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给柏子虚放几天假,让他过来看看我吗?”
虽然这个是玉花第一次开口的请求,但是白亦寒不是很想答应:“你们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男女有别……如果你实在很无聊的话,可以离开西宫,在我的帝君宫里到处走走。”
玉花见他确实不想松口,行礼告别:“这样呀,那就多谢帝君,我告辞了。”
白亦寒没有了挽留她的理由,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的背影渐渐远去。
玉花确实是因为一个人太无聊,所以才想要柏子虚常回家看看,不过白亦寒都和她说可以在他的帝君宫里到处走走了,看来这附近肯定是很安全的,玉花当然要到处看一看再回去。
她绕着外殿走了一圈,似乎看见了什么皇帝上朝用的建筑,往后是中门,这里人少的很,地上又云雾缭绕的,看起来没了外面那样富丽堂皇的仙气,阴森森的让人不想久待。
再往里面走,就是一个大花园,养着几万条锦鲤的池子边有一个蓝色宫装的女人坐在雕刻庄重的护栏上,旁边放着一只装满了鱼食的碗。
女人用手抓着一把鱼食丢进水中,很有灵性的锦鲤们慢悠悠地游了过来挑拣着吃。
玉花看见这个女人就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迟疑了一下,转身想走。再留在这里,说不定又会有很多误会或者吵架。
“你就是亦寒前段时间带回来的女人吗?”
宫装女人微微侧了一下脸,声音慵懒又轻飘飘地问她。
玉花见走不了了,只能用袖子挡住胸口,弱弱地回答:“不知你是哪位?”
“你不知道凡人称呼天界的仙人时要用尊称的吗?”
鱼隽雅微微蹙额,看向她的脸,目光稍微一定。
玉花很无辜地说:“可是我又不是凡人,我为什么要对你用尊称?”
鱼隽雅问:“你也是仙吗?”
玉花:“我应该是吧,但是我觉得我和你们这种好像也不太一样。”
说着,玉花张开了手,变出来一朵海棠花:“你看,这个是真的,不是我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
鱼隽雅震惊:“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造物之法?”
玉花小鹿一般的眼睛眨了两下:“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我这样的仙就是比你们要高级一些……”
鱼隽雅盯着她那张仿佛全世界最无辜心思最单纯的脸,忍不住了:“你这样是在挑衅我?”
“我没有,我说的是你们所有的仙。”玉花连忙解释,好像真的不想被她误会。
“你也太大胆了,一个没有名分和地位的女人,就不怕我要挑战你吗?”
玉花眼中露出了胆怯:“这……我可以拒绝吗?我的修为真的太低了,真的要打的话,仙子随便一个手指头都可以捏死我,我好害怕……”
鱼隽雅心里升起了一股不悦,装可怜这种低级的手段,她早一百年在那个女人离开以后就没有玩过了。
“就算你这样惺惺作态有什么用,难道你以为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人能看见你的样子吗?”
玉花摇头:“我没有呀,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为什么仙子上来就要针对我呢?我只是帝君请回来的一个客人而已,仙子难道把我当成了什么……?”
鱼隽雅一点都不相信,拧眉道:“客人怎么可能会住在西宫?西宫可是帝君后宫的女眷才会住的地方。”
玉花睁大了眼睛:“帝君的后宫?原来你是帝妃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鱼隽雅被玉花故作仰慕的目光给狠狠伤到了,明明这个女人不应该知道她只是一个侧妃的!为什么她觉得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见了不屑?
“你那是什么眼神?”她的脸上有了薄怒。
“我又说错了什么?”玉花觉得自己真是无辜极了,“这位帝妃,你为什么每次生气都是无缘无故的呢?”
“我是帝君的侧妃!”
“什么?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仙子原谅我。”
玉花眨了眨眼睛,又问她:“不知道帝君有没有正妃?我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竟然从来没有见过,真是太失礼了。”
不见正妃是失礼,不见她就是正常的吗?鱼隽雅再一次感觉到了被挑衅。
“真是可笑,你这么着急见帝君正妃做什么?难道你以为帝君会将你收了?”
玉花震惊:“仙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和帝君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我对帝君也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呀。”
“你们两个在这里聊些什么?”
白亦寒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了多久,鱼隽雅的脸一瞬间全白了。
玉花倒是自然很多,看着白亦寒问:“帝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以为你日理万机,或者应该去带子虚了。”
白亦寒对她们两个女人见面并不感到开心,眼底沉沉的:“他现在在日曜宗那边被我的分神教导,我过来是找芙蓉有事。”
玉花顺理成章先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吧。”
白亦寒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转过头看向鱼隽雅,脸色就像高山的积雪一样冰寒。
“你用你那个可笑的手段赶走玉儿一次还不够,现在又要再来第二次吗?”
鱼隽雅被心爱人的目光深深刺伤了,当年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自甘堕落用那样做作的办法去和一个凡人争夺他的视线?
心里的悲愤太过突出,以至于鱼隽雅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白亦寒话里玉花就是玉儿的意思。
“帝君,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虚伪的女人,为什么现在又要将她带回来给我看?”
“不要拿你和她作比较!她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要以为自己虚伪,全世界清纯又善良的女人其实都和你一样虚伪!”
白亦寒冷冷地说。
鱼隽雅简直要吐出一口血来。她爱慕的人还是这样,容易被自己想见的东西蒙蔽,当年是她,现在是另外一个女人,真是好得很,天道轮回!
“那个女人说她是客人,看来你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她吧,你就不怕她对你没有那种想法?”
鱼隽雅看着他的脸,手指死死掐着手心,尽量不让自己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
白亦寒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已经赶走过一次我的正妃,这一次你就不要再搞那些小动作了。她现在很柔弱,受不了你的折腾!”
“在你的眼里我就只是为了正妃之位不择手段的女人吗?”
鱼隽雅忍不住问。
白亦寒转身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并不在乎,我给了你父君一个联姻的位置,已经足够了。你也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
鱼隽雅沉沉地笑了,看着男人无情的背影,那笑容渐渐变得无比苦涩,眼中几乎滴出血泪。
这一切,玉花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路过的。至少在表面上和她的心里都是这样认为的。
玉花想找柏子虚,第二天他就回来见她了。
“我才知道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白亦寒那个家伙的后宫!”
柏子虚:“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玄冥帝君对你有那种意思。”
玉花扯着他的袖子:“我知道!但是他这样表现得也太猴急了吧?我还以为他是那种步步为营心机很深的类型,谁知道他也是一个没脑子的直男,不知道这样会让我怀疑的吗?!”
柏子虚看了她一眼,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玉花点点头:“他把我叫到面前问了我一堆住得习不习惯的话,完了还告诉我不能下凡,可以在他的帝君宫里到处逛逛。我逛了一下就遇到了他的后宫,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开嘲讽告诉我,我不配进她男人的后宫。”
柏子虚也以为:“她是帝君的正妃?”
“不是啊,她就是一个侧妃。不过白亦寒的后宫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不管怎么说地位应该还是很重要的。”
柏子虚点头,把带的小吃拿出来给玉花,玉花吃着味道奇怪的油炸串串,就将那些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她果然是一个心思单纯而天真不做作的少女。
“子虚,这个炸的是什么东西?”
“不记得了,听他们说好像是什么蛾的幼虫。”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柏子虚,我讨厌虫子,我是花仙,我讨厌虫子你知道吗?!”
好了,柏子虚现在知道了。并且帮玉花吃完了一堆的炸虫子串。
玉花吐完了以后坐在他怀里哼哼,柏子虚被迫抱着少女,没有办法去练剑或者修习极寒心法,只能拿一本医书在床上看,左手拍拍少女的后背安抚。
玉花没有得到什么回应,觉得很无聊就没有继续哼哼了,一点都没有自己妨碍到了人家的自觉。
“看我看我,”玉花把他脸掰过来看自己的脸,“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都在日曜宗那里跟着他的分神学习?”
柏子虚点了点头:“这几天的修炼都安排的很紧,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而且白亦寒总是会离开凌冰峰出去处理事情,慕容浔景没有善罢甘休,一直在骚扰日曜宗,这一份因果白亦寒不得不承担。
“对了,之前你让我去看一看那个合欢宗的人,我去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还好,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
就是修为掉了一大截,不过差距毕竟太大了,他可以从慕容浔景的手下活过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柏子虚,你是不是忘了你说的要教我极寒剑法?”
柏子虚看着玉花的脸,觉得她脸上的药效好像褪了点,拿出药膏给她补了补,然后从旁边拿出一本书:“那你要看心法吗?”
玉花搓脸,瞪他:“我现在这个修为练什么?”
柏子虚第一次有种女人的心思很难猜的想法。
“小玉是又想修炼了吗?”他试探地问。
玉花:“是啊,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修炼,该怎么办呢?”
柏子虚终于发现她现在好像整个身子都靠在自己的怀里,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握住她的小腹坐起来。
“双修的心法我会,但是小玉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最好从前两重开始练,第三重开始(上本垒)难度有些大……”
玉花关注点不在难度大不大,质问他:“为什么你会这个?”
柏子虚:“因为我看过书……我看过很多书,比你想象的可能还要多一些。”
“你和别人一起修炼过这个吗?!”
“……没有。”
玉花满意了,爬起来坐在他的旁边:“那我们现在开始试一试吧,你快点教我心法。”
柏子虚就开始教她心法,还好玉花并不是真的娇气的不行,脑子也挺聪明的,过了两个时辰就差不多掌握了第一重。
她跟着修炼了一轮,发现过程比想象中要正经很多,除了必要的肢体接触保证经脉里灵力传递,也不需要多余的动作。
柏子虚灵力在她的身体里循环了一个周天,问:“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吸收我的灵力吗?”
玉花感受了一下,神情变得奇怪。
那些灵力一开始进入她的经脉里时确实有种无法融合的排异感,但是运转以后竟然渐渐融入了她特有的灵力里,并且拓宽了她的储备。
玉花抬起手,按在了柏子虚的心口的位置,少年的衣服上面很快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霜。
柏子虚低头看了一眼:“你可以用极寒心法里面的术了?”
玉花也惊讶了:“真的耶?我可以用其他的书了?!”
但是惊喜只是一瞬间,玉花反应过来以后,越想越觉得极其恐怖。
“不对呀,我根本吸收不了这个世界的灵气转化的灵力,为什么你的灵力可以和我的完全融合在一起?!”
玉花瞳孔收缩,看着柏子虚,捂住嘴巴,手指微微颤抖。
“难道你……”
柏子虚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虽然还是那样平和地看着玉花,但是呼吸还是停了一瞬。
他的身份……
“难道你真的是我的亲生哥哥?!”
玉花眼眶里闪烁泪光。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见面就要帮助自己,这么多天一直带着她,也没有任何非分的想法和主动的举动,真的就只是毫无理由的宠爱。
柏子虚看着她沉默了一下,“不可以这样算的,如果按照可以吸收同样的灵气来判断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所有修士都是亲人了?”
“……”
玉花的梦一下子就破碎了。
“可是你转化的灵力我可以吸收,难道其实我们两个都是来自另一个大天地的人?”
玉花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很有道理,怪不得柏子虚也像她一样这么特别,她倾国倾城祸水体质特别吸引人,柏子虚长相平庸特别热爱学习。
柏子虚看着她缓缓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记忆。”
“那你也是生下来就和我一样是成体吗?”
“没有,我是正常从幼童时期长大的。”
“对哦,你现在的种族是人,但是我一出生来就是灵仙了。说不定是投生的问题,你运气不太好投到了人身上,就得从头开始长大。”
柏子虚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分析,并不反驳。
玉花问:“之前那个合欢宗的人不是说修炼有两种办法,一个是同源,一个是异源,你和我用的是异源吗?”
“我和你修的是最基础的,还不需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