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荠菜肉的,虾仁玉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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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傍晚律所五周年庆。
许顷延特意带言汐参加,担心他万一有事没人照顾言汐,他特意叮嘱高卓把陆桃桃也带到周年庆上,方便照顾言汐。
自从出院后,言汐就再也没见过知心大姐姐陆桃桃,再次看见知心大姐姐陆桃桃,她特别激动。
陆桃桃更是比言汐还激动,要不是许顷延每每阻拦,她早就去看言汐了。
看到言汐没有施任何的粉黛,她立马把言汐拉去卫生间给言汐化妆。
卫生间镜子前:
给言汐扑粉饼时,她忍不住暧昧地问:“糖糖,桃桃姐问你,你的顷延学长有没有把你骗上床?”
言汐不假思索回:“没有,顷延学长……”
还没等她说完,一个戴着鸭嘴帽穿着酒店清洁服的女人突然走过来伸手将她狠狠地往地上一推,“哐当”一声,她重重摔倒在地,后脑勺更是直接摔在冰冷的瓷砖上。
在这一瞬间,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般快速闪过无数画面。
陆桃桃一下火了:“你神经病吧,干嘛无缘无故故意过来推人?”
带着鸭嘴帽的女人没有理会陆桃桃,如脚底抹油一般快速逃跑。
陆桃桃懒得去跟一个神经病计较,忙去扶被推到在地的言汐:“糖糖,有没有事?”
“没事,桃桃。”言汐慌忙又加了一句:“没事,桃桃姐。”
陆桃桃检查着言汐有没有被摔伤,并未察觉到言汐一开始对她的称呼。
化好妆后,陆桃桃领着言汐返回大厅。
今晚的周年庆来了很多人,几乎陌城政法界的人都来了,以及正晟律师事务所往来的客户也来了。
言汐看着许顷延一身剪裁合体的精致黑色西装,带着黑色领结穿梭在人群中,这一刻的许顷延格外的迷人。
她穿过人群朝他缓缓走近。
刚才在卫生间被推倒摔,她不仅恢复了所有记忆,还记起了那一晚她在ICU躺着,许顷延为了唤醒她,对她说的那些话。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除此之外还有震撼,原来他对她的爱比她还要深刻。
许顷延看见她走近,突然对她笑了,原本硬朗的轮廓此时变得柔和了不少。
她笑盈盈夸赞他:“顷延学长,你今天穿得真帅。”
“小学妹,你也很漂亮。”
今晚周年庆主持人是高卓,这是高卓第一次主持,格外的紧张,比第一次出庭做辩护律师还要紧张,毕竟今晚几乎陌城政法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幸好有陆桃桃站在他一旁,不断地给他鼓励加油。
看了一下手表,还要十秒就到七点了,他拿起话筒往台上走。
突然一个戴着鸭嘴帽穿着酒店清洁服的女人快速从他手中夺过话筒,冲到了台上去。
一冲上台,许顷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摘下了鸭嘴帽,阴阴笑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许顷延方向,眼中满是仇恨:“大家好,我是许顷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许顷茹,今晚我站在这里要告诉你们一个惊天大秘密,正晟律师事务所的许顷延他的父亲是一个被判坐牢三十年的强.奸犯。”
顿了顿,许顷茹又阴阴笑了,笑得格外尖锐:“对,没错,许顷延就是强女干犯的儿子。”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顿时在场的人全部沸腾起来,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许顷延身上。
此时,许顷延整个人怔在原地,双目猩红似乎下一秒都能喷出火来怒视着台上的许顷茹。
他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头暴起了青筋,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着,却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鼓励一下吧。
本来想多写一点可爱的十三岁言汐,后来觉得内容太多不仅许顷延有种诱骗未成年少女的感觉,我也有诱骗未成年少女的感觉。
晚安,明天见
第54章 我想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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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许顷延转身看向身旁十三岁的言汐。
言汐对他微微一笑后,怯生生与他说:“顷延学长,这里好吵, 我想离开这里。”
她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跑。
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跟上她的步伐,她快得很快, 不到一分钟就牵着他一路跑到了酒店的停车场。
在许顷延和言汐离开后, 警方抵达了现场, 抓住了在逃嫌疑犯许顷茹, 顾书琛出面收拾残局。
在许顷延的黑色奥迪车前,言汐松开了许顷延, 她拼命喘着气, 这一路她几乎用尽全部力气狂奔。
许顷延也气喘吁吁, 他目光落在言汐身上,漆黑的寒眸深不见底。
半响后, 他对言汐说:“小学妹, 刚刚谢谢你带我离开。”
确实刚刚那样的氛围下,他离开可能最好,至于其他, 他相信顾书琛能够收拾好一切局面。
言汐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男人, 笑着露出可爱的两颗小虎牙, 脸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顷延学长,我想出去旅游。”
“去哪里?”
“地点你定吧,我也没出门过。”
许顷延寒眸缩了一下, 眼底闪过几丝疑惑,不动声色问:“南塘小镇好吗?”
“好的。”
许顷延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深沉的目光早已捕捉到了言汐行为举止不似之前那么稚气, 顿时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
也许从今以后他许顷延会变得一无所有,没有光鲜亮丽的职业,不再是知名律所合伙人,也不再是大学客座教授,只是一个庸庸碌碌最普通的人。
但他此生已经无憾和知足了。
有言汐陪着他,他往后的余生都是甜的,三餐粗茶淡饭,有她红袖添香,儿女承欢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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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西下,彩霞满天,许顷延领着言汐绕着民宿暗夜微凉,民宿周围的栀子花开了,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一周前他把言汐带来了南塘小镇,住在师弟秦邗升开的暗夜民宿内。
他与言汐住隔壁间,暂时将一切烦恼与忧愁都抛之脑后,每天睡到自然醒。
早上睡醒之后他会去敲言汐房间的门,叫醒言汐,一起帮忙照顾秦邗升的生意。傍晚他会领着言汐去秦邗升的花园或者绕着民宿转几圈。吃完晚饭,他会与言汐一起坐在民宿院子中,拥着言汐抬头欣赏星空。
偶尔他会忍不住去想陌城那边情况如何?顾书琛一个人真的能面对吗?以后正晟的未来会因他变得如何?周年庆上陌城政法界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到了,还有那些客户……
每每他心事重重时,言汐又会变身十万个为什么。
“顷延学长,你说为什么天上的星星会一闪一闪的?”
“顷延学长,秦大哥的花园好多花,还有一些花我都叫不出名字,你知道是什么花?”
“顷延学长,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是生我的气吗?”
“顷延学长,开心是一天,难过是一天,你要微笑……”
…………
她就像是一束温暖的阳光,三言两语便将他内心的阴霾驱散。有时候她又是一颗糖,让他身心都沉浸在甜腻中,有她相伴真好。
准确地说,是有二十五岁的言汐陪着他。
其实来南塘小镇那天晚上,许顷延已经知道言汐恢复记忆了,只是有一点不是很确定。
既然言汐没有跟他坦白,那他干脆陪着她演戏。
真正百分百确定言汐已经彻底恢复记忆是在那晚住进民宿后,他私人手机上收到了言汐发来的一条微信:【高律师,麻烦你这段时间不要打扰许顷延好吗?也请麻烦告诉其他人,不要打扰许顷延好吗?拜托了。】
他这个私人微信号还是刚与言汐重逢时,他给言汐的,他一直没有告诉言汐这是他的私人微信号,根本不是高卓的微信。
而且这个微信中好友通讯录只有他认为最重要的家人,许励升,颜晞,顾书琛,靳昱扬,沈青黛以及小靳葭六个人,连助理高卓都不曾知道。
绕着民宿走了几圈后,言汐口袋中的手机响了。
她掏出一看来电显示备注的是舒朗,她用余光偷偷睨了一眼身旁的许顷延,悄悄走到一旁接听:“舒朗,什么事?”
“糖糖,钟叔找到我,有些话他想要跟你说。”电话那头的舒朗犹豫了一下,“是关于许顷延的,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的,你把电话给钟叔吧。”
…………挂完电话后,言汐眼圈早已通红,鼻子酸涩的,心也酸涩的。
“许顷延——”
男人蓦地转身看向她,她飞快扑进男人怀中,用尽全身力气去拥抱着怀中的男人。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心疼他,心疼他的一切,尤其是他的枷锁,幸好这个枷锁马上就能解开了。
许顷延被言汐突来的拥抱给惊到了,怔了一下,他伸手回抱她,也将她抱得紧紧的。
橙红色的落日夕阳下,一对有情人紧紧相拥,身后是繁花似锦,恍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良久后,言汐才松开许顷延,犹如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许顷延,其实……其实我记忆已经恢复了。”
“我早就知道了。”许顷延低眸注视着言汐,眼中尽是宠溺。
言汐骇然地抬眸睁大眼睛,一脸写满了问号:“顷延学长,你怎么知道?”
许顷延从西裤口袋中掏出私人手机,打开微信后他把屏幕对着言汐面前。
看见屏幕上跟高卓的聊天界面,言汐瞬间言汐明白了。
之前她还在想高卓是什么中国好助理,凌晨三四点还在工作,原来这个微信根本不是高卓的,是许顷延的。
想到这,她没好气地骂道:“许顷延,你太腹黑了,你就是名副其实黑心汤圆,我不想理你了。哼。”
说完,她快速转身迈开脚步,刚走了两步,一只胳膊拽住了她:“生气了?”
“许顷延,放手,我不想理你。”她气鼓鼓地回,“我后悔喜欢上你这个腹黑的黑心汤圆。”
男人一下从她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他的脑袋抵着她的细肩,他呼出的热气阵阵扑进她耳中,挠得她目眩心悸:“糖糖,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声线低沉性感带着几丝蛊惑人心。
她毫不犹豫地回:“不好。”
下一刻像是想起什么,她只好改口,软下语气;“可以,不过顷延学长你得马上跟我回一趟陌城,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许顷延犹豫了一下淡淡地回:“好,我去。”
有些事终究是逃不掉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有她陪着他,他不想再逃避。
临别前,秦邗升对许顷延说:“师兄,人生嘛十有八九不如意,有一件如意的事就不错了,你还有言医生。”
许顷延牵着言汐的手,侧目睨了一眼身旁的言汐:“嗯,我有糖糖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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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抵达陌城。
一路上言汐好几次想要告诉许顷延有关钟叔的事,但是她害怕一旦把要见钟叔的事告诉许顷延,可能许顷延就不会跟着她去见钟叔最后一面了。
她没想到先前她一直照顾的钟叔竟然是许顷延的亲生父亲,难怪先前钟叔在急诊晕倒后,钱包里会找到许顷延的照片。
在她打电话给许顷延问认不认钟叔后,许顷延就开始躲着她。
她如今明白了,原来许顷延躲着她,是不想要她知道他的不堪身世。
站在急诊留观病房门口,咬了咬唇,言汐看向许顷延,缓缓开口:“顷延学长,大半个月前钟叔在急诊大厅晕倒,当时被查出患上了恶性纵膈肿瘤。先前在南塘小镇舒朗打电话跟我说,钟叔熬不过今晚,我希望你能坦然面对你的身世,有些真相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
许顷延怔怔地盯着言汐看了一会:“糖糖,我希望你陪我一起进去,我没有这个勇气。”
“好,顷延学长我陪你进去。”
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许顷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言汐伸手过来紧紧握着了他的手。
她分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似乎在给他力量,让他足够有勇气去面对钟平,直面他那不堪的身世。
躺在病床上的钟平看到言汐领着许顷延进病房,瞬间老泪纵横,目光紧紧落在许顷延身上。
此时许顷延站在病床的床尾,与他隔着挺远的距离。
他知道这段距离是他们父子的鸿沟。
言汐走到钟平病床边,拉起钟平的手,努力微笑:“钟叔,我和我的学长来看您了,我的学长是不是很优秀?谢谢您,因为有您,我才能遇到许顷延,跟许顷延相爱。”
钟平感动的盯着言汐看了一会,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话,“谢谢你,言医生。”
顿了一下,他看向许顷延,声音虚弱无力:“顷延,有一件事你得知道真相,当年我并没有欺负你母亲,是杨俪给我跟你母亲下了药,才有了你。”
许顷延面无表情看都没看钟平一眼,冷冷地回:“既然你当初没有欺负我母亲,为什么要承认强女干?法律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坏人的。”
说这话时,许顷延语气冰冷阴寒,没有任何的温度,就像他多年来面对自己的身世一般冷漠不耻。
钟平自嘲一笑,视线依旧紧紧落在许顷延身上:“我知道你母亲喜欢许明易,我想成全你母亲跟许明易,没想到你母亲竟然怀了你,还决定把你生下来。早知道,我就说出真相,也好过让你变成强女干的儿子。”
双手紧握成拳头暴起青筋,许顷延寒眸燃烧着熊熊怒火,闭了闭眼,他淡漠回了一个“嗯”字。
空气一下沉默了,如同窒息一般横在许顷延和钟平之间。
言汐看了一眼站在病床床尾一脸淡漠的许顷延,又看了一眼脸上写满歉意的钟平,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钟叔,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您是不是爱许顷延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