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幸福,谢谢你不娶之恩】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更帅更强的新男友,这一次夏渔赢了,用虚假的幸福狠狠碾压了周一鸣的自尊心,这一晚夏渔有点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翻滚了一小时。
幸福明明是假的,可想起来就满心满眼被幸福填满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她缺爱太久了吗?
不对,这种幸福是从别人手里偷来的!是极不道德的!
只容许自己沉沦一会会,她百般懊丧地将被子掀起来盖在头顶,不许自己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在那些没影的事。
睡觉!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夏渔调整自己,晚上给江枫上课完全是兢兢业业的老师做派,教得认真竭力,课上连一句废话都不肯多说,脸上也寻觅不到笑容,就连眼睛也是尽量跟他避免交流。
江枫才刚偷偷庆祝完“亲到头发丝”的胜利,就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倍感煎熬地度过两个小时,学得一塌糊涂,什么都没听进去。
他心里来来回回只琢磨一件事。
他又做错什么了?她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
态度疏离,两个小时的课她不带停歇地讲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指法,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大,离崩溃只有一线之隔。
这比用刀杀他还叫他难受。
谁特么想弹琴,他只想跟她谈情说爱啊!
夏渔明明无数次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灼热视线,却一脸冷淡,选择视而不见,一心只想着上好课就走人。
江枫这边夜夜失眠,夏渔终于不失眠了,她赚钱赚得心安理得,庆幸生活轨道又回到了既定的方向,既没有脱轨,也没有加速失控。
这样很好。
坚持这样过完一个月,就结束了。
白天她开始在淮西校区办公,随着最后几个员工的离职,校区团队终于稳定下来。她一边稳固人心,一边忙着招聘新老师新校长,韩肖磊果然没有令她失望,两天考虑后,出现在她面前,单刀直入地表示能够加入夏果教育的销售团队。
夏渔没有追问他原因,倒是他自己率先坦诚:“我受伤的这段时间,箐箐很辛苦,我每天都想快点出去工作。”
能心疼女人的男人一般人品差不到哪去,夏渔因此更加认定韩肖磊是可造之材,给他一个施展的空间,相信他可以有一番作为。
袁琛又递过来一些合适的简历,韩肖磊全权接手了淮西校区的销售搭建工作,第四天时,夏渔见到了那位一连电话邀请了两天,终于答应来应聘销售岗位的全职妈妈方韵。
方韵38岁,微胖,略有些臃肿,她打扮入时,衣服很有质感,再加上骨相好,一看就是被金钱各种滋养的有钱太太。只是近看她,昂贵的化妆品虽然制造出骗人的好气色,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有一双疲惫沧桑的眼睛,整个人虽然没什么凌厉的气质,却仿佛藏着心事,显得死气沉沉。
这也许是个过得不那么幸福的女人。
夏渔不动声色观察对面的女人,她的眼角处有好几条纹路,平常应该是爱笑的,只是眼下有一团乌青,即便欲盖弥彰地拿了遮瑕膏遮盖,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抱歉,我从没有给你们投过简历,你们手上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虽然是质问的语气,却由于声线温柔,并不让人反感。
“我们和其他机构是有合作的。”张箐箐避重就轻,分寸拿捏得刚好,“看了方小姐的简历,觉得很适合我们,所以打电话邀请您来面试。”
“抱歉,我没有来贵公司工作的意向。”方韵口中虽然拒绝,眸光低垂,视线落在膝盖上的包。
这不免让人怀疑,她的拒绝并不出于她的本心。
夏渔抿唇淡笑。
如果真的完全没有意向,就不会亲自过来这一趟了。
“箐箐,你先出去忙吧。”夏渔认为当下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反而有利于交流,人越多,这位女士反而更不容易敞开心扉。
张箐箐出去了,办公室内只留下她们两个女人。
夏渔释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也尽情展示诚意:“您把简历投到了新诚教育那边,我跟他们的销售主管是朋友,是他向我推荐了您。”
“我是夏渔,虽然可能没有机会做同事,但是不妨碍我们今后做个朋友吧。”她向方韵伸手。
方韵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伸出娇嫩白净的右手,跟她握了握。
两手相握,方韵右手食指上的创口贴擦过她的皮肤,夏渔看向她粗壮无名指处的凹陷,目光之中闪过一些了然。
那里也许本该有一枚戒指的,勒着她的手指很多年,现在却消失不见。
取下的戒指代表着一段恒久关系的结束,而食指上崭新的创口贴,也许意味着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已经结束,万事要从头做起,所以事事艰辛。
“您比我大,不介意的话,我就叫您一声方姐可以吗?”夏渔套近乎,“以后叫我小夏,或者直接叫夏渔都可以。”
方韵温顺:“好的,夏渔。”
“方姐,不管你怎么想,但至少在我心里,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接下来我的话可能比较直接,你会不喜欢听,但我希望你不要介意,因为我是完全站在朋友立场说的,我没有恶意。”
“你说吧,我喜欢听真话。”
方韵温顺的回答令夏渔对她更增一分好感,按理说在社会里摸打滚爬好几年了,她对陌生人的戒备心理算不上严重,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位姐姐的亲和力非同一般,至少她在这么短时间就对她有了很正面的评价。
这样的没有攻击性的女人,往往在社交圈很混得开。
她给方韵倒了一杯花茶,在花茶清新的芬芳中,缓缓开口。
“方姐,我看过你的简历,你全职不工作九年了,我不说你也明白,我们处在一个快节奏的社会里,十年前的职场和十年后的职场,完全已经是两回事,所以你所谓的十年前的经验对于现在的雇主来说,吸引力还不如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方韵的眼眸再次垂下,抿了口花茶,低声说:“我明白的。”
她明白就好。
夏渔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这意味着沟通成本低,不用花太多唇舌就能让对方听明白,生活里多一些聪明人,日子也会变得轻松简单。
看得出来方韵是想聊的,虽然她的身体语言克制拘谨,但眼睛骗不了人,在家庭这方小天地里困了太久,她是渴望听到外界的声音的。
她继续说下去:“你把简历投到了新诚那边,我理解你想在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但是——”她话锋一转,“我只能说,会比较难。”
她已经很委婉了,事实是,企业在同等情况下,更倾向于选择年轻人,脑子活,精力充沛,没有家庭需要分心照顾。
一个近四十岁的二胎妈妈,在就业市场,没有任何竞争力。
方韵垂着眼皮,一丝丝苦笑在她嘴角溢出,这种对现状的极度无奈,坐在她对面的夏渔,体会到了。
“方姐,这么说吧。”夏渔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你全职九年,除了为家庭牺牲时间和精力,其实你并不是一无所获的。”
方韵蓦地抬眸,直直看着她。
那张进门以后就没什么活力的脸庞,终于有了新的变化。
也许这个变化,叫做希望。
夏渔的背离开椅,身体微微前倾,她的双眼透亮,细腻的脸庞有着职业女性的自信和活力,而她希望方韵能够感知到。
女人,只要有决心有信念,是可以重新拥有掌控生活的能力的。
“你的优势,就在你经营了九年的社区里。”她红唇莹润,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含着蛊惑。
“离开它,你什么都不是。”
“但一旦你决定挖掘这里的潜力,那么,你可以是这个社区的女王。”
作者有话要说:职场部分也在很认真的构思的,希望大家不要一看到职场就跳过好咩~~我们夏渔女王每天都在气场全开的,加油啊!
第26章
方韵走了,来时暮气沉沉,走时嘴角流露一丝笑意,就像干旱季节走投无路的人遇到了一泓甘泉,又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张箐箐进来问进展,夏渔只是摇摇头。
她也没有把握对方会被她打动,进而选择来夏果上班。事实上,在两人独处的时间里,夏渔已经没了太多想要用尽法子拉拢对方的念头。
以诚待人。
这是她坚持做事的原则。
选不选择夏果是方韵的自由,她无权干涉,但是无论如何,多一个朋友总是没错的。
*
当天下午,江枫发来微信消息,说晚上有个重要的饭局,可能结束就要十点了,所以取消今晚的上课。
【江大疯批:周末给我补回来】
补课的要求倒也合情合理,夏渔答应了。
工作了一天,她感到十分的疲倦,打电话给廖非非,问她晚上有什么活动,活动里有没有男人。
她的生活里也不能来来去去只有江枫一个男人,这种生活是单调的畸形的,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变得不正常。
“你来,男人管够,全是野得腿软的小狼狗。”廖非非的电话背景嘈杂,她似乎还没下班。
“你在哪儿”
“摄影棚,今天我们拍内刊照,你猜我们这期的主题是什么?哈哈哈,野性的召唤。”廖非非的嗓音快活极了,笑声清脆如银铃,“老夏你怕是做梦都想不到,one-second夜店那个小崽子自己送上门了,上回让他脱衣服跟我要玷污他似的,今天还不是照样让我摸到他胸肌。”
夏渔乐了:“对人家做什么了?居然这么快就做了非非姐后宫里的男人?”
“我也很纳闷啊。”廖非非在电话里得了便宜还卖乖,“非非姐明明什么都没做好吗。”
原来廖非非工作的时尚杂志最近在办“野男孩”海选活动,最终入选的男生有幸参与顶级周刊的拍摄,经过数轮淘汰后,盛祁最终入选,这块工作廖非非没有参与,直到盛祁最终出现在摄影棚,她才知道两人竟然狭路相逢。
自然是勇者胜。
结果就是廖非非以工作之名顺利揩油,盛祁脸黑到都快滴黑水了,也不能拿勤勤恳恳认真干活的工作人员姐姐怎么样,以至于拍出来的照片气质特别冷冽,摄影师小哥直夸“宝藏弟弟”。
摄影棚按小时计费,廖非非今晚估计凌晨都收不了工,夏渔下班后倒也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购物综合体,打算在那里解决掉晚餐。
商场里的大多数餐厅只适合结伴去吃,单身狗形单影只点一桌菜就太可怜了一点,夏渔转了半天,最后还是拐进了肯德基。
为了保持身材,几乎每一年都不敢放纵,大块吃肉的经历更是少的可怜。
最近太过焦虑,她今天突然想宠爱自己一回。
反正单身狗无所畏惧。
给自己点了一堆热量爆-炸的鸡肉,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并不急着吃,先掏出口红,对着玻璃窗补一层唇色。
美女就算啃炸鸡,也要保持优雅的油腻。
这是单身狗最后的倔强。
心满意足地拿起一根澄黄酥脆的鸡腿,反正对面没人,不需要顾忌什么狗屁淑女礼仪,用牙撕咬下一大口,香嫩的鸡肉给味蕾最佳享受,夏渔美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她正欢欣雀跃地咬第二口,女狼人的凶悍吃相,嘴里的肉还没咽下,眼前一花,对面坐了个人。
是个男人。
当看清面前仿佛从天而降的男人时,夏渔惊吓过度,差点噎死。
她怎么能不震惊?
少女时期从来只能偷望的男神此刻正坐在她正对面,嘴角扬着轻轻的笑,却在夏渔心里轻易卷起一场海啸。
有那么一秒她以为这是幻觉,林疏朗怎么会在这里呢?
就坐在她面前,还对她笑?
震惊只持续了几秒,随后她很快醒过神,飞快地咽下嘴里的那口肉,又手忙脚乱地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仓促地用手背擦掉嘴角的油渍,因为慌乱,刚涂好不久的口红被她擦得晕开了,那团红晕,给她标致的脸庞添了一分滑稽。
林疏朗笑微微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手指在自己唇下的位置点了点,夏渔愣了一秒,很快会意。
苍天啊,大地啊,男神提醒她,她的嘴角沾着脏东西。
她于是打开随时携带的粉饼,见到镜中自己那张花猫一样的脸时,简直要晕过去,抱歉地对林疏朗笑了笑,侧过身,三两下擦掉嘴角的口红渍,又对着镜子不放心地补了一层唇色,自以为毫无任何不妥时,才深吸一口气,侧身回去。
她这一通忙活,林疏朗始终笑着不打扰,却也没有站起来离开的意思。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