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是想把所有的都放下,不想再去在意那位女主角到底是真善还是虚伪,什么事什么人都不再想,那时任时让在心里确定,在几年后剧情开始的时候,她一定不会回国,就这样远离剧情,远离男女主角。
在任时让认为自己也可以有另外不一样的人生时,遇到了陆叙,高她一届的华人学长,刚开始有一些冷淡,清冷清隽,后来就对她风雨无阻地追求了一段时日,但又不是对她步步紧逼,温柔袭人地征求她的意见,说的是,先让我可以照顾你好吗?
她最终答应了。
陆叙后来一直都脾气不错,和第一次见面看到他清冷清隽的样子,完全截然不同。
但开始和结束得都很快,任时让根本没办法接受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靠近亲近她,陆叙要吻她,她根本没办法不抗拒。不会让他碰到她。
陆叙对她说,我爱你会忍不住地想吻你,你要慢慢地适应接受,不要抗拒。
任时让接受不了,完全不行,由她提出,主动和陆叙结束。
那时她才刚在伦敦上大学,后来几年两个人没有再见过。
现在,任时让和自己当初的想法背道驰,主动投身在剧情里,连她都说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狭隘,心里始终无法对周媛做过的事情释怀吗?
没想到今晚时隔几年会在东江市与陆叙再次碰上。任时让是真的想来上一趟洗手间,听到陆叙露骨的问话,她弯唇笑了笑,回答他: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之间做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任时让淡淡对他礼貌颔首后,便转身离开。
来的路上和刚到这里,任时让和程闻疏之间氛围一直都不错,她从洗手间回去后,只在楚越的生日派对上再坐了一会,程闻疏便带着她离开。
回去的路上,一路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他将车停到任家楼下。
两个人在车中静坐了一会,程闻疏不说让她下车,最终,任时让出声,向他坦白:“你既然知道我的几个朋友。”
“那也一定知道我和陆叙……”
第19章
“嗯。”程闻疏冷淡轻嗯, 没看她,说,“前男友。”
任时让话语凝滞在嘴边, 他还从没在她面前这么冷淡过, 她原本想了想, 意识到可能是因为她和陆叙之前的事情,使他一路上情绪都不太对。
两个人如果想要好好地交谈一下,任时让原本还想着, 要和他解释,她和陆叙从开始到结束只短短两个周, 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刻, 看着程闻疏冷淡的侧颜,任时让直接提包推车门下车,看都不再回头看他一眼, 进了家门。
究根结底, 她会和陆叙交往, 难道不是和他有关系吗?想跳脱剧情, 怕自己一股脑地栽在他身上,提前变成个没脑子的笨蛋, 日后还有可能将她一把推开。
第二日,程闻疏回了一趟半山腰的老宅,程母正在家哼着曲织小帽子小鞋子,程闻疏坐下看了一会,指尖按额,叹一口气说:“未免太早了。”
程母瞥他一眼, 道:“早什么早,你提早努力一把, 今年过年之前我不就见着了?”
说到这里,程母放下手中的针线,今天他一来,她就注意到他心情看起来不太好,询问:“今天周末,怎么没有和让让去约会?”
程闻疏按额的指尖顿住。
程母瞟到,试探询问:“吵架了?”
程闻疏将手放下,低沉说道:“没吵。”
程母就听到程闻疏话语一顿后,继续说:“妈,你亲自叫一下,将让让叫来这边吃中午饭。”
想想程闻疏和任时让的性格,两个人根本都不是能吵起来去朝对方发脾气的那一类,但估计两个人之间也闹出来了点小矛盾,程母算是看出来了,十有八九是让让不搭理她儿子了。
程闻疏自小不喜欢、不会求人,程家家大业大,也不需要他去求着谁去做什么,程母略感稀奇,这让她将让让叫来吃饭,怎么都带着几分恳求帮忙的意思。
程母询问:“你们现在两个人之间难道也是那一种,出了矛盾就把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吗?”
程母简直不想说,手和嘴巴都长着,打字发讯息打电话或上门亲口哄。他怎么连哄都不会哄。
程闻疏闻言有片刻沉默,说:“没有。”
没有拉黑。昨天晚上回想起之前飞英的一趟,他确实表现不太对,回去以后,就给任时让发了道歉认错的讯息,她到现在都没有回。
早晨亲自去了一趟任家,任母上去叫了两次,人也没下来,说是不太舒服,他亲自上去一趟,隔着门,话也和他说,只是并不开门,歉意地和他讲,她不太舒服,想留在家中休息。
比起他昨晚的冷淡,她还要比他客气一些,没直接对他不冷不淡的。
程闻疏留在任家吃了早餐后,就直接匆匆来了老宅。
程母还是帮程闻疏打了电话,叫人来。
任时让接到了电话,电话里程母帮程闻疏说了几句好话,又将她叫到家中吃饭。她没想到程闻疏这么快就放下面子叫了长辈来插手,她也不会对着对方的母亲再使一点性子,通话里就答应了赴约。
任时让本来也没有想过真要对程闻疏冷战个十天半月,半天对她来说就已经够了,她也得做出些态度来,让他觉得对她理亏,主动释怀放下对她和陆叙交往过的那些介意。程闻疏要是昨晚好声好气一些,一开始要解释的不正是她吗。
程母九点半钟打来电话,任时让十点半钟到达程家老宅,提前了不少时间过来。
程母这一看就知道都有和好的意思,叫人上去告诉家里老爷子和家里老太太别太着急下来见人,自己也上了楼。
只剩下二人,任时让刚看了他一眼,程闻疏就立马抱了上来。
他抱着她坐下,人在她身后,从背后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脸侧,承认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像昨晚那样对你,昨天晚上是看你去见了陆叙,我吃了醋。”
任时让也不回头看他,说:“我想去趟洗手间,谁去见他了。”
程闻疏微微停顿,问:“只是想去趟洗手间?”
任时让说:“我都快要不记得陆叙长什么样子,没兴趣专门去见他一次。”
程闻疏终于露出从昨天晚上起到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他将脸与她的贴在了一起,问:“听楚越说,要给他办接风洗尘宴,给你邀请了吗?”
任时让实话实话:“给了。”
程闻疏询问:“那你去不去?”
任时让说给他听:“才不去,我和他又不太熟。”
程母关心情况,从楼上悄悄下来,站在楼梯上,向下探望,就看到二人脸贴脸,姿势亲昵,已经是和好的样子,程母放心笑了笑,又上楼去。
任时让想了想,还是对他说:“其实,我和陆叙只交往两周,什么都没做过。”
程闻疏一顿。
然后就直接压着她吻了下来。
程母上楼,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直接在心里“哎呦”了一声,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一回头就亲上了,她当没看见,赶紧上了楼。
从脸开始亲,再到堵了她的嘴巴,他直接吻到她喘不上来气才放开她,亲完后两个人已经和以前一样,亲密无二,任时让抱着他的手臂枕在他身上一会,待到能轻轻喘息,终于好奇询问:“你和陆叙是怎么回事?”
她看昨天陆叙来打招呼的样子,他们俩像是在以前就认识,但程闻疏昨晚对人却并没有理会。
听了她的上几句话,知道她的心思想法后,程闻疏也让自己别再介意,沉默片刻,没在她面前避谈陆叙,开口说:“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是同一个高中?”
只提过在一个高中。陆叙提起的时候,她还对他说过抱歉,说高中时并没有见过他,不认识。
陆叙后面又问起她,认不认识程闻疏,却根本没提过他们认识。
当陆叙问到她认不认识程闻疏的时候,她想起来得很快,对其他人却没怎么有印象,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对高中保留最深印象的一个人,竟然会是程闻疏。
任时让对程闻疏点头,说:“说过,只提过在一个高中。”
程闻疏继续说:“一个班,和我。”
他淡淡勾唇,笑却不达眼底,说:“关系不错的朋友。”
任时让闻言一怔,她当时在英时并不知道这些,不知道他们不仅认识,还是朋友。
“后来,大二。”程闻疏说。
那时有可能是她和陆叙正在……任时让轻轻放缓呼吸,抱着他的胳膊,没回头看他,似不经意般地问道:“大二怎么了?”
程闻疏依然是从身后搂抱着她的姿势,竟轻轻地低笑出声,听着耳后的声音,任时让闪动了几下眼睫,听到程闻疏告诉她:“我去了一趟英。”
他停下没再继续往下说之后在英的事情,停了片刻,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让让,你知道吗?”他重复问她一遍。
第20章
任时让微微屏息, 程闻疏放低她的肩膀,使她半倾身子,低眸牢牢注视着她的眼眸, 让她无处可藏, 始终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若真的想袒露, 可以直接对她讲出来,为什么非要让她回答出口,任时让最终对他答道:“不…知道。”
她要是和程闻疏在高中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个人从没有交际,和他从不认识……他们也真的连话都没说过, 如果从没有交集就不会清楚他的感情。
如果她不清楚, 他去了英国一趟就算恰巧撞见她和陆叙在交往,为什么后来他们就变得关系如冰,她也不可能将原因联想到自己身上。任时让想, 她应该要说不知道。
程闻疏轻轻对她勾起一点唇角, 任时让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看破了。然后他便移开了眸, 松手放开了她的肩膀, 她脱开桎梏,终于能在他怀里直起身体, 坐好,背贴着他的胸膛,眸光落向前方,不再看他。
程闻疏竟也不再继续往下说,搂抱着她,换了个问题:“你那时要是知道我和陆叙认识, 还会和他交往吗?”
她几乎想也没想,回答他:“不会。”
她那时本就想着要躲避和程闻疏有关的剧情, 躲避他本人,怎么可能还会和他的某一个朋友有牵扯,根本不会。
任时让回答完,才觉得自己像是向他承认了什么,起码叫他知道了,她高二出国,出国两年以后还是记得他的。
她闪动眼眸,弥补般地道:“我这样说,你听了心里是不是会高兴一些?”
程闻疏什么都没有回她,只吻了吻她的长发。
中午在程家吃完午饭,程母看着两个人已经和好如初,饭后,就将两个人撵出去约会。
晚上程闻疏送她回家,最后,推门下车时想起来,提醒他:“明天,我外公到东江,你记得来。”
说完,看到他指尖摩挲了两下方向盘,说:“这么快?”
她疑惑,说:“你不是早就知道是明天吗?”
他不是昨晚就朝她打听过,准备了两三天吗?
“嗯。”程闻疏这才说,“记得了,明天见。”
任时让下车回家,身后的人降下车窗,她进了家门后,回头看了一眼,一扇窗全降,程闻疏朝着这边偏头,一回头就叫她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眸。
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和父母大哥打过招呼后,她就上了楼,进到房间,打开灯,想了想,还是走到窗前,掀开一点窗帘,朝楼下看去。
一辆车子才刚启动。
她外公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落地东江,第二天清晨,早起后,原本打算着是她跟着父母大哥一家人一起去机场接人。
谁知一大早,不到六点钟,就有人登门,程闻疏身上带着一早的清寒,来了任家。
两辆车变成三辆车去机场,程闻疏单独载着她,她原本是要跟着大哥,他一来,大哥自己开了一辆车。
到了机场,没多久就接到了人。
她外婆姓时,家里是做生意的,外公早年就是在大学里任职,两个老人在她母亲和舅舅很小的时候就分了开,母亲和舅舅都留在时家随了母姓,外公后来远赴英国。
任时让这么多年能一直留在英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有她外公在,母亲才能放心。
最近终于清闲下来,老人家第一件事就是回国,一家人终于接到人汇合,老教授镜片后的眼睛第一个看的就是程闻疏。
程闻疏被人打量着,又微微挺了挺本来已经直挺的背,余光看了眼任时让,一副根本没有关注他的样子,哪次到程家她被家里的老人问些要小孩办婚礼之类的问题事宜,都是他在一旁帮她应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