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四个大佬后我掉马了——梦鹿天鲸
时间:2021-06-28 10:07:09

  在温萝惊异的目光下,他自嘲般笑了下,轻声道,“如今的我,给不了你幸福。”
  温萝:“?”
  不对啊少年,剧本拿错了,你的台词不应该是“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一类令人斗志昂扬血脉贲张的中二台词么?
  青春伤痛、深情男配的台词不适合你。
  串频了!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还没等她来得及脑暴出恰到好处的“恶毒又不失合理”的回应,好将莫子昂莫名跑偏的台词拉回正途,身后便传来一道不能再熟悉的冷哼。
  “你的确给不了。”
  不远处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静立原地的玄衣男人正微微侧过了身来,乌浓稠密的长睫在冷白的眼下拓上一片扇形的鸦青色阴翳,疏狂之余,无端更横生了几分不言而明的戾气与冷郁。
  温萝:!!!
  一时间她竟不知应该作出如何的反应。
  一方面,柏己此言在她看来,已经是十成十的OOC。
  ——哪里有寻常小姐护卫张口闭口冷嘲“前楼家准女婿”的道理?
  更别提他话里话外几乎掩饰不住的、暧昧又难辨的酸意与讥诮。
  然而,若是在另一个角度看待,就连楼家小姐的贴身护卫都胆敢在莫家的地盘上如此乖张地嘲讽莫家嫡子——哪怕是如今已沦为废人,莫子昂的身份与“贴身护卫”依旧横亘着泾渭分明的鸿沟。
  就似是乞丐胆敢在皇帝面前吵嚷跳脚,这对于莫子昂的打击显然是毁灭性的,
  而于她而言,则显而易见是站稳楼清韵骨子里恶毒又倨傲人设的绝佳机会。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是,她心底竟因柏己这前所未有的吃味而无端升腾起了几分不合时宜的甜意。
  实际上,她甚至曾在某些不为人知的瞬间,质疑过柏己心底对她的感情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若说他不爱她,他却为了她突破了融合世界天道的限制,不仅并未遵循着剧情的惯性如待她那般呵护爱恋留在融合世界之中的那个蔺妤,反倒不顾一切地抛弃了身份和地位来到她身边。
  她合该是不应怀疑他的。
  然而在某些月明星璨的夜,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因沉眠而舒展的眉眼,她心下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抹虚无缥缈的不安定感。
  为什么他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南门星那般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妒意呢?
  那些曾经在融合世界之中被她视作天将甘霖般的无声放纵,在两人彻底确立了最为亲近的关系之后,却又彻头彻尾地换了一副模样,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凉意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她心底最为隐秘又动荡的角落席卷而来。
  柏己是魔族人,又是魔族之中最为尊贵的魔君血脉,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本能,比起任何人都应当来得难以招架。
  爱一个人,难道当真可以忍受与旁人分享么?
  他却甘愿放任她与旁人亲近,甚至主动替她圆场替她解围,面上云淡风轻间从未真正流露过多少不虞之色。
  迟疑只是一瞬,下意识以那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繁杂思绪缄默了欲开口圆场的唇,身侧面色冷淡沉郁的绯衣青年却已在她之前作出了反应。
  似是依稀辨认出了当年这个言行乖张肆意的护卫,莫子昂微微眯了眯眼,形状优美的凤眸一片如死海般的沉寂之中,终于透出些许令人辨不清喜怒的光亮。
  “原来是你。”
  他轻轻笑了下,“那么谁能给她,莫非——是你么?”
  莫子昂言辞之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挑衅与不悦,柏己却反倒微微偏了偏头,饶有兴味地轻啧了下:“有趣。已经许久未曾有人胆敢如此与本……我说话了。”
  说到这里,他漫不经心环在胸前的手臂缓缓松开,不疾不徐地在身侧自然垂落,衣袂随着他的动作如水波流动,玄衣之上莹润的光泽闪跃,宛若天边流转蜿蜒的星河。
  他修长冷白的指尖却颇有几分危险地捻了捻,下一刻似是想到什么,手指动作微微一顿,缓缓抬起眼眸。
  柏己眉眼本便生得极为凌厉,此刻那双暗红近墨的瞳眸之中更是蕴着几分几乎抑制不住的戾气与冷郁,冷刃般的眉尾和着冷电般凛冽的视线仿若破开混沌的刀刃。
  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似曾相识的调侃之意,笑意却被眸底翻涌的寒凉寸寸冰封:“我没兴趣欺负一个废人——今日我不动用灵力,让你一条腿。
  若你能够赢过我,这婚,不退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柏:我要亲手打到他退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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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柏己if 线番外(四)
  正厅之中燃着暖炉, 在一片静默与房门外呼啸的风声之中,融融火光间或逸出一两声火星飞溅的噼啪声响,宛若苍凉冷雪之中盛放的一朵色泽瑰艳的血梅。
  柏己开口语气并不重, 似是随心所欲一般,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之意,
  然而他这看似不经意的言语, 却似是坠入油锅的一滴水,平淡恣意间却登时掀起千层沸腾热浪。
  原本只当穷途末路, 可如今眼见着联姻之事仍有回圜的余地, 莫家主眼前一亮, 甚至忘记了先前对柏己实力的揣测和惊叹, 飞快地接话道:“莫家岂是什么人都敢造次之地?子昂,你便与他比试。”
  温萝:“……”
  团子:“……其实他只是想要试图苟一波婚约吧?这冠冕堂皇上价值的能力,比起柏己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萝只觉得额角狂跳。
  她原本只当莫家主会在天道和剧情的限制下, 以最符合任务世界的方式顺理成章地规避这徒生的插曲和枝节,却没成想竟然连莫家主也一同被柏己主动给自己加的一段戏彻底带偏。
  团子也是一阵无言:“主人, 这发展……是我没想到的,这可是将莫子昂狠狠踩在脚底下的退婚剧情啊……
  ——为什么无论你走在哪里, 都有一种能够将正常剧情搅成修罗场的魔力呢?干脆咱们以后还是接一接活不过三集的炮灰角色吧。”
  见温萝满脸惨淡愁云, 它勉强按下心底看戏的跃跃欲试, 敷衍般安抚道:“别担心,主人。
  柏己好歹是前任点家男主,还是早已成长为完全体不知道多少年的那种——莫子昂肯定打不过他, 这婚还是会退的,并不会对我们的任务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毁灭性打击。”
  而这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在场的莫家中人却似是半点也未曾感觉到事态发展的不对,纷纷极为自觉地起身向角落里避让, 不过瞬息便将大厅腾出来一片宽阔的空地。
  温萝:“?”
  团子咂咂嘴:“嗐,男频文里随时随地开打,随时随地逆袭,随时随地打脸都已经成为常规操作了,这些NPC是非常熟悉这种套路和味道的。”
  温萝瞳孔地震:“打脸逆袭?该不会这一次给莫子昂送菜送经验的……就是柏己吧?!”
  团子微微一顿,半晌才回过神来:“好像……真的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不知道这个任务世界之中的天道对柏己究竟有着多大的制约作用,若是他的实力被削弱……”
  温萝心下一凛。
  不行,决不能让柏己与莫子昂动手。
  这实在太过冒险了。
  不单单是关于他口中那句“不退也罢”,温萝真正在意的,反倒并非她身负的退婚流女配任务。
  哪怕柏己并不在意这一次还未真正降临的败北,她依旧不愿让他品尝半点不必要的失败的滋味。
  尤其,这失败与她还牵连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思及此,温萝也顾不得身边莫子昂的反应,三两步行至正中,佯装动怒般抬眸狠狠瞪向柏己,飞扬跋扈的作风丝毫不加掩饰,惊掉满屋人的下巴:
  “放肆,我楼家的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决定?!这婚,不退也得退,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退了这婚约!”
  说罢,她便抬手揪住柏己衣摆转身向门外行去,似是一秒都不愿在此地多待一般,路过莫子昂之时身型却微微一滞。
  被她这突如其来爆发的脾性惊得一时无言的众人本便始终注视着她的动作,见状更是细细凝神打量她的反应。
  却见身姿窈窕的少女细而长的眉轻轻蹙起,似是极为不耐又嫌弃一般,掩在狐裘之内更显精致小巧的面上尽是厌恶与鄙夷之色。
  眼神似是可怜似是轻蔑地打量绯衣青年片刻,她冷笑了下,凉凉启唇:“废物。”
  两个字极轻地在空气中逸散,却似有如岳的压力轰然砸落在绯衣青年清瘦的身体上,
  那竭力挺直的脊背,终于在这一刻显出弯折的颓势,似是在风雨中即将枯萎衰败的青竹。
  而那个短暂闯入过他生命的飞蝶,早已在淡淡吐出那两个字之后,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她雪白的衣袂与身侧男人玄色的袍角在空气之中纠缠,宛若一段永世不灭的暧昧痴缠。
  *
  深知楼家势力强横,也知晓莫子昂此刻身体的真实状况自知理亏,哪怕是在正厅闹了这么一出,温萝与柏己一路向外行却也未见有人胆敢出手相拦。
  温萝敏锐地察觉到手中紧攥的衣摆之上传来的愈发沉重的阻力,不由得停下脚步回眸看他。
  柏己正垂眸盯着她落在他袖摆之上莹白的指尖不知在想些什么,极为出彩的剑眉微微压着,无端显出几分令人辨不清意味的压迫感来。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慢悠悠抬眸,视线在她面上流连许久,才薄唇轻启:“这是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
  温萝只觉得喉头一梗,脱口而出道,“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莫子昂是什么身份?!他可是气运之子,受这个世界天道庇佑,若是你在他手下出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她猛然一顿。
  情急之下她倒是并未来得及多想,可此时冷静下来仔细分辨,她虽说初衷不过是担心他关心他,可话里话外却尽是极易令人产生歧义的不信任。
  毕竟,在她开口之前,她心中的预设便已是“她担心他敌不过莫子昂”。
  或许,对于柏己而言,她的这关心则乱之中难以遮掩的“轻视”,本便是这世上最为刺耳又伤人的言语。
  更何况,将处于巅峰全盛时期的他,与一个明眼人一看便知的残废相提并论,论谁看都极为怪异甚至惹人心烦。
  温萝下意识抿了下唇角:“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
  然而还不待她说完后半句,唇角便触上熟悉的温热触感,她下意识停下了言语,抬眸略有些怔然地对上柏己低垂的眼睫。
  他指尖干燥温热,力道极轻地按在她唇边,在周遭烈烈的风雪里平静地望着她,眸光清润潋滟着瑰色,似是漫天飘扬的飞雪皆落入他眸底。
  他轻轻笑了下:“我知道。”
  旋即,柏己略略抬了抬眉梢,分明是极为随意的动作,被他那张挑不出差错的脸一衬却显出几分令人心悸的潇洒和散漫来,
  见温萝只顾着盯着他瞧,他唇畔笑意加深了几分,眼角眉梢染上几分似曾相识的揶揄与戏谑,“怎么,担心我?”
  温萝面上微微怔了怔。
  柏己向来不是个正经的人,时常简简单单、轻描淡写地几句话,便如叶落死潭般蛊惑人心,
  而他的一切深情,却都掩在这看似极为轻佻轻浮的言行之中。
  他也是个不在意旁人看法的人,这一点自他当年于元和能够在满室骂声之中泰然自若地用饭品茶,便可窥见一斑。
  他此生唯一在意的,便是她了。
  她又何苦因他鲜少外露的情绪,而横生如此多而繁杂的思绪?
  思及此,温萝干脆抬手回握住他虚虚拢在她颊侧的手,眸光粼粼如春日里最清澈的湖泊:“是啊,我担心你。”
  分明身侧风急雪骤,他的手却始终是温热的,炽烈得似他那可焚尽天地万物的红莲邺火,也似他心口奔流的热血与情意,只一个眼神,便可令满目疏寒霜雪尽数化去,化作春光里潺潺的柔波,皆融入他锐利却温柔的眉眼。
  柏己面上掠过一闪即逝的讶然,似是并未料到她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承认下来,随即便有笑意在他眸底蔓延滋长,渐成参天之势顺着眸光溢出,似是一汪澄净静谧的海。
  “你啊……”
  苍木凛冽的冷香与冰冷的空气纠缠在一处,包裹着她纤细的身体,而热意却顺着他单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传递,透过她精致华贵的狐裘,恰到好处地攀爬至她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温萝轻轻挣了挣他的怀抱,却感到发顶一重,是他轮廓凌厉的下颌正以一种极为柔和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搭在她头顶。
  如擂的心跳声登时驱散了周遭一切声响,在耳边无限放大。
  “你别这样,我们到底此刻还身在莫家的地界……”
  “别动。”
  他低沉磁性的声线自发顶之上细细密密地铺陈下来,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不仅并未松开,反倒更紧了几分。
  不知想到什么,他蓦地笑了下,性感至极的气声在风中悠然荡开很远,“你堂堂楼家千金,却在前任未婚夫的地盘上,与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护卫旁若无人地亲近——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令他颜面扫地?”
  温萝忍俊不禁地笑着打他:“不是不喜欢我事事以任务为重么?怎么现在却反倒换成你三句话离不开莫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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