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檐被对方黏腻的视线看得有点想吐,这是睡不到艺人,连艺人的经纪人都不想放过吗?
温檐低笑了声,接过那杯酒,转手就递给了身侧的任宁:“拿好,后退三步。”
任宁不明所以,但对方今晚现身要带她离开,她此刻对她绝对信任,闻言立刻端着酒乖乖后退了几步。温檐瞥了眼朝自己手臂上摸来的粗短手指,伸手扣住他手腕,用巧劲一扯一甩。
砰的一声!米青.虫上脑的姚制片被一个扭摔摆平在地。
任宁:……
包厢里其他几对抱在一起的“鸳鸯”吓了一跳,纷纷一脸惊愕的看过来,有人起身喊了声“姚制片”,想过来扶人,却被温檐之后的举动给定住。
“这杯酒——”她从目瞪口呆的任宁手里取过红酒,举到眼前看了看,随后将手机递给任宁,“报警,说有人意图迷.女干。”
包厢里的人纷纷脸色大变,同在一个包厢,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药原本也不是特意给任宁准备的,是他们自己用来助兴的,今晚还是头一次用在不知情的人身上,也是任宁出尔反尔,扫了姚制片的兴致,才会有此一举。
但关上门在会所的包厢里面暗中进行是一回事,报警闹大又是另一回事,这锅会所可不会背,倒霉只会是他们自己。
他们也不是真的手眼通天,不过是笃定她就算吃了亏也不敢闹大,毕竟今晚这个小艺人是在她经纪人安排下自己走进包厢的,没人逼她。
哪怕之后她想闹,她的经纪人不满,可没凭没证的,该善后的她也只能善后。
但现在她经纪人来了,一眼看破酒有问题,竟立刻变脸要报警?
任宁捏着手机脑壳发蒙,意图……迷.女干?她看了眼那杯红酒,吓得打了个冷颤。
包厢里的人想再次上前扶人,温檐动作飞快,一手稳稳拿着酒杯,一手再次扣住姚制片手臂将他压制在地毯上:“都回去坐好。”
才缓过神爬起一半的姚制片又趴地了,他恼羞成怒:“温颜!你什么意思!定好的事情,你又带人走又报警,这么没有诚信以后休想我再找你合作!”
“闭嘴。”温檐不想听这个米青.虫上脑的家伙哔哔,手上再次加了两分力,对方立刻疼的直哼哼。
她一边施力一边开骂:“鬼扯什么诚信,这事你情我愿还好说,你.他.妈的居然敢下.药!你当我吃素的!小姑娘才十九岁,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她之前同意了又怎么样!买东西还能退货呢,她见了货不高兴不买了不行吗?她不愿意你就能下.药啊!”
姚制片已经疼到开始嗷嗷的叫了,可嘴里依然不忘耍横:“温颜……有你的,你、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你又能怎么样,最多不上你的戏,国内娱乐圈大了去了,你还能封杀不成?更何况,就你那两部娘道苦情剧的傻.逼.玩.意,你就等着扑街扑到死吧!”
在原本的事件线里的确是这样,原主没有救任宁,但事后给她争取来了三位大女主其中一位的戏份。
结果这部长达八十集据说是年度大投资的电视剧播出后却扑街到死,无论剧情、造型、演员演技无一例外都被吐槽到死,尤其任宁饰演的这个女主无数次在大雨天淋着雨朝着天空下跪大喊“苍天啊”的那一幕,后续更是被嘲笑了数年。
任宁大概是被刺激过度,后来去整容了。
温檐骂完,再次朝任宁道,“报警!”
“别!别报警……”姚制片先前以为对方只是说说,想借着这事加以威.胁,讨价还价,意图从女四的角色升级成女主角色,现在他才发现对方是真的怒了,不计后果想要报警,顿时怂了。
最终,姚制片求爷爷告奶奶的道了歉,并表示之后绝对不会故意找任宁麻烦,也不会再对其他人做下药这种事。
温檐松开手,但走的时候依旧带走了那杯红酒。
直到坐上保姆车,任宁仍然心有余悸,她刚才差一点就喝了那杯酒。
温檐将手里的酒递给任宁,又从任宁手里取回自己的手机,将一直开启的录音功能关闭,随即截掉自己任宁和自己的声音,只保留姚制片最后道歉发誓不再下药的那段,最后打开微.信,忽略上面的一大堆未看讯息,找到任宁的头像,将音频文件发给了她。
她进包厢之前就开了录音功能,之前把手机给任宁让她报警也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手机锁了任宁也根本不知道密码。
“温姐?”任宁有点错愕。
“证据都给你了,报警或是匿名公开都由你自己决定。”
她不是原主,不会用原主的方式做事,她是真想报警,所以她录了音留下证据。但她不是受害者,也不能代替受害者做决定,所以她把这个权利交给任宁。
当然,无论报警还是匿名公开,这事后续都收不了场。
果然,任宁只沉默片刻,便摇了摇头:“算了,我现在也没吃亏,我不想闹大。”这事她立场也不正,一旦闹大,她以后也别想在这行混了。
“行。”温檐没多说什么,敲敲椅背示意司机出发回酒店。司机姓付,三十七、八岁,虽然是公司分派过来的司机,但经过原主几年的敲打,早就成了她这边的人。
老付话不多,嘴又紧,很可靠,所以这次任宁赴“饭局”,原主才会让他来接送她。
否则以任宁如今的咖位,根本坐不上保姆车。
温檐打算让老付先开车送任宁回入住的酒店,再送自己回去,结果才刚开口,头部感觉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之前在酒店那种眩晕感再度袭来,这次她没抵挡住,一下子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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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檐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她身边说话,同时,有一些杂乱又不可思议的讯息出现在她脑海。她潜意识知道那是很重要的讯息,正想努力分辩。
但很快,身旁的说话声音放大了,她想让说话的人安静下来,结果一张口,意识瞬间回笼,她清醒过来。
“温姐,你醒了?”任宁见她醒来,忙关切的凑上前,“你刚才突然就晕了,把我们吓一跳。”
说实在的,她原本挺怕这个经纪人,对方能力出众,待她却冷淡。她知道自己没学历没本事,就连交际应酬都一塌糊涂,连唯一还算不错的脸,搁在对方旁边也显得有些素淡。
就她觉得温颜应该挺后悔签下她,被嫌弃被冷待也正常。
所以对温颜,她一直都是既仰慕又畏惧,总是敬而远之,可经过今晚,她对她却多了几分依赖。
被强者保护和维护过之后,自然会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对方。
所以,她此刻的关心和担忧都是发自内心的。
温檐发现自己还在行驶的保姆车上:“我晕了多久?”
“五分钟左右吧。”前排副驾的小助理回道,并告诉她他们已经改了方向正准备去医院。
“我没事,还是照计划回酒店吧。”温檐蹙眉揉了揉太阳穴,重新靠回椅背。 醒来之前,那些讯息已经完全消散了,她什么都没捕捉到,只隐隐约约间觉得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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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檐睁开眼,入眼的依然是酒店房间雪白的吊顶和精致的水晶灯,落地窗前的窗帘半拢着,天已经亮了。她没回去,还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她叹了口气,起身去洗手间,经过镜子时视线余光掠过镜面,吓得她差点瘫了。
镜子里的女人只穿了件T恤,堪堪盖住内.裤,两条逆天长腿又白又直,微卷黑发长至腰间,因为卸了妆,脸色略微显得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青痕,但原本成熟妩.媚的五官却因此透出了一些脆弱感。
没化妆的温颜,也是个大美人,没有刻意营造出来的成熟犀利,更多了些纯粹的软.媚气息。
可对温檐来说,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光看着就如同一个鬼故事,尤其在刚醒来脑子还不是很清楚的时候……
同样在拳馆工作的小忠很喜欢看穿越小说,整天安利各种穿越到异世界从默默无闻到站在世界顶端变身强者的故事,百看不厌,看入迷时偶尔还会感叹为什么自己就遇不上穿越这种事。
可现在遇上这种事的温檐只想穿回去。
穿成别人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有什么好,她对经纪人这个职业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入股的拳馆人气口碑都做出来了,正要开第三家分店;她上个月刚还完房.贷,已经再次贷.款订购了一辆车;她月底要去参加全国赛区的泰拳大赛,下个月还有自由搏击大赛等着她;她有一群志趣相投的好友,每天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三不五时的宵夜聚会,生活过得自在极了。
她一定要想办法穿回去!
温檐想了想,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复制穿过来之前发生的事。
温颜已经两天没在剧组露面了。
拍戏的间隙,苏遇森坐在休息椅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翻看剧本,连之后和他有对手戏的小翘坐到他旁边和他说话都没留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之前几天温颜几乎全程陪他待在剧组,但从那晚之后,她一次都没露过面。
如果她是因为有其他事要忙,离开剧组他都觉得正常,可偏偏他从工作人员那里打听到,温颜还没退房。人还在,却每天闭门不出,反而让他心里有点慌。
怕什么来什么,这天苏遇森收工的时候,收到了温颜的短信。
“晚上九点,来一趟我房间,一个人。”
苏遇森:……
第4章 穿了
4、
敲门之前,苏遇森告诉助理若泰,如果他进门后十五分钟没出来,他就给他打电话,说有急事。 若泰跟了他快一年了,算是他这边的人。
他不知道温颜这次又想搞什么鬼,第一次他毫无防备,这次肯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房间门没有锁,一敲就开了道缝,里面的人听见动静,说了声“进来”。
苏遇森拧了下眉,还是走了进去。
若泰目送自家艺人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沉沉叹了口气,其实温姐长得这么漂亮,如果换他的话早就开开心心的从了……
这种事男生又不吃亏的,也不明白自家艺人在坚持什么。
房间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开启的红酒,旁边还有一瓶已经见了底的,苏遇森走进来时,温檐正伸手去拿那瓶开启的红酒,将剩下的小半瓶全数倒入一旁的玻璃杯中。
那是个很大的杯子,并不是寻常用来喝红酒的高脚杯,以他的酒量,这一杯下去估计直接醉了。
苏遇森脚步顿时一滞,视线落在倒酒的人身上。
这大概是她在他面前穿的最随意的一次,白色的大T恤,下面是一条半长不短的大裤衩,汲了双夹脚趾的凉拖,随意到他从来没想过温颜居然会穿这类型的衣服。
尤其那条裤衩,看着完全像是男款,和性感成熟半点不搭边。
她甚至都没化妆,素着一张脸,连头发也只是很随意的抓了抓,与之前那次看似微乱随意却明显打理过的状态完全不同。
温檐看了眼时间,九点还差五分钟,他还挺准时。
“等我一下。”她说着,拿起倒满红酒的玻璃杯仰头就喝。她喝酒的速度很快,一大杯红酒像喝水似的倒了下去。
苏遇森:……
两瓶红酒下肚,温檐才算有了点感觉,这是第三天了,她不敢喝太实在。这身体虽然不是她的,但宿醉之后的难受却是实打实的。
第一天她着急回去,啤酒喝太猛,最后直接断片了。第二天她换了黄酒和白酒,喝到七、八分醉,睡倒醒来还在这里。
因为晚上喝太过,导致这两天白天她人都有些发飘,于是今天她打算养生一点改喝红酒,买酒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剧组的人,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很重要的一点。
她穿过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温姐,您有什么事要说吗?”
温檐抬头看向他,对方很快垂眸移开视线,大概是在掩饰眼底来不及收起的抵触和排斥。
她烦躁的抖了两下腿,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种尴尬的时刻把人叫来房间。她拎起一旁的浴衣穿上,学着那天来的时候原主那样松松的打了个结,然后起身:“跟我进房。”
“什么?”苏遇森脸色白了下去,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在脑补什么?”温檐回头瞥向他,一本正经冷淡命令:“有事问你,进来再说。”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是有关小翘的事。”
房间,空调安静送着冷风,苏遇森和床保持着一定距离,静静看着对方用各种姿势趴、靠、躺,睁眼、闭眼、闭眼、睁眼……
虽然她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也没说奇怪的话,但这样的动作愈发让人心里发毛。
他忍不住开口:“温姐……”
“安静。”温檐毫不留情的打断。
他安静了,然后又默默的退了几步,以免对方突然找借口扑过来。
如果对方真的不顾脸面,要硬来,那么他也不会客气。
那晚之后,他已经暗中找了个防身术教练,进行了紧急培训。几天时间学不了太多东西,但以男人的体.能,加上他学会的技巧,想要“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
但若真闹到那一步,就太难看了,他希望她能理智一点。
十多分钟过去,他没等来她口中的“有事要问”,也没等来若泰的电话。
苏遇森忍不下去了,再次开口:“温姐,其实我和小翘也不算太熟……如果您真想知道什么,明天可以直接去剧组找她。”
温檐睁开眼,看着熟悉的酒店天花板,简直失望透顶。
她这会没心情,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直接朝苏遇森挥挥手:“没事了,你回去吧。”
“……”
“怎么,又想留下?”她扬起眉,视线从浓黑的睫毛下朝他撇去。
轻淡的一瞥,于他而言却是无形的压力。
“不……不是。”苏遇森瞬间挪开和她对视的目光,他挺想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可他到底年轻,没能绷住,脸上的如释重负太过明显,根本无需她再说第二遍,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逃)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