, 驿站外头好像终于传来些声响。
  是陆沉霜听见的。
  她习武, 耳朵比苏闻琢灵敏,轻轻朝她“嘘”了一声,苏闻琢立刻便禁了声。
  外间的朝生和阿墨也听见了, 警惕的站在了门口。
  很快就有脚步声踏到楼梯上,没多久房门便被敲响了,是很有节奏的几声扣门,然后紧接着便听见屋外的人低声说了一句:“是我。”
  苏闻琢的眼睛一亮,是俞景的声音!
  敲门的暗号是对的,声音也是对的,朝生上前开门,阿墨还是隐在门后以防万一。
  门被打开,外头站着的确实是俞景和魏世昭。
  在里间的两人见他们回来了,心下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气。
  苏闻琢快步朝俞景走过去,她想牵俞景的手,俞景先一步搂住了她,又抚了抚她的背,低声道:“没事,没有受伤。”
  “那就好。”苏闻琢还没问出口的话就被他答了,注意力就到了别处,“事情顺利么?”
  “郑逢年的暗卫生擒了一个,但是那个苗疆男人跑了。”
  俞景话音落,苏闻琢便“啊”了一声,下意识问:“那怎么办?”
  “无妨,他中了我暗器的毒,总要去城里看大夫的。”
  俞景没有多说,垂眸看着她因为疲惫而有些泛红的眼睛,有些心疼,给魏世昭示意了一个眼神便揽着苏闻琢往外走,边走边哄她:“今夜太晚了,明日还要早早进程,我们先回去睡了,嗯?”
  苏闻琢见他回来就放心了,这时候才觉得困意有些浓,小小的应了一声,又回头与陆沉霜打招呼:“霜霜,我先回房啦。”
  陆沉霜正在念叨魏世昭肯定是久不练功退步了,现在连人都抓不住。
  见苏闻琢在门口与她打招呼,也挥了挥手道了声“晚安”。
  魏世昭哪能就让她数落,忍不住便与她争辩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半夜的竟然都还没有睡意。
  这夜紧张了半宿终于是过去了,郑逢年的人活捉了一个被暗卫看着,另外的没能被及时拦下已经自尽了。
  翌日一早,俞景和魏世昭去审昨夜活捉的那人,
  他虽然做商贾打扮,但却是郑逢年身边的暗卫,嘴风很紧,任他们怎么逼问都一句话未说。
  俞景瞧了眼外头的天色对魏世昭道:“时辰不早了,这人废了武功打晕带走吧,到了清淮再慢慢审。
  魏世昭也觉得没必要继续耽误时间,朝暗卫示意了一下,暗卫便将人带下去了。
  待门关上后,他又问了俞景一句:“你说这人也没有武功,怎么就能提前跑了呢?我们此行带的都是可信之人,没可能通风报信吧?”
  俞景轻轻敲着桌子,低声道:“蛊虫是很敏感之物,我猜测是因为蛊虫有异动,他才提前预感到了有危险。”
  魏世昭觉得这猜测也有几分道理,想着时间紧,便没再多问,回了屋里收拾东西准备进城。
  清淮一带黄河边上的村镇都被水淹了,虽然官府已经派了人下去就地安顿灾民,但依然有大批的流民往城里走。
  清淮州的城门查的很严,不让流民入城,但城里由于近日连续的暴雨,内涝也很严重。
  路太泥泞,马车一路走的艰难,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因为不能入城,大批量流民在城外转悠,堵的马车更慢了些。
  还有看见他们一行人便上来乞讨的,苏闻琢在马车里看着外头衣衫褴褛又流离失所的人有些不忍心,想给点吃食给他们,但被俞景拦下了。
  ”我们的吃食不多,给了这个给不了那个,没拿到的若是冲上来抢,很容易引起□□。“
  苏闻琢听了觉得有道理,也只能作罢,想着若是进城了稳定下来,不知道可不可以在城外开棚施粥。
  马车走得慢,俞景索性下了马把缰绳牵在手里慢慢走,一路上有看到走在身边的流民就问两句。
  ”老伯,你们从哪里来?“
  那老伯拄着跟木棍,听见有人跟他搭话便转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从清淮下辖的赵家村来的。”
  “也是遭了洪灾了?州府没有派人给你们安顿么?”
  “派了,可光安顿有什么用?没有粮食吃了,只能想法子进城乞讨,整个村都被淹的差不多了,死的人太多了……”
  听见老伯讲起村里遭灾死了许多人,他们寥寥的一些都是运气好才没被大水冲走,俞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问:“黄河每年夏季汛期都凶猛,往年也会死这么多人么?老伯你们可想过搬走?”
  听他问起,那老伯突然就像倒豆子一般,一肚子的苦水都翻了出来。
  “我们村的位置明明很好,往年是从没遭过灾,大家安安稳稳过了几十年了,今年也不知怎么黄河突然就在我们堤坝这开了口,大伙根本防范不及。若是我们这每年都遭灾,村落早就荒了,哪还有人住啊。”
  一边路过一个妇人,听见他们在聊,也插了一句嘴:“往年容易决堤的口子附近的村镇不是有防范就是已经搬的差不多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今年村子里突然遭灾,没了办法才做了流民。”
  俞景听着听着,脸色便沉了一些,而后他细细问了老伯村子的具体位置,离着清淮州有多远,朝廷今年有没有去人等等。
  那老伯一一说了,俞景记在心里。
  终于到了城门口,俞景出示通牒,守城的官兵查验过后便放行了。
  提前一步到的监察御史欧大人已经在城门口不远处等着了,与他一起的还有清淮州牧李岩。
  李岩五十来岁的年纪,大腹便便,是看起来颇为富贵的长相。
  俞景如今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身份不一般,要不是他之前便跟欧大人说了,让李州牧不用费心相迎,本身也就是来赈灾办事的,不用讲究什么排场。
  李州牧这才只带了州府上的几个同知和主簿来迎。
  俞景和魏世昭下了马与几人简单的打过招呼,现在在这群人中,他们两人就是身份最高的了,李州牧没敢怠慢,已经收拾好了一处院子给他们住,院子里的下人也都只在外院做活,内院没有安排人,都是俞景和魏世昭带来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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