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闻疏听完后,即使真的做过奇怪的梦,但他并不相信真有一股可以影响人的力量,可以随意更改、纠正、推动他们的人生轨迹,程闻疏看到了更重要的东西,对她说:“让让,你听从了心里的声音,想要回来弥补遗憾,遗憾是我,你其实根本就是为了我而回来的,对吗,让让。”
她不知道。不知道只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还是真的有什么在影响她的意识,像那一个梦一样,催促改变着她的想法。
程闻疏曾问过任时洲关于任时让养过的一只狗的事情,任时洲只说过是被两个小孩子杀害,后来他调查过,其中一个就是周媛,另一个人是她的亲弟弟。
任时让愿意回国按照走向来,明面的因素像是对周媛做过的事情无法释怀,不想叫周媛一开始就如愿,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潜在原因,是因为他,因为程闻疏他这个人,短暂地回来弥补一次遗憾,根本就是也没有忘记他。
优渥的家境,出色的样貌,名校的学历……这样光鲜亮丽的一个人明知后期的命运还是愿意回来一次,即使是真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回国,那催促她回来的理由也是叫她弥补一次遗憾。她不是会争抢的人,也许回来按照走向和他有过一次,这样就足够了,所以她不想改变什么,如果命定的轨迹是真的,就再将他还给别人。
所以在回来之前,也许她强迫自己做好的就是,不对他们抱有真实感,无所谓的心理准备。
一开始,回到东江市后,除了她的家人,无论是对周媛楚越还是对他,这些在剧情中的人她都抱着一副无所谓不真实的情绪看待。
她对剧情之外没有提到过的,那位叫做秦贝蒂的人,根本就不是一样的态度,她眼里能在意到秦贝蒂这一个人。
但程闻疏心想,现在其实已经发生改变,她若真的还觉得他丝毫不真实,丝毫无所谓,就不会让他碰。
就不会和他开诚布公地讲出这些,她也许还是没有交付整颗心,但现在,已经是愿意信任他的表现。
“让让,你心里已经在意着我。”程闻疏说,“昨晚想走过去,心里头第一个念头是想阻止吗?”
任时让对他敷衍笑了笑,不想打破他的幻想。剧情里只说进到房间的是周媛,没说是不是还会发生其它事情,她有一瞬间想过去,只是想如果周媛会马上出来的话,她想帮他叫一辆救护车,这样说,也不知道程闻疏会不会信。
第29章
“让让, ”程闻疏最后一点一点地和她请求商量,“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在乎你和我。”
“我不在乎别人, 会将周媛送到国外。”
他抵着她的额头, 保证:“六月份我哪里都不会去, 绝不出海。”
“接下来一定不会失忆爱上别人。”
“你相信我,好吗?”看着她阖眼睛,程闻疏一声声饱含着真情和她说, “我们一起,为了你我不怕车祸, 愿意为了你连死都不怕, 你也让自己信任我一次,试着将心交给我好吗?”
“你现在喜欢我5分,”程闻疏心想应该有5分吧, “我就再去努力让你爱我10分。”
听到他说为了她连死都不怕, 程闻疏感受到她的呼吸短促了一些, 知道她的心中已经动摇, 过会就看到她坚定地抬眸看向他。
这一瞬间,程闻疏感觉到在他的心腔内蔓延开来一股激荡的悸动。
无需多说, 他直接附上她的唇,热烈吻了上去,任时让回应了他……等一切再次归于沉寂,任时让睁开眼眸,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她慢慢起身,感受到身上清爽, 还是只穿了一件男式的T恤,昨天是件灰, 这次换成了一件白色,又肥又大,叫她觉得特别空。
任时让刚想下床,感觉比昨天还要痛些,这时,程闻疏从外推门而入,两个人四目相对,他带着东西进来,一只手上抱着叠成几层的几件衣服。
程闻疏脸色自然,走过来坐下,给她放在身旁,凑过来低头吻一下她的眼尾,低沉的声音,尾音上扬轻快,向她道:“早安。”
一触即离,他坐了片刻,随后,才拿出了另一只手中的东西,将药轻放在她的手旁,道:“你先换衣服,我下去帮你倒杯水,待会把药吃了。”
说完,他对她笑了一下,又起身离开。
程闻疏端着杯水再回来后,就见她已经换上衣服,正坐在床边,双手拿着药盒,不知道垂眸在想什么。
见他进来,抬头看向了他。
随后,程闻疏就听到任时让对他扬了扬笑,将手中的药决绝扔掉,道:“不吃了。”
“程闻疏,我们生个孩子。”
接下来,周六周日,再加上昨天,两个人三天都没有出门,给彼此,完全难舍难分,任时让在这里的第二天,就给她送来了一整面的包,一整面的衣服,一整面的鞋子,几柜子的配饰,填满了偌大的衣帽间。
她便直接从家里搬到了滨江。
直到周一要上班,两个人才终于下楼,任时让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弯腰刚要抬脚上车,偏头就看到了一旁站着的一个人,顿住,又直起身子,微笑打招呼道:“林照,林特助,好久不见。”
今天是他的这位助理来接。
林照垂首,手心出汗,打招呼:“任小姐,好久不见。”
就听任时让继续微笑和气地询问道:“您母亲和继弟最近还好吗?”
林照看一眼总裁,程闻疏抬手微松领带,不看他,抵拳干咳了一声。
林照只好回答道:“继弟最近改过自新,母亲也已经向人赔礼道歉。”
“那就好。”任时让松一口气的样子,对程闻疏说,“真好呢,没有给程总的脸上抹黑。”
然后林照就看到自家成寰那冷淡又无情的程总就开始地去哄老婆了,边哄边搂着人坐上了车,林照坐上去开车,直到天恒楼下,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平常说一不二的程总还在哄着,凑到人身旁,低头说着“错了”。
林照眼头总觉得有点犯晕,感觉今天太阳不是从东边,是从西边出来似的。
他在天恒楼下停下车,坐在车上等了一会,程总下去,两个人站在车旁抱着又亲了一会,林照抬手看表,大概粘腻了五分钟后,马上到九点钟上班时间,任小姐终于走了。
程闻疏再坐上车后,眼里和脸上的温度渐渐地降了下来,他弹了弹西装下摆,双膝交叠,双手交合轻搭膝头,朝后一倚,眼中墨色如夜,已经是无情强势的样子,说:“走吧。”
不是去成寰,林照开车,一路驶到市区的警局。
车停在一旁,林照下车,程闻疏神色冷淡,气势深沉,静静等在车上。
二十分钟,林照回来,上车后朝后偏头,低声对他说:“办好了,程总。”
“但,”林照犹豫说,“想要见您,要拦吗?”
正说着,就见人已经从警局出来,面容清秀的女生被人搀扶着胳膊,唇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三天,眼神哀怨望向这边。
车后座降下车窗,露出半张冷峻淡漠的侧颜。
周媛被陈芋搀扶着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她紧盯着程闻疏,这个她喜欢了将近十年的男人,蠕动苍白的唇,开口说:“你凭什么,凭什么能滥用私权,就这么冤枉我,将我…”
“将我关在这个地方三天。”周媛颤着声音道。
“又凭什么拿我的父母威胁我,限制我的自由,叫我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在哪里生活。”
她手中狠捏着一张今天下午的机票,手指头都是颤的。
程闻疏淡漠地偏眸,轻启薄唇,“当晚周小姐发现程某有异样,不是出门唤人报警等,而是关上门和接近,这些我都是如实汇报给了警察,周小姐涉嫌违规用药的嫌疑最大,立案被调查三天,这些都与程某并无关系。”
他冷淡揭露:“关于滥用私权和冤枉你,是周小姐想多了。”
周媛深吸一口气,滚烫大粒的眼泪就落出了眼眶,隐忍咬唇,讲不出话来。
陈芋心忧,小心问到:“程总,媛媛根本没去过国外,马上就要在国内毕业,她的家人也在东江生活了很多年,为您家辛苦工作这么多年,您就别让他们离开东江了,您就放过她和她的家人一次吧。”
他本就不是良善之人,从来都有自私的一面,周媛对他来说,挥不掉说不走,为了任时让,才得以忍受,他是利用过她,但并没有给过她任何希望。或许那些浅微的利用都谈不上是利用,没有给她造成过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和困扰。
程闻疏最后一次将话和周媛说明白,出声询问:“周媛,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或者,你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我喜欢的?”
对她到这种程度,难道她还会受虐喜欢的是他的内心和品格吗?
她就是做着梦,自以为自己可以随意出入程家,得家里老人的一点喜欢,总幻想自己有一些特殊,以为可以和他发生点什么,摆出一副善良无辜的样子,自我颂扬自己的长情,从不承认这是对别人造成的困扰。连她自己都不承认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度假山庄一次次她有意遇见,她会告诉自己是偶遇,杀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她会告诉自己是迫不得已,知他中了药还关门,她会告诉自己是别人差使,她只是想要照顾他一下……
确实又没做过大恶大非的事情,但这一种人更让人生厌,耐何不得,法律无法制裁到她。他不对她本身作呕,但对她虚伪的本性作呕。
是有点奇怪的事情,几个人之间叫按照一个走向走,但是很浅薄的,不是强制,对他没有什么桎梏,要不然一开始也不会只让他们做一个梦试图阻止,而不是强制。他想几年前,就已经出现偏差,他和任时让之间本不该在高中时产生情愫,那版文字里说回国才是他们的初遇。如果他那时没有爱上让让,他最后真会和周媛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吗,程闻疏不愿想,有些恶心的犯呕,他相信,从一开始走向就已经不同,会直到最后。
这也足以说明,周媛做出的一些自身行为根本不是受制于那些浅薄的影响,这就是她本身的样子。
周媛果然说不出喜欢他什么,样貌?财富?地位?她只是渴望得到与一个非普通人之间的爱情,认识的人范围有限,只好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她什么都说不出,程闻疏敛眸升窗,示意林照开车,最后对人道:“你父母隐瞒你亲弟弟的案底,这样的人程家没办法再继续受雇,正常辞退,不必将程某说成穷凶极恶,不需要求我放过。”
林照启动车子,听到另一个人追上两步,替周媛打抱不平,喊:“她还救过你一命,救你的根本不是你的未婚妻,你的…助理可以作证。”
所以,怎么就以为一场救命之恩,就可以叫她在他这里得到她想要的,一次鬼屋带她出去,她就以为他松动了对她的态度,周媛这个人,是连笑都不能对她笑,丝毫不能对她留情,
程闻疏招手叫林照停车,朝后微偏头,就在陈芋以为程闻疏停下来是想要向她们确认,他知道后,一定会报恩,周媛一定没事了,黑色的车窗升在半空,看不到里面人的脸庞,凉薄的话语从车中传出:
“但凡你有点自知之明,我也没必要对你做到毫不留情。”
晚上,终于歇一歇,带老婆回岳父岳母家吃饭,饭桌上谈到天恒,程闻疏对任时让道:“让让,要不要来成寰工作?”
大哥打趣:“现在还不是你家的,就开始挖墙脚了?”
程闻疏盯着老婆,笑:“早晚的,得给自家卖力。”
任时让直接说:“不去。”
她狐疑看他一眼,小声说:“你是不是想被揍出去?”
在姓任的面前收收你的嚣张吧程总。
成吧,一家几口谁都不怕,只她,一个眼神,程闻疏继续吃饭。
倒是她妈开始向着他,劝她,磨到最后,任时让答应婚后。
再回滨江,程总事后,手放进去微揉,对老婆说:“果然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任时让眼睛有些睁不开,直接躲他:“都拿出去,别碰我。”
他一动就使她一顿,睁大了眼眸,说:“你怎么又…”
程闻疏低声说:“宝贝,他在为了我们的小宝贝努力。”
程闻疏亲亲她疲惫的眉眼,说:“你不用太努力,我来就可以。”
他也不是第一次,热衷此事,任时让几次半夜被弄醒,醒来就看到自己的一只脚踝被他攥在手里,或是垂在床沿晃。
但慢慢确实也让她享受到了一些乐趣,玩起来的花样更多,有时候前一秒对视一眼,下一秒两个人就缠成了一个人。
接下来,两个人几乎是日夜厮磨,你侬我侬,白天叫老婆,晚上成宝贝,恨不得长在对方的身体里。下了班经常是直接回滨江,从车里一路抱上去,关上门两个人就已经吻到了一起,吃饭之前一次,饭后更不用说,甚至试过他的办公室和厨房。
完了后,程闻疏睡觉老喜欢压着抱着,有一天任时让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她竟然也学会了压他,怪不可思议的。
终于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这一天,任时让下班后,还是去买了早孕试纸。
程闻疏本来就站在外面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后,他就立马迎了上去,有些期待,问:“怎么样?”
两个人都很年轻,身体也没有问题,没有不好的生活习惯,在她的排卵期前后更加频繁,找了姿势,按道理来说,应该很容易受孕。