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他蓦然想起柳晴雪刚问过这件事，紧接着就出现在网络上……只是巧合吗？
“啧，我才不管是不是巧合，谁在背后搞鬼也无所谓，”叶远明在叶之衡的升学宴上喝大了，骄傲的踩着椅子在H市上层圈子里大放厥词，“我不可能让他们从我手里抢走一分钱！”
“你们啊，把目光放长远点儿，别等孩子大了再教育，要向我学习，瞧瞧之衡，再瞧瞧楚楚，我叶远明凭借一己之力，教出了两个状元！”
“如果没有我送给小侄儿的那面书墙，之衡能那么容易考状元吗？”
“……”
叶之衡面无表情的承受着各种各样的目光，掂量着把叶远明逐出家门要费多大力气，最终选择了给好兄弟两肋插刀：“我觉得比起我不值一提的成绩，霍正骅同学高三逆袭二百多分才是奇迹，值得大家学习经验。”
无数家有顽劣子弟的先生太太们齐齐侧目。
某个凑热闹专业户瞬间僵在原地。
霍正骅被家长们齐齐围住，询问着改造感想以及学习建议，搞得他一瞬间以为，自己才是名副其实的高考状元。
可他高考才六百多分！是四个人里最次的学渣！！！
第119章 119 小菜鸡VS双学位
与此同时, 遥远的江城，季氏旗下某酒店也在举行升学宴。
上层圈子跨得很广，即便季氏和叶氏至今都没什么合作, 但朋友圈却拥有相当一大部分的共同好友, 而叶之衡高考成绩刚出来，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考了七百多分的高考状元, 还被叫做失误，不失误那该考多少分？满分吗？！
听听这是不是人话？
跑去参加叶家宴会的宾客深受刺|激, 而此时身在酒店里的诸位又何尝不是饱受折磨？
“其实我成绩很不好, ”季淮一脸羞赧的说道, “真的很不好, 比之衡弟弟少了好几十分呢，各位叔叔阿姨不要夸了, 我受不起这种表扬。”
——“H市跟咱们江城情况不一样嘛，季淮你也考得很不错啊，七百分的市级状元, 还是咱们江城历代头一个呢！”
听到这话，季淮更是诚惶诚恐的表示：“叔叔可别这么说, 我还差得远, 之衡弟弟从小就有一面书墙, 我有什么？我只有小舅舅送给我数不清的玩具罢辽。”
“我玩心重, 也不怎么爱学习, 更不爱写作业, 高考能考这么高的分数, 纯粹是好运气，跟之衡弟弟没得比。”
——“玩心重又怎么啦？我看季淮就是聪明，这孩子呀, 打小就机灵又聪明，比他那不争气跑去当刑警的小舅舅聪明多了。”
“不不不，阿姨别这么说，我的成绩平平无奇，智商也就是普通水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我运气好！”
“……”
一个七百多分不值一提，一个七百分平平无奇纯属运气，是这一届考生变了，还是时代发展得太快，他们已经完全跟不上脚步？
季淮应付完所有围观的叔叔阿姨，将一众在生意场上厮杀多年的老手说到差点儿心肌梗塞，才被林唯唯没好气的撵走。
再这么说下去，好端端的升学宴怕不是要变成抢救现场。
林择予漫不经心的叼着根烟蹲在酒店门口，季淮大步上前，一把弹掉他嘴里的香烟，在地上踩灭：“小舅舅，你蹲在这儿干嘛？”
“应付完了？”林择予偏头看向他，季淮扯了下嘴角：“完了呗，还不是都怪你，当初你高考成绩也不差，偏不让外公炫耀，这次外公可不就折腾我。”
林择予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他身上依旧残留着些许烟草的味道，给略带青涩的面容添了几分成熟：“没办法，这是成长必经的疼痛。”
季淮没好气的翻白眼：“你的疼痛呢？外公那么大年纪了，你还跑去做警|察，还是最危险的缉毒岗位，敢回家看外公不打断你的腿。”
林择予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转而问道：“你呢，想好挑什么专业了吗？我呢，建议你选金融方向，减少家庭矛盾。”
季淮不忿：“……你不就是想忽悠我继承家业吗？”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霍家。
“金融方向不好吗？”霍胜寒微微蹙眉，“你哥身体不好，将来继承霍氏，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有你去照应，我们也能放心。”
霍夫人忙跟着点头，她其实原本就不赞同霍正深进公司。
霍正骅凝眉，不怎么高兴：“爸妈，你们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呢？我当初已经说了，以后好好发展电竞事业，为我国电竞行业添砖加瓦！”
“你们不能因为区区一个霍氏，就掐断我一个大好青年的梦想，更何况我哥最近身体可好了，他每天爬楼梯去找楚楚姐，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儿都不嫌累……”
霍胜寒沉着脸打断他：“你哥是你哥，你是你，我也这么大年纪了，你忍心让我跟你哥病倒在公司里吗？”
从一开始他就不赞同霍正骅的荒谬想法，本以为等上大学能够稳重点儿，改变想法，没想到反倒越来越离谱。
这套说辞霍正骅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没好气的反驳：“我还不知道您？您还没到五十岁呢，人老成家那位六十岁了还勤勤恳恳的娶妻生子，您要不再跟我妈生一个？”
霍胜寒气得脸色铁青，扬手将杂志砸过去，吓得霍正骅连忙避开，边往楼上爬边说道：“爸妈你们放心哈，我对弟弟妹妹可好了，您俩要是懒得生，那就再等个几年，等我哥……”
这次连霍夫人都忍不住骂他：“孽障！你给我闭嘴！”
孽障就孽障！
霍正骅忿忿不平的打开微信，询问隔壁的战况，没料想叶之衡直接回复：[金融方向。]
霍正骅：[？？？狗子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说好的想搞生物研究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妥协？！呸！虚伪！]
霍正骅：[弱小无助又可怜.jpg]
叶之衡难得怔了下，收起手机，按了按发胀的眉心，脸色有些难看。
以他自己的想法，他当然想要选择更加方便有用处的金融方向，对以后掌控叶氏会有很大的助益，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毫无章法可言。
叶氏破产未必没有他曾经留下的纰漏。
手机屏幕还在不断亮起，叶之衡却懒得再回应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叶小臭臭的想法，也没问过他关于之后的打算。
难道他竟然是想要报生物研究方向？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迷茫，连心中无比坚定的信念都跟着动摇，叶小臭臭……不是他吗？可为什么他们的目标竟然产生了分歧？
这是叶之衡第一次意识到，眼前他所触摸到的一切，都不再是他的人生，而是另外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己灵魂的崭新生命。
哪怕他们拥有同样的名字，一模一样的面容和躯体，却不再是同一个人。
这是另一个叶之衡的人生，而原本属于他的人生，早已被自己亲手毁得一塌糊涂。
那他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正在这时，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好气的扯了下他的耳朵：“想什么呢？喊你听不到啊！”
她手上还带着湿气，以及一股怪怪的味道，凉得叶之衡眉头紧蹙，别扭的往右偏头：“叶楚楚，我警告你，别忘我身上抹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稀罕！”叶楚楚斜他一眼，把手指重新摊开在他眼前，“好看吧，L家专柜特制的焦糖色指甲油，多衬我肤色！”
叶之衡嫌弃的别过眼，以前叶楚楚泡在剧组里，他还觉得有些不放心，可一旦她得了空，简直成了全世界最碍眼的存在！
“丑死了……”
叶楚楚气势汹汹的朝他抓来，叶之衡按了下眉心，冷静的起身回屋。
惨遭嫌弃的叶楚楚冷哼一声，跑去找霍正深求安慰，对面几乎秒回：[不丑，很好看，颜色选得很不错。]
叶楚楚：[我选的！]
霍正深：[不愧是你.jpg]
叶楚楚：[你有没有觉得臭臭最近怪怪的？好像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霍正深：[是不太好，会不会是叛逆期？我觉得他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我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你别担心。]
叶楚楚：[不必，放着，我亲自来。]
霍正深：[……？]
叶楚楚：[实不相瞒，我弟弟精神不太稳定，你打不过他。]
霍正深：[？]
叶楚楚颇有些尴尬，叶小臭臭还好，顶多就是给霍正深一个冷脸，几句警告，可如果出来的是她亲哥……那可是一言不合能当场动手的脾气。
最近叶之衡的状态有些奇怪，检查身体又是一切都正常，据系统所说，应是主世界力量太弱，无法持续压制的缘故。
这种状态能否改变，还要看后续发展。
可以说，现在的叶之衡，就像是一个不□□，没准儿明天就会翻车，也说不定两三句话就被人下了套。
像霍正深那么聪明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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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别墅，地面上一片狼藉。
数不清的照片被洒在地板上，上面有许多划痕，还有不少沾染的血迹，衬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透出丝丝阴森的寒意，叫人心底不安。
聂瑶披头散发的站在楼梯口，手中还举着走廊边的台灯，似乎随时会从楼上丢下来。
柳驰盛脸色阴沉，不悦的斥责道：“你又发什么疯？”
他们从前也不是没吵过架，可聂瑶最多摔坏几个杯子，扔掉几部手机，哪至于闹得如此难堪，家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聂瑶冷笑一声：“你还有脸说？十年了！柳驰盛，十年了，你瞒了我十年！”
“怪不得你不肯给我生孩子，你早就有了儿子是不是？你一直在跟她联系，还说什么每年都要出差，我看你就是抽空跟他们厮混去了！”
“柳驰盛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能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尖厉，震得人耳膜生疼，柳驰盛不耐烦的解释道：“没有的事，我都澄清了，你少听信外面的胡说八道，那只是几张照片而已……”
“你当我傻是不是？！”聂瑶双手抱着台灯，越过楼梯口的栏杆，“嘭”的一声摔在地上，碎片迸射，有一片击中了柳驰盛的膝盖，疼得他脸色泛白，心中恼怒更甚：“我看你是疯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聂瑶气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哭肿的双眼早已流不出眼泪：“柳驰盛，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连一句实话都不配得到吗？你这些年在外面玩得还少？！”
“那个野种跟你长得多像，你自己看不出来？需要我拿着照片一点一点指给你看吗？！”
柳驰盛深吸一口气，漠然的转过身：“我说不是就不是，没必要跟你撒谎，聂瑶，你到底要闹得什么时候？集团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聂瑶下意识的阻拦，不料下楼梯时脚下踩空，直接滚了下来。
地面上是未清扫的玻璃残渣，惯性推着聂瑶翻滚了好一段路才停下，身上到处是细碎的伤口和斑斑血迹，疼得她直接晕了过去。
躲在房中的柳晴雪听到动静，连忙跑了出来，见状脸色大变：“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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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衡临睡前在备忘录留了话。
报志愿不是一件小事，他不能再自私的替叶小臭臭决定，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属于叶小臭臭。
他做好了失望的准备。
睡醒后刚睁开眼，他就翻开备忘录，发现上面已经有了回话：
“当然是先报生物研究方向，入学后再辅修金融以及其他学位，难道你已经堕落到只想学一门专业？你真让我失望！”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一个没上过大学，不知道双学位，一直在骗我的菜鸡！！！”
第120章 120 迪士尼VS去旅行
霍家, 经过霍正骅那一番闹腾，霍夫人以及霍先生彻底死心，对他不再抱任何希望。
这小家伙虽然年纪小, 但性子跟霍家人如出一辙的倔强, 连劝父母再生一个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显然心中早就做好了打持久仗的准备。
逼他快点儿成长起来, 倒还真不如再做其他准备。
霍正骅没想到事情办得如此愉快，转头就挑了当前最热门的计算机专业, 他能在首都挑选的学校并不算特别多, 但也有几所勉强能入眼的, 特意找霍正深问了一嘴。
霍正深帮他圈定了几个范围, 另外说道：“有些学校之间会有交流，以及互相开放学科, 你可以挑一个不错的专业备选，修第二学位。”
哪想到霍正骅听到这儿立刻咋呼起来：“第二学位？哥，我看你是想让我死！”
他为了不跟叶之衡差太多, 高三一整年都被当成了刷题小奴隶，只要想到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学生活又被搅乱, 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不, 不可能了, 谁也不能霸占他美妙而又自由的大学生活！
他现在可是手握一百万巨款的新一代少年, 谁也别想再用零花钱治住他！
霍正深按了下眉心, 无奈道：“修第二学位占不了多长时间, 大多是周末和放假时补上, 你不用太担心……”
“不可能！”霍正骅信誓旦旦的说道，“哥，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要做电竞！做游戏！绝不可能再上当受骗！”
霍正深有些无奈, 他早就摸清了霍正骅的性子，索性说道：“那之衡呢？他选了什么专业？”
“金融方向呗……”霍正骅轻哼一身，对他的背叛有所不满，“他之前明明说要学生物研究方向，说之后发展前景很大，没想到转头就变了。”
霍正深抿了下唇：“你再问问。”
他单纯不相信叶之衡会这么容易妥协，他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也都不是这样的性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