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怪你们,虐.待我徒弟,险些害死她,不然我何必出此下策。”
“害死她?”清崖子气得说不出话,一旁的清灵子拎起竹瑶的后衣领,使劲摇晃。
“她被你带走前什么伤都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要害死她?”
本就在大阵里受了重伤,又被化神威压弄得识海发胀,现在还被人当物件似地晃来晃去,竹瑶终于受不了,两眼一翻晕过去。
见状,白微急了,玉拂尘一甩,硬挨了清崖子和清灵子两人三招,抢下竹瑶。
被折腾得损失了太多的灵气,即便昏迷中,竹瑶碰到白微还是下意识地想汲取灵气。
众目睽睽之下,她像八爪鱼似缠在白微身上扭动。“师尊我要”
一看这场面,傻子也能猜出竹瑶跟白微之间发生过什么,师徒恋可是禁.忌之恋,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难怪堂堂掌门跟失了智一样,原来是搞了自己的徒弟。”
“好恶心,不过这个女的这么主动,也不是好东西。”
“说不定是她师父引.诱的呢,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
各种议论声都有,要不是威压刚散,众人精神不济,说不定内容更劲爆。
只有虚云神游天外,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其中一条是“唔,师弟我要”。
但乔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虚云的幻想。
“谷主,我派五师叔领着弟子到达海域之外,求见谷主。”
虽然没想到竹瑶和白微作死到这个程度,但早在白微被抓,乔寒便传书给北岩,请他代表丹云门来解决这桩事。
收集恶意,白微是个很好的工具人,至于掌门之位,他着实配不上。
于是乔寒干脆快刀斩乱麻,直接请北岩来。
丹云门是时候换个掌门了。
听到乔寒的话,清崖子略一沉吟,“请他们进来。”
白微还没认清事情的严重性,他正试图安抚竹瑶,可竹瑶道心入魔,欲.念当头,不管白微如何安抚都不起作用。
而匍匐在地的广尘和君然一个不可置信,一个满脸心痛。
尤其是爱慕竹瑶多年的君然,他额头青筋直冒,质问白微:“师尊你对小师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不敢相信自己喜欢的人如此鲜廉寡耻,君然潜意识地认为是白微的错。
事已至此,白微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加之竹瑶脸上魔纹若隐若现,痴缠激烈,显然撑不住了。
白微一咬牙,直接以口渡气。
阿瑶把清白身子和一腔柔情都给了他,他不能负了她,便是为她得罪天下人又如何。
北岩和丹云门弟子,以及多宝阁的阁主巧星,剑宗的宗主夜明等人进入议事厅,一眼看见白微抱着竹瑶在亲。
北岩:.......
十几个丹云门弟子:......
阁主巧星:.......
宗主夜明:.......
逍遥谷吃瓜群众:......
地上的广尘和君然:......
乔寒:......
虚云转头看着乔寒,声音很轻,态度很真:“其实这是双修的一种。”
传统,比神交更常用,适用于多种场景,考虑一下。
乔寒:......
“你闭嘴。”她的声音同样很轻,态度很真。
一时间议事厅很安静,非常安静,就连酷爱得理不饶人的清灵子也捂着眼睛,一脸不忍直视的嫌弃。
作为东道主,清崖子张了张嘴,实在挤不出什么客套话,干巴巴地说了几句,让北岩了解发生的事。
背上的定魂旗蠢蠢欲动,这一刻,北岩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生性淡薄不爱名利,当年主动让出掌门之位,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辅佐白微,为的是丹云门能越来越好。
可是白微成为掌门后,所作所为让北岩一再失望。
大师兄的道侣,也就是他们的嫂子,在前来门派途中被妖魔杀害,白微以嫂子是凡人不归修真界管为由,拒绝报仇,逼得大师兄生生堕魔,独闯魔域。
大师兄的女儿,也就是乔寒,为了救竹瑶差点死于蛇妖之口,白微无动于衷,连人都不去救,在她九死一生回到门派后,放任其他人欺负她。
跟别说门派日常管理,白微要么推给他,要么责怪下头办事不利,除了取用物资和占据门派秘宝,白微没有一件事亲力亲为。
倘若只是做些苦差事,北岩即便有怨言也不会说。可白微先是公报私仇,心胸狭隘,现在更是当众亲热,搞出禁.忌师徒恋,置丹云门数千年的名声于不顾,让其他门派看尽笑话。
“师弟你今日做得太过,别怪师兄不留情!”
没有再称呼白微掌门,北岩祭出定魂旗,旗声烈烈,灵力磅礴。
剑宗宗主夜明轻咦一声,对身旁的巧星说:“想不到我也会看走眼,这个人的实力比我还高。”
他已经是化神后期,北岩的实力比他还高,也就是说他离渡劫不远了。
巧星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嘿嘿嘿”笑了几声,“丹云门真是个有意思的门派,实力强的都低调,反倒实力差的很嚣张。”
一番交手之后,北岩以压倒性的优势,将白微打晕,连同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结果连眼睛都没能睁开的竹瑶,一起交给自己的亲传弟子。然后他抱拳看向清崖子,表示此间事和之后的事都由他负责。
“带路的弟子说,你们逍遥谷死了一个弟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
清崖子正说话,寒气凛凛的棺椁里,印光猛地坐起来。
第47章 “他把人绑了。”
诈、诈尸?
“当啷”“咣当”“刷刷”众人祭出法器, 警惕地看着棺椁。
睁开眼就看到一堆人手持法器,印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举起双手。
“我、我、我是好人。”
难道他们发现黑魔帮她守魂了?不会吧, 她归魂的时候, 识海里的那点魔心已经消失了啊。
正当印光忐忑间, 清崖子放出灵鹊,查看一番之后,他示意众人放下法器。
“神魂俱在, 没有堕魔。”
看着老老实实呆在棺椁里,一动不敢动的印光, 清崖子好奇地问:“方才你的魂魄都散了, 如何复生的?还有,谁害得你?”
低眉顺眼,印光的声音微微发抖, 讲述了经过。
“昨夜回道宫路上, 我遇到竹瑶道友, 她非要拉着我说东说西, 说着说着我的头就开始发昏。”
“我觉得不对,想传信给师姐, 竹瑶道友抢走我的令牌,用法器打我,晕过去之前我听到她说结丹搜魂什么的,我怕极了,下意识地将神魂藏在刚刚结成的金丹里。”
“刚才我感觉到外界有许多灵力,就想着是不是师姐她们来救我了, 所以放出神魂。”
印光的讲述半真半假,她昨天的确遭到竹瑶的伏击, 被搜魂术伤了神魂,险些魂飞魄散。危急关头,黑魔种在她身上的那点魔心忽然运转,吸了她的魂魄,救了她一命。
之所以现在才醒来,是因为她神魂受伤,汲取了魔心的滋养才能魂归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灵鹊没能追回魂魄的原因,因为她的魂魄始终在体内。
如果当时清崖子没有用灵鹊,而是用灵力查看印光的识海,就会发现魔心的痕迹。
玉烟子等人不会查探识海,以为印光死了,报告给清崖子。清崖子先入为主,以为印光魂魄离体,所以用灵鹊追魂。
印光的运气说好算好,说不好也不好。
好的地方在于她死而复生,而且没被发现种过魔心。不好的地方在于她中了竹瑶的圈套,被搜魂时泄露了虚云的一些事情。
听了印光的话,清崖子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她问印光:“你怎么会藏魂之术?”
关于这个,印光早已想好了借口,谎称自己早年在南边时听人说过,生死关头用了出来。
她长了一张老实人的面孔,说话轻轻柔柔,很容易给人好感。
加上这次清崖子认认真真地查探了丹田识海,没发现任何异常,便信了她的说辞。
印光的话语无疑坐实了竹瑶的嫌疑,清崖子和北岩一番交涉,北岩同意交出竹瑶,让她接受逍遥谷的刑罚。
听说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自己要被丢到万蛇窟,日日受毒蛇穿心的酷刑,刚醒过来的竹瑶“哇”一下哭了,大喊大叫地求救。
凄厉的哭声唤醒了白微,他发了疯挣扎,却被巧星和夜明联手制住,眼睁睁地看着竹瑶被逍遥谷的人拖走。
随后,在清崖子、巧星和夜明的共同作证下,白微被废去掌门之位,囚禁在丹云后山思过。
北岩接任丹云门掌门之位。
印光能够结丹,证明新品种的寒灵芝有一定功效,为了收集竹瑶的恶意,乔寒提出在逍遥谷再呆一个月,尽量提高千凝丹的成功率。
清崖子自然十分欢迎。
至于虚云,北岩问到他的时候,他干脆利落地道:“大师姐在哪我在哪。”
乔寒:???
莫名的,她想起印光曾说的那句“他喜欢你”。
不会吧,乔寒瞳孔震了震。
再看向虚云时,她抿紧唇,一句“你走”在舌尖滚了滚,没能说出口。
或许是直觉,或许是了解,乔寒知道就算她赶人,虚云也不会走。
目光在乔寒和虚云两人身上转了转,清崖子摸了摸肩头的灵鹊,心中感慨:少年人哪。
同样心有感概,北岩没强求,嘱咐了乔寒和虚云两句,让他们一个月后一定要回门派。
因为剑宗要召开金丹大会,而乔寒和虚云将代表丹云门参加。
实际上,在接到乔寒的信之前,北岩正在丹云门接待前来通知金丹大会消息的夜明,以及来送药材并顺便询问千凝丹炼制进度的巧星。
接到信之后,北岩急着走,巧星和夜明一看有好戏,二话不说跟来看热闹。
如今大戏落幕,两个掌门心满意足。
夜明顺便通知逍遥谷参加金丹大会,并着重强调一定要交报名费。而从不吃亏的巧星硬是从逍遥谷薅了两只灵兽,在清灵子气急败坏的谴责中脚底抹油溜走。
北岩则带着伤心不已的广尘和不甘不愿的君然离开了。
议事厅事件后,乔寒的生活重归平静。
除了每日去培育地,她还会抽个一两个时辰,看望下竹瑶。
万蛇窟在长陵海极西的掌刑岛,洞窟露天,终年瘴气缭绕,底下布满数不清的毒蛇,顶上是交错密布,防止犯人逃跑的大阵。
隔着大阵,乔寒看到了竹瑶。
她身上爬满毒蛇,只露出一张俏脸。原本娇俏的脸上魔纹密布,瞧着竟比毒蛇还恐怖几分。
万蛇钻心,竹瑶一改从前的吵闹,死死盯着乔寒,一句话都没说。
澎湃汹涌的恶意涌入识海,经由小白转化为灵气,被乔寒吸收。
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就这么互相看着,乔寒汲取恶意,竹瑶在心里将乔寒碎尸万段。
没错,竹瑶没有任何悔改之心,她只有恨。
恨白微无能救不了她,恨乔寒冷眼旁观看笑话,恨北岩,恨虚云,恨印光,恨广尘,恨君然,恨清崖子,恨逍遥谷所有人。
恨意让竹瑶的道心彻底魔化,因她本就有魔族血脉,即便堕魔也保持着人类的模样。
而万蛇窟天然的邪恶之气,滋长了竹瑶的魔心,成为她修炼的源泉。
凭着竹瑶死不悔改的恶意,仅半个月时间,乔寒的修为就踏入金丹后期。只是原本规律的生活,因为一次深夜来访被打破。
月明星稀,海风阵阵,乔寒正在屋里打坐炼化灵气,雪庭殿的大门被敲响。
乔寒打开门,来人是玉谷子。
看了眼不远处把大树当家住的虚云,乔寒想了下,把玉谷子让进门。
某人有病,病得不轻。
谁知门关到一半,黑色禅杖伸进来挡住门,虚云满脸猜疑,酸溜溜地问:“关门干嘛?”
“孤男寡女大半夜,避嫌不知道吗?”
被说得一愣,玉谷子略带窘迫地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他光顾着想事情,没有留意到这种细节。可是仔细一想,他觉得不对。
要论避嫌,虚云大半夜守在乔寒的门外更不正常吧。
显然,乔寒也意识到虚云举动实属异常,眉头微蹙,反问道:“与你何干?”
碍着玉谷子在场,她没问虚云夜夜在这干嘛。
即便答案有些呼之欲出。
“当然与我有关。”虚云挺起胸膛,理直气壮,“你是我大师姐,保护你是我这个师弟的责任。”
“这里是逍遥谷内门,安全自有保障。”
“谁说的,前面差点出了命案。”
闻言,玉谷子一脸尴尬,很想说下手的是你们逍遥谷的人,内贼难防,还没开口,乔寒冷下脸,甩门。
坚实的大门“咣”地撞在墙上,动静大得连脚下土地都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