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卖什么,萧惋心中另有计较。
晚上,温顾回家,萧惋立刻和温顾说起了王若筱的想法。
“你觉得我们几个若是合开铺子,可否能有盈利的可能?”萧惋问完,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温顾。
温顾笑了笑,摸了摸萧惋的头发,“我家惋惋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盈利?恐怕两年之内,京城里和你竞争的铺子都要破产了。”
“哪有这么夸张。”萧惋笑眯了眼睛,她就知道温顾不会反对她的想法。
“你想开个什么铺子,若是卖些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我恐怕帮不上忙。”
“当然不是这些,既然要开铺子,定是要挣钱的,京城中有名的胭脂铺子不少,贵女们常去的也就是那么几家,再开胭脂铺子,很难在京城中传扬出声名,所以要开铺子的话,还是避开这些已经形成固定商客关系的。”
温顾没想到,萧惋一个在宫中生活多年的金枝玉叶,还有经商头脑,“既然惋惋这么说,定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萧惋凑近温顾耳边,低声说:“我想卖……兵器。”
“怎么个卖法?若是卖些普通的刀枪棍棒,也挣不到多少钱,若是军火,可是触犯国法的。”温顾将萧惋搂到怀中,贴着萧惋的耳边说。
“自然是怎么挣钱怎么卖。”萧惋靠着温顾的肩膀说。
“长安郡主胆子不小啊。”温顾嘴上这么说,可是心情显然不错,语气中透漏着一丝愉悦。
“谁让我的夫君是靖国的大将军,皇上亲封的平南侯呢,军火归兵部管,你应当能说得上话吧?”萧惋搂住温顾的脖子说。
温顾拉下萧惋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下,“今晚看你表现。”
*
刘茵茵的想法和萧惋想的完全不同。
在王将军府上听王若筱说要开铺子,她就已经觉得荒唐了,王若筱好歹也是大将军之女,就算是被拒婚,也不至于如此自甘堕落去开什么铺子,被人知道了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她自己丢脸还不够,还要拉上自己和萧惋一起,幸好萧惋没有答应她,等过几日萧惋拒绝她的时候,她也趁机附和两句也拒绝,至于王若筱是否真的会开铺子,她才不在乎呢。
刘茵茵刚回到府上,就有个丫鬟来禀告,“小姐,又有您的东西送到了。”
“真的吗?信呢,有没有信?”刘茵茵听了眼睛一亮。
“有的,和东西一并送来的。”丫鬟回答。
“太好了!”刘茵茵听了,心中欢喜,小跑回了房间,屏退丫鬟,自己一个人在房里,从桌上的小匣子里拿出一封信,迫不及待拆开。
“茵茵,见字如晤。通州这几日艳阳高照,不知京城天气如何,一别三月,吾仍常常忆起初见茵茵惊鸿一瞥,年关将至,吾会在年节进宫,届时期待与茵茵相会。萧瑜。“
短短几行字,刘茵茵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最后还把信贴在心口处,良久才去看匣子里的其他东西。
这次送来的是两只镶金步摇,两对珍珠耳环,还有项链和手镯并其他首饰。
照例将这些首饰放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位置,和之前送来的放在一处,刘茵茵这才叫丫鬟进来服侍。
“小姐,公子回来了,请小姐去前厅用膳。”丫鬟进来说。
“知道了,这就去。”刘茵茵出门前挑了一只没用过的金钗戴上。
戴的时候还在想,睿王送来的东西都太过贵重,她每次只能挑一两样戴,若是她也能像王若筱一样家世显赫,或者像萧惋一样是皇室中人就好了。
刘章这几日公务繁忙,好久没回家和妹妹一起用膳了,所以今日得了空,特地回家来陪妹妹用膳。
看见妹妹的瞬间,刘章觉得妹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用膳时他才观察出,妹妹戴了一支以前从未戴过的金钗,
妹妹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乳娘在管,且乳娘每月都会将府上开支禀报给他,他并不记得妹妹有买过这只金钗。
况且之前妹妹也从来没戴过这样贵重的首饰。
“茵茵,今日戴的金钗,之前倒是从未见你戴过。”刘章语气寻常,就像是在问今日饭菜的口味。
“哥哥,这是去年生辰,筱儿送我的,只是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用不起这样的东西,可这毕竟是筱儿的心意,人家送给我,我却连戴都没戴过,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好东西?”刘茵茵回答得滴水不漏,刘章点点头不再问了。
刘章当然不会记得妹妹好友都送了什么生辰礼物,且王小姐和长安郡主身份高贵,送的礼物贵重一些也正常。
只是过了两日,刘章又见妹妹带了只翡翠手镯,这次他没有问妹妹,而是去问了乳娘这个月是否给妹妹置办了些名贵首饰,乳娘摇摇头,“老奴还以为是您给小姐买的,我们府上如今买不起那么多贵重的东西,老奴怎么会擅自做主,给小姐买那么多首饰呢?”
刘章闻言,皱了皱眉头。
一件两件事生辰礼物还说得过去,可茵茵的好友就王小姐和长安郡主,她们不可能送那么多首饰给妹妹,那妹妹那些首饰是哪里来的?
一颗疑惑的种子埋在了刘章心里,他私下里找到了刘茵茵的贴身丫鬟,起初那丫鬟还装不知情,后来禁不住刘章的言语逼迫,还是如实说了。
“最近几个月,小姐总是再和一位神秘公子传信,那些首饰,也是那位公子送的,只是奴婢并不知道那位公子是谁,也不知道小姐将那些首饰放在哪儿了。”丫鬟实话实说,生怕刘章将她卖给人牙子。
刘章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心头怒火渐起,他实在是没想到,妹妹居然会做出和人私相授受这样不知检点的事情来。
“你在小姐身边好好留意,下次小姐再收到东西时,立刻来通知我。”
*
萧惋和温顾在开铺子的事情上达成了共识,又在温顾的建议下看好了个正要出租的铺子,才去王将军府上找王若筱商量开铺子的事。
“什么?你要……”王若筱忽然压低了声音,“你要贩卖军火?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若是被发现了,就算皇上再宠你,也保不住你的命的。”
“筱儿,这种事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做了,我们表面上只是个普通的兵器铺子,别人查不出来的,放心吧。”萧惋拍了拍王若筱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
“可是……”王若筱犹豫了,她原本只是先开个铺子而已,“惋惋,你很缺钱吗?”
萧惋不缺钱,但是温顾缺啊。
温顾将自己所得的赏赐尽数都送到南方了,今年南方旱灾,收成无几,去年的饥荒并未得到解决,温顾虽然从未说过钱的事,但是他一定是需要钱的。
正是因为如此,萧惋才想到这么个铤而走险的法子。
“筱儿,这个铺子算是我一个人开的,你出的钱,只是我向你借的,我以后每月照常给你分红,这样若是以后事发,别人也查不到你头上。”萧惋自己的主意,不能连累了好友。
“我又不是怕这个,我只是担心你。”王若筱立刻说。
“我知道,但是你就按我说的做吧,这样我也放心。”萧惋说。
“好吧,那明日我托人问问茵茵入不入伙。”王若筱点了点头。
刘茵茵没想到萧惋真的答应和王若筱一起开铺子了,内心惊讶,“萧惋不会只因为王若筱是她的朋友就直接答应了吧。”转而又想,“我现在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和她们一起开铺子?”
接到刘茵茵不同她们一起开铺子的消息,萧惋并不意外,“无妨,我们两个也开得起来。”
第40章 四十枝
萧惋和王若筱将心仪的铺子盘下来之后, 温顾又给萧惋拉了个盟友。
“我有一个朋友,他有进货的门路,你以后可以直接从他那里进货。”
“谁啊?”
“他之前和北羌有些货物往来, 可以低价从北羌定制兵器,你们再将这些兵器卖到南齐去。”
“那南齐为何不直接从北羌进货?”萧惋问。
“南齐和北羌结怨多年, 不可能和北羌有直接的货物往来,所以都是和我们靖国做生意。”温顾解释。
“好,你那位朋友是谁,他何时有空, 我们约着见个面。”萧惋点头说。
温顾的手指在膝盖上轻点两下, “我这位朋友不喜欢暴露身份,你只称呼他为……吴三即可。”
“我知晓了。”
在温顾的安排下, 萧惋和吴三商议了以后的进货事宜, 价格很是公道, 能赚不少钱。
生意谈好后, 萧惋回府, 吴三送走了萧惋, 走到后院。
“公子,温夫人已经离开了。”
“嗯。”王陵手里拿着鱼食, 一边喂鱼一边说, “这个温将军,明明是想给自己夫人铺路,非要编个什么‘吴三’出来,还得让我替他做这件事。”
“温将军信得过公子。”‘吴三’笑着说。
“那当然了, 我们可是交过命的, 以后温夫人的生意,你亲自看着, 北羌和南齐两边都看顾好,还要保证温夫人每月至少有五百两的进账,明白了吗,吴三?”
“吴三明白。”
*
萧惋的铺子开了之后,收益不菲,她和王若筱完全沉浸在赚钱的乐趣中。
转眼间,杨明领兵驻扎边境已经一个多月了。
第一次领兵,便是一军主帅,领兵十万,这是靖国从未有过的事。
将士们一直跟着王将军,忽然被换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杨将军手底下,心中多有不服。
且大多数人都比杨明年纪大,到了边境之后,违反军纪之事频发,大多数人不肯服从杨明的命令。
杨明为了立威,亲手斩杀了两名直呼他名字的小卒,杀鸡儆猴,大家这才消了些气焰。
北羌知道靖国在边境派了军队驻扎,但却并未出兵,杨明等了许久也不见北羌有所动作,他为了早日立下军功好让自己在朝中更有威望,几次主动派人挑衅北羌。
北羌早就有收回那十座城池的心,只是暂时还没有出兵的计划,被杨明这样几次三番地挑衅,也不再忍耐,出兵回击。
杨明并不擅长领兵,与北羌打了几个回合,都没讨到好果子吃,他开始急了。
若是这一仗没有打赢,那他岂不是要名声扫地了?
就在杨明打算给京城中的父亲写信求援的时候,北羌不知为什么,派了使者前来。
派人一问,对方竟然是来求和的。
杨明原以为对方有什么奸计,结果对方说,是元阳公主为了两国和平,主动提出嫁给北羌新皇,北羌这才愿意停止和靖国的对战。
杨明听了欣喜若狂,答应了对方停战后,立刻派自己的心腹回靖国禀明皇上停战的消息,但却隐瞒了停战的真实原因,而说是北羌顾忌靖国的军队勇猛,这才派人求和。
同时,他还给父亲写信,让父亲在京城中为他造势,在他回京之前,京城中早就传遍了,杨将军英明神武、年轻有为,比起温将军也不逊色。
皇上接到战报,心中大喜,这杨明果然是个好苗子,他没看错人,假以时日,杨明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以为一切都天衣无缝的杨明,不知道温顾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元阳公主嫁给了北羌新帝的事,并且将此事告诉了太子。
太子得知,怒上心头,“元阳既已嫁给北羌先皇,便是北羌新帝的长辈,况且她已经生下了先皇的孩子,怎么能再嫁给先皇的儿子?北羌竟如此欺我元阳,我要将此事禀明父皇!”
“太子息怒,如今皇上对杨明深信不疑,就算把真相说给皇上听,皇上也未必相信,当务之急,是先瓦解了皇上对杨明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